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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似玉(紫微客)


百姓们手提花灯结伴赏游,举目望去,四处熙熙攘攘,如火如荼。
中元节,大晋还有放河灯祈福的风俗,其盛景,与上元节的花灯会相比不遑多让。
萧玥的海棠花灯是杨轩一早就准备好的,与她今夜穿的粉色云烟襦裙甚是相称。
穿过街市,杨轩手里多了一碗冰雪冷元子,小雪山上五彩缤纷,瞧上去清爽可口。
男人边走边吃,时不时还发出两声赞叹,“嗯,确实美味……”,全然不顾身旁那道哀怨的小眼神。
坏死了,明知她来癸水碰不得冰,还特意来馋她!
“夫君……”萧玥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头上那支粉樱步摇也在轻轻摇晃,乖巧可人,“那我就吃个果子成不成?”
杨轩垂眸,顿了顿,回应道:“好,那为夫帮你温一温。”
温一温?
那都不冰了……
再看他竟是用嘴温,萧玥:“……”
瞬间就不想吃了!
男人含着一块枇杷,在对方嫌弃的目光下,死皮赖脸地凑到了她的唇边。
“……”
见此一幕,跟在后方的展邵云流露出了难以直视的神情。
悄悄扯了下露茴的衣袖,他低下头,忽然道:“你有什么想买的么?”
“啊?”露茴本在赏景,懵懵然抬起了头来。
又见对方用眼神示意了下那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的二人。
她眨了眨眼睛,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确实太腻歪了些……
这要是跟一晚上,哪里受得住。
萧玥嘴里嚼着枇杷,并未得到满足,正想去抢那人的勺子,就听露茴在后头唤她。
萧玥转过头去。
露茴道:“小姐,奴婢的脂粉快用完了,想顺道买些新的回去成么?”
“好。”萧玥点了点头,未及展邵云开口,她已主动道,“表哥,你陪露茴一道儿去吧。”
于是四人兵分两路,露茴领着展邵云去了铜骆街,萧玥同杨轩则继续逛街市。
萧玥此刻已经全然忘却了对冰雪冷元子的欲望。
街旁的灯火照在那张灼若芙蕖的娇靥上,她边走边感慨道:“本还在想如何让他俩独处呢,这下好了,终于有二人世界了。”
萧玥满意地笑了笑。
“你这是在故意撮合?”杨轩端着碗,侧眸望来,有些不解。
萧玥抬起头,认真道:“表哥比你年纪还大,当该成家了。”
这话说得,是嫌他老了?
“先别说你表哥有没有那个意思,待李首辅官复原职,他也算是世家子弟了,”杨轩语气正经,难得有兴致关心这种琐事,“你确定,他俩能成?”
这话让萧玥愣了一愣,“就算做不了正妻,做妾总行吧?”
她缓声说完,随即神色一紧,又连忙摇了摇头,“不行,怎能让露茴做妾呢?她可是本公主的人!”
瞅着她这副义正辞严的神态,杨轩微微提了下唇角,不予置评。
“不过我觉得姨父姨母都是开明人,应当会听从表哥的意见,用不着太担心,”萧玥视线落在道路前方,自顾自地分析了起来,“最重要的是表哥能喜欢露茴。”
说着,她步子忽然一顿,“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去问问表哥!”
杨轩再次垂眸,淡声道:“你就如此想当红娘?”
“你不还撮合蓉儿和秦远么?”萧玥笑了笑,“女儿节那日你就想让秦远休沐,可奈何情况不允许,于是今日,又特意安排他轮休对吧?”
她杏眸微微一转,显露出几分机灵。
深感他夫君当真是一位体贴下属的好主官!
杨轩盯着她看了会儿,并未出言反驳,只轻轻“嗯”了一声。
她说是就是吧,毕竟这其中的缘由,他并不想解释。
旋即,又见萧玥撅了下嘴,不满道:“都怪你的秦远把我的蓉儿拐走了,好不容易得空,我还想跟她好好聊聊天呢。”
到底是谁拐谁?
杨轩:“……”
我觉得她并不是很想跟你聊。
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寄托了哀思的河灯形形色色,顺着河道蜿蜒远去,将护城河装点得光彩夺目。
一艘游船正从石桥下缓缓穿过,水波荡漾,揉皱了那轮宛若银盘的明月。
船篷里亮了两盏纱灯,公孙蓉与秦远对案而坐,瓷杯相碰的脆响清晰地落在桨声灯影里。
酒过三巡,公孙蓉面颊漫上些微酡红,她肤色也算白,如此一看,仿若施了胭脂般娇嫩。
放下杯盏,公孙蓉拾起木箸去夹菜。
长这么大没穿过几次宽袖,这会子还未适应,并不记得要先捞住袖子,猛地一伸手,险些就从菜面上拂过去,好在她眼疾手快,忙就拉高退了回来。
差点儿在他面前出糗,公孙蓉凤眸轻眨,暗自松了口气,旋即放下木箸,去卷自己的袖子。
她这副模样,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秦远也看得出来,这身衣裳定是萧玥替她参谋的,毕竟从颜色到款式都同萧玥的日常穿着相类似。
当然,他能如此清楚只是因为他心思细腻,并未当真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再加上他对杨轩属实一片赤诚之心,所以白日里摘花时自然得依照萧玥的喜好来。
秦远淡淡一笑,出声道:“其实,公孙小姐穿箭袖挺好看的。”
兴许她自己不知道,她一袭红色战袍,纵马飞扬的姿态,耀眼得仿若一颗璀璨明珠。
自从校场有了她的身影,兄弟们操练的热情都高了不少。
虽说秦远是真心夸赞,可公孙蓉在他面前难免会有些敏感,以为他此乃含蓄之言,实则想表达她是在东施效颦之意。
公孙蓉端住神态,缓缓点头表示赞同。
“这不出来玩儿嘛,我也就一时兴起图个新鲜,”她从容地笑了笑。
随手理了下散落在身前的长发,公孙蓉坦然道:“眼下看来,这副打扮,确实不太适合我。”
想她多半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秦远脊背稍稍一直,忙补充道:“怎会不适合呢,我的意思是……都很好看。”
他神色不由显露几分紧张。
公孙蓉打量着他,只觉他这张嘴委实比杨述清讨喜得多。
她手肘抵上案面,手掌支起脸颊,歪着头,唇角微微上扬,问:“真的?”
“嗯。”秦远郑重地点了下头。
唇角的笑意蓦就漾开了,公孙蓉眼睛弯成月牙状,玉貌花容似盛夏牡丹。
河面微风习习,吹来清甜的花香,水流清澈平缓,映出绚烂的灯光。
不多时,已行至护城河最宽敞的一带,漂浮在水面上的游船随处可见,喁喁细语中时不时传出几道笑语欢声。
船夫索性也不撑船了,靠在船尾小憩。
秦远仍坐在原地,看着公孙蓉起身去了船头。
她今日穿着一袭烟紫色襦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丝绦穿绕,点缀其间的白玉簪小巧雅致。
头一回见她穿女儿家的服饰,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四周夜景斑斓如画,公孙蓉沉浸于这份与大漠截然不同的安宁祥和之中,感受着拂过耳畔的清风。
并未留意到旁边有一艘小船,正行踪诡异地逐渐靠近。
那艘船上坐了两个小姑娘,船是自个儿摇过来的,此刻二人在船篷里嬉笑打闹,完全没去看管小船行进的方向。
须臾之间,船身剧烈摇晃了几下,姑娘们发出惊呼,船夫惊得睁开眼去张望,只见对方的船不偏不倚地撞了过来。
公孙蓉丝毫未有设防,且就站在边缘处,蓦就失去重心朝水面跌了去。
见状,秦远放下杯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向船头,一把将她捞了回来。
泛着流光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惊动了游鱼的身影。
天幕深邃,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华镀在少年的侧脸上,二人四目相对。
公孙蓉望着他,直待小船渐渐平稳,她嘴角牵出弧度,狡黠一笑道:“你搂我了!”
秦远回神,忙就将环在她腰上那只手收了回来。
带着些许局促,他往后退了半步,颔首道:“冒犯。”
“哪里冒犯了。”公孙蓉扬眉反驳。
她一双凤眼眸光潋滟似在传情,伸手去拽他道:“来,再搂一次。”
她的手算不得滑嫩,手心里还有薄茧,可那温凉的触感包裹上来,还是令秦远僵了一僵。
见他耳根子隐隐泛红,公孙蓉更加想好生挑逗一番。
指腹在他的大掌里摩挲,一下接着一下,轻轻柔柔。
秦远被挠得既痒又麻,他喉头滚动,倏地握住了她的手,道:“公孙小姐在北地的时候,也是如此么?”
他疏朗的眉宇微蹙,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语气里夹带几分质问。
上回偷亲他,这回又牵他的手,秦远其实不知,这位大小姐到底因何而青睐他?
他并非随便之人,今晚既然答应陪她出来,那就得把话说清楚。
这话里的意思,公孙蓉听明白了,这是在怀疑她,是否与军营里的儿郎都这般亲密呢?
并未直接回答,她迈步,伸手拽住秦远的衣襟,将人往前一带,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眼神交互,鼻息近在咫尺。
公孙蓉轻夹眼尾向他抛去个媚眼,勾了勾红唇,故弄玄虚道:“你猜?”
护城河横贯洛京东西,沿途设置了诸多街市。
萧玥二人把坊间的街市逛了个遍,此刻已经抵达河岸的码头。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望见游船缓缓朝岸边驶来,萧玥揉腿的动作一顿,从石凳上站起了身。
她笑着招手道:“夫君,快看,他们在那儿呢!”
桅杆上挂了一盏鱼形灯笼,随风轻拂,清晰地照出公孙蓉的面庞。
灯影流转,她也绽放开笑容,朝萧玥挥了挥手。
不多时,小船靠了岸,萧玥牵了公孙蓉下船,把另一盏牡丹花灯递给了她。
两个姑娘先是拥抱,继而人手一灯,有说有笑地朝前走去,仿佛忘了身旁还站着两个大男人。
杨轩:“……”
为何看上去当真像是他的秦远拐了她的蓉儿?
因着她俩的衣裳款式相仿,如此一看,真有些像是两姐妹。
杨轩目光柔柔地落在萧玥身上,领着被遗忘的秦远并肩而行。
他淡声道:“你们两个,讲清楚了?”
听此一问,秦远怔了片刻,才点头道:“嗯。”
“那你呢,意下如何?”
秦远目光滞了滞,转头去看身旁面容清峻的男人,似是对将军竟然会关心这种事情感到不可置信。
“我……”他微微垂下眼帘,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杨轩并未转头,问得更直接了些:“你喜欢她么?”
“……”
成家之后的将军当真是铁树开花了。
秦远缄默不语,不知是否错觉,他眼底似是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阴翳。
他这幅反应,在杨轩看来,与承认无异。
其实羽林卫的儿郎里,身世凄苦的不少,且大多都是平民家的孩子,拼了一身血性,想要出人头地。
所以当年杨荀将独子送进羽林卫时,朝中上下诸多非议,以至于杨轩不得不将自己伪装成只醉心武学之人。
时间久了,也就彻彻底底成了这副淡漠寡然的模样。
而秦远是个孤儿,当年在新兵营里没少被人欺负,是杨轩为他撑起了一片遮风挡雨的天地。
在这世上,杨轩大抵是最了解他的人,自然也知道他此刻心里在顾虑些什么。
公孙蓉出身名门,显然,他们二人门不当户不对,这段感情要想走下去,面临的就是众叛亲离。
可纵使如此,杨轩也丝毫不觉他的人会配不上,一如萧玥对露茴的看重那般。
护城河沿岸的花灯一盏盏往后退去,二人踩在斑驳的光影里前行,耳畔有女儿家的谈笑声,还有船桨划过水面激起的浪花声。
彼此沉寂良久后,杨轩率先开口道:“好了,你们俩的事情本将军并不关心,随口一问罢了,”
“听老七说长安街新开了家吃消夜果的茶楼,今夜坊门关得晚,带她俩去瞧瞧。”
杨轩转头,大掌拍上秦远的肩膀,紧握了下那方肩头,如是道。
这一握,力道甚重,仿若一份无声的支持。
长久以来的默契使然,他的心意,秦远觉得出来。
这一刻,他们似乎不再是上下级的关系。
对上杨轩那双墨玉般的眸子,他眼中闪熠起复杂的情愫。
嘴角露出一个克制的浅笑,秦远道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出自(唐)白居易《江楼夕望招客》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出自(宋)丘处机《无俗念·灵虚宫梨花词》

早朝时,晋帝宣布了立大皇子萧煜为储君一事,皇位继承之争就此落下帷幕。
好在三皇子萧烁仅参与了豢养私兵一事,虽说也是重罪,但因郭相和萧煜都为其求情,这便算是给了晋帝一个台阶下。
于是,便免去了萧烁的流放之刑,仅剥夺了他封王的资格。
至于四公主萧珍,则完完全全是局外人,晋帝派人将她接回了宫,仍旧住在熙和殿内。
可萧珍哪里受得了这般门可罗雀的日子,再加上她放不下陆昊天,迟迟未在那和离书上盖印,晋帝只得答应她的请求,送她去金墉城。
金墉城地处洛京城东北一角,与皇宫遥遥对望,四周皆有重兵把守,是名副其实的皇家监狱。
民间有言,只要入了金墉城,不死也得疯,那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如此可见萧珍在宫内是多么的如坐针毡。
庆德十六年八月十四,浓厚的云层被阳光推开。
辰初刚过,就有几辆皇家规制的马车踩着辚辚之声,直奔长安街而去。
得知萧珍今日要搬去金墉城,萧玥也早早地让杨轩陪她出了门,来此送萧珍一程。
金墉城外,地广人稀。
几名禁军将陆昊天带了出来,他穿着一袭青衫布衣,许久未见,似是消瘦了不少。
他牵过萧珍的手,领着她缓步走了进去,就如大婚那日跨进陆家的门槛那般。
杨轩和萧玥站在不远处,仅是默默观望,并未上前。
在朱漆大门缓缓合上之时,陆昊天转头,望向外头的目光意味深长。
萧玥没法儿参透他眼神中所有的情绪,但有一点她可以确认,那就是萧珍的情意,终于感化了陆昊天的浪子心。
日头隐去,起风时身上泛起丝丝凉意。
杨轩将萧玥搂在怀里替她挡风,低声问:“为何不将陆昊天那些腌臜事告诉你四姐,好让她死心,签了那封和离书?”
萧玥目光幽远,摇了摇头,轻声道:“若真是那样,只怕四姐姐不是死心,而是对往后的人生彻底绝望了。”
她若是寻死,怕是没人会来救她。
“四姐姐一直以为陆昊天对自己痴心一片,连参与刺杀大哥哥一事,也是为了娶她。”
“虽说姚家被连根拔起,几乎一夜之间让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但我想,只要相爱之人还在身边,她的日子便是能过下去的。”
萧玥抬眸,去看头顶的男人,“所以夫君,咱们不能说出真相,这对四姐姐来说,太残忍了。”
让她沉浸在陆昊天给她编织的温情梦当中,没什么不好的。
杨轩低头,去看那双水眸里闪烁着的真挚神色。
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男人唇角牵出清浅笑意,温声道:“嗯,夫人说得对。”
对方明明从未待见过她,可她却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这丫头虽算不上单纯,但善良是千真万确的。
而她这份初心,往后就都交由他来守护吧。
翌日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九载光阴如白驹过隙,萧玥终于跨过漫漫清苦岁月,又迎来了阖家团圆之日。
秋风乍起,叶落飞鸿。
沿着御街而来的骏马在杨府门前扬起马蹄,萧玥胸腔内的那颗心也随之颤动。
前去玉门关外迎接的展邵云,同父亲展玉堂率先下马,打起马车的帘子去扶李迟明等人。
虽是多年未见,但外祖父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仍旧深深地映在萧玥的脑海中。
还有姨母李芝英,那张脸,与妹妹李蕙兰神似七分。
萧玥注视着他们,樱唇翕动,眸中泪光点点。
她走上前去,依次唤道:“阿公,姨父,姨母。”
能洗刷冤屈重返京城,且还能见到已长大成人的萧玥,几人心中既激动又欣喜,也早已红了眼眶。
相互嘘寒问暖了一番,方知舅父李墨白一家人因女儿生二胎,便暂且留在岭南,等过些日子,再将亲家一块儿迁到京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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