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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春娇(橘生淮南兮)


皇后闻言睁开眼,静静看着桌上点着的一盏烛灯,她微微出神片刻,而后摇了摇头:“不了,本宫今夜该去陛下寝宫瞧瞧他了。”
她刚刚烧掉的便是国舅递来的消息,告知她钦州的兵已行过徐溪,让她先行将沈良沅控制起来,再过几日便会有奏折递上京中,他们安排的戏码也就可以开场了。
所以她今夜要再去看看陛下的情况,免得到时出什么岔子。
皇后在心里细细琢磨着,然而这是外头却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接着便听门外有人道:“娘娘,高正求见!”
高正是栖凤宫的侍卫统领,刚刚便是他带人去的荷芳苑。
皇后闻言眉心一蹙,当即从榻上起身走了出去。
高正候在门外,见皇后出来了,当即跪下请罪:“娘娘恕罪,是小人安排不周,荷芳苑里宁北王妃不见了。”
“什么!?”
皇后没想到刚叫人围上,沈良沅便不见了,当即气得踢了高正一脚:“你是怎么安排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高正跪地不敢躲,连忙道:“不过小人已经派人去找,荷芳苑的每个门都有人守着,王妃定还在苑中。”
“那就快给我滚下去找!”
皇后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这一出变故叫她没想到。
沈良沅一个弱女子天天待在屋中,怎么叫侍卫围着她的屋子守都还能叫人跑了?!
好在她在荷芳苑每个门边都安排了人,她逃得出那间屋子,却决计不可能逃出荷芳苑。
皇后抚了抚额间,缓了片刻后对身边的宫女道:“现在就去陛下寝宫。”
已是深夜,小高子在角房里休息,今晚又是张御医当值,给陛下诊过脉后得出结论与先前别无二致。
这寝宫里每日每日都是如此一成不变,皇后娘娘带着太子听政,也有些时日没来了,小高子不免懈怠。
正睡得香,突然便听门外有敲门声:“高公公,高公公,皇后娘娘来了!”
小高子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皇后”二字,倏地睁开眼,身子抖了两抖,赶忙从床上起身,穿起衣物就往外头跑。
寝宫里,张御医已经给皇后行了礼,小高子匆忙赶来,被皇后剜了一眼,当即战战兢兢退到一旁没敢说话。
皇后吩咐他要时刻守在这寝宫,他守了几日便惫懒糊弄,没想到今日就叫发现了。
但皇后现在无心追究这些,让在这屋里候着的人都退下后独自一人走到了龙榻前。
她第一时间掀开锦被查看陛下的指尖,见还是泛白,微微皱了下眉,抱怨了一声:“竟然还没成熟。”
放下陛下的手,皇后在床边坐下,复又一脸温情地拉上了锦被,仔细探了探陛下身上的温度后,像是叹息似的低声道:“陛下,你也莫要怪臣妾,要怪就怪这皇位太诱人,谁不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呢?”
“陛下放心,你我到底夫妻一场,再过几日,臣妾便能让你解脱了,这江山太子来坐,我们朱家定会好好辅佐的,陛下就安心去吧。”
说着皇后又露出一抹笑来,在这寂寂的寝宫里了突然轻轻哼起了小曲,靡靡幽幽,叫人听了都无端瘆得慌。
皇后待了半个时辰便回了栖凤宫,路上不忘让人送信去朱家,将陛下的情况告知,只道她这边等着国舅的信儿,便随时可以动手了。
只是沈良沅不见了这件事让皇后有些头疼,这一整个晚上栖凤宫的侍卫都未能将人找到,可明明已经里里外外的角落都找过了,连所有厢房都被打开,里头一览无余。
荷芳苑本就不大,实在是叫人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侍卫们更是连一点有人离开留下的痕迹都没发现。
皇后下令让人去太后的万寿宫探消息,然后吩咐荷芳苑的宫人和侍卫:“王妃失踪的消息都给我守口如瓶,谁透露半句就地打杀!”
“明日宁北王来了便说王妃染疫,为了宫中皇子与公主们的身子,任何人不得入内,都看严些,若他要硬闯便来报我。”
哪怕沈良沅现在一时半会找不着了,她也不可能让陆赐知道,要让他以为沈良沅还在她手上,想见她就得乖乖听话。
如今钦州的兵马上就要来,这布下的棋就等着收网,她也不是一定要与陆赐维持这点表面的和谐了。
反正他总会要被打成乱臣贼子,想要自证依然得把兵权乖乖送上,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了。
翌日,陆赐晌午进宫,一到荷芳苑的门口便叫一位以布巾掩口鼻的宫女将他拦住,他心里当即一凛,沉声道:“让开,我要去见王妃。”
宫女战战兢兢:“王爷,王妃她不知为何染了时疫,周御医已经在诊治了,但这病疫最易传染,宫里年幼的皇子和公主多,还请王爷体谅,如今皇后娘娘说谁都不能入荷芳苑了。”
陆赐闻言脸色便是一冷,前两日他见到沈良沅还好好的,今日就染了病疫?皇后这是在糊弄鬼呢!
不过是按耐不住,终于要对沈良沅动手了!
陆赐不理会宫女,寒着一张脸便要硬闯,候在两边的侍卫当即对他拔了刀。
入宫不能佩刀,但宫中带刀侍卫可以,陆赐赤手空拳却丝毫不虚,当即便与几个侍卫缠斗起来。
以他的武艺,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今天必须要见到沈良沅将人带走!
侍卫确实一时拿不下他,却也拖着他在门口不让他进荷芳苑,陆赐不想久拖,当即眼里划过一抹厉色,不准备再手下留情。
他闪过迎面刺来的一剑,头微微一偏,刚准备出拳,余光却瞥见远远的一处拐角旁有人影一闪而过。
陆赐目力极好,觉得那人有些面熟,想到她刚刚做的手势,心里突然冒出了点诧异来。
他出拳的力道不动声色地卸了两成,让那侍卫免了一顿血光之灾,恰好这时有宫人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陆赐便顺势停了手,面色冷沉地看向皇后。
未等皇后说话,他先开口发难:“皇后这是何意?身为一国之母,当初说的话也要出尔反尔了?”
皇后叹了口气,镇定道:“阿赐误会本宫了,本宫如此也是为了你好。”
她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在陆赐面前站定,若有所指地看着他:
“你也知皇室子嗣不旺,皇子公主们身份尊贵,其中有几位都尚还年幼,太子便是,这病疫传染,若本宫贸然让你进去了,你可就不能出来了,不然若传到着宫中让哪位皇子公主病了,王妃便是罪魁祸首,便是连你也担不起啊。”
陆赐闻言薄唇抿紧,死死盯着皇后没有接她这话。
皇后也不急,便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等着,不疾不徐道:“本宫自是知道你与王妃伉俪情深,那你便更该为她想想,难道王爷不想保全她么?”
片刻后,陆赐突然嗤笑一声:“原来皇后是在这等着我呢。”
“我自然是要保全她,但我也建议皇后再琢磨琢磨如今的局势,是否就真如皇后所想了?”陆赐一拂袖,“我的王妃在宫中莫名染了病疫,陆家一门为大庸出生入死几代人,皇后此举可真是要寒了将门的心。”
“虽说如今大庸还算安定,但北齐新皇登基后手段铁血,日日强兵,为的便是收回当初送给我们的北境四城,而大戎如今也换了一位部落首领,最擅马上之战,为此特从克利草原购买了大量马匹,誓要打造最强的马上兵团,皇后想想,再过几年,大庸还会如此安稳么?”
陆赐话落,终于冷笑一声,甩袖离开。
他这番话其实半真半假,为的便是刺激皇后,看朱家知道这些后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但陆赐却没放过皇后在听到北齐和大戎时面上神色的那一丝不同。
他说起北齐,皇后不为所动,但说到大戎,她却好像真切的慌了一下,叫陆赐心生疑窦。
但他现在还有另外的当务之急,大步流星消失在了这条宫道上。
皇后却在陆赐走后皱了眉头,吩咐身边的心腹太监:“立刻去请国舅来见本宫!”
小太监点头,没有片刻耽搁便跑走了,不多时,国舅来了栖凤宫,见皇后神色有异,当即便问道:“可是陆赐与娘娘说了什么?宁北王妃还没找到?”
皇后摇头,将自己拦下陆赐的事说了,也将刚刚陆赐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国舅闻言脸色也沉了些:“大戎确实是在向克利草原买马,但他们这几年内乱严重,对外征战也以失败告终,将领牺牲的已是青黄不接,想要在几年内发动战事很难。”
“陆赐是诓我的?”皇后皱眉。
国舅却道:“但不管如何,他不可能察觉不到我们想收回兵权,他既然这么说,恐怕是想借他夫人在宫中的事先发制人,矛头指向皇室苛待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武将,如此他才方可有一线生机。”
“那我们当如何?”
“动手吧,”国舅目光阴冷,“捏造一封下头人送上来的奏疏,然后其余都按之前说的。”
说着他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低声道:“奏疏我会叫人备好送来,明晚召左右宰辅和内阁四臣直接去到陛下寝宫。”
皇后点点头,将瓷瓶收好,只等明晚便按计划行事。
翌日,皇后派人盯着宁北王府,发现陆赐去了沈府,应该是去说沈良沅之事,这也在意料之中,如今他与沈府走得最近,到时也指着沈太傅替他说情吧。
皇后今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再多加关注,在这天入夜拿着国舅送进宫的奏疏去了陛下寝宫。
她用手拂过陛下鼻间,便见陛下缓缓睁开眼,双目无神看着床顶。
皇后慢慢给他掖了掖被角,将小瓷瓶里的液体倒在掌心,然后静静收拢手掌。
没过多久,左右宰辅和内阁四臣陆续来了,一个个都看着床上的陛下面色凝重。
皇后端坐一旁,目光扫过几位重臣,将奏疏递给了左宰辅,而后肃声道:“这是本宫刚刚收到的加急奏疏,几位卿家先看看吧。”
她奏疏刚递出去,龙榻上便传来几声嘶哑的“赫赫”声,皇后立刻坐到床边,微微撩开窗幔的一角给陛下顺气,急道:“陛下!陛下莫要动气!身子要紧!”
而后又皱着眉看向几位大臣:“陛下今日好不容易醒来一次,却又叫这奏疏弄得气急,枉陛下这么多年如此信任陆家,陆赐现在却趁这个时候利用手上的虎符调兵往上京,其心可诛!”
“本宫到底只是后妃,几位却是朝中的肱骨重臣,今夜正巧陛下醒了,连夜叫几位来便是陛下的意思,诸卿家觉得当如何?”
话落,皇后敛了眸,复又凑近陛下,继续安抚道:“陛下,御医说您不可动气,可是有什么话要与臣妾说?”
她俯下身,借着帘幔和身体的遮挡,将涂了液体的掌心捂住皇上口鼻,然后便听皇上突然发出几声抽气声,片刻后便头一歪软趴趴的倒在了软枕上,闭了眼。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皇后惊叫一声,惹得几位大臣心里一沉,莫不是……!
他们的目光惊惧难定,齐刷刷地朝龙榻上看去,便见皇后一脸慌张,大声叫了殿外候着的御医进来,又红着眼眶悲恸难抑道:“陛下莫不是叫陆赐这逆臣弄得气急攻心,就这样……就这样……”
她像是说不下去,掩面而泣,几位大臣却在暗暗道:陛下身子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现在看来这是叫陆赐给气死了啊!
众人心里一时各怀心思,却也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面上倒没有多少慌乱。
然而正当皇后垂泪等着御医宣告陛下驾崩之时,龙榻上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嘶哑的冷笑:“呵,皇后,话还是说早了。”
低着头的皇后突然愣住,下一瞬脸色剧变,如遭雷劈!
“陛、陛下你!”
她猛的扭头,只见皇上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朕没死,叫皇后失望了?”
因为躺了太久没有说话,皇上声音干哑,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但目光却已经恢复澄明。
他被太医扶着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面无表情道:“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朕押到床前跪着,朕要好好与她说道说道,阿赐,出来吧。”
皇上话音落下,寝宫里突然出现了几个侍卫,一把将皇后扣押在地,与此同时,从寝宫另一边的一处屏风后,陆赐走了出来。
他冷淡着眼看向皇后错愕的脸:“皇后现下心里一定有诸多疑问吧?明明枯虫香都叫陛下闻了,陛下为何无事?”
“这自然是因为陛下体内的子蛊已经拔了。”
陆赐嗤笑一声,当着几位重臣的面走到了皇后身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叫眼前的一切刺激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的皇后,不疾不徐道:“陛下昨夜刚醒,身子尚还虚弱,便由臣代劳,说一说事情的前因后果,为皇后解惑吧。”
原来昨夜皇后派人围住荷芳苑时,陆赐也悄然入了宫,只因金大夫已经研究好拔蛊的法子,要在这天夜里为陛下拔蛊了。
过程很顺利,金大夫道蛊虫养的还不大,陛下身体素质好,调养一番尚还能好,只是也回不到从前了,恐怕日后精气神都会有影响,不能再多操劳。
但生活上还是能恢复正常的。
蛊虫拔了之后陛下过了半个时辰才醒,陆赐担心陛下的身子,没有将皇后和朱家所做之事立刻说了,谁知陛下却心中已有猜测。
偏偏皇后昨夜还自己送上门来与陛下说了那番大逆不道的话,要不是身子还虚弱,陛下当场便要将这个毒妇拖下去砍了!
不过待皇后走后,陆赐却建议将计就计,于是他们索性便演了这么一出戏,将皇后抓个现行,正好几位朝中肱骨都在,这便是辩无可辩之事。
今日皇后先在指尖抹了香,是为刺激陛下醒来,又在手心涂了药水,便是想要杀死陛下身体里的蛊虫,这些金大夫昨夜都与陛下一一交代了。
今日这一配合,她果然没看出异常来,可能在皇后心里,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她和朱家可能怎么也算不到,陆赐早就找到了能拔蛊的人,这最重要的一步毁了,那便是满盘皆输。
皇后被压在地上跪着,听了陆赐所言后半句辩驳都说不出口,只不住地哭着磕头求饶,竟将一切都推给了朱家,只道是朱家逼迫她这么做,一切都非她本意,但这种瞎话,在场没一个人会信。
皇上喝了一口御医端进来的参汤,续了点精神,冷冷地看着痛哭流涕的皇后:“你们朱家真是好样的,不动声色几十年谋划,倒是朕小看你们了,朕实在想不明白,太子已立,日后待他登基你们朱家照样是荣华富贵,就这么不知足吗?!”
“她当然不会知足,”寝宫外突然传来太后的声音,“因为太子也不是她的儿子。”
这突然的一声惊雷叫寝宫里的人都愣了一下神,就连一直在哭叫的皇后都忘了哭。
太后叫人扶着走了进来,身旁跟着的,是沈良沅。
陆赐瞧见沈良沅,心里这才真正的舒了口气。
昨日在荷芳苑外头他架打到一半看见了万寿宫那个叫阿兰的宫女,她远远在拐角处对他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再硬闯荷芳苑,陆赐便想到可能沈良沅已经不在荷芳苑中,皇后是诓他的。
事后他也收到了万寿宫递出来的消息,是沈良沅给他写的小信,让他不要担心自己。
只是他没见到人,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下来。
沈良沅手里捧着那件御霓裳,但上头的纹样已经全叫她拆了,只留下光秃秃一件衣裳和上面几根素线勾出的轮廓。
太后示意沈良沅上前,她便规规矩矩的向皇上行了个礼,然后把衣裳展开来:“陛下请看,这件御霓裳是当初您赏赐给皇后娘娘的,但有人在上头留了字。”
只见那件徒留下一根绣线的御霓裳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太子非后亲生,莲湖藏血书。
皇后一看这几个字便瘫坐在了地上,皇上被这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即拿起参汤的碗狠狠砸向她的脸:“你这个贱妇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朕!”
皇后抖着唇说不出话来,这时太后身边的阿兰捧着一个盒子递到了皇上面前。
太后道:“这是哀家在栖凤宫莲池叫人挖出来的,皇上看看吧。”
皇上打开盒子,里面当真放着一张血书,已经氲了些水印在上头,但布上的字并未化开。
血书字字触目惊心,竟是皇上当初的宠妃净妃所写。
净妃死于难产,生的孩子也是个死胎,然而这血书上却揭露了当年的真相。
当年皇后与净妃差不多一同怀孕,却意外滑了胎,她将事情瞒下来,继续假装怀孕,却在净妃早产生下皇子时暗中买通了净妃宫中的嬷嬷偷换了个死胎进宫,接生的嬷嬷甚至故意失误让生产的净妃大出血,死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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