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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风过水无痕)


姜椿笑了笑:“我昨儿进城给夫君买药,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波难民,跟他们打听了下,才知道兖州府闹了蝗灾。
我想着既然闹了蝗灾,当地粮食不够吃,相邻的齐州府粮价必定会飞涨,所以昨儿回来后就在邱家粮店买了些粮食,今儿一早就赶着来提醒舅舅。”
“我们同你一样,昨儿一从县城回来就立时去买粮了。”
郑艺得意地笑了笑,随即出声招来次子郑鹏,让他去搬三袋稻谷来给姜椿捎上。
姜椿推辞着不要。
齐州府地处北方,主要粮食作物是小麦,日常吃的都是小麦磨成的面粉。
并不种稻谷,稻谷都是南边贩运过来的,价格堪称天价。
姜椿昨儿买粮的时候瞧见过稻谷,本来少买点几袋给宋时桉煮粥吃,但一两银子一石的价格直接将她给劝退了。
想吃粥,煮粟米粥就是了。
粟米就是小米,小米粥便宜还养胃,比大米粥更适合宋时桉。
甥舅俩拉扯推让,郑鲲趁机将三袋稻谷抗到了门外的骡车上。
姜椿没奈何,只能笑纳了。
从郑艺家出来,她没直接去王家,寻了个拐角处站着,花一文钱让个小孩子去王家把姜柳给叫了出来。
她开门见山道:“兖州府闹蝗灾,朝廷不管,难民都跑咱们齐州府来了,过阵子粮价会飞涨。
咱村里都忙着买粮囤粮呢,你跟银姐儿说一声,让她想法子说服曹婆子囤粮,不然你俩就等着饿死。”
饿死倒不至于,王银儿存在自己这里的财产不少,但如果拿去买高价粮的话,她后半辈子可就没指望了。
姜柳唬得脸色惨白,招呼都没顾上打一声,抬脚就往王家跑。
要是闹饥荒,银表姐家又没囤够粮食的话,自己肯定会被赶回家的。
而她奶跟她爹肯定不舍得给她粮食吃,甚至还会拿她去换粮食。
她必须得说服银表姐买粮囤粮才行。
解决了囤粮的大事后,姜椿总算有空算一下自己这三日的收支了。
首先是进城那日的进项与花销。
明面上的收入就只有一样,那就是去书铺卖掉宋时桉抄的书,入账一百五十文。
而支出的话就多了。
交取暖炉尾款二两又二百五十文;药铺抓药二两银子;给宋时桉买银簪三两六钱银子;买鹿皮靴六两二钱银子;买石炭一千三百五十文。
中途施舍给兖州府来的难民一百文。
回到红叶镇后,在邱家粮店买粮又花去八两银子。
后头两日又花九两一钱买了十石麦子跟三石黄豆,其实按粮价算本该是九两二钱来着,祁掌柜少收了一钱。
姜椿拿炭条在宋时桉裁剪下来的纸条上笔算了下,然后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这三日她收入一百五十文,支出二十九两银子,负收益高达二十八两银子又八百五十文。
姜椿进城那日带在身上的三十两银子,现在手里只剩下一两多银子。
即便算上炕洞里那两吊半钱,以及姜河这三日卖肉赚到的三百多文,也不过勉强凑够四两银子。
什么叫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姜椿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实际上她以往在钱庄打卡签到得到的银钱奖励都存在系统仓库里没动过,折合成银子的话,有三十一两多点。
但是这些银钱放在系统仓库里,旁人看不见,是她最后的倚仗,不到万不得已,她肯定不会去动的。
当然,系统仓库里除了银钱,还放着她这两回打卡签到得到的奖励,其中有不少值钱的物什。
只是现在难民陆续到达红叶县,城里城外渐渐乱起来,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去当铺当东西的话会被压价不说,还不安全,显然去不得。
傍晚吃晚饭时,姜椿将家里的财务状况说与另外两名家庭成员知晓,然后后叹气道:“咱家现在真是精穷了,打今儿开始得俭省起来了。”
宋时桉抬头斜了她一眼,没问她为何不动那五百两银票跟五十两金子。
她知晓他将来会飞黄腾达,想必也能猜到自己两年后返京时会带上她跟姜河。
她掐着这些存款不动,多半是预备进京以后花用的。
他想说返京后朝廷会将宋家被抄没的财产全都还回来,到时自己的财物都交给她管着,她想如何花用就如何花用,没必要现在就俭省。
但他没法说。
重生之事太过离奇,他自己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确定两年后宋家是否会如他记忆中那般得以平反……
所以他暂时还不想暴露重生这个秘密。
想了想,他对姜椿说道:“卢正衡送来的物什,画完给他的两幅画后,应还能再画两幅。
回头我将它们画出来,你拿去书画铺子卖了换钱。”
姜椿听得内心一阵感动。
他这样清高孤傲的文人墨客,用银钱来衡量他们的作品,对他们来说是种莫大的侮辱。
宋家没出事前,满京城的达官贵人,包括皇亲国戚在内,无一人能求得他的画。
也就他嫡亲的姐夫燕王,手里有一副,还不是他赠与的,是他姐姐宋时予的陪嫁。
但他却为了帮自己摆平刘启檀,承诺替卢正衡画一幅画。
现如今他见家里银钱紧巴,手里绘画材料还有剩,竟然愿意再多画两幅出来让自己拿去换钱。
可以说很难能可贵了。
然后就被她一口给否决了:“夫君说什么呢?你画完欠县太爷的那幅画,再画一副出来高价卖给他,银钱拿去托人寻亲,旁的就不要再画了。
咱们红叶县就那么丁点大,书画铺子的掌柜见识也有限,你的画送过去,能出二三十两银子都算多的,兴许十几两都有可能。
我虽然见识少,但也晓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如果你的画随便在县城的书画铺子就能买到,那花大价钱买你画的县太爷岂不成了冤大头?
咱们没必要为这几十两银子,得罪县太爷这个父母官。”
姜河听了闺女的话,觉得十分在理,立时附和道:“椿娘说得对,女婿你的画别轻易卖,那些人不识货,白糟蹋了你的好画。”
宋时桉本想说此举得罪不了卢正衡,他这个猴精猴精的家伙,不可能不派人盯着姜家。
只怕姜椿前脚将自己的画送去书画铺子,后脚他就让人把画买回去了。
自己的画,有一副算一副,肯定不会落到卢正衡以外的人手里。
不过想想这似乎太便宜卢正衡了,等丫调回京城后,还不晓得会如何跟人炫耀呢。
如果自己窝在大柳树村当一辈子赘婿倒罢了,偏他两年后就会回京,这张老脸还是得要的。
况且……
宋时桉不动神色地瞥了姜椿的右手一眼。
他才不信她手里就只这点银钱,没旁的值钱物什了,要知道她可是有凭空取物神通的。
所以家里银钱虽紧巴,但又没那么紧巴。
不等他回应,姜河又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再说了,咱家还有银票跟金子呢,要是真遇上急用钱的地方,也不会抓瞎的。”
姜椿点头,附和道:“就是呀,我说精穷只是说手里零碎银钱用差不多了的意思,可没说咱家当真精穷了,那不能够。”
宋时桉借坡下驴,颔首道:“我听爹跟娘子的,只画两幅画便收手。”
姜椿对宋时桉主动表示要卖画补贴家用的表现很满意,投桃报李,夜里睡下后,她主动将他热水泡完脚后仍有些冰凉的脚放到自己肚子上,替他暖脚。
宋时桉唬了一跳,连忙去抽自己的脚,嘴里斥责道:“你莫胡来,女子小腹可受不得凉。”
这家伙成日嚷嚷着要生两个小崽子,竟也不晓得保护自己的身子。
多少女子因为宫寒而难以受孕,包括他长姐亦是如此,因在圈禁时受了凉,太医替她调养了好几年,才终于怀上身孕。
姜椿被他训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忙将他的脚放下,改用小腿夹住。
然后抬手捏了下他的下巴,笑嘻嘻道:“夫君这么关心我的小腹,是不是没少在心里偷偷盘算跟我生小崽子?”
宋时桉轻哼一声,淡淡道:“我是怕你小腹受凉,引起宫寒,回头生不出小崽子,就把黑锅扣我头上,说我身子骨弱没能力生养。”
姜椿身子往前挤了挤,跟他贴得更紧一些,凑到他耳边轻笑道:“夫君有没有能力生养我再清楚不过了,毕竟,我都验货过不止一回了。”
虽然没上手,但抱一起亲亲的时候,她可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能力。
宋时桉耳根发红,没法接她这样不知羞耻的话,只能生硬地转开话茬:“我明早想喝白米粥。”
姜椿白他一眼,怕油灯太昏暗,他瞧不清楚自己的眼神,又轻哼了一声:“舅舅给的是稻谷,想做白米粥,得先舂米。
我明早还得帮爹杀猪呢,哪有空给你舂米?等卖完肉回来再舂,舂好都能吃午饭了。
你后儿早上再喝,明儿早上继续喝粟米粥。”
穷人是不可能直接从粮店买米买面的,不划算,都是买稻谷或者麦子回来,自己舂米或是磨面。
无论舂米舂下来的谷糠,还是磨面筛出来的麦麸,都是好东西。
丰年的时候可以拿来喂鸡喂猪,荒年的时候人可以吃谷糠或者麦麸充饥。
宋时桉乖巧应声:“好,那就喝粟米粥。”
他喝什么都成,之所以提这个,不过是想寻个由头扯开话茬而已。
但姜椿这人记性贼好,不是那么好容易扯开话茬的。
说完早饭后,她又旧话重提:“夫君,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没少在心里琢磨同我生小崽子这事儿?”
宋时桉将头埋在她身前,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熟了,一声不吭。
姜椿伸手推了他的脊背一下。
宋时桉呼吸绵长,俨然已经睡死过去。
她又推了他脊背一下,气哼哼道:“你不想跟我生就算了,我也不求你,自有人愿意跟我生。”
“闭嘴!”
宋时桉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翻坐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闪着寒芒的凤眼死死瞪着她。
嘴里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姜椿缩了缩脖子。
她口没遮拦惯了, 在现代时也没少跟频繁遇渣男的闺蜜说些“世上男人千千万,实在不行咱就换。”之类的话语,方才被宋时桉的装死做派气到, 脑子一抽, 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观念太现代了,跟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格格不入, 就算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该说出来。
不过宋时桉的态度有点奇怪。
以往自己也没少逗他, 说他要是不乖乖听话就把他给卖了, 也不见他恼。
这会子怎地恼怒成这样?
她伸手牵住他的手,将他往被窝里拉。
然后手就被他甩开了。
姜椿扫了一眼他阴沉沉的,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样的脸色, 心想, 看来气得不轻啊。
她坐起来, 捞起上头搭着的那条被子,围披到他身上,嘴里说道:“你身子骨弱,就算再生我气,也不能不顾念自个身子呀。”
她将另外条被子捞过来, 披到自己身上。
然后盘腿跟他对坐,说道:“好了, 你可以开始批评我了。”
说错话就得挨批, 她很有自觉。
被说几句又没什么,他能出气就行,反正她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宋时桉却是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上辈子虽然落下了病根, 天气稍微有个变化,他就会大病一场, 但生育能力却还是在的。
然而上辈子那个姜椿厌恶自己,不愿同自己圆房,他也由着她。
反正二弟家孩子多,自己死后会进宋家祠堂,只要宋家子孙不绝,他就不缺人祭祀香火。
但她却红杏出墙个屠夫,还怀上了那屠夫的子嗣。
那日她被母亲带着去安国公府做客,席间突然晕倒,安国公府的人唬了一跳,连忙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赶来替她一诊脉,说她怀了两个月身孕。
偏巧那日江太后身子骨不舒坦,宣了太医,前去诊脉的恰好就是才从安国公府回来的那个太医。
这太医撞见了刚下朝的宋时桉,有意讨好他,当着正陆续从金銮殿走出来的文武百官的面大声嚷嚷:“恭喜宋大人贺喜宋大人,令夫人有喜了。”
夫人有喜了,父亲却不是自己。
宋时桉活了那么多年,即便被抄家,被抓进天牢严刑拷打,被人像牲口一样拉出去售卖,被一乡下屠户买去当赘婿,如此种种全部加一起,也不及此刻受到的羞辱多。
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要姜椿的命。
只要堕了她腹中的孩子,寻个庄子把她关起来,然后对外宣称得急病没了就行。
如此他的颜面能保住,姜椿也能苟活于世。
然而前脚太医刚走,后脚姜椿就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布她要跟自己合离,而且大方地承认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
为了让自己红杏出墙的行为合理化,还给他扣了个不能人道的莫须有罪名。
从那一刻起,他宋时桉名声扫地,彻底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这辈子的姜椿换了个人,他以为自己再不必经历那些不堪回首之事,谁知她竟然大喇喇地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找旁人生小崽子……
这是想逼自己按原计划行事,直接弄死她?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看她同自己吵架都不忘担心自己着凉,先替自己披上被子,再顾及她自己的做派,就能看出她是真心在意自己。
方才那句话,应是她口无遮拦的胡吣,并非真的想要如此。
姜椿见他心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偏又一声不吭,怕他气坏身体,忙哄道:“你别只自己生闷气,该批评我就批评我呗,我肯定虚心改正。”
宋时桉咬了咬后槽牙,瞧她这不当回事儿的态度,虽然更进一步证实了她那句话是在说笑,但他心里更气了怎么办?
这种事情,是可以随意拿来说笑的吗?
姜椿见他黑着脸不说话,往前凑了凑,伸手将他连人带被子楼进怀里。
轻轻摇晃着他的身子,做小伏低地哄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好,我说错了话,夫君你别生气啦,要是气坏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宋时桉凉凉道:“气死我不正合了你的意,就没人妨碍你找旁人生小崽子了。”
姜椿想说就是不气死他,也不耽误自己找旁人生小崽子,但她没敢嘴贱,这肯定会捅马蜂窝的。
她凑过去,在他唇上“啵”地亲了一口,笑嘻嘻道:“我这人挑剔得很,只想跟夫君这样的绝色美人生小崽子,旁的歪瓜裂枣我可瞧不上。”
宋时桉唇上被亲了一口,又听了她这小嘴抹了蜜一样的恭维话,心里的怒气不自觉地消退了几分。
倘若放在以前,无论男女老幼,谁敢用“绝色美人”这样的话语夸他,他当场就会黑脸,并狠狠记仇。
但这话从姜椿口里说出来,他却并不生气,甚至还有些高兴。
因为她是真心觉得自己好看,实事求是,并未像旁人那般夹杂其他意味或者企图。
但他肯定不能如此轻易就放过她,不然她下回还敢。
他抽出自己的手,嫌弃地用手背擦了把自己的嘴唇。
冷冷道:“你少给我灌迷魂汤,以往你可没少给我灌迷魂汤,说什么与我不离不弃,死也要死在一起,结果呢?
只因我面皮薄,不好意思接你问的生小崽子的话茬,你就生出二心,要去寻旁人生……
可见你的话有多不可信,我往后再也不信你的鬼话了!”
姜椿本想继续哄他,结果他竟然扯旧账,还上升高度到否定她这个人,逆反心理就上来了。
忍不住冷嘲热讽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这个人没一句实话,你是一点错都没有。
脸皮薄了不起哦,装睡不回答我生小崽子的问题好了不起哦,脸皮厚的我就活该被晾着是?
我看我错不在赌气说要找旁人生小崽子,我错就错在不该同你聊这些亲密话题。
往后咱俩就惜字如金,相敬如宾,如此也就不会吵架闹别扭了,皆大欢喜!”
说着她松开抱住他的手,往炕上一躺,然后扯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住。
独留下一时间没适应她翻脸比翻书还快态度的宋时桉,愣愣地盯着她身上的藏蓝被面发呆。
她这是不管自己了?
过去她对自己的种种关心跟照料浮上心头,他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样的温暖,他两辈子头一回感受到,如果突然又失去,往后余生再也找不回来的话,他觉得有些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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