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不住的,软软塌塌的,完全没意识一样,整个人只会找一个能支撑她的点。
支撑点?那不就是他喽。
甘棠耳尖伴着粉,完全放松了力,只顾着往男人身上贴,薄薄衬衫底下是男人的肌肉纹理,她脸蛋渐红,做戏到底,曲线严实地贴在他胸膛上。
直到铺天盖地都是浓烈的男性气息。
怀里的温热软软的,秦屹淮很好控制住悄然崩紧的身体,低声问:“醉了?”
男人呼吸喷薄在她耳尖,她瑟缩一下。
醉了的人是不应该说自己醉了的,于是她含糊不清说:“没……没醉。”
秦屹淮冷冷哼笑一声,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甘棠心又虚了半截。
下一秒,女生身体被男人有力的手臂腾空架起,她咬着牙死死遏制住惊呼声,手下意识搭上了他的肩。
秦屹淮将她放在沙发上,但女生刚躺下去就像是要滑下来。
不得不说,装得挺像。
他很干脆将她搂坐在大腿上,女生能感受到独属于男性的滚烫体温。
不知不觉,她陷入陷阱。
这下不止上半身,下半身也贴得紧紧的。
秦屹淮摆明了不想放过她,遇事儿不想处理就逃避的性子她是一点儿没改。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十分有条理性:“甘棠,事先没有说明是我思虑不周,我认为我们非常有必要约法三章。首先,你喝酒唱歌我没有意见,但是……”
约什么?法什么?三什么?什么章?
杰克丹尼的后劲很大,又来得缓慢,他说话像催眠一样,甘棠闭着眼,真的开始有点晕晕乎乎了,有点想睡觉。
她没忍住睁开眼,迷惘抬头,这个视角,能看见他粗大凸起的喉结,说话间滚动了一下。
她的发丝有几缕搭在他脖颈处,她手指贴着他温热皮肤,想也不想就帮他把头发捻过。
男人感受到什么,低头。
两个人毫无预兆地对视,甘棠迷蒙着想要睁大眼睛。
他抱着怀里的女生,冷笑一声:“醒了?”
醒没醒的另说,感觉更奇怪了,像是吃了云城菌子一样,他整个人不时扭曲。
甘棠最爱用杰克丹尼做基酒乱调威士忌,但这次显然调得有点多了,一下迷糊一下清醒。
她视线毫无目的地滑动,比草莓还粉红的唇瓣就那样赤裸裸勾引着她。
甘棠盯着那处静止不动,一秒两秒再过了几分钟后,男人的唇瓣竟真的变成了草莓。
她睁大眼睛,贴上去,对着他嘴唇“嗷呜”咬了一下。
懵懵懂懂的。
她应该是在吃草莓,但这个触觉和味道,怎么一点儿都不像草莓?
不确定,再咬两下。
堪堪过了几秒,她才终于发觉不对劲,意识尚在,身体完全僵住。
甘棠颤巍巍抬眼,撞进男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你在干什么?”男人声音骤然喑哑。
两人呼吸交融,那双在她腰间盘踞的手掌控制不住地收紧,男人的滚烫像是透过薄衫般渗进她身体里。
那些经验慢半拍般进她脑袋里,伴有喘息,伴有薄汗,伴有交缠与亲吻,甘棠彻底不敢动了。
会是以前有的后果。
甘棠低头轻抵着他肩膀,在心中不停呐喊,只希望他千万放过她。
装作相安无事最好,否则她不知如何收场。
现在这幅场景不是很适合处理事情。
秦屹淮平复下身体燥热,再没说话。
一分钟,两分钟,几分钟后……
酒好像喝得有点多,调的种类也不一样。
伴着酒意,甘棠抵挡住汹汹而来的混沌,忍住想要醉睡过去的冲动,不敢出声。
“带你回家。”秦屹淮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半睡半醒间,甘棠被这句话拉回些惊醒,她后知后觉松了口气。
他这种反应,大概是放过了她吧?
那她要不要继续装?
毕竟脑袋是真的有点昏沉,她脑中一团乱麻。
秦屹淮低头看着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女生面色开始泛红,只肩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大概是真的有点醉了。
回去路上,甘棠尽职尽责当好一个演员的本分——演醉后死尸,被他抱出去。
她只在出门时,听见温思茗对她很有勇气的救助:“你想对她怎么样?”
温思茗怎么可能让醉死的甘棠被一个男人带走,就算是看上去很正经的男人也不行!就算是未婚夫也不行!
不愧是她从小爱到大的女人,甘棠很欣慰,手臂“不小心”从他肩膀滑落,根本没精神思考,只下意识偷偷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如此放松,睡得如此安稳,她找好姿势继续躺。
背着男人,明目张胆。
温思茗:“……”
吴维偏过脸,捂着嘴,突兀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温小姐。”秦屹淮转过身,尽量保持着风度,“多谢你今晚照顾她。”
照顾到君悦来了。
温思茗扫了眼被稳稳抱住还闭着眼睛的甘棠,突然再也没底气跟他反抗,很有礼貌摆手,变脸极快,笑道:“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吴维:“……”
他没绷住,真的咳嗽起来。
温思茗还对他刚刚扛走她的事耿耿于怀,冷脸记仇道:“有空去看看医生,别得肺痨了,我还得交份子钱吃席。”
吴维脸涨通红,咳得更剧烈了:“……”
嘴真毒啊你。
秦屹淮把人抱回了自己车上,甘棠脑晕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之前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她对秦屹淮有最基本的信任,他有时候爱强迫自己,但那种“强迫”并非真正的不顾她意愿,她半推半就,应该算得上是一种情趣。她要是真说拒绝,他一次也没为难过自己。
甘棠不排斥他的怀抱,没受颠簸,迷迷糊糊不受控制地直接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他也当真没碰她,只稳稳抱着她。
车后座是女生清浅富有节奏的呼吸声。
各种酒的后劲这时候袭来,她睡着的状态也真和宿醉时差不多,估计明天早上又会头疼。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辛德瑞拉都已经坐上了南瓜马车从城堡逃离。
可她一直是公主,不止一双水晶鞋,也无需用水晶鞋证明。这一点事实,从南瓜马车上下来也不会改变。
外面的风吹得树叶落下,飘飘然在空中旋转,带来一丝凉意。
秦屹淮把她带回了两人原来住的林港,进门碰见老熟人方姨。
方姨有起夜的习惯,此刻见状惊了一惊,看到男人怀里乖睡又熟悉的女生更是震惊,方姨:“您怎么突然过来了,还把甘小姐带回来了?要我做什么吗?”
两个人消失了三年,又双双同时出现,难怪叫人诧异不已。
秦屹淮摇头,放轻了声音道:“不用,你先睡,明天记得煮碗醒酒汤,有其它事我会发消息给你。”
“好,好。”方姨连道两个好字,转身看着抱着甘棠上楼的男人,仿佛自己在做梦。
林港别墅很大,秦屹淮轻车熟路去了二楼卧室,把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女生闭着眼,睡容很乖静,不吵也不闹,也不和他耍小心思。
他静静看着她,目光专注,直至带了一丝缱绻。
很淡的,一丝缱绻而已。
秦屹淮把西装外套脱下,放在落地衣架上,认命般在卧室周围扫了眼。
三年前他们分开时,方姨问了句她的东西怎么办?
他为人谦和,但骨子里的骄傲自信才是底色,某些时候,甚至是自负的。
秦屹淮没有想过她会离开这个事实,所以他只是像往常一般挽了袖口,去公司上班前,留下一句:“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可是后来她东西全都不要了,再没来过林港。他也同样。
方姨很敬职敬责,除了他的基本生活用品,甘棠平日里爱用的瓶瓶罐罐都照常换新,衣服也都是当季新品。
秦屹淮甚至有点恍惚,他们从来没有分开。
很久没恍惚过了。
他低头,似有若无笑了一声。
细密的声音在卧室内响起,女生嘀嘀咕咕说着梦话。
秦屹淮帮她掖好被子,俯身倾听,熟悉的轻喃。
“……我要打败恶龙,狗贼,吃我一击。”她踢了下小腿,但被薄被盖住,限制了她的发挥。
“……好好吃的天鹅酥,可以再来十份吗?”她砸吧下小嘴,完全没有富家千金范。
“……跟他讲话都不听,他好凶。”她委屈嘟囔着,瘪嘴翻了个身。
甘棠脑子里总会有很多古灵精怪的东西,就算是梦里叫唤“拜托林黛玉不要再打孙悟空了”他也丝毫不觉奇怪。
秦屹淮从她嘴里什么都听过,所以并未多想。
女生嘴巴张开,还要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直接伸手,捏住她鼻子。
果然,她嘴巴黏糊几下,三秒过后,彻底变乖,不再说梦话了。
秦屹淮嘴角微勾,移开手,又很温柔地捏了捏她小脸。
甘棠身边有着很淡的柑橘酒气,很清甜,今晚大抵是会带着醉酒后劲睡死,怎么样也不会醒来。
她脸上的妆还没卸,明天起来要是见到自己这幅带妆样子,估计会直接崩溃。
秦屹淮记忆力很好,原先的知识还没忘,轻蹙眉,对着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翻看起来。
几分钟过后,秦屹淮给她卸妆擦脸。护肤什么的,简单弄了一下,直接略过。他只了解基本,里面门道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复杂。
外面很安静,别墅区这时候连经过的车都没有,只有外面的叶子不停窸窸窣窣。
卧室内也很安静,除了他极为控制的细微声响。
最后一件事让秦屹淮些许犯难,他插腰低头看着床上女生,考虑要不要给她换衣服。
甘棠难耐翻了个身,秦屹淮很清楚,这是不舒服的表现。
看过摸过,亲过咬过。
但是秦屹淮转身出门,敲了方姨的门。
方姨闻声出来,听了秦屹淮要求,动作很快,细致处理好甘棠。方姨出了主卧门,对林港别墅三年未见得主人点头示意。
“这几年麻烦您打理。”秦屹淮客套说了句,这次回林港别墅,该有的都有。
方姨连忙笑道不敢:“分内的事。”
她这三年几乎都在领高薪,都没干过什么活,这话夸得她心虚。
两人低低交谈两句,方姨回了一楼睡觉。
秦屹淮推开主卧门,床上的女生睡得香甜。他俯身,静看了她两秒,喉结悄然滚动,在她侧身露出的脸颊处极温柔地亲了一下,最后低声说了句:“晚安。”
她毫无所知,砸吧下嘴。
秦屹淮转身,关上了门。
这一觉睡得沉,梦里光怪陆离。
一会儿是零食,一会儿是狗男人,一会儿是恶龙。
甘棠小时候看童话书,立志做个吟游诗人遍历四方,还想当个屠龙骑士打败恶龙,拯救被困住的公主。
甘秉文太忙,梁泽西那时在他外公家住,回来的那阵子也不爱搭理她。很多时候,甘家琛和甘佳璇才是给她读故事哄她睡觉的人。
即使甘家琛无时无刻没个正形,听到她的话,也会说:“屠龙骑士交给我来当就行,打败恶龙的事情太危险,你个没吃过苦的小公主最好乖乖呆在一边。”
小甘棠最近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甘家琛刚成年偷偷载她飙车,被甘秉文暴揍得半个月下不了床,于是她问道:“危险?什么是危险呢?像哥哥开赛车时带我一样吗?如果危险的话,我不想乖乖呆在一边不可以吗?”
这是份不太好的回忆,甘家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依旧耐心给她解释道:“危险呢,就是可能会让你流血受伤、痛哭流泪的事。哥哥不希望你触碰危险。因为你真的受伤流泪了,爱你的人都会心疼。”
如果是甘秉文或者是甘佳璇,他们会保守又善意地,教她如何保护自己,不再给她其它选项,然后终止这个话题。
但是甘家琛用她的语言继续道:“你要是真想冒险,打败恶龙的话,就要勇敢承担受伤掉眼泪的后果。不要害怕,不勇于攀登的人,是吃不到最高最甜的香果的。”
在成长道路上,甘秉文和甘佳璇教她自保,甘家琛教她向前。他们都是她无尽的底气。
小甘棠似懂非懂,又开始拉着他问其它问题。
一直到现在,甘棠梦里的恶龙也从没有一个具体定义。它大部分时间是沉睡的,只在她的生命里作乱过几次,天崩地裂,地震山摇,其它时间又归于平寂。
在梦里,甘棠离恶龙好几米远,穿着盔甲、举着利剑、骑着大马,在一旁挥舞两下,唤不醒它。于是她把剑一扔,从马上下来,站在这个古老又巨大的恶龙前好奇地盯着它看。
恶龙趴在幽静山谷中沉睡,脑袋搁在利爪上,无坚不摧的龙鳞覆盖全身,它身躯如此庞大,她的身高刚好到它的眼睛。
甘棠毫不畏惧,试探般,轻轻触碰它一下。
就一下而已。
刹那间,恶龙消散成了满天飞舞的玫瑰花瓣。
她惊呼一声。
好浪漫,好神奇。
今天成功打败巨龙。
她捡起利剑,骑上大马。
该回家啦。
甘棠闭着眼,在梦中凯旋,小梨涡旋开,她又翻了个身。
美梦归于寂静。
隔天快十一点钟,榆城的太阳照在别墅落地窗上,又被窗帘完全隔开。
甘棠这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滚动,但始终睡得死死的。这是件好事,她很少睡得这么沉,外面刮风暴雷她都不会醒。这也是件不好的事,她睡得太有安全感,滚到了床边也不知道。
于是,一声重响,伴随着“哎哟——”声。
这是她滚下床后的第一句话。
里面动静不小。
“咔哒”主卧门被打开,秦屹淮在屋内扫了一圈,她才顶着凌乱头发,像个傻狍子般,乱槽槽从床那边探出头。
额头上还顶着一个大包。
终于找到人的秦屹淮:“……”
甘棠眼神摇摇晃晃,扫见不远处的男人后,视线逐渐清晰。
她不免有些紧张,没敢有太大动作。
秦屹淮穿了件居家衬衫,袖口露出强劲有力的手臂,整个人瞧上去干脆又拓落。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捏了捏眉心,无奈道:“我去给你拿药。”
“……噢。”甘棠弱弱道。
她脑袋早被地板敲清醒,偷偷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
意料之外。
好像也不那么意外。
还未等她深思,她眼角又扫到什么,连忙伸手道:“等一下!”
秦屹淮闻言转身,高大身影自带气场。
甘棠手指捏住薄毯,耳尖泛红,浑身僵硬,有些别扭道:“谁给我换的衣服?”
虽然他们曾经有过亲密行为……
秦屹淮:“方姨。”
她松了口气。
他抱臂站在床的另一边,若有所思看她:“还有事要问吗?”
“没有没有。”甘棠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男人转身离开。
“那个,药好像在储物间里。”甘棠大气不敢出,有种冒犯他人领地的不适应感,只弱弱提醒他这一句。
虽然这有可能也是她的领地。
甘棠说完,扶着床沿起身,光着脚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才走两步,她就被人一把抱起,坐回了床上。
她没反应过来,懵懵看着他。
“自己受不了凉不知道?”秦屹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把自己搞受伤。
他语气听上去不太高兴,甘棠有些委屈,还没完全放松,不知道怎么样作答,但脑中迟到的经验袭来,她小心伸出手抓紧他袖子,和三年前一样示弱,委屈朝他说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可怜兮兮的,但明显在说谎。
她以后还是会一如既往不长记性。
女生的眼睛湿润得很,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因为很疼。
甘棠讨巧般看着他,而他对着这样的眼睛总是没有脾气。
应该是他要包容她的。
秦屹淮微不可查叹口气,没说话,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拖鞋,还是粉色的兔子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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