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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科举路(折秋簪花)


“华弟,你发现什么了吗?”
“一滴血。”
徐韶华这会儿正蹲在床尾,指尖刚刚自那床沿分开,那血迹在发黑的榆木上并不显眼,唯有手指亲自抚摸过去,才能察觉。
“这滴血……”
卫知徵也是凑到近前,这才察觉到了这滴早就干涸的血液,徐韶华遂开口道:
“看到了吗?明乐兄,这是滴落的血迹。但柳氏提着斧头离开时的血迹还有迹可循,可这滴血迹却落在床尾……”
“有人挪动了尸体!”
卫知徵的指尖不由得轻颤起来,他今日请华弟来此,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所发现!
卫知徵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只要不是那些神神鬼鬼的案子,那我们就还能管!”
卫知徵语气坚定的说着,徐韶华随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将衣袍上的灰尘拂去:
“既有疏漏,那便不会只有一处。”
那滴血虽然并不明显,可若是有人愿意一寸一寸的摸过去,应当也能发现,可奈何时人敬重鬼神,只怕对那床铺都敬而远之了。
徐韶华说罢,便继续在屋子里察看起来,大理寺中有的是查验现场的好手,他们都未曾发现什么,徐韶华等人自然也是如此。
等他们将这不大的屋子察看完后,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可却依旧一无所获,卫知徵原本的激动也渐渐冷静下来。
“纵使只是略有所获,可对于大理寺来说已经颇为重要了,最起码我们知道此事是人祸而非神鬼所为,倒是辛苦华弟了。”
卫知徵如是说着,那血迹可怖,寻常只有仵作愿意上前,可华弟竟然毫不介意的亲自上手!
徐韶华只摇头道:
“明乐兄说的是哪里话?不过,如今只有些许蛛丝马迹罢了,若要知道更多,还需要顺藤摸瓜。”
“顺藤摸瓜?”
卫知徵有些疑惑,安望飞只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笑着道:
“华弟这是想要打草惊蛇了?”
徐韶华勾了勾唇,看着不远处已经升起炊烟的屋宇:
“陈生尸首消失不见至今已经有些时候了,大理寺的不作为,只会让幕后之人越发自得,越发容易隐于常人。
但今日我等发现的痕迹,也该让其好好紧张紧张,人若是一紧张,便容易犯错了。”
徐韶华不紧不慢的说着,随后他率先迈出一步:
“好了,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了,两位兄长,我们且去看看能否蹭顿饭吧。”
徐韶华说罢,径直朝着炊烟最为浓郁的地方而去,可等到了近前,这才知道今日村长家中有喜事,这会儿正在张罗筵席。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村长今日见到卫知徵后,虽然皱了皱眉,但随后还是换了张笑脸:
“卫大人真是勤勉,又见到您了。今日是犬子娶妻,您若是不嫌弃,便来喝杯喜酒吧。”
村长热情的说着,本来不报什么希望,可却不想卫知徵只看了徐韶华一眼,便直接将二两银子丢到村长怀里:
“这是随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村长也是人精,见卫知徵都要看徐韶华才说话,一时对徐韶华也热情起来:
“这位郎君倒是面生,不知尊姓大名?”
“在下徐韶华……”
徐韶华拱了拱手,话还没有说完,村长先是一怔,随后一下子激动起来:
“您是,您是徐解元?!是了,是了,这会儿是会试的时候,您少年英才,此时会试也是应当的!快快快,徐解元来上座!”
村长立刻引着徐韶华坐在最前面的桌子上,不远处便是搭的土灶,这会儿妇人们正摘着菜,斩鸡斩鸭,很是热闹。
这会儿正经的喜宴还没有开始,只是先请族人、村人用午饭,可村长吩咐了一声,不多时桌上已经摆上了鸡鸭鱼肉。
“徐解元今日能来,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到底是京城附近的村落,村长言谈得体,激动之余却未曾失礼,倒是一旁的卫知徵见状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可是见过村长撒泼的时候!
“您言重了,区区陋名,倒让您如此挂念,是小子之幸。”
徐韶华很是谦虚的说着,花花架子人人抬,不过三言两语,卫知徵就眼睁睁的看着村长一边大笑,一边和徐韶华亲近起来。
“昨个会试才结束,徐解元怎么这个时候到我们村来了?”
有了亲近感,村长这时终于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徐韶华也并未隐瞒:
“我这兄长这两日可是为了贵村之事焦头烂额,我无意间听说此事,有些兴趣,故而来此瞧瞧。”
“竟是如此,那也是陈生这小子的福气。不过,这小子坏事做尽,惹的神鬼动怒,如今竟是招来这等祸事,连我陈氏婚嫁都影响到了……”
村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家院子的红窗花,忍不住道:
“若非是犬子打小定下婚约,只怕这婚事都要难了!”
可即使如此,如今连媒婆听说是陈氏族人嫁娶之事,那都是退避三舍,生怕沾了晦气。
“神鬼动怒?”
徐韶华面上适时的露出了一丝诧异,随后这才缓声道:
“可是,方才我等查验之时,却发现那陈生的尸体,有死后被人移动之嫌。”
陈生乃是暴死,未曾提前准备棺椁,加上他死相可怖,故而被决定在床榻上停留一夜,也就是这一夜,他的尸体不翼而飞。
徐韶华这话一出,其他桌子上吃饭的陈氏族人纷纷抬起头,一脸激动的看向徐韶华。
就连村长这话也不由自主的抓住徐韶华的手,颤抖不已:
“徐解元啊!真,真的不是神神鬼鬼做的吗?!”
“神鬼莫测,自然不会留下让吾等凡人察觉到的痕迹。”
徐韶华不紧不慢的说着,明明生的一张少年面,可却总让人不自觉的信任他。
“好!好!好啊!”
村长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又道:
“那不知徐解元可知究竟是何人,带走了陈生的尸体,还让我陈家村陷入这等忌讳之事?”
“村长莫要心急,今日我初来乍到,其他事还需要您让大家伙配合,过后我还有些话想要问问。”
“啊,对对对,大理寺都查了这么久了,徐解元才来头一日,是我强人所难了。”
“哪里,不过此事始末,我总要问问大家伙,才能心里有数不是。若是能有所发现,也能对勘破此案有所助益不是?”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一顿饭用完,徐韶华请村长将村民召集起来,开始询问陈生被杀当日的所见所闻。
这会儿的村民们都是忙里偷闲,一个轮换一个过来,可陈生之死距今已有一月有余,除了亲眼看到柳氏提着斧头,站在雨里的几个村民外,其他村民都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
村长这会儿也叹了一口气:
“陈生他三叔见大家伙都在外头吃席,想进去瞧瞧里头还有什么能用的,结果一进去——”
“那事发之时,陈生家的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徐韶华这话一出,有人说是开着,有人说是关着,一时倒是连这么一处小事都没有确定的答案。
卫知徵见状忍不住道:
“华弟,不若我回去请示左大人,将当日的证词接出来瞧瞧?”
“不忙,还未曾问完村人。”
男人们询问完后,便是女人们了,村长陪在一旁,这会儿来的都是那日做流水席的妇人们。
不过,与那日在桌前大吃大喝的男人们不同的是,她们是负责做饭的那个。
陈生家门口起了灶台,这些妇人便忙着炒菜,若是真有个万一,或许她们会是第一个看到的。
那日负责做流水席的妇人主要有四位,都是膀大腰圆,是村人眼里好生养,能干活的妇人。
这会儿不忙着炒菜,村长便将那四人都叫了过来,高壮的姓赵,瘦一点的姓刘,脸上长麻子的姓李,后头站着的有些瑟缩的姓陈。
徐韶华在四人面上转了一圈,不动声色的询问起那日做流水席之时,四人都在做什么。
赵氏和刘氏厨艺好,故而她们二人负责炒菜,李氏则是洗菜,择菜,而陈氏刀工好,负责切菜切肉。
随后,徐韶华又询问四人可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最先开口的是赵氏,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郎君,原本泼辣的性子不由添了几分扭捏:
“咳咳,那天我和,我和刘妹子她们在灶里忙活,没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其他三人纷纷附和,徐韶华随后又道:
“那,当时你们可有注意到陈生家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徐韶华这话一出,四人不由得面露茫然,半晌说不出一个字,过了一会儿,陈氏开口道:
“我,我记得那天夜里虽然雨停了,可是风吹的门咣当响,应,应是关着的。”
陈氏这话一出,其他三人也仿佛想到了什么:
“啊对,我回来时,门是关着的!”
“我炒菜的时候,瞥了一眼,是关着的。”
“就是哩,风吹了好久都没吹来,门是关着的。”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门关着这件事确定了下来,徐韶华认真端详了四人一番,随后收回目光:
“村长,我问完了。”
村长随后便让四人自去忙了,过了会儿,又有人来寻村长去操办喜宴,村长也忙告退离开。
等村长走了,徐韶华看着不远处忙的热火朝天的土灶台,缓缓道:
“方才,她们说了谎。”
卫知徵一愣,安望飞忍不住道:
“华弟是说,当日之事她们或许知道些什么?”
“陈氏这个人,明乐兄可有了解?”
卫知徵没想到华弟会问起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妇人,他不由得摇了摇头:
“我曾询问过此人,她性情怯懦,问三句才答一句……”
卫知徵声音不由得一顿,徐韶华看了卫知徵一眼,笑着道:
“明乐兄发现了?一个性子怯懦瑟缩之人,却能在关键问题上引导其他人,这才是方才问话之中最为违和之事。”
“这……可她只是一介妇人。”
“那明乐兄方才可曾注意到她那一手精妙的刀工?偌大的猪头在她掌中不过两刀便被轻而易举的拆解开来,寻常书生可都做不到。”
卫知徵听到这里,一时无言。
徐韶华也不再多言,看了安望飞一眼,二人随后分头行动,在村子里转悠起来。
徐韶华只负责走访询问当日村民们可曾发现什么异样之处,而安望飞则是用随身的饴糖打入小孩儿内部,进而顺势和一些年纪大的村民在村口说起闲话来,倒是真得到了不少的信息点。
“华弟,问到了,那陈氏原是陈家村第六代四子的独女,她爹原是靠上山采药卖与医馆为生,可在其十岁时不幸摔下悬崖,其母也在寻夫时被狼叼走。
之后,族人如如今待陈生一般,三日流水席将其家中田产房屋吃空,陈氏靠着左邻右舍施舍这才活下来。
及笄后,她又嫁给了村人,生了二子,现如今其幼子也到了娶妻之时,可惜因为陈生之事,这才耽搁了下来。”
“可是,她没有将陈生尸体带走的动机。”
卫知徵客观的说着,方才他跟随徐韶华一路走访,也对陈生此人的生平有所了解,可以说,陈氏和陈生的生平,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难不成,是陈氏在替幕后主使遮掩?”
卫知徵推测着,徐韶华没有随意断定,只道:
“现下最重要的事,是陈生的尸体究竟怎么丢失,又如何被藏匿起来。
陈生一个成年男子,他的尸身不好搬运,且自陈生尸体失踪后,陈家村风声鹤唳,寻常村民稍有异动便会被察觉到。
可尸身一旦腐化,便会有异味产生,但此地村民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那么陈生的尸体又被藏到了什么地方?”
徐韶华说完,便又重新回到了陈生的家,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搬运东西的村民弄的凌乱不堪,实在看不出什么。
就连大门上的血迹都被晒的颜色淡去,轮廓模糊,假以时日,也会彻底消失。
徐韶华静静的看着那串被甩出来的一串血珠留下的痕迹,在被破坏案发现场中,简陋的勘探技术下,现下唯一能作为痕迹似乎只有死者的血液。
“这里……”
安望飞看着那一抹红色,立刻道:
“华弟,此处有一处可疑的血迹,你来看!”
徐韶华抬步过去,那血迹似乎是被人无意间蹭上去的,卫知徵上前端详了一下:
“不排除是柳氏自己蹭上去的,据我这段时日在大理寺看到的案件,这等泄愤砍头的行凶者身上也少不得沾染血液。”
“是与不是,看其高度即是。”
“高度?”
徐韶华这话一出,卫知徵不由有些疑惑,徐韶华的指尖抚过门扇:
“明乐兄,这高度已经到你我的肩颈处,除非是比你我还要高之人才能留下,那柳氏你曾见过,她身高如何?”
卫知徵一时顿住,半晌这才嚅唇道:
“她,不过四尺七寸……”
“依我之见,这倒是像陈生被人架着离开时,脖颈处的血液被蹭在了此处。”
毕竟,陈氏族人可是直接在人家尸骨未寒之时,便已经吃起了席!
徐韶华这话一出,卫知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那这件事……”
“这件事先不必放出去,今日我与村长所言,已经足够那幕后之人紧张几日,徐徐图之吧。”
随后,徐韶华决定在此地住几日,再惊一惊这草中之蛇。
卫知徵哪里愿意,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辙,随后索性直接次日去衙门将昨日的发现报告给了上官:
“左大人,此案已有进展,我欲继续在当地将此事查至水落石出,还望大人准许!”
卫知徵说罢,左遂文久久不语,等回过神后,他想了许久,这才开口:
“你是说,这些发现都是那位徐解元一日之内发觉的吗?”
“不错,除了华弟外,还有一位安举子。”
“哦,我大理寺诸多能人,今日倒是败给了两个举子……”
左遂文喃喃的说着,卫知徵还以为他要怪罪,但下一刻,左遂文便道:
“徐解元,我大理寺怕是争不来了,卫世子觉得那安举子如何?”
“啊?”
卫知徵愣了,左遂文只是抚须一笑:
“黑猫白猫,抓住耗子才是好猫,那徐解元什么事都带着你二人,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呃,可是望飞兄弟他今年才考了会试。”
“若能过,本官已有法子让他来大理寺,你且问他愿不愿意便是,若不能过,左不过在国子监待一年。”
卫知徵一时不知道为何左遂文突然提起安望飞入仕的安排,但也只点了点头,随后左遂文这才看向卫知徵,和蔼道:
“既然徐解元已有想法,你便随他一道,也当是提我大理寺做个见证便是,这几日本官给你记作外出公干也就是了。”
“多谢大人。”
卫知徵拱手一礼,又欲言又止,左遂文如何能不知道他如何作想,笑了笑:
“去吧,能让右相与安王彼此争锋却又全身而退的人,本官相信他。
我大周日日都有不平之事,不宁之事,若是人人都如徐解元一般,本官也乐得轻省。”
卫知徵听到这里,心里才彻底踏实下来,而等他返回陈家村的时候,徐韶华抱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稚童,坐在一户人家家里喝着粗茶,言笑晏晏。
“明乐兄倒是回来的快,来,这是小虎子,小虎子,这是明乐叔叔。”
“明乐叔叔!”
小虎子方才哭过一场,这会儿眼睛红彤彤的,但很听徐韶华的话,乖乖叫了一声,随后又依偎进徐韶华的怀里:
“华哥哥,你真厉害!像个大英雄,黑子你看到你就夹着尾巴跑了!”
卫知徵本来还乐呵呵的答应了一声,下一刻听到小虎子怎么叫徐韶华的,那脸一下子绿了。
“华弟!!!”
卫知徵压抑了怒吼,徐韶华只翘了翘嘴角:
“明乐兄有何事啊?”
少年无辜的眼神让卫知徵的怒火一下子消散,他不由放低了声音,控诉道:
“你,你怎么能教坏小孩子!”
“我不知道呀,许是明乐兄你太过老成吧?瞧瞧这刚回来,眉毛都要皱成小老头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卫知徵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华弟在逗自己玩儿,当下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
而这是,小虎子的爹娘也端来了家里给过年准备,却舍不得吃的干果,絮絮的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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