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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钟情(槐故)


钟吟眼睛都红了,举起桌边的烟灰缸就朝他砸过去。
他躲避不及,眉梢被擦过,擦出一条血痕。
烟灰缸砸在地上,碎裂成片,发出剧烈的一声响。
趁着他怔神的瞬间,钟吟大步就要往门边跑。但她还醉着酒,全身都软绵绵的。
没跑出几步,就被不怒反笑的冯世杰扯住头发,一把甩在地毯上。
他满脸阴鸷,居高临下地看她:“我给你脸了是吧?”
钟吟后脑着地,眼前发黑,胃里也翻江倒海。
晕了好一会。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翻到旁边的垃圾桶吐了出来。
冯世杰兴致顿时少了一半,脸色漆黑地骂了一声。
他慢条斯理地解着外套。
等她吐完了,才拎着钟吟去浴室,打开淋浴,冰冷的水淋在她身上。
钟吟又将浴架上的所有洗漱品和浴巾全往他头上砸。
趁着冯世杰躲避的间隙,她再次往外跑。
但哪里敌得过一个成年男人的速度,还没跑出几步,又被扯回去,扔进浴缸。
“还是个硬骨头,”冯世杰脸色阴沉无比,“一会在我床上,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硬。”
钟吟冷的牙齿发颤,急促地呼吸着,紧绷又戒备地看着他。
她咬着舌尖,以保持清醒:“做这样一个局,就要我陪你睡觉,值得吗。”
“问得好,”冯世杰突然大笑出声,显然十分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快感,“怎么不值得呢?我就喜欢钟主播这种硬骨头,玩起来一定带劲。”
这个疯子。
钟吟咬紧牙关。
看她隐忍的表情,冯世杰侧头,语气又神经质地变得阴柔,“钟主播,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的。”
“我一向是不喜欢逼女人的,好好听话,跟着我,不好吗?”
“想想你们的一姐柳玫,你可比她漂亮多了,第一眼就把我魂都给勾跑了。”
“要是伺候得我舒服了,整个电视台的节目你随便挑,嗯?”
说着,他蹲下身,手指狎昵地划过她脸颊。
像是阴冷的蛇从皮肤划过,钟吟全身颤栗得发抖。
看到她的模样,冯世杰却更满意地笑起来,掐起她下巴,“这样就对了嘛,听话点,一会也少吃点苦。”
钟吟厌恶地躲开他的触碰。
这个动作,又再次激怒了冯世杰。他直接扇过去一巴掌,“装什么清高?”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大学不到一年,谈多少个男朋友了?就是个不知道被多少人操烂的玩意儿。”
后面的话,钟吟根本听不清了,因为那一巴掌,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只能看见冯世杰张合的嘴唇。
看出她目光涣散,冯世杰再次拧开淋浴头。
冰冷的水砸在脸上。
水满时,他按下她的头。
钟吟憋住呼吸。
在几乎憋不住快要溺毙时,被他给拉上来,“还和我横吗?”
钟吟大口喘着气,冷眼看着他,又被他按进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
一次次窒息到几乎昏死,又一次次重见天日,这场折磨漫长而恐怖。他享受地旁观她的狼狈,“求我,我就放过你。”
钟吟一言不发。
冯世杰冷笑,再次将她按进水里。
头顶刺眼的灯光无限拉长,变得光怪陆离。
身体不断下沉,再下沉。
在她眼前发黑,几乎要失去意识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又是一声。
力道大得连套房内都在震颤。
冯世杰脸色变了下,刚要起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上膝盖,揪着头发往墙上砸,用着几乎让他头骨碎裂的力道。
但来人没停留太久,将他像丢垃圾般扔在地上后,趔趄地往前。
下一刻,钟吟被一双手从浴缸里抱起来。
睁开眼,对上易忱苍白的脸。外面下着大雨,他浑身湿透,全身像从水里捞出来。
他瞳孔一动不动。
手指颤着,轻轻抚上她冰凉的右脸。
上面还有鲜红的掌印。
他抱紧她,用着几乎将她揉碎进怀里的力道,下一秒,似乎又怕弄疼她,无措地松开。
钟吟大口呼吸着空气,全身颤栗不止,眼中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
易忱捧住她后脑,“别怕。”
“我来了。”
“吟吟,别怕。”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脸埋进她脖颈,肩膀崩溃地颤动。
有什么落在她锁骨,带着温热的温度。
他哭了。
那个张扬到不可一世的少年,正跪在地上哭。
钟吟眼睫轻轻动了一下。
这一刻。
终于,回到这人世间。
“没事,我没事。”
“阿忱,别哭。”

乌云密布,似在酝酿一场暴雨。
而得知他要搬出去,程岸两人就耷拉着眼,一言不发,氛围十分沉闷。
一直到吃完饭回寝室,林弈年不在。
程岸沉默地打着游戏,宋绪把药箱递给易忱,“忱哥,伤口上上药吧。”
易忱随手抹了药,意识早就不知飘到了何处。
到底是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
“忱哥。”
是程岸在喊他,没再嬉皮笑脸,嗓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易忱回神,很轻地应声:“嗯。”
“你想过这次之后,还怎么和年哥一起做游戏吗?”
程岸是知道他们最近的进度的。
两人都是游戏迷,国内外大大小小的游戏都涉猎,想法多,技术又强。最近试水上线了几个小游戏,可玩性趣味性都不错。
这样走下去,未必不能前程万里。
“我——”易忱几乎抬不起脖颈。
他到底在干什么。
“忱哥,你和年哥好好聊聊吧。”宋绪低落地说,“我还是不希望你搬走。”
“对。”程岸手从后搭在易忱的肩上,鼻尖泛着酸,“不该啊,快两年的兄弟,不该就因为一个女人——”
后面的话不太好听,他顿住,长叹口气。
“那钟吟呢?”程岸问,“她到底怎么想的?”
易忱垂下眼睑:“她从来没有答应过我。”
寝室二人同时发愣。
“那,”宋绪结巴道,“那你们也没做对不起年哥的事吧。”
“对啊。”程岸也挠挠头,“我,我们还以为你俩都背着年哥…”
易忱一眼扫过去。
他闭上嘴。
“这下就好办多了啊,”程岸说,“你又没绿年哥,不就正常交往分手吗。”
没他这样死皮赖脸地纠缠,他们也根本不会分手。
但这话是说不出口的。
易忱烦躁地揉了把头发,指尖转动手机,“等林弈年回来,我会和他好好聊聊。”
“你俩就别操心了。”
听到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两人终于松口气,各自干起自己的事。
易忱却没心思做下去任何事情了。
低头看了眼时间。
她是不是已经在提分手了?
手指在钟吟的微信头像边徘徊。
又看一眼时间。
分手是不是一般会发朋友圈。
他点进去看了眼。
一无所获。
有种难言地焦躁在心底升起,手指点开语音通话。
又按掉。
不知怎么,他的右眼皮也在不停跳着。
轰隆一声。
外面打起了雷。
接着,倾盆大雨哗啦落下。
易忱全身一激灵,指尖意外碰到屏幕,按下了语音通话。
看到已经拨通,他吓一跳,立刻就要挂断。
但出乎意料,那头已经接了。
易忱心口骤跳,半晌,还是迟疑地举起手机,低低喂了一声。
听到易忱在接电话,程岸侧头,朝他瞅了瞅。
打了个哈欠,正要挪开视线,突然,易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他站得太急,椅子“哐当”一声,被带倒在地。
程岸看他惨白的脸色,有些懵逼,刚要开口问,易忱已经趔趄着往外跑。
但动作太大,他被地上的椅子绊倒,硬生生摔了一跤。
程岸听了都替他疼,但后者停也没停,红着眼从地上爬起来,打开门就飞奔出去。
“忱哥外面还在下——”
“砰”的一声,寝室门被外面呼啸的风给阖上。
“怎么了这是?!”程岸傻了眼,“这伞也没带啊!”
这场暴雨来得骤急,雨滴重重砸落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一楼的宿管大爷正听曲儿磕着瓜子,黑色身影如闪电般冲进雨幕。
他吓了一跳:“诶孩子!这么大雨你不带把伞啊!”
身影头也没回,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抱歉,出于对客人的保护,没有预约不能上去。”前台看着满身雨水的少年,官方地说,“如果您硬闯,那对不起,我们也只能让保安把您请走了。”
易忱盯着他们,眼神缓缓有了焦距,在空白的脑子中搜寻着办法。
然后垂头,颤着手给四堂哥易铭打电话。
“小六?”那头有些讶异,“什么事能劳你小子给我打电话?”
“四哥,我现在要去京云阁8506房间,”易忱哑声,“原因之后说,先把事儿办了,求你了哥。”
求你了哥?!
易铭何曾听过这犟骨头说过这种话。他收起散漫神色,没再废话,“你把电话给经理。”
“不知您是易总堂弟,实是怠慢,现在您随我来,”酒店经理急匆匆赶到,余光里打量这个满身狼狈的男生。
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酒店大股东易铭的弟弟。
此刻,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暴戾焦灼的气息。
经理不由冒冷汗。这架势,不会是来捉奸吧?
8506…8506。
这不是那位吗!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啊!
但也由不得他细想,电梯甫一到达楼层,少年便撒腿往房间跑,他拍马都追不上。
“砰”的巨响回荡整个长廊——他在踹门。
酒店的门都是珍贵的檀木,厚重无比。经理着急忙慌赶到时,门边的铁扣都已经松动。
经理怀疑,如果他再慢点,这个门能被他直接踹开。
“易先生,我来我来,”他摸出房卡,连连出声,“我给您开门。”
雨还在下着。
林弈年看了眼时间,第三次给钟吟拨去电话。
但都显示无人接听。
他抿唇,面色有些发白。
他焦急的神态被陈子仪看在眼里,她翘着腿,冷笑:“我不就是挂了她两个电话吗?这就拿上脾气了?”
林弈年没有答话,继续打电话。
后两通,仍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终于站不住,淡淡扫过陈子仪,“你今晚就住这儿,我明天送你回沪。”
眼看他急匆匆就要离开,陈子仪表情一变,伸腿拦住他,“等等,不许走!”
陈子仪是来京市见网恋对象的,兴冲冲地半夜赶过来,见面后发现是个大照骗,懊恼地回酒店。
这两天京市降温,她发了一天烧,在酒店昏昏沉沉地睡了整个白天,傍晚时被林弈年的电话打醒。
就在刚刚,他带她去医院打了点滴。
他去拿药的时候,手机就在脱下的外套里。
铃声她听着烦,看到是钟吟的名字,更是想也没想地挂断。
反正情侣之间,打的电话大多都是废话。
哪有她重要。
更何况,林弈年本来就该对她最好。
陈子仪冷冰冰道:“你和钟吟哪天不能见,我现在还生着病呢。”
“现在太晚了,她电话还打不通,我必须得去接她。”林弈年压下焦躁,“你先休息,我走了。”
“我爸明明是让你来照顾我的!”陈子仪生气地将旁边的药扔在地上。
林弈年脚步微顿。
看他停顿的背影,陈子仪托腮,得意地弯起眉眼,“我要莲子羹,你去帮我买一杯吧。”
地上的药盒被林弈年捡起来,放在她手边。
陈子仪愣了下,抬起眼。
林弈年看过来的眼神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满。
只有不起波澜的淡漠。
“记得按时吃药,我走了。”他说。
陈子仪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到男生的身影真的匆匆消失在门口后,她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他拒绝了她,并且坚持要去找钟吟。
她难以适应地怔忪着,忽而气恼,将手边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
林弈年打车去了京云阁。
路上,无论多少通电话,那头仍是无人接听。
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他的手心沁出一层汗,脊背也隐隐发凉。
车停在京云阁外。
他撑伞下车。
雨没过球鞋,与此同时,这一通电话终于被人接通。
还未松口气,那头传来易忱的声音。
他的嗓音异常冷淡:“你干什么去了。”
林弈年停住脚步:“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你,你他妈干什么去了?!”那头抬高声音,“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弈年嗓音有一丝颤抖。
那头突然噤了声,像是说不出口,一时只有沉重的呼吸。
林弈年再也忍不住,吼出声:“我他妈问你出什么事了?!”
酒店套房里,是匆匆赶来的顾清。她带来了换洗衣服,给钟吟洗澡上了药。
易忱颓丧地缓缓下蹲,头靠在墙上。
他闭上眼:“京云阁8508,你自己过来看吧。”
这时,顾清轻手轻脚地出来接了电话,是易铭打来的,声音很低:“小婶,事情有些棘手。冯世杰被小六打出脑震荡,冯家正要找我们要个说法。”
“让他们来!”顾清冷笑,“我还没找冯世杰算账呢,他们还敢倒打一耙不成?”
更多的其实易铭没有说。
冯家一向不讲道理,易忱的行为算得上正当防卫,但冯家谈判的条件竟是要把易忱送进局子。真把他们易家当软柿子捏了?
易铭:“那冯家这边,我暂时先应付着,小婶您注意身体。”
顾清缓和语调,“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了,”她叹口气,“不然我这姑娘可就遭殃了。”
易铭笑笑:“一家人不讲两家话。”
两人寒暄几句,挂了电话。
甫一挂断,顾清脸上的笑便消失而尽,胸腔涌起后怕,伸手就去拍易忱的脑袋,“你下次还敢这么冲动吗?!”
易忱:“我只恨我没打死他。”
将钟吟抱出浴室后,他又返回身去揍冯世杰。
但被经理喊来的安保给拉住了。
“又说疯话!”顾清气血上涌,“如果不是家里给你兜着,你已经被冯家送进牢里牢底坐到穿了!”
易忱抹了把脸,不说话。
顾清无奈,长长呼口气。
“她呢,”易忱垂下头,低声,“怎么样了?”
“脸我给她抹了药,酒也醒了。”顾清心疼地说,“但发了烧,也不说话,躲在被子里发抖。”
说到这里,她大骂:“冯世杰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也怪我,怪我这段时间粗心大意,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她擦了擦通红的眼角,“我该怎么和小帆交代?好好一个女儿,发生这种的事儿…”
易忱垂着头,不说话,像是神魂出了窍。
“我再进去看看。”顾清不放心地说,又转头,“你自己开个房间休息一晚吧,我去陪吟吟。”
顾清进去后,他的手机响起,是林弈年的电话。
他接听。
“下来接我。”林弈年声音很平淡,“我进不了酒店。”
“等着。”
下楼后,易忱看到了被拦在前台的林弈年。他手上握着的雨伞淋着水滴,鞋子和裤脚全是水,是少见的狼狈模样。
他没说话,扭过头,重新开了间房。
“易少,”前台满面微笑着看他,“这是您的房卡。”
房费也没付,经理亲自带路,“原来这位先生也是易先生您的朋友,其实给我打个电话就好,哪里还要劳烦您亲自下来。”
可惜,没人捧场。
两个年轻人都异常沉默,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门刚刚阖上。
易忱便转过身,一把拎起林弈年的领子,沙哑道:“你到底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二人之间看不见的弦瞬间拉紧。
林弈年任由他拉着领子,很轻地问:“所以,发生了什么?”
易忱抹了把脸。
“她被人灌了酒,送到冯世杰那个二世祖的房间。”
“我去的时候,她被按在浴缸里泡着,脸上是被打出的伤。”
说着,他眼眶又红起来,靠近一步,“我问你,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被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如果不是我意外打了这个电话,”他喉间颤着,几乎说不下去,“她该怎么办?嗯?”
林弈年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喉结滚动,半晌发不出声音。
“说啊,”易忱吼出声,“你那时候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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