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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配被大佬饲养后(发电姬)


傅洵抿嘴唇。
他想说,他有让闻风祝贺,可这些话,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兰絮:“现在,你不替我高兴,我只能找别人替我高兴了,结果,你还要咒我二十年没法中贡士!”
傅洵:“我……”他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下一刻,便听兰絮道:“傅洵,我讨厌你。”
一刹,傅洵僵立在原地。
他站着,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兰絮越想越委屈,底气十足,气势汹汹,地朝傅洵那边走过去,她要离开画舫,回自己的小狗窝去。
路过傅洵时,因为他霸了整条道,她用力推他一下。
理想中,傅洵是会被自己推得一趔趄,然而事实是,他岿然不动,而兰絮一下失了平衡。
她“啊”了一声,往斜旁一崴,“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事发突然,傅洵甚至没能拉住她的衣角。
这一段是堤岸,可没有水深水浅一说。
他很快反应过来,外袍都没脱,跟着扎进水中,半抱半搂,将她扶回到船上。
初秋深夜的河水,冰得彻骨。
两人如落汤鸡,浑身湿漉漉的,傅洵脱掉外衣,拧干,想到闻风被他支走去送姚章,还得等等,就又气又无奈。
而兰絮坐在地上,抱着手臂,一直打颤。
傅洵:“把衣服脱了,免得越穿越冷。”
兰絮:“我、我不。”
她一直颤抖,傅洵皱眉:“就这件事,也要跟我对着干?”
兰絮:“……”
憨货,她不是不想脱,是没法脱,都秋冬了,她嫌束胸不舒服,就没穿,反正衣服厚,可现在脱了外面的厚衣服,就会明显了。
她留下一行热泪:“要不是你杵那当金刚,我、我至于吗……”
傅洵气笑了。
可是眼观兰絮嘴唇冻得青紫,他又不能不管。
他蹲下,伸手去拉她的衣襟。
兰絮心中一紧,灵机一动,突的一头撞到他怀里,傅洵不得不坐到地上,便听她说:“你抱一抱我,就不冷了。”
傅洵:“……”
果然,傅洵暂时没想着脱她衣裳。
他喉结上下滑动,想要后退,兰絮一个劲地钻:“好冷啊,抱一抱嘛。”
她在跟他撒娇。
这下,傅洵终于没再后退。
该不该说这男人体魄都不虚的,一样掉水里,他身上的温度,竟比她的要高。
兰絮在他衣襟处,四处嗅嗅,鼻翼翕动。
傅洵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异味,无奈问:“怎么了?”
兰絮:“抓鬼。”
这倒是意外的回答。
傅洵:“子不语怪力乱神。”
兰絮用力环紧他精瘦的腰杆:“我知道,所以我抓心中有鬼的人。”
傅洵:“……”
但心中有鬼的人,其实有两个。
是他,也是她。
兰絮感受着他的体温,蛄蛹着蹭了蹭他身上的温度。
傅洵突的冷声:“你别乱动。”
兰絮稍加用力:“我没有……”
下一刻,她停了下来。
有什么,在二人之间,很明显,很突兀,无法忽视。
兰絮这才停住,傅洵闭上了眼睛,呼吸发沉。
可是,他没有把她推开。
兰絮眨眨眼,随后,伸手往下。
这回,傅洵声音又重又急:“你又做什么?”
兰絮面不改色:“我觉得挺热的,放一起,暖暖我的手。”
傅洵:“……”
可惜,兰絮的手,被他一只大手死死攥住,动不了。
但她向来就这死性,傅洵敢退,她就敢进,直到此刻,她胜他一筹。
这种感觉真美妙。
于是,兰絮偏着头,靠近傅洵的下颌,说:“我好冷啊。”
傅洵从刚刚,就没睁开过眼睛,他道:“你闭嘴,就不冷了。”
她故意压着他,唇角也放肆地贴了贴他的下颌。
男人下颌没有自己想象的滑,甚至有点粗糙。
可是这样摩挲着嘴唇,有点舒服。
傅洵呼吸顿住。
兰絮又笑了,一字一顿:“小、傅、先、生。”
他越做出这副守礼的模样,她就越要提醒他,他是她的先生。
然而还没等兰絮得意,下一刻,傅洵睁眼。
他道:“谢兰序,我警告过你,不该开的玩笑别开。”
兰絮一惊。
遭了,过头了,还没等她起来,傅洵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亲了下去。
不熟练的技巧,只有蛮劲。
他经常寒着一张俊脸,冷言冷语。
可他的唇,他的舌尖,都好热,相比之下,刚落入河中起来的兰絮,就像一块冰冰凉凉的奶糕,被他狠狠含在嘴里。
要化了。
兰絮都支不起腰了,满眼迷蒙,大脑糊涂,有种他的吻,将自己的醉意都勾了回来。
傅洵略微松开。
两人的呼吸,都那么烫。
紧接着,她听到傅洵说:“冒犯了。”
兰絮:“?”
他扯开兰絮的衣襟,大手往下。
证实了某个几近不可思议的猜想。
但他还是往下,因为他被她骗太狠了,必须再次确认。
而兰絮混沌中慢了半拍,等他碰到,才打开他的手。
四目相对。
她看到他眼中,炽然大火:“谢兰序,你是女的。”

沉闷胶着在宅子中。
闻风回想他送姚章去驿站回来后,发现大人和十一郎意外全身湿透,大人的脸色,更是结冰凝霜。
可大人不仅让他把外袍给十一郎,马车也让给十一郎,自己坐在车外,吹了一路冷风。
这或许是大人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
闻风能感觉到大人和十一郎之间,怪怪的,不过,像大人这么聪明的人,有天大的问题,也能解决。
所以他安安静静地换水,倒水。
总算在过子时前,两人都洗去一身寒意。
兰絮忍着困意,小步走到傅洵门外,门扉却紧闭,烛火也灭了。
闻风拦住兰絮:“十一郎,大人说,今夜你们都累了,先歇息,明日再说。”
兰絮:“……”
她才不想放到明天了,清清嗓音,大声:“那我在门外等吧,免得明天一个大早,先生又当缩头乌龟,远远躲着我。”
闻风第一次见有人敢说傅洵是缩头乌龟。
他惊讶地看兰絮,十一郎不是很怕大人吗。
不过,屋中没有动静,傅洵似乎真的歇下了。
兰絮干站着等了好一会儿,闻风回耳房前,问:“十一郎真要一直等吗?这夜深的,还怪冷的。”
兰絮:“那就冻死我得了,让先生明天出门,迎接一座冰雕。”
闻风挠挠脑袋:“哦,你和先生吵架了,这是苦肉计。”
兰絮:“嘘!”
闻风:“我不说,先生也知道的啊。”
兰絮:“那用你说。”
说着她挥挥手,把闻风赶回去了。
兰絮不太舍得对自己用苦肉计,可是,傅洵想把所有事放一夜,捋清所有纷杂,等双方都冷静,坐下好好谈。
那是剥去一切感情的做法。
此时此刻,她唇上还余留的淡淡被啃噬到发麻的感觉。
今夜还真是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兰絮有点头疼。
一阵冷风吹过,她抱着胳膊,突然打了个喷嚏:“阿嚏!”
兰絮搓搓鼻子,灵光一闪,再一次:“阿嚏!”
这个装的不够像,再来:“阿嚏!”
更不像了。
能把傅洵骗得开门吗?
她用力搓着鼻子,想要再迎接一个喷嚏,突的,身后门扉开了。
兰絮立刻回头:“先生!”
黑暗里,傅洵穿着整齐,对襟衣领压着喉结,头发也簪在头顶,没有乱一点。
那眉眼清冷如月,骨相优渥,浑身是年岁与阅历堆砌的淡漠疏远,就如兰絮第一次见他那样,他们隔着千山万水。
曾经的亲密,恍如梦境。
他一直看着她,兰絮只好先开口:“进去说吧?”
傅洵:“不必了。”
兰絮搓搓胳膊。
她看着傅洵,双眼如水洗过的黑曜石,光泽亮得傅洵无法直视:“因为好冷啊,我快要冷死了,求求你了。”
傅洵冷眼看着她。
知晓她这里有九分在演,但为着其中一分真,他下意识让出门口。
兰絮一喜,赶紧钻进去。
她带着一股柔软温暖的花香,随着动作,花香幻化成风,扑进傅洵鼻腔之中。
傅洵面色一下不好了,因为他脑海里浮现出,她沉在铺满花瓣的水中的画面。
荒诞,过于荒诞。
从广河回到傅宅时,他一遍遍回忆自己与兰絮的相处。
从疑似受伤的血迹,到花瓣沐浴,再到那瘦削的身板,嫣然面容……
他早该怀疑的。
可是一来,他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除了母亲与姊妹,碰都没碰过旁的女人。
二来,女扮男装混进学馆还过了乡试,她是天底下第一人,如何让人联想得到。
是他彻底失算,落到今日这般局面。
偏这混不吝的,还偷偷观察他的脸色,还想要去关门。
傅洵把住门:“有什么事就说。”
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本就十分不妥。
兰絮对对手指,斟酌语气:“如果先生喜欢男人,我在先生面前扮一辈子男人?”
傅洵:“……”
将他狠狠欺瞒,让他煎熬地质疑自己性向,她竟还好意思这么提。
他极深地吸一口气:“我不喜欢男人。”
兰絮:“哦,你喜欢的不是男人,是我。”
傅洵:“你闭嘴。”
兰絮忙合并四根手指捂嘴,糟糕,撩拨过头了。
过了好一会儿,傅洵缓缓吐出一口气。
旁的暂且不出,一想到她未来的文举之路,他半分笑不出来:“你这个身份,参与了科举,往小了说枉顾王法,往大了说,你犯的是欺君之罪!”
兰絮:“可是,你肯定会替我瞒着的啊。”
傅洵:“……”
兰絮震惊地看着他:“什么,你要告发我吗?”
傅洵:“?”
兰絮双手拜傅洵:“求你了小傅先生,举人的功名对我来说很重要!”
傅洵蓦地捂住兰絮的唇,他是气狠了,不顾一切上手了,又冷又厉:“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兰絮“唔唔”两声,傅洵方觉那份柔软,被烫到似的,松开手。
兰絮知道自己气到傅洵了,小声:“我就说,你会替我瞒着的。”
傅洵心想,他竟有一日,也会被逼成共犯。
兰絮叭叭:“你放心,有朝一日被揭穿,我不会供出你的。”
傅洵指着门外:“既然你心里门儿清,不用我再说什么,那就出去吧。”
兰絮:“科举的事暂时如此,可我们的事没谈完呢。”
她刚刚就是要谈这件事的,是傅洵岔开的话题。
他手指捏捏眉宇。
真是疯魔,发症,于礼于法,实在是不该。
兰絮福至心灵:“你又要搬出礼法?”
傅洵:“……”
他垂眸,看着地面的方砖。
他自幼生活在井然秩序中。
若说他对一个女子动心,那就要先三媒六聘,婚前郑重以待,牵手都是不成的,婚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可是,他以为自己动心的是男子,别说婚嫁了,传出去都是自毁清誉。
他难以控制地亲了兰絮,是他以为,正常婚嫁已无可能。
现在,这种可能死灰复燃。
然而兰絮有功名,他私心里,想放她走得更远,更高。
如果融合他所遵循的礼教,从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动心。
像是细细密密的针,扎进他的心口,穿过心房,让呼吸都变得断续、谨慎。
或许,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冷静清醒。
他久久没有回答,黑漆漆的屋子里,沉默的侧影,融进房中的黑。
突然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惯常会通过傅洵的神态表情,推断下一步是认错,还是继续胆大妄为的人,一下没有了方向。
兰絮也懂了。
今夜,所有心潮澎湃,所有不舍追问,都化成笑话似的。
她嘴唇翕动,努力勾起一个笑:“那我明白了。”
傅洵动了一下。
兰絮也没看他了,看着地上,说:“是不是,于礼不合?”
他还是默然。
兰絮小声:“傅洵,你应一下,那我以后,就都不会像今天。”
傅洵呼吸重了一瞬,他目光暗沉,声音喑哑:“今天,怎么?”
兰絮:“不会像今天这样,喜欢你。”
傅洵:“……”
她掰着手指:“等天明,我就一点点,收回所有喜欢。”
傅洵骤然攥着拳头。
她朝他笑了起来,眼底泪花闪烁:“小傅先生,最迟一个月,我就能不喜欢你了。”
“做回礼法里的男女,或许三五年后,我还真会以男子身份,娶妻。”
说完,兰絮擦擦眼角的泪花,转身朝门外走去。
尚未迈出门槛,突的,傅洵从她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这扇门。
这扇为显示男女清白而敞开的门。
可他们之间,早就不清不楚了。
他将她推到门上,呼吸急促颤抖。
直到靠这么近,对上他那双眸,兰絮这才吃惊地发现,他眸底,狂风骤雨,惊涛骇浪。
他咬牙:“收回喜欢?谢兰序,你好大的本事,该我唤你一声先生了。”
兰絮轻轻眨眼:“那,你叫个看看?”
傅洵:“……”
眼前这个人,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心如刀割,丢盔弃甲,再没有半分高高在上。
他对她,既恨极了,又爱极了。
他一瞬就明白了,自己是一叶障目,既然都走上“断袖”之路,早就抛弃礼法,却在这种时候,竟然险些又被礼法桎梏。
就当他从此疯魔也好,发症也罢。
他要彻底抛弃塑造他的礼法,去从身心,重构能融洽他与她存在之处。
于是,他先建了第一步。
他抬起她的下颌,再一次含住她的唇,攫取走眼前人的呼吸。
因此力气太重,兰絮后脑勺顶着门,闷哼一声,傅洵的手摸到她脑后,是垫着,也是掌控着。
这个慎之又慎的人,终于,完全遵循本能冲动,
兰絮勾着他脖颈,承受着他的索吻。
后来,谁也说不清楚,怎么就到了床上。
傅洵一边亲着她的面颊,一边低叹。
兰絮将手放在他心口,顺着他衣襟,摸到他轻薄的肌理,她小声说:“先生心跳好快,身体好热,好好摸。”
傅洵把她的手抓出来,斜她:“怎生就学了纨绔那一套。”
兰絮哼了一声:“是你逼的。”
傅洵无缘无故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还没辩驳呢,兰絮又说:“谁让你这么狠心,说不想理我,就不理我。”
傅洵冷笑:“没你狠心。”
竟然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感情这事若能那么容易抽身,也不至于如此了。
兰絮:“你放心,我还是喜欢你的,嗯,还有你的脸,你的身体。”
傅洵:“……”
越说越不像话。
可傅洵终究没有推开她,甚至,微微松开桎梏她的手,兰絮得了自由,抚摸他的腰,试探着底线。
傅洵喉结颤了颤,他暗含警告,道:“你该睡了。”
兰絮:“今时不同往日,我再晚点睡也行。”
他板起脸,可兰絮假装看不见,一个劲地把玩战利品。
傅洵浑身僵硬。
兰絮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她就爱他这模样,被她撩弄得不能自已。
这回事么,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东风压倒西风。
下一刻,傅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那你就别睡了。”
兰絮:“?”
傅洵翻过身,把她按在床上。
兰絮面颊发烫,鼻端充斥着一股松柏香气,他吻她,只用了一夜,知晓了这吻的技巧,越吻越深。
大掌揉着她的腰,手心燃烧着一簇簇火,既克制,又疯狂。
直到她的唇被他吻得发肿。
直到她脖颈肩头,没有一处不发烫,发热,没有一处还留有温凉。
直到她抓紧了被褥,眼尾沁着泪珠,低低地哭:“先生、傅探花,我不敢了……”
“放,放我去睡吧,明日我定起不来了……”
傅洵眼尾蔓出一抹微红。
他垂眼,轻轻地哄:“明日给你睡到午时。”
兰絮:“……”
虽然没有到最后,但兰絮算是体会过,老房子着火的可怕之处。
即使最开始,男人克制得要命,可是真烧起来,只怕要把她吞噬殆尽。
他只叹:“你还小。”
即使这个时代,女人们这时候有结婚生子的了。
他却不这么认为。
傅洵靠在床头,衣襟微敞,他早上衣服其实穿得严严实实,但兰絮用一双手,又把他的衣襟给揉乱了。
因此,向来严于律己,清冷不凡的男人,略显出几分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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