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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钟情(槐故)


“是又有公司拒绝你了?不行就换下一家嘛,总有人能慧眼识珠的。”
“实在不行我以后生活费分你一半,亲戚给我塞的红包我也分你一半…”
顾旻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但易忱仍是毫无反应。
躬着脊,撑起的手臂挡住脸。
顾旻也有些醉了。他的心情同样很差,低头委屈地说,“唉,我还被桃子拒绝了呢,今天她干脆都不理我了。”
“人生嘛,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说这话时,易忱微微抬起头。弯下脖颈,低低重复:“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哈哈哈哈哈。”他蓦然笑,连肩膀都在抖。
长长吸一口气。
他抬起脸,用力抹了把眼睛。
不知是酒意还是别的什么,他的脸颊,连眼圈都泛着红。
顾旻被吓坏了,表情严肃起来,“哥,你到底怎么了?”
易忱撑着桌,摇晃着站起来,“我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我早就烦死她了。”
他根本没那么喜欢她。
不,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这样正好。
他脚步零乱。
顾旻忙起身去扶,“哥,我送你回寝室。”
“我不回去,”易忱抬手挡住眼睛,逃避一般,口中一遍遍低语,“我不回去。”
“寝室又怎么了?”知道他也不会答,顾旻叹了叹气,“那我送你回家?”
易忱还是不说话。
两人从网吧出来。
正是高峰期,顾旻招了几辆车,都没人停。
他只能摸出手机,从软件打车,边嘱咐易忱:“哥,你站稳。”
易忱便靠在路灯杆上,视线无机质地落在道路行走的人流。
等顾旻打完车,侧头一看他哥神情,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你看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顾旻看到一对很普通的情侣。
男生将女生的手放在口袋里捂着,还低头偷亲一口女生,周身的粉红泡泡都快溢出来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顾旻用手肘碰了碰易忱。
“碍眼。”
“?”顾旻莫名其妙地探头,“人家也没做什么吧?”
易忱撇过头。
露在外面的手指凉到发痛。呼吸微颤着,将手插回口袋。
没多久,顾旻叫的车到了,他扶着易忱上车。
“去哪儿。”
“你不愿回寝室也不愿回家,”顾旻说,“只能送你去池哥的住处了。”
寝室。刚从自习室回来的宋绪问程岸:“他们都不在吗?”
程岸死水般的眼神从书本移开,“一个还没回来,一个洗澡去了。”
同一时刻,寝室门被推开。林弈年擦着头发,从外回来。他视线略过易忱的位置,又移开,漫不经心问了句:“在聊什么?”
“在聊忱哥怎么还没回来呢。”宋绪随口问,他干什么去了?”
林弈年动作一顿,没吭声。
程岸嘿嘿两声,八卦转了转眼珠,“你们猜。”
宋绪摊手:“这我哪里猜得到。”
程岸又看向林弈年,“年哥呢,你猜猜看。”
林弈年错开眼,“我——”
他话带犹豫。
程岸没注意,兀自往下道:“今儿不是初雪吗?钟吟把忱哥约出去了,我猜十有八九要表白。”
“这会还没回来,不会是从了吧?”
“他哪里舍得拒绝,”宋绪扶了扶眼镜,深藏功与名。
程岸摸出手机,挑挑眉,“我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话音刚落,林弈年轻声道:“他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
“啊?”程岸显然想歪了,嘿嘿笑着,“没这么快吧?这不才刚在一起…”
“不是这个意思。”林弈年皱眉打断他的遐想,“他们没有在一起。”
这下程岸更搞不清楚状况了,挠挠脸,“你怎么知道?”
林弈年拖着椅子坐下,温声说:“因为我今天和钟吟表白,她答应了。”
…………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
“绪啊,你掐我一下。”程岸嘴角一连抽了好几下,“真是奇了怪了,这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合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
“年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吗?”宋绪没理会程岸,追着去问。
林弈年摇头:“我怎么会拿她开玩笑。”
“那忱哥他…”程岸勉强应声,“他知道吗?”
“知道。”林弈年答得简短。
“可是,”程岸一连看了他好几眼,“我们都以为钟女神喜欢忱哥,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嗓音越来越低。
“她是我高中学妹,我们有一些渊源。”
宋绪呆呆地坐下,“那忱哥他,他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事,”程岸咽了咽口水,“忱哥下午还说要拒绝钟女神呢,顶多就是自作多情,有点没面子,他消化一下就好了。”
宋绪半信半疑:“真的吗…”
“他会调解好的。”林弈年平静地说。
两人朝他看了看,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都默契地没再继续话题。
“所以,”程岸做了总结,“钟女…钟吟现在是年哥你女朋友?”
林弈年颔首:“嗯。”
“那,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啊?就一月一换那个…”程岸说得吞吞吐吐。
“假的,”林弈年淡淡道,“不要信那些。”
从那天开始,一直到她考试结束,钟吟都再也没有见到易忱一面。
期间,她有在微信问过易忱一次。
发消息前,钟吟心跳竟有瞬间的停拍,几乎以为会在下一秒看到红色感叹号。
好在并没有。
但他不回消息的态度,并没有比直接拉黑好多少。
她每天都会和林弈年去图书馆或自习室复习。
“他这段时间没住寝室。”林弈年和她说。
钟吟愣着,不知该说什么。
期末周间,论坛的八卦区竟然空前活跃起来。
晚上钟吟回寝室,就听郑宝妮和她调笑。
“大家看到你和林弈年在一起了,都说你把计信最难摘的两棵草全摘了,要你开个班教学呢。”
“还都说易忱是被你甩的前任哈哈哈。”
钟吟心里装着事,草草笑了下。
“他还没理你啊?”郭陶从后凑过来。
钟吟摇头。
“也太小心眼了吧,”郭陶轻哼,“不就是瞒着他勾搭他兄弟吗?气这么久还没消?”
钟吟心不在焉,“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对了,你最近和林弈年怎么样?”她突然八卦地碰她肩膀。
钟吟愣了下,“什么怎么样?”
“有没有…?”她两只手指凑在一起,比出一个暧昧的手势,“kiss?”
钟吟脸顿时红了,“我们都在看书呢。”
“那你们谈个寂寞啊。”郑宝妮听乐了,挤眉弄眼,“你这么多年暗恋成真,看着那张帅脸,难道就没有什么欲望吗?”
钟吟埋头,用头发挡住发烫的脸,“哪有那么快。”
“这哪里快了!”郭陶抱臂,“你别看安安不显山不露水的,我上次还在宿舍楼下看到她和宋——”
话没说完,被尖叫的史安安捂住嘴,“郭!陶!”
寝室顿时笑闹成一片,钟吟盯着书,却是走着神,什么也看不进去了。
一月七号。
钟吟考完最后一场,从教学楼出来。今年期末的试题不难,她做得很轻松。
低头看到林弈年发来的消息,他也刚考完一门,约她出去吃饭。
钟吟回了好,[在哪见?]
林弈年打电话过来,“我在7号楼门口,这里离校门近,你现在过来找我,可以吗?”
钟吟嗯了声,迈步过去。
这两天倒没下雪。
就是地面还有没化的冰,钟吟走得小心。
“这里。”临近七号楼时,钟吟看到穿着白色短款薄袄的林弈年,清朗如月,正冲她招手。
她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小跑着过去。
林弈年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
他总是这样无微不至。
钟吟朝他看一眼。
“怎么了?”
钟吟不由胡思乱想。他之前也是这样对高中那个女生吗?唇张了张,几次想要开口,还是没问出来。她转移话题:“今天吃什么呀?”
“当然是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买单吗?”
林弈年笑着捧她后脑,“不然我吃女朋友软饭吗?”
“也不是不行。”
钟吟眨眨眼,边掏出手机,“我看看我还有多少钱…”
她只顾着看屏幕,没注意脚下的冰,一个打滑,差点就要滑倒时,林弈年从后揽住她腰,抱在怀里,“小心点。”
钟吟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我没事。”
距离被拉近。
入目便是林弈年精巧的下颌,他身上好闻的香气涌入鼻畔。
钟吟脸微烫,“要不先放开…”注意到林弈年的脸色,她话顿,顺着他的视线侧过头。
正和教学楼门口的易忱对上视线。
他挎着包,上身黑色冲锋衣外套,双手插兜,倚着墙站立。
视线很淡地凝视他们二人。
不知看了多久。

钟吟脸上的温度缓缓褪去,表情变得不安起来。
察觉到她僵硬,林弈年安抚似的拍了下她后脑,自然地喊了声:“阿忱,你今天回来住吗?”
易忱缓缓垂下眼。似乎完全不在状态,摇头,又点头。
“再说。”
钟吟忍不住上前一步,“易…”
但易忱已经拉高衣领,挡住半张脸,满身拒绝交流的意味。
钟吟脑中乱糟糟的。
这几天她胸膛一直像是被什么堵住,急需什么抒发开。
——她今天必须要把话和易忱说开。
“你站住。”她追上去。
易忱脚步微顿。
“我知道你觉得没面子,”钟吟深吸一口气,字字清晰,“就算全是我的错。”
“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至于连朋友也做不成吗?”
易忱慢慢抬起眉梢。
他眼窝很深,这样看过来时,眉目呈现一种讥诮的寒:“你还想和我做朋友?”
这话实在太伤人。
钟吟眼中闪烁一下,满脸无措。她快速别过眼。
易忱同时低下头。
他张了张唇,眼中呈现懊恼的神色。
林弈年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一个真迟钝,一个真嘴硬。
可惜他没有为他们解释清楚的义务。
他上前安慰地拍着钟吟的肩,看向易忱,“阿忱,不要这样说话,可以吗?”
易忱看他们几秒。
喉结滚动着,没吭声。
几番沉默。
呼吸有些颤。
他很轻地吸了一口气,几不可见地点头。
这次,连帽子也戴上了,转身大步离开。
晚上有应酬,易池回来得很晚。
为着上班方便,他回国后,便住在单位分配的公寓里。
位置不大,只有一人住的空间。
前几天多了个累赘,好在今天那小混账要滚蛋——
突然,易池的视线下移,落在从他屋中透出的光线。
又他妈回来了?
易池打开门锁,一进门,酒气冲天。
往里走一步。
还踩瘪一个滚过来的啤酒瓶。
易池的脸色“唰”得阴下来,大步往里走。
果然看到蜷在沙发上的少年。
沙发小,他身量又太高,连腿也伸不直,身上的毛衣也被睡得乱七八糟。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儿,他宁愿憋屈成这样,也要赖在这里。
但这都不是他把这儿拱成猪窝的理由。
易池毫不手软地开了灯,一掌拍上他脸,“滚起来收拾干净。”
易忱翻了个身,不耐地打开他的手,嗓音喑哑,“滚。”
“我的地儿你叫我滚?”易池气得扯了下领带,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最好有什么必须待在这里的理由,不然我让爸亲自来收拾你。”
他理都没理。
脸埋在沙发里,手肘挡住眼。
一副颓废到底的姿态。
易池垂着眼,安静看他好久。
最终长叹一口气,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同样从桌上拆了瓶啤酒,喝了口,“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这个弟弟小他太多。
他外派出国时他还是个只会在电脑前打游戏的小孩,满身的劲儿,时常能把人气个半死。
他在外的这几年,他一年窜个个头,脾气却还是小孩儿样。可能是出身足够优渥,过得又太顺,养成现在这个没心没肺的样。
怎么想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思及此,易池没了耐心,伸脚踹过去,“到底什么事儿这么要死要活的?快说!”
还是没人应。
这个犟种。
易池彻底火了,两步上前拽开他挡在脸上的手,“你——”
他后面的话倏地咽在喉间。
易池表情复杂地看着易忱通红的眼眶,以及眼下湿润的水痕。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下一秒,后者便一把甩开他的手,抬手擦着眼睛,沙哑着嗓,“烦不烦。”
易池沉默着,心中的震惊还没平复,懵圈地坐了回去。
语调也缓和下来,“你不说,我也没法帮你。”
易忱头埋下,灌了一大口酒:“你帮不了。”
“说说吧,”易池用酒杯碰了下他放在桌前的,“帮不了,有人听也好。”
易忱仰头。
看着头顶暗黄的吊灯,有些头晕目眩。
他又想起傍晚时的那幕。
她那样亲昵地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那个人还是他兄弟。
他们是情侣。
情侣还会牵手,拥抱,亲吻,甚至是——
他竟不敢再想下去。
心脏揪着,连气儿都快喘不过来。
不断洗脑,明明都是他妈顾清一厢情愿。
他哪有那么喜欢她。
但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易忱捂住闷疼的胸膛,良久,轻轻眨一下眼睛。
他终于认命般往后靠,闭上眼。
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对他来说,几乎是天崩地裂的现实。
他喜欢她。
喜欢得快要疯掉了。
“我喜欢钟吟。”
他无意识地呢喃,“我喜欢她。”
易池一口酒卡在喉间,“喜欢就去追啊,在这和我嚷嚷什么?”
“哈哈哈哈。”易忱蓦然笑出声,靠着沙发,连肩都在抖,“但她有男朋友了,还他妈是我兄弟。”
“我追?我怎么追?做三吗?”
“噗——”
听到那句做三时,易池那口酒终究还是喷了出来,他震惊地抹嘴,“她和你兄弟在一起了?”
“你他妈咱们全家给你助攻,她还是和你兄弟在一起了?”
易忱手挡住眼睛,不说话。
易池也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沉默而坐。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传来一声低低的:“哥,我该怎么办。”
易池侧头看他,神色微顿。
他这样的表情,易池只在很多年前看见过。
那时易忱不过五岁,打碎了爷爷最爱的古董花瓶。
闯祸后,他便抱住他的腿,看他的眼神,无助但又充满希冀。
可惜,那次他能为他解决麻烦。
这次却毫无办法。
易池只能看着他,束手无策地摇头。
易忱扯扯唇,嘲弄地垂下眼睑。
“也不是不能争取,”易池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这大学的恋爱来来去去分分合合,说不定他们很快就分手了。”
但这话实在诡异,像是见不得人好般。
易池轻咳一声,拍拍易忱的肩膀,“你现在呢,就和钟吟继续做朋友,等他们分——”
话说一半,被打断。
“如果他们不分手呢。”他语气较真。
“……”易池有点想骂人,摸出根烟点着,“不分手你还想怎么办?祝福啊。”
易忱眼神深黑地盯向他:“我不。”
他这种眼神,易池也很熟悉。小时候,他得不到想要的游戏机时,就是这样的神情。
但最后他想要的,都会被他得到。
无一例外。
但他妈这次可不一样!
想起他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做三”,易池脸色骤变,“易忱,我警告你,你别发疯乱来。到时传出什么荒唐的传言丢咱们全家的脸。”
易忱眼皮都懒得抬,置若罔闻。
“你听没听见?”易池彻底坐不住了,上前要拧他的耳朵。
知道他在想什么,易忱不耐烦地躲过,“我能做什么?我还没那么贱。”
易池却不敢完全放下心来。
这小子,骨子里有股疯劲在。
不然也不会所有存款被封,也要和全家做对去做游戏。对想要的东西,他总是不择手段的。
“我要睡了,”易忱开始赶客,“你可以走了。”
易池最后看他一眼,强调道:“寒假前你除了考试,不要回学校了。就在这儿待着。”
易忱背过身盖上毛毯。
京市又下起了雪。
第二场雪下得更快更急,室外冰天雪地,宛若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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