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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钟情(槐故)


易忱撑着坐起来:“你要去哪儿?”
“哦,忘和你说了,宝妮乐队的朋友开了家酒吧,让我去捧捧场。”
易忱表情更沉了,不可思议:“你穿这一身,去酒吧?”
钟吟伸手一戳他脑袋,“我这身怎么了?正常穿搭,大街上多少女生这么穿啊?”
“她们穿有你好看吗?”
他语气明明是不爽的,但说出来的话,听在耳边却让人开心想笑。
听得钟吟愉悦地抱住他脖颈,在他脸上亲一下,语气也软下来:“我没说不带你去啊。”
她突然这样靠近,裸露在外的肩颈修长,羊脂玉般光滑白皙。
刚洗完澡,满身的香气扑鼻而来。
易忱喉结滚动。
实在克制不住地得寸进尺,挑着眉,谈起条件:“去可以,给我亲一下。”
钟吟怔了下,脸颊的温度也直线往上升。
看她没有闪避的意思,易忱心脏几乎快从胸腔跳出来,宽大的掌心按住她后脑,颤动着呼吸,低头就要吻上去。
明明是二十度的室温。
但他的掌心却沁出薄薄一层汗,从没有一件事让他这样没有把握。
他不会。
…不会接吻。
如果让她不满意,或者说比不上——
一道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也打破了这一刻的旖旎。
紧绷的二人具是一松。
钟吟垂下眼睫:“好像是我的电话。”
易忱也僵硬着:“嗯。”
“我接了。”钟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
是郑宝妮打来的:“吟吟,大概什么时候到呀?就缺你了。”
“马上,马上出门了。”钟吟说,“我和易忱一起来。”
“靠,你们三都带对象是吧!”
郑宝妮骂起来,“还让不让人活!”
钟吟噗嗤笑,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我们该走了。”
易忱烦躁地捋了把头发,站起身:“位置在哪?我打车。”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酒吧。
这家店就在S大两条街外,刚刚开业,来往都是学生,喧闹的摇滚乐传到街道,很是热闹。
从下车,零零散散的视线投来。
感觉身侧的人紧绷起来,她干脆拉住他手。
一直进了酒吧里。
在酒吧驻场舞台上,钟吟看到了正在唱歌的郑宝妮,兴奋地冲她摆摆手。
后者回以一个媚眼,手指了个方向。
顺着她的指引,钟吟看到了斜对面的卡座坐的一圈人。
可不正都是熟人吗。
“顾旻也在,还有宋绪。”钟吟和易忱耳语,“全是熟人呢。”
易忱冷哼:“不然你还想和生人喝酒?”
“……”钟吟扯他,“走不走。”
“哥!”
顾旻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哥和钟吟以情侣的身份同框出现,一时难掩兴奋,不停挥手,“这儿呢。”
他们刚坐下,郑宝妮也带着朋友,坐了过来,“这是我乐队的朋友,阿景和阿杰。”
二人打了招呼。
“二位要喝点什么?我们这特配的话梅味朗姆酒不错,要来点不?”
钟吟默了瞬息。
因为上次的事,她至今对酒水还有些阴影。
易忱:“她不喝。”
钟吟:“那就来两杯朗姆酒吧。”
两人同时出声。
易忱偏头看她,钟吟继续道:“麻烦了。”
郑宝妮的朋友很热情,点完酒,还松了果盘和小食。
酒送上来时,易忱抱着臂,横着她看,低声:“你上次喝多少醉的?”
钟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一杯。”
易忱顿时直起身,“那你还敢——”
“因为今天你在啊。”
易忱紧绷的身体放松,又缓缓坐回去,鼻尖可有可无哼出一声:“也是。”
“而且我总不能因为那件事,一辈子不喝酒吧?”钟吟不想那件事成为一辈子的阴影。
易忱握住她的手收紧。修长的手指包裹她,满是力量。
一群人坐着,喝喝酒聊聊天,还打起了扑克。
钟吟小口喝酒,试探着她的量到底在哪。
一直到整杯酒下肚,她有了许晕沉的感觉。
差不多就这个量了。
这期间,易忱始终观察着她的脸色。看她双眼迷离起来,便揽过她,“要不要走?”
钟吟确实不太舒服。
酒吧的人越来越多,音乐声也震耳欲聋,嘈杂无比。
“走吧。”
时间也不早了,逼近十点。众人都有了离去之意,便散了伙。
出了酒吧。
夏日的空气燥热,糊在脸上。钟吟更不舒服了,加快步伐走上车。
“试出来了没?”后车座,易忱托腮看她,“就这点儿量,以后还敢不敢乱喝?”
钟吟头靠在他肩膀。
她正晕乎着,也懒得费脑筋和他拌嘴,“只是因为你在,我才敢喝的呀。”
易忱唇角勾起。
“那以后只许在我在时喝。”
车开得快。
钟吟蹙眉,更不舒服了。好在片刻就到了住处。
“要不要我抱你?”
易忱看她红红的脸。
钟吟皱着鼻子笑。
被她笑得莫名,易忱掐她脸,“笑什么?”
钟吟眼中似有星光:“你还记得去年我脚崴了,你颠颠跑来抱我的事吗?”
“还笑我呢?”易忱脸一黑,“知不知道感恩?”
“你当时,”钟吟靠在他怀里往前走,因为醉酒,她的话显得格外多,“我都懒得说。”
“还不要背,要抱是吧~”
“你知道你那次抱我全身有多僵吗?”
“现在想想,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易忱脸被她说得臊红,按下电梯,把人推进去:“闭上嘴,小醉鬼。”
“口是心非。”钟吟扯着他的袖子,“不对,我感觉还在更早。”
她脑中天马行空。
明明醉了酒,可那些往事却更清晰地显现出来。
“是篮球赛,还是食堂那次?不然就是打游戏?或者——”
电梯到了楼层,易忱终于忍无可忍,红着耳朵捂住她嘴巴,将人半抱半拖地带到门前,开门解锁。
随后将她抵在门边。
“或者,”钟吟还没结束,仰头看他。
屋内没开灯,两人的脸凑得极近,她环抱住他脖颈,媚眼如丝,呼吸间还有梅子酒的香气,将他迷得头晕目眩:“你对我一见钟情?”
易忱弯下脖颈,闻她身上的香气。
终于再抵抗不住,从喉间溢出很低一声:“嗯。”
“还算诚实。”
钟吟颤着肩颈笑,捧起他的脸,眼中温柔缱绻:“亲我,就现在。”
易忱垂眸,额头和她相抵,呼出来的气息灼热滚烫,呼之欲出的渴望。
眼中却藏着几分局促,几分不安。
“我不太会。”他哑着嗓,一点点凑近,一只手捧住她脸,另只手按住她腰,嗓音很轻地说,“你教教我。”
钟吟的脸颊同样滚烫。
酒后,她的意识早已经不甚清晰,嘟囔着说:“你不会,我就会了?”
“我又没和别人亲过。”
易忱瞳孔颤动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见他半天不动,钟吟不理解:“你到底还亲不——”
话未说话,一个生涩又凶狠的吻已经将她的嗓音吞噬。

易忱滚烫的指尖扶在她脸颊,唇瓣相触的瞬间,像有电流穿过脊背。
他摩挲几下,随后没满足于此,小心翼翼地舔着她的双唇。
钟吟被舔得全身颤栗着,本就发晕,现在更是连手都环不住他的脖颈。
易忱膝盖一顶,手扣住她腰,往上提。
不过瞬息,便再次按住她后颈,贴上来。这次用上了牙齿,轻轻地含咬。
很快,他便又不再满足于此。
退出些许,胸膛起伏着缓和一下,又再次重重亲上来。
这次,他试探着往她口腔闯,舌尖挑动她的唇瓣,却几番不得章法。
两人眼对着眼,巨是青涩无比。
易忱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眸,欲望不但没有因为这样百般辗转而消散,甚至如填不满的丘壑般将他焚烧。
他真的,肖想了太久太久。
易忱漆黑的瞳孔失了焦,微微退出些,不等钟吟小口喘完气,便抬起她的下巴,趁着她唇瓣张合的瞬间,
第三度吻上去。
生涩又势不可挡地闯进她口腔。
酒醉后的她已经完全被亲得失了反应,只发出如猫般轻的嘤咛。
舌尖相触的刹那。
两人都重重颤了下。
钟吟实在受不住,伸手推他肩膀。
易忱丝毫不退。他就像着了魔一般,继续缠着她,长驱直入,细细翻搅她口腔的每一寸。
齿关磕绊,总是互相碰到。
室内没开空调,只余离去前残留的冷气。但按照他这样能吃人的吻法,别说冷气,就是氧气也快没了。
钟吟眼前发黑,手锤他肩膀。
易忱终于回神,喘着气,退开。他同样热得满身汗,属于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伴随着他身上惯有的干净气息,一同将钟吟席卷。
“热。”她躲,眼被亲得失神。
声音细而娇。
易忱抬手就按了墙边的空调总控。
还是没开灯,单手就将她抱起,大步上前,丢在沙发上。
不等钟吟回神,他便单膝跪上来,俯身抬起她下巴,继续吻。
喉结滚动着吞咽,汲取她的所有。
钟吟感觉他疯了。
但每当她推他,他便听话地退开些。几个间隙后,又继续贴上来。
没完了一样。
她躲又躲不过,一个姿势久了腰也酸,腿弯着要往上挪。
膝盖往上顶,不知碰到了哪里。
易忱浑身一僵,脸颊红到没边,几乎是弹着一般退开。
钟吟错愕地看他。
他坐姿极不自然,宽松的工装裤也挡不住轮廓。
拽住沙发上的抱枕就挡住,仰头,喘着气。
明白了什么,钟吟的脸颊也在黑暗里烧起来。
室内安静,一时只留空调呼呼作响。
“我去洗澡了。”冷风吹得钟吟清醒了些,慢腾腾从沙发上起来。
手腕再次被易忱拉住。
他拦住她腰,一把按在腿上,隔着枕头,就着这样的姿势,按下她脖颈继续亲。
钟吟受不了,手指掐他:“你别亲了。”
“你都…了。”她说不出口。
易忱拇指抚她唇角,喉结滚着,深深吐息:“吟吟,我亲不够。”
不知过了多久。
厅上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
易忱去洗澡了。
到后面,他浑身滚烫,手腕也克制得起了青筋。
二十度的空调下,仍像被水里捞出来般,瞳孔都涣散了。
他抱着她放在一边,声音发紧:“我——”
“我需要洗个澡。”
易忱这个澡洗了好久。
钟吟则靠着沙发。
她的头还是昏沉的,酒劲一阵阵翻涌,心跳却如擂鼓。
他这么久没出来,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唇上仍酥酥麻麻的,还伴随有一丝酸痛。
钟吟手背抚上去。感觉都被他亲肿了。
刚刚接吻时支离的片段,在脑中一幕幕涌现。
亲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他几乎将她尝了遍。
但她竟也就这么随他去了。
钟吟捂住发烫的脸,着了魔了的又何止他。
时钟指向十一点时,浴室的门才被缓缓推开。
易忱的东西还没搬来,他只能还穿着刚刚的衣服,头发湿着。
浴室里有几缕气味还没散去。
他知道那是什么,手一颤,“砰”得把门关上。
钟吟还靠在沙发上,神色看起来不在状态。
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在黑暗中莹润发光,唇色殷红,口红早就被他吃光了,全是被吮出来的颜色。
身下那种燥热差点卷土而来,易忱猛地别开眼,几乎不敢再看她。
钟吟同时也看到了他。他脸上的红色很明显,就没散过。
“我,我回去了。”易忱起身去沙发拿手机,手机在钟吟腰后,他靠近拿时,浑身还带着冷水澡的冰凉,眼神都不曾放在她身上,“明天我再搬过来。”
“你如果要住过来,”钟吟顿了顿,犹豫着问,“会不会经常这样啊。”
她目光瞄向浴室,意有所指。
钟吟好像听说过,男生如果总是这样,对身体不好。
“不会!”
易忱脸烧到不行,错开眼:“我只是因为第一次亲。”
把持不住。
两人面对面,具是红着脸。
说完,他又觉得窝囊得不行,匆匆丢下几句:“我走了,我现在回家,明天过来,你早点睡。”
走前还不放心嘱咐一句:“乖乖在家待着,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哪来的陌生人敲门。
钟吟抱着枕头,笑得停不下来。
寝室早就关门了。
于是易忱回了家,到达时,时间逼近凌晨。
家里关了灯,应该都睡了。
他轻手轻脚上楼,来到房间。还没推开门,身后的壁灯被人“啪”得打开。
易忱一激灵,回身,正撞上站在楼梯口,端着水杯的易建勋。
他皱眉打量他。
头发还是湿的,全身衣服也皱皱巴巴,“鬼鬼祟祟的,从哪回来?”
易忱继续开门,脸色有些不自然:“我多大了,您还管我呢?”
易建勋又观察他两秒,心中有了猜测。
“你从吟吟那回来?”
“诶,”易忱脸红脖子烫,“您多大了,还打探隐私呢?”
“我才懒得管你。”易建勋冷道,“你暑假怎么打算的?”
易忱拖长音调:“您放心,我不在家碍您的眼,我明天就搬过去。”
“搬过去?”易建勋蹙紧眉,“谁让你搬的?你过去干什么?”
“不是,”易忱偏头,“爸您这就有点管太多了吧?吟吟每天实习,我不该去照顾她吗?”
“是啊,”易建勋点头,嘲他,“人家在实习,在进步。未来进电台进央视,你呢?你在干什么?”
“这您就别管了,”易忱的烦躁被他三言两语激起,“我自己有打算。”
“你有个屁的打算。”易建勋扬声,“你二十岁了,你哥二十岁已经去大使馆实习攒资历,你在干什么?还想混多久?”
“上次你犯那事儿,全家都给你擦屁股,老爷子和你说了什么你忘了吗?”
两人之间看不见的弦绷紧。
易忱舌尖抵了下腮,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俩月你也别闲着,我给你找个单位,你去混个脸熟也行,反正别想混日子。”
易忱想都没想:“我不去。”
“行啊,”易建勋点头,“下周你爷爷过寿辰,你自己想想拿什么和你爷爷交代。”
说完,他转身就走。
夏季的天亮得很早。
昨夜忘了关窗帘,早晨的第一缕光撒在钟吟面上,晃得她睁开眼。
盯着天花板,反应了会,才恍惚着,想起这是易忱的新房子。
昨夜微醺着醉了酒,易忱走后她便懒倦地卸妆洗了澡,一觉睡到了现在。
那些似有若无的记忆涌现。
钟吟脸埋进柔软的枕头。好一会,才循着作息起床,洗漱后练声。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电台。
冰箱里顾清也准备了满满的食物,洗漱完,钟吟热了片吐司,边吃边看了几篇新闻。
悠闲地过去大半个早上,估摸着易忱也该起了,正要去看手机,门外已经传来解锁的声音。
接着是行李箱的咕噜声,出卧室一看,正是穿着黑T,戴鸭舌帽的易忱,腿旁一个只到他膝盖的小行李箱。
相比她的大包小包,他这个房子的主人发倒像个租客。
就进小区的这么一小段路,易忱一进门,便受不住热地摘下帽子,跑到空调下面,对着吹了会。
钟吟被他的动作逗乐,“你来得还挺早的,我以为你刚起来呢。”
“这不是赶着来伺候你。”易忱懒洋洋说。
钟吟:“吃早饭了吗?我已经吃过了。”
易忱动作顿了下,摇摇头。
他还在他爸晨练的时候,就急匆匆溜来了,不然饭桌免不了又好一番念叨。
“那你先做着试试看?”钟吟指了指冰箱,“里面有顾阿姨放的面条和鸡蛋,还有西红柿,你会煮西红柿酸汤面吗?”
易忱打了个哈欠,轻描淡写:“知道了,你等着看吧。”
他又吹了会空调,便起身去冰箱,拿了食材。
钟吟好奇地跟上前。对于做饭,她也是一窍不通。
不止她,她全家都不做。白帆不喜欢油烟,钟正钦做得不好吃,干脆请了做饭阿姨来包一日三餐。
这会看易忱这么有自信,她不由抱起希望。他脑子向来是好使的,说不定真的一点即通。
感觉到背后探头探脑的小尾巴,易忱翘翘唇角,放下菜一把将她捞到身前。
她没化妆,穿着最寻常的家居短袖。
皮肤是典型南方姑娘的细腻,白到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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