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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禅院家(九枝猫)


忽然,我的胳膊传来一股拉力。
我彻彻底底受到了惊吓,大叫一声。
直哉少爷把我的嘴捂住,恶狠狠瞪来一眼,“吵死了,闭嘴。”
我连连点头。
他这才松开捂我嘴的手,转而紧紧搂住我的腰,将脑袋埋我颈窝里,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劲,一副困到要死的感觉:
“睡觉,如果敢出声吵到我,就宰了你。”

我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可能是床垫太软了,像躺在棉花上似的;也可能是直哉少爷的怀抱和呼吸,他的怀抱暖烘烘的,他的呼吸声很平稳,因脑袋埋在我颈窝处,我能将他的呼吸声听得很清楚,就这样,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直至沉沉睡过去。
隔天醒来时,我还以蜷缩在直哉少爷怀里的姿势躺在单人床上,房间开着空调,身上盖着被子,但直哉少爷早就不在床上了。
我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反应了一会。
才注意到时钟已经指向七点半了,直哉少爷早已穿戴好、,坐在沙发上边打哈欠、边用早点了。
我整个人都惊慌失措住,手忙脚乱爬下床,双手交迭在额前,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直哉少爷像是懒得跟我计较,“还不赶快去换衣服。”
“——是!!”
我着急忙慌地往厨房跑,开始换衣服、洗漱、扎头发。
我没敢穿直哉少爷买的衣服,穿的依旧是之前缝补过很多次的女佣服,扎头发也是怎么快怎么来,但我仅有的那条白色发带被留在了昨天那家理发店内,我便只好用那条樱粉色坠着铃铛的发绳。
胡乱扎起来,我打开厨房门。
直哉少爷已经没在吃早点了,懒洋洋看手机,听见这边的动静,他眼睛瞥过来,在看见我的一瞬间,他眉头紧皱起来。
……果然是生气了!
我再次跪在地上,哆哆嗦嗦。
“过来。”直哉少爷没什么好气的声音传来。
我小心翼翼靠近过去。
距离他还有半米左右,他就一把抓住我,将我拽了过去。他扯扯我的袖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怎么还穿着这件破烂衣服。”
我兢兢战战:“因为、因为怕把直哉少爷买的衣服弄脏了。”
“你还真是一副穷、酸、命。”直哉少爷满脸鄙夷,可在注意到我绑在发间的樱粉色发绳后,眉眼却又稍微舒展一些,“去换掉,穿那件粉色的。”
“是……”
我重新回到厨房。
直哉少爷昨天给我买的衣服,全被我收进了橱柜。我打开,在十多个购物袋里翻找了下,找出那套玫瑰粉和杏黄配色的和服,布料很舒服,是我这辈子穿过最好的衣服。
我系好腰带,轻轻打开厨房门。
直哉少爷的眼睛很快就瞥来了,见我老老实实穿上,稍微满意一些,招小狗般朝我勾勾手指。
我凑近过去。
他拽一拽我扎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脸上再次露出鄙夷来。
“解开。”
我听话地将发绳解开。
没有发绳的束缚,我长到腰部的头发便倾泻下来,垂到直哉少爷抓我胳膊的手背上,他卷了下我的发尾,漫不经心说:“你都不会绑头发的吗?”
我小声:“会、会的。”
“那你重新绑。”
我重新绑了下,由于没有时间的催促,我这次绑得耐心了点。但直哉少爷还是一脸嫌弃,“就这?”
过了会,又添一句:“昨天那家店的店员给你绑的发式你会吗?”
我忙摇头。
“啧。”
他拿出手机,不知道在手机上搜了些什么,过了会,他将手机转过来,面对我。
“照这个视频的步骤来。”
手机里,是一段三分钟的绑法教程视频。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手机,呼吸不由自主放缓一些,好奇于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是怎么将实物拍下来的。
我根据教程来操作。
但视频里的人操作的速度太快了,我不是很跟得上。等三分钟的视频结束,我的头发变得更加乱七八糟了。
直哉少爷:“……”
我明显感觉到他对我的嫌弃已经达到了巅峰。
“转过去。”他不耐烦。
我连忙转身,背对他。
他将手机塞我手里:“举着。”
随即便将我手上的发绳毫不客气抢了过去,他用五指抓抓我的头发,将打结的地方梳开,一边看教程一边操作。
我浑身僵硬。
感受着身上和服细腻的布料,和头皮处传来的时轻时重的拉扯感,有些想不明白直哉少爷昨天为什么要带我去买那么多衣服,还准许我到床上去睡,更想不明白直哉少爷现在为什么要帮我绑头发。
……虽然一小会功夫就扯掉了我好多根头发。
是因为讨好得令他开心?
想想也是,直哉少爷一向大方。
对于从小陪在他身边的女佣长,直哉少爷虽然看不起她是个女人和没有咒力,但也从未过分苛待过她。平日大赏小赏不断,听别的女佣姐姐说,女佣长现下的资产已经比某些小家族的资产都多了。
三分钟后。
他将最后一个步骤做完,掐住我的脸颊,左右晃晃盯着看,很满意:“给你两天时间,把这个学会。”
我小声:“是。”
他没松开掐我脸颊的手,“最近吃的也不少,怎么还是没什么肉。”
他掐住我脸颊,往外扯了扯,很痛。见我眼眶里冒出点泪光来,才满是恶劣地微笑起来,“你还真是丑啊。”
我眼睫颤啊颤的,没否认。
他心满意是缩回手,拿起一块软糯的樱桃大小的糕点,施舍般喂我嘴边。
我小心翼翼咬住糕点的边边角角,等直哉少爷松开手,含进口中吃掉。
今天周末。
直哉少爷回了本家。
我跟着一起,不像来时那般我一路仓皇走路、坐电车,而是坐在轿车里。一回到本家,直哉少爷就被家主大人喊去了。
我留在院子里。
注意到其他女佣姐姐们打量过来的视线,我浑身拘谨,动都不敢动地坐在直哉少爷茶室的软垫上,因为直哉少爷交代过,他没回来之前,我就在这里呆着。
茶室外。
女佣姐姐们接二连三假装路过,然后伸长脑袋看我。
偶尔能听见她们的交流:
“那是奈穗子吗?”
“怎么忽然变那么漂亮了?!”
“这孩子从小就很好看,只是后来存在感一直很低而已。”
“是直哉少爷给她买的吗?不会吧?直哉少爷之前那么讨厌奈穗子,怎么忽然……”
“嘘,少爷也到了那种年龄了嘛。”
“都没活干了是吗?”直到响起女佣长暗含警告的声音,女佣姐姐们才一哄而散。
茶室外,女佣长没有看我,直接离开了。
我松一口气。
但直哉少爷这一去,直到傍晚都没回来。
我正无聊盯着手指发呆,忽然有什么砸到我怀里,是一张卷成团的小纸条,打开,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呆呆的往茶室外看去。
发现了佐藤少爷,正笑意盈盈站在那里,晃着手里包着糕点的纸封。

我冲门口的佐藤少爷摇摇头。
因为直哉少爷离开前,吩咐过我待在软垫上不准离开。万一他回来看到了我擅自离开,到时不仅是我要受到责罚,估计还要牵连佐藤少爷。
佐藤少爷只一眼便看穿了我的顾虑,笑一下:“直哉少爷跟家主大人不在本家,去咒协那边了。”
我眨眨眼。
他又补充一句:“短时间内回不来的。”
我再没了顾虑,欣喜雀跃地从软垫上站起来。我没出茶室,是跪坐在茶室门内侧。
佐藤少爷也没进来,蹲在茶室门外侧。
他将米糕的包装纸拆开,露出八九块撒着清甜桂花酱的米糕来。见我目光热切,他递过来一块到我手里,忍俊不禁:“奈穗子很喜欢吃米糕呢。”
我咬一口米糕,细细嚼着,眉眼弯弯:“嗯,谢谢佐藤少爷。”
小时候与母亲相处的记忆、与喜江阿姨相处的记忆,早已在枯燥、无味的做工和饿肚子中淡忘了。
令此时此刻的我最镌骨铭心的。
反倒是那年大晦日,身穿浅紫和服的女子递过来的整盘米糕。
虽然后来撒了大半,但我那天还是吃饱了。
那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一顿饱饭,肚子撑得圆圆的,食物几乎堵到嗓子眼。后来被关在咒灵房饿三天三夜,多亏了那顿饱饭,我才不至于饿死,活到现在。
“不用客气,更何况,”佐藤少爷伸手,帮我把黏在唇边的发丝捋开,他的指腹很粗糙,触摸上我的唇微微有些发痒,很有存在感。他盯着我的唇看,目光一如既往温柔,“奈穗子吃东西,总让人有种食物是恩赐的感觉,会笑得很开心。我很喜欢看到这样的奈穗子。”
我的心脏不受控地狂跳不止。
脸颊也烫到不行。
我慌乱低下头去,手足无措几秒,看到放置在我腿上的米糕时,眼睛一亮。我赶忙拿起一块就喂佐藤少爷嘴边,紧张地看着他。
他微怔,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但很快,他就笑起来,很爽朗。就着我的手,将米糕吃掉了。
“奈穗子真的很可爱呢。”他夸奖。
我垂着头,脸红害羞到一时间连米糕都不是那么吃得下去了,超小声:“嗯……”
米糕吃完后。
佐藤少爷将包装纸带走了,在走到走廊拐弯口时,回了下头。
然后就与扒着门框、依依不舍往他离开的方向看的我视线对了个正着,我惊愕,想躲起来假装自己没在看他,但大脑宕机,以至于我手脚僵硬无措地保持之前的姿势,只是双颊绯红,心脏跳得飞快。
他举起包装纸朝我晃一晃。用口型,无声道:“明天再给你带米糕吃。”
然后他就走了。
我捂住心口处,好久好久,真的好久才平复下来。
天早就黑彻底了,直哉少爷一直没回来。
禅院家不像学校那边。
通常晚上九点多,就彻底安静下来了。
我在这里呆了十多年,生物钟也是如此。我困顿地勉强等到十一点多,也就是在学校寝室时,直哉少爷看完少年漫准备睡觉的时间点,我就再也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我坐在软垫上,摇摇晃晃。
好几次都差点一头栽下去,又惊醒。
直至最后,我彻底连惊醒这件事都不怎么能做到,整个人栽倒在地板上,只是吃痛短暂醒了一瞬,就又沉沉睡过去了。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半途,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挠我的脸颊,像是羽毛,但又更类似毛笔尖儿。不多时,又换成了一只热热的手,在我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下,倏忽捏上我的鼻子。
“唔——”
我喘不上来气,被憋醒。
然后就与直哉少爷那双金色眼瞳对视上了。
我呆滞,还没完全清醒。
他蹲在我脸边,似乎在外奔波过了,和服领口有些乱,身上有浓浓的汗味跟血腥气。许是见我呆呆的,他松开我鼻子,转而不轻不重地掐住我的脸颊,见我吃痛皱起眉,他才露出一如既往恶劣的微笑,明知故问:“疼吧?”
我点一下头,又快速摇头,“不、不疼。”
他掐得更用力了。
我的眼泪没忍住,滚下来。
他收了点力气,“我还没回来,你居然敢提前睡。这段时间是不是太宠着你一点了。”
我再次摇头,眼泪掉得很凶。
他收手了,没再用力掐我。凌乱的金色碎发下,他眼睛半睁,没什么劲地用手背轻轻蹭了下我脸颊微微肿起的地方:“我要洗澡。”
因为直哉少爷回来了,原本都睡下的女佣姐姐们都醒来了,忙前忙后地为直哉少爷准备泡澡水、干净衣物还有夜宵。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忙什么。
因为直哉少爷很嫌弃我,以往关于他衣服、沐浴和食物一类的东西,都不会经过我的手。
但直哉少爷特地与我说了他要洗澡,然后就进书房了。
我便也不能停歇,只好找事情忙。
帮忙烧水,帮忙熨衣服。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一切就都准备好了,直哉少爷从书房出来。
我刚想离开,衣领就被扯住了,一路被直哉少爷扯进浴间。至于原本一直服侍直哉少爷沐浴的女佣姐姐们,则被关在了门外。
这是我第一次进直哉少爷的浴间,很大很大,跟女佣们十多个人挤在一处洗澡的浴间相对比,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他没立马洗澡,而是扯着我一直到摆满糕点的矮桌旁,才松开我。
我有些不明白。
直到他拿起一块一看就很昂贵的奶糕喂我嘴边,我才明白直哉少爷是想做那种事。我先没吃,而是舔上他的手指。
但他眉头猛皱了下,手指缩回去。
我诚惶诚恐,赶忙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嫌恶又鄙夷地用我领口处的衣服擦擦手指,不耐烦:“我让你舔了吗?”
我更恐慌了,“对、对不起。”
“……”他“啧”了声,再次将糕点喂我嘴巴,“吃。”
我赶忙咬住,吃下,没再敢碰他的手指,尽管只是轻微地无意触碰,我也不敢。
他很快又喂过来第二块。
我再次吃下。
等喂到第三块的时候,我吃东西的速度就慢下来了。我傍晚吃了很多米糕,其实肚子根本不饿。
所以等他喂过来第四块的时候,我磕磕绊绊:“这是女佣长给直哉少爷您准备的,都好好吃,您不吃吗?”
他瞥一眼琳琅满目的精致糕点,不屑到连回应我都懒得。
然后继续喂我吃下一块。
我艰难咀嚼咽下,肚子几乎撑圆,这是我很难得才能体会到的撑到不行的感觉,但我不敢说,怕暴露佐藤少爷给我带米糕这件事。直哉少爷坚持喂我吃了六块,也就是我以往每顿饭的饭量,才收手。
“出去吧。”他拍拍手上的糕点屑,满意地说,看来并非像我一开始想的那样,是想让我服侍他沐浴,只是单纯地想喂我吃东西。
为什么?
是因为直哉少爷以为我中午和晚上都没吃饭吗?
我摇摇头,不打算深思,一边悄悄揉肚子,一边退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直哉少爷就又离开了。
不是回学校。
而是去做祓除诅咒的任务。任务好像很多,一周过去了,直哉少爷都没回来。
听说是因为五条家的悟少爷自从星浆体任务结束后,近几个月来都在不停出差海外,少了一个特级做任务,日本境内的任务棘手程度直线上升。
直哉少爷没让我跟着,我便留在了禅院家。
这一周,我过得十分梦幻。
不仅每天能吃上饭,还顿顿能吃饱。
更是从储物间搬了出去。
女佣长给我准备了一间屋子,很大很干净,只有我一个人住,床软软的,跟直哉少爷寝室那张床一样软。且不知为何,女佣长再也没给我安排过事情。我想帮忙擦地板,都会有人立马拿走我手里的抹布,然后将我推进房间,安排人来教我东西。
是一些弹琴、插花、茶道之类的。
每天傍晚,还会有人专门来教导我如何装扮自己,穿衣搭配、化妆、挑选配饰之类。
每天,我都学到晕头转向。
我可能真的有天赋吧,每个教我的人都会夸我很聪明。但其实,我更想学的,是直哉少爷在学校时学习的课本知识。
我一直无法忘记第一次离开禅院家的那天,在电车上,窗外三三两两结伴的穿着高校制服的女高中生们,明明是与我一样的年纪,却比我明媚和见识过世界太多广阔的天空了……
又是半周过去。
直哉少爷依旧没回来。
佐藤少爷没陪直哉少爷去做任务,他是炳的成员,更多的还是留在禅院家做护卫工作。那天他许诺的‘明天再给你带米糕吃’并未做到,但四天后的晚上,他还是送来了米糕。是敲响我的窗户,等我打开后,他隔着窗户递给我的。
他说:“因为奈穗子最近好像不是很缺食物,所以没有履行承诺。但后来还是觉得,许诺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我第一次撒谎骗人,我记得我那时候说:“我还是吃不饱。”
他愣怔片刻,便恢复笑容问我明天想吃什么。
我说什么都可以。
然后第二天晚上,他送来了炸年糕。
这是我第一次吃炸年糕,十分惊讶这种东西。佐藤少爷说,是因为今天外面有庙会,看到有卖的,想到我从小在禅院家长大,可能没吃过这种街边摊贩卖的小玩意儿,便替我买来了。
我问庙会是什么样的。
佐藤少爷沉思一会,回答:“很多人,大家都穿着浴衣,有很多灯笼,很多摊贩,还有烟花。烟花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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