于万很快又笑了笑,“我又不会被标记,也知道你是突发易感期神志不清,这点小事不用在意。”
“不,我记得,不只是……”
“嗯?不只是什么?”
裴丛隶指甲扣进手心,深深地看向于万,“我们后来还做了,做了,别的。”∮
“别的?”
锅里的牛奶冒出蒸腾的热气,于万错开眼关火,慢慢将温热的牛奶倒进杯子递给他,“我们都是Alpha有话不妨直接讲,关于易感期,长官想知道什么?”
◎让你有感觉的,不是我◎
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裴上将麦色的皮肤像镀了层光一样显得白了些,连粉色的唇也越发浅淡,薄薄的唇形看起来是不近人情的孤冷。
于万拖拉着拖鞋走出厨房,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是给易感期的他做体外检查时坐过的位置。
她摘下眼镜捏捏眉心,看向跟过来的裴丛隶,“你咬完我后是在这停下动作的,想起来了吗?”
裴丛隶的记忆七零八碎,但到底不是完全忘记。
他垂眸看向于万的脚,模糊的记忆涌上脑海,刚喝完水的嗓子突然干渴得紧。
“记得,一些。”他说。
“记得就好,毕竟若全都由我来说的话,怎么都存在扭曲事实造假的嫌疑。”她朝裴丛隶招招手让他坐到旁边来,像是真的在帮他回忆事情一样耐心地引导:“说说看记得哪些?你在这做了什么?”
裴丛隶凝聚在她脚上的眼神瞬间闪躲开,在她同侧的位置坐下,咕咚咕咚干掉杯子里的牛奶。
他紧紧握着空了的杯子,努力抑制住结巴的毛病开口:“我,碰了你。”
“碰了哪?”
裴丛隶耳朵红得发烫。
他一面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和尴尬,一面又忍不住分泌口水。
想碰触,想□□,想让她浑身沾上他的气味,像做标记一样霸占为他的所有物。
哪怕易感期时失去理智记忆混乱,但他清楚,他的所作所为不是稀里糊涂地发疯,而是让欲念毫无约束释放的结果。
以前易感期是Alpha暴力发泄的本能,这次是Alpha掠夺独占的欲望。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压在心底最不敢放纵的劣根性。
裴丛隶犹豫了半晌,想到今天来的目的深吸一口气,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小心翼翼地去抬于万的小腿,让她侧过身,腿搭在自己腿上,把她冰凉的脚握在手心里。
做完这些他又垂下头恢复了冷肃沉默的样子。
一字未说,行动已经是他的答案。
于万动了动脚趾,“不嫌脏啊?”
裴丛隶稍怔,闷声摇了摇头。
他在清醒时做到这一步已经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
如果此时面对的换成其他任何人,裴丛隶不会这样自觉形秽,只有于万,他会觉得处处配不上。
结巴嘴笨的毛病,同是Alpha的性别,不够柔软的手感,还有……脏了的身体和卑劣的心思。
可怕的是这份卑劣非但没有在九年时间里逐渐淡薄,反而像发酵的酒愈演愈烈。
所以她怎么会脏?明明脏的一直都是他裴丛隶。
从外到内的脏,甚至明知配不
上还恬不知耻地想来求证一件事。
他想知道,有没有可能,于万会对他的身体有一点点兴趣。
可要问这种话,裴丛隶总觉得会污了她的耳朵,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他沉默,用火热的掌心焐于万的脚底和脚背,觉得她的脚凉得发冰,又把手搓得更热乎了一些继续焐着。
裴丛隶一不说话,于万就觉得他憋着事在怀疑自己。
她抽了下脚让裴丛隶抬头,俯身过去用手指擦掉他嘴角一点白色的牛奶渍,似笑非笑地催促: “后面还有呢,继续说。”
四目相对,裴丛隶欲言又止,在她潋滟的眸光中心尖颤得厉害,“后面,我看不到了。”
“看不到了?”
“眼睛看不到,手脚也……。”他顿了顿,几个呼吸后才道:“你和我做那件事,有没有感觉恶心或者,不舒服。”
“嗯?”
说话没有说一半的道理,从刚才的问话中于万判断出他记得一些过程,但记得多少不确定,她把问题继续抛回去:“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恶心,又是怎么个不舒服?”
于万专注多情的眼神实在太具有迷惑性,再加上温和轻缓的语气,很难让人怀疑她别有用心。
更何况裴丛隶早就被滤镜蒙住了眼,他又记得模糊,若不是醒来后隐秘处还有痛感,他都要以为一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
如果不是梦,她是不是,不排斥和Alpha做……那个?
“我是Alpha,易感期和Omega情热期不一样,我当时不受控制,你在碰我……时……有没有为难?”
会反感吗,会觉得他硬邦邦的无趣吗,听说这种事下面那个疼的时候上面的人也会被夹痛,她皮肤细嫩吃穿讲究肯定是不耐疼的,她会觉得不舒服吗?
还有就是,为什么要对他说别发骚,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吗?
当时他被剥夺视觉,双手双脚也被限制行动,朦胧的记忆中实在没有什么能让他确信的东西。
他问得含糊其辞,说到这个程度已经觉得很露骨羞耻了。
而于万,根据几句话猜到了他大概记起了什么。
“我明白了。”她淡定地依着沙发,曲起脚趾划了划他的手心,动作称得上亲昵,口吻却是疏离质疑的:“你以为我乘人之危和你上床了?怎么会这么想?”
裴丛隶愣住了。
他没想到于万会说出类似否认的话,“我,有感觉。”
于万嗤笑:“感觉啊?怎么能确定感觉是对的?你经验很丰富吗?”
“我确定是……做了的。”
“好吧。”于万又笑了笑,盯着他的眼睛问:“不如我们直接点,长官说这些是来问罪呢,还是想让我负责?或者意犹未尽想再来一次?”
裴丛隶没什么表情的脸越发僵硬,被她一句话堵得喉咙快要哽死了,“我,我……”
“既然你来问了,为了避免以后猜疑或者彼此尴尬,我们索性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清楚。”
于万淡淡出声:“长官,那天你到我家后突然进入易感期,我体谅Alpha想要标记的本能,咬我一口的事我并未放在心上,但请你也理解一下,我总不能放任易感期的你把我当成Omega胡来,后来绑住你的四肢也是在等白副官送抑制剂时的权宜之策。”
“ Alpha易感期反应不用我再向你科普,不过你恐怕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难缠,一直粘着我不松开,真的让我很为难,毕竟我没办法变出个Omega让你标记,后来在你持续地发倩中,我好心想帮你弄出来让你舒服些。”
裴丛隶神情严肃,于万倒笑得云淡风轻,下巴搭在沙发靠背上继续说:“现在再说你所谓的感觉,请问一下,你是哪里有感觉?”
“我……”裴丛隶蹙眉滚动着喉结。
于万没逼他直接把部位说出口,暗示性地垂下眸视线缓缓往下扫,在视线到达某处时,他坐姿明显紧绷了。
“疼吗?”她也没有说部位,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疼吗指得哪里。
“疼是正常的,毕竟,我帮了你一个小时,前前后后劳心劳力……”
“我没有强迫你,我在做的过程中反复问过你要不要停下,是你一直不让停。”
“因为职业的缘故,我见过很多易感期的Alpha ,但说句心里话,像长官你这样的情况我确实第一次见,可能是你等级太高所以更与众不同,不过不要紧,在身体素质允许的前提下需求旺盛也没什么,不用在意。”
“这件事应当算你的隐私,如果你不来找我问,我是不会向其他任何人吐露的,不过既然你今天来了,我也不会向你隐瞒。”
“ Alpha帮Alpha解决很正常,我认为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也没必要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开口。”
于万说话的时候裴丛隶表情很凝重。
他插不上话,更不知道如何插话,开始于万说什么他都能接受,然而当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到Alpha帮Alpha解决很正常时,他慌了。
这和他预想中的结果南辕北辙。
裴丛隶道:“只是……帮助?”
“不然是什么?”
于万收回脚曲腿坐在沙发上,双眸看着裴丛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如果谈负责或者重温感觉的话,长官,你找错对象了。”
找错了?难道不是她……是谁!
裴丛隶心里咯噔一声。
“让你有感觉的,不是我。”于万凑到他耳边,像说悄悄话似地小声道:“我,没有乘人之危。”
“事出紧急,我从冰箱找了样东西临时充当工具,放心,外面套了三层安全T很干净卫生,觉得舒服的话你回去可以试试。”于万很贴心地用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上面是两种药的包装图,“疼也不用忍,这两种药一个外敷一个口服,止痛消肿很管用,路边找家药店就能买到。”
裴丛隶出了于万的家门后几乎是飞奔一样下楼返回车上。
他生怕再多一秒都维持不住镇定的表情和体面。
体面,他哪还有体面?
本来已经惹过她生气了,这次会不会直接把他当成了欲求不满性向奇怪的变态?
裴丛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酸、咸、涩、苦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泡得他呼吸困难。
易感期结束恢复清醒时他还敢有一点期盼,现在却如何也没办法再麻痹自己。
毕竟她只是在帮忙,她压根不在意,她更不会对他产生性欲。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才能让她稍微地对自己有一点点喜欢?
或者怎么办才能有机会让她接纳自己?
裴丛隶力仰起头倒在座椅上,用手背挡住眼底颓败的神色,在深呼吸中又想到一个更让他难忍的问题:她家里为什么会有套?是为谁准备的?
暗恋的人没有问这些问题的资格,他只能不断地猜想,一想到有人可能被她抱在怀里并隔着一层薄薄的套获得她的深入,裴丛隶浑身开始发抖,头皮迅速布满冷汗。
按照她的性格,她在情事上多半会是缠绵体贴的,说不定会纵容那个人勾住她的脖颈温柔的亲吻。
听说外科医生体力都很好,她也许会按住那个人的腰把人做到哭泣,一边吻掉他的眼泪一边继续用力撞。
她处处都很优秀,这些年身边一定不缺少追求者。
这些猜想就变成了尖锐的刀狠狠捅进他的心脏。
可纵使百孔千疮,他也不愿放手。
把人打发走后,于万打着哈欠刷牙准备睡觉。
裴丛隶今天的话让她有两点意外。
第一意外他会在意前两天的深入交流,还要特意跑一趟过来问事情经过,问就问吧,还非要拿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明明是他自己又骚又主动,现在却装得像个没经验的雏,有必要吗?诚然裴丛隶是个冷心冷血的Alpha ,做过也不会被标记更谈不上负责,但他今天害羞又郑重的样子着实让于万想起了被人吵闹着要确定关系的经历。
她最不能满足的要求就是确定关系。 ∴
她连人都不是,算什么关系?人·獣情未了还是跨物种友谊地久天长?
再说当时都是你情我愿的吧?
第二个意外是,于万没料到他还能感觉疼。
一直叫别走,水多得源源不绝四处泛滥,里面弹性和湿润度都非常好,又没有撕裂,怎么还能疼呢?
看吧,他果然是个奇怪的人。
想不出问题的她也不想了,反正今天算是打消了他的怀疑。
触手的直径和丝瓜非常类似,又都是偏凉的触感,再加上足够的润滑,就算裴丛隶真的按照她胡诌的方法试也试不出区别。
医院的工作按部就班进行,在一个寻常的中午,她在午餐结束回办公室的途中碰上了一位女士。
年龄看起来在五十岁上下,肤色很白,头发烫了漂亮的卷,一身打扮即时尚又端庄有气质。
之所以说碰上,是因为这位女士原本在楼道徘徊,但在于万过来时她走着走着崴了下脚,刚好崴在于万面前。
“哎呦呦……姑娘,麻烦你扶我过去坐坐好吧?”
她的戏……挺假。
重点是于万认出了眼前人。
曾经出现在调查资料中并远远见过一面的人。
秦氏药企的董事长夫人,秦屿的母亲。
在秦屿的生日宴上,于万隔着人群远远地看到过秦氏夫妇。
年过半百的秦夫人保养得宜,她身材匀称肤色白净,头发依旧乌黑浓密,从五官不难看出秦屿的美人脸是遗传自谁。
生日宴当晚来的人很多,秦夫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几家预选的相亲对象上,她只从医院官网上看过于万的照片,见真人还是第一次。
样貌优越的女Alpha搀扶她到候诊休息区坐下,搀扶的力度和照顾她而放慢的脚步是恰到好处地贴心,坐下后还微笑着询问她用不用帮她挂号看看脚伤。
秦夫人摇头说不要紧,视线落在于万脸上就移不开了。
于万穿着干净的白大褂,长发利落地扎成低马尾,鼻梁上挂了副银边半框眼镜,眼瞳是非常清澈的墨蓝色,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含着浅浅的笑,这一眼让保险柜里珍藏的宝石都变得逊色了。
原以为照片多少有修图的成分,没想到见了面发现,照片远没有本人惊艳。
人品好,样貌好,又是秦主任赞誉的青年医生,前途不可限量,再看年龄也合适,俊男美女的,和秦屿站在一起多般配啊。
连没有信息素的问题在秦夫人看来都是个难能可贵的优势,既有Alpha的身体素质又不用受易感期和Omega信息素影响,这样和Beta在一起,往后的夫妻生活肯定又和谐又稳定嘛。
秦夫人装作不认识
的样子看看于万胸`前口袋夹着的工牌,“你姓于?长得这样好看,有男朋友了吗?”
她的问题让于万感觉现在不是坐在医院候诊区,而是某个公园的相亲角。
于万礼貌的笑笑,“您来医院是问诊还是找人,需要帮忙么?”
“我找人,来看一位住院的朋友,不要紧我休息会儿能自己走。”秦夫人这趟专程奔着于万来的,也没端长辈的架子,热络地问:“阿姨瞧你是个好人,咱们今天也是有缘分,跟阿姨说说喜欢什么样的,没准阿姨能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哩。”
听到这句话,于万算明白秦夫人的目的了。
是秦屿说了什么还是秦夫人看出了什么?
于万拒绝道:“谢谢您,我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
“不找男朋友,你想找……女孩子?”秦夫人来都来了,还在人家小辈面前装崴脚,怎么也不能无功而返,“女孩子……是喜欢漂亮的,还是性格安静的?”
虽然性别差了点,但秦屿外貌和性格上应该算加分吧?
“不,是我习惯一个人生活,谢谢您的好心。”
秦夫人并没罢休,拉着于万的手苦口婆心:“以后总要找个人陪伴相互扶持嘛,有合适的先可以先交个朋友处处看。”
“您说得对。”
见推辞不得,于万换了种拒绝方式,顺着她的话说:“我对外表没有要求,性格上……比较倾向于活泼阳光会撒娇黏人的。”
秦夫人:“啊?”
“更好居家一些,生活上能知冷知热让家里有烟火气。”
秦夫人:“要是……不会撒娇,也不居家呢?”
“那就风趣幽默吧,天天笑呵呵地看着也舒心。”
秦夫人:“啊?要天天笑?”
这些条件秦屿没一样符合,秦夫人面露难色。
“哦,其实还有一个我最在意的要求。”
“还有?”
“嗯,很重要。”于万推了推眼镜,真诚道:“我希望能找一个离婚带孩子的,带几个孩子都可以。”
秦夫人:“啊?”
“实不相瞒,我腺体发育异常没有信息素,对Alpha来说信息素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和生育能力成正比,我这情况……我很喜欢小孩子,不是亲生的也喜欢,所以,您身边若是有性格合适的单身父亲,可以考虑一下我。”
秦夫人:“……你这样年轻,信息素的问题也不绝对,现在医疗条件好,努努力肯定还是能……有孩子的吧?”
“也许吧,不过……”
于万叹了口气,露出追忆伤心的神情,一时间连眼里的光都黯淡了,“我在多年前追求过一个人,他是位非常有魅力的单身父亲,不夸张地说,我当时一天不见他都睡不着觉。”
“他有个可爱的女儿。”于万伸手比了个高度:“长这么高,和我关系处得也好,但我努力了很久也没让他接受我,后来他换了住址,走的时候送都不让我送,绝情的很,从那开始到现在,我对其他人都没有感觉,我有时候想,我喜欢的也许不是他,而是他身上成熟慈爱的特质,带孩子的男人能让我产生对家庭的归属感,这种感觉您应该能理解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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