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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风过水无痕)


你先别玩了,休息会儿。”
甚至还提议道:“你去看看弟弟醒了没,去跟弟弟玩。”
熠哥儿却不管不顾地说道:“要玩车车。”
姜椿的火气顿时就压不住了,她掀开锦被,直接跳下床,揪住熠哥儿的衣领,一把将其从扭扭车上拎起来。
然后另外只手提起扭扭车,反手将其丢到了拔步床的床顶上。
她将熠哥儿往地上一放,冷冷道:“不听话,那就别玩了。”
打扰自己睡觉是小事儿,大不了她晚上早点睡。
但小孩子得懂得克制,如果凡事都由着他的性子来,想怎样就怎样,将来岂不无法无天了?
熠哥儿顿时大哭起来:“还我车车!还我车车!还我车车!”
见哭闹没用,他竟然直接躺到地上,在地上打起滚来。
直接把姜椿给气笑了。
都说孩子教育不好是父母的锅,但他们夫妻可没教熠哥儿躺地上打滚这一套。
宋家其他人,上到主子下到仆人,也没谁干过躺地上打滚这等丢脸事儿。
看着他小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模样,竟然有点萌,姜椿火气突然就消散了大半。
不过想要教训他一顿的心是一点都没少。
她哼笑道:“以为打滚我就怕你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喜欢打滚是?那就让你打个够!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一直打滚,不许停!敢停下来,我就踢你的屁股!
还有,闭上你那大嘴,不准再嚎哭!敢再哭一声,晚膳你就别吃了,空着肚子打滚你!”
宋时桉才刚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就听到姜椿这一番长篇大论,立时就要张嘴替熠哥儿说情。
然后就被姜椿狠狠瞪了一眼:“闭嘴,不许替熠哥儿求情,不然你也躺地上,跟他一起打滚!”
宋时桉立时闭紧了嘴巴。
打滚是不可能打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余光瞅见昱哥儿小身子站在门口,偷摸探出个脑袋往里瞧。
姜椿立时唤了他一声:“昱哥儿,在外边看笑话能过瘾?直接进来看。”
昱哥儿抿了抿唇。
片刻后,还是“颤颤巍巍”地摇晃着小身子走进来。
姜椿冷哼一声:“好好走路,别跟个老婆子似的。”
在自己面前装,他还嫩了点!
昱哥儿闻言,小身子顿时不摇晃了。
姜椿吩咐在门口候着的潘奶娘:“给昱哥儿拿个小杌子来。”
小杌子拿来后,被摆放到拔步床前,昱哥儿挪动小身子,走过去坐下。
然后就这么两大一小,三个人齐齐看着地上的熠哥儿打滚。
熠哥儿年纪虽然小,但也隐约晓得甚叫丢人现眼。
在地上翻滚一会子后,果断停了下来。
才刚停下,姜椿就冷冷道:“停下来做甚?继续打滚,不准停!”
熠哥儿撅着嘴巴,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姜椿两步走过去,拿脚丫子将他翻了个,然后抬脚朝他小屁股上踢了一下。
嘴里命令道:“继续打滚,不然我还踢你的小屁股!”
熠哥儿被踢疼了,张嘴就要哭。
姜椿冷哼道:“敢哭一声,晚膳就没了。”
吃货熠哥儿连忙闭上了嘴巴。
没晚膳吃,他会饿肚肚的。
为了不挨踢,他只能继续在地上打起滚来。
但打滚显然是个力气活,没过多久他就累得气喘吁吁,再次停下来。
然后小屁股上又挨了姜椿一脚。
熠哥儿想哇哇大哭又怕没晚膳吃,只能抽抽噎噎地求饶道:“错了,不玩车车。”
姜椿冷冷瞪着他。
熠哥儿又抽抽噎噎道:“不打滚。”
昱哥儿慢悠悠地插了一句:“骗子。”
熠哥儿气呼呼地瞪着昱哥儿:“不是。”
姜椿见他知道害怕了,这才轻哼一声:“这回先饶了你,下回再敢,我还踢你屁股。”
宋时桉大气不敢出,见她语气松动,这才朝她伸了个大拇指:“娘子厉害,很会管教小孩子啊,为夫佩服。”
姜椿白他一眼:“别以为我忘了你方才又想慈父多败儿,下回我管孩子的时候,你敢再插嘴,就给我睡书房去!”
宋时桉果断道:“不敢不敢,绝对不敢了。”
熠哥儿跟昱哥儿齐齐看向他们父亲,脸上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而且越传越离谱。
什么姜娘子把十一个半月的长子揍得皮开肉绽;什么姜娘子把十一个半月的长子吊树上拿鞭子抽;什么姜娘子把十一个月的长子揍得奄奄一息, 宋家连夜请太医来诊治。
诸如此类的。
姜椿在他们嘴里, 已经不是像巡海夜叉了,简直就是巡海夜叉本叉, 达到到了能止小儿夜哭的程度。
以往京城的百姓吓唬自家的孩童,都会说“再不听话, 仔细半夜大老虎来把你叼走。”之类的。
如今直接换成了“再不听话, 仔细姜娘子半夜来把你抓走!”
效果立竿见影,哭闹的小孩子都会吓得连忙闭上嘴巴。
简直让姜椿哭笑不得。
不过她故意让桂花当着熠哥儿的面说这些传言, 目的是叫他有点惧怕之心。
熠哥儿也不知道是真听明白了, 还是因最近才挨了打, 总归老实了一阵子。
这一年的春节过得有些没滋没味。
虽然腊月十二就出了国孝, 但还有个一年内不得宴饮的圣命在,宋家连宴请宾客都不行。
只能自家人每日聚在一起吃顿丰盛的晚膳,勉强从中找到点过年的气氛。
大年初二这日,姜椿带着宋时桉跟俩小崽子回娘家。
姜柳竟然也带着江贺年来了。
姜河高兴得不得了,一手一个将熠哥儿跟昱哥儿抱起来, 带他们去西市的烟花爆竹铺子买了好些烟花爆竹回来。
姜椿顿时眼前一黑:“爹,你给他们买这些危险玩意儿做甚?熠哥儿本就调皮得很, 要是学会了玩烟花爆竹那还得了?没准宋家都要被他点了!”
姜河不以为意道:“你净瞎担心, 爹又不傻,怎么会让我宝贝孙子放这个?”
他看向熠哥儿哥跟昱哥儿,笑眯眯道:“爷爷给你们放二踢脚玩好不好?”
熠哥儿立时拍手叫好:“爷爷放!爷爷放!”
姜河将他俩抱到廊下, 先用火折子点燃一根香,然后将二踢脚插到院子南墙根下的积雪上, 用香引燃二踢脚的引线。
“嗖~啪!”
二踢脚直直地朝上窜去,窜出老高一段距离后,骤然在空中炸开。
熠哥儿高兴得小身子在地上跳了好几下,乐呵呵道:“爷爷,再放!”
姜河笑眯眯道:“好,爷爷再放。”
说着,又往积雪上插了一根二踢脚。
没过多久,一捆十根二踢脚就放完了。
甚至连晚上放才能看清的十只烟花也放完了。
昱哥儿甚都没说,只安静站在廊下看热闹。
熠哥儿却不罢休,央求姜河再带他们去烟花爆竹铺子买。
姜椿本就憋着火气,想着大过年的,爹又高兴,这才没强行阻拦。
结果熠哥儿竟然故态复萌,又不晓得“节制”为何物了。
她转过头去,眼神冰冷地瞪着他,嘴里冷声道:“母亲不止一次给你说过玩耍得有个限度,看来你是一点都没记住呢。
怎么,是想让我大过年的给你紧紧皮,好让你长点记性?”
熠哥儿惧怕姜椿,一见她冷脸,立时“嗖”地躲到姜河身后。
然后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告状道:“爷爷,母亲揍我。”
姜河才要开口,就被姜椿给堵了回去:“爹,我教育孩子的时候,我夫君跟公婆都不敢阻拦的。”
姜河被堵了个仰倒。
本想说姜椿一顿的,熠哥儿还不满一岁,哪能对他如何严苛?可她这话一出口,他就不好张嘴了。
连女婿跟亲家公、亲家母都不管,自己却跳出来阻拦,难道自己比宋家人更懂得是非好歹?
不过,他扭头看了眼小身子依恋般靠在自己脊背上的熠哥儿,到底不忍心,弱弱地劝了一句:“熠哥儿还小,你慢慢教他就行,别上手就揍。”
姜椿哼笑道:“我当然会先跟他讲道理,如果他不听,那就别怪我上手揍他了。
他也不想想为甚我只揍他,不揍他弟弟昱哥儿?
还不是因为他太调皮捣蛋!
不听话的孩子,就该多让他享受享受来自母亲的‘爱’的铁拳!”
她说完这番话,抬眼看向探出个小脑袋的熠哥儿,问道:“还想不想放烟花爆竹了?”
熠哥儿瘪了瘪嘴,不吭声。
姜椿“啪”地跺了一下脚,冷冷道:“问你话呢,聋了?耳朵不想要的话,我这去拿杀猪刀来,给你剁了!”
说着,抬脚,作势往放杀猪家伙什的西厢房走。
熠哥儿立时害怕地尖叫:“听见了!听见了!不剁耳朵!”
姜椿止住脚步,扭过头来冷冷瞪着他。
熠哥儿连忙认怂道:“不放了!不放了!”
姜椿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这个时候,昱哥儿却突然开口道:“三两。”
啥三两?
姜椿疑惑地皱了皱眉。
片刻后,这才恍然大悟。
所以方才前后不过一刻钟就放完的十根二踢脚跟十只烟花,就花了足足三两银子?
她知道古代烟花爆竹贵,却没想到如此贵。
这其中显然有溢价。
毕竟大过年的,旁的铺子都关门歇业,人家烟花爆竹铺子开着,肯定会趁机涨价,大赚一笔。
姜椿扭头,对桂枝道:“回府后记得提醒我把这三两银子记到熠哥儿的欠债账本子上。”
桂枝应道:“是,奶奶。”
因为熠哥儿每毁坏一样东西,姜椿就立时给他记到账本子上,还反复念给他听好几遍。
所以熠哥儿虽然不太明白欠债的意思,但也大概知道这不是甚好事儿。
不然,怎地只自己有欠债账本子,而弟弟没有?
所以他恶狠狠地瞪了上谗言的昱哥儿一眼,板着小脸骂道:“坏蛋!”
昱哥儿淡淡道:“好蛋。”
熠哥儿声音大了几分:“坏蛋!”
昱哥儿老神在在道:“好蛋!”
熠哥儿声音又大了几分:“大坏蛋!”
昱哥儿嘴角露出个浅笑来:“大好蛋!”
众人忍俊不禁,齐齐笑出声来,包括姜椿。
熠哥儿见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笑,有些恼羞成怒,小身子“嗖”地一下冲到昱哥儿面前。
抬手就要去推昱哥儿。
手掌快要贴到昱哥儿的小胸堂时,又改手掌为单根手指。
用食指在昱哥儿穿着大毛衣裳的小胸堂上轻轻戳了一下。
下一瞬,昱哥儿的小身子软软地往地上一坐,接着又缓缓躺到地上。
他抬眼看向姜椿,嘴里委屈巴巴地说道:“哥哥推我。”
姜椿:“……”
她真是给气笑了。
兄弟俩拌嘴,冲动易怒的那个跑过去要揍弟弟,最终心软地只拿一根指头戳了戳弟弟。
而腹黑的弟弟则顺势躺地上,玩起碰瓷来。
事实证明,四肢发达的斗不过有八百个心眼子的。
可惜姜椿是个一碗水端平的严母,见状直接上前,拎着昱哥儿的后衣领将他给提了起来。
嘴里冷哼道:“当着我的面玩碰瓷,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也想被我狠狠踢小屁股是不是?”
昱哥儿站直身子,不吭声了。
姜柳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子止住,笑着说道:“姐,我这两个小侄子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姜椿白她一眼,有气无力道:“你觉得有意思,你领回家养,保管你一养一个不吱声。”
这才不到一岁,就一个比一个能作妖,距离他们成年还有足足十七年,姜椿觉得自己肯定会头秃的。
姜柳知道她姐这是玩笑话,自己要是真把俩侄子领走,姐肯定要跟自己拼命的。
她从袖子里掏出两个荷包来,走到俩小侄子跟前,一人手里塞了一个,笑嘻嘻道:“这是姑母给你们的压岁钱,你们拿去买好吃的。”
下一瞬,他俩手里捏着的荷包就到了姜椿的手里。
姜椿发出恶魔低语:“熠哥儿你的压岁钱拿来还欠债;昱哥儿你的压岁钱母亲帮你存着,将来娶媳妇用。”
熠哥儿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姜椿手里捏着的荷包,小嘴一张,就要哇哇大哭。
被姜椿给喝止了:“大过年的,不许哭,否则今儿的午膳跟晚膳你就别吃了,外头大街上吃点雪撑饥!”
熠哥儿立时把嘴巴给闭上了。
他才不要吃雪呢,头一回下雪的时候,他又不是没偷偷尝过,一点滋味都没有,不好吃。
昱哥儿看着那只自己还没捂热乎就被母亲收走的荷包,撇了撇嘴:“骗子!”
姜椿故意逗他:“母亲骗你什么了?你娶媳妇不要花钱的?母亲不帮你攒钱,将来你没钱娶媳妇,打光棍嘛?”
也不知道昱哥儿懂不懂甚叫媳妇,总之听了姜椿这番话后,他也闭嘴不吭声了。
姜柳朝姜椿竖了个大拇指:“姐,不愧是你,真是厉害。”
连儿子的压岁钱都贪,也就只有她姐能干出来这样厚脸皮的事情?
姜椿意有所指道:“男子有钱就变坏,必须不能让他们手里有钱。”
江贺年闻弦歌而知雅意,忙道:“姐说得对,所以我的银钱都让柳娘管着,有正经花用的时候才找她支取。”
姜椿笑着夸赞道:“不错,跟你姐夫一样,如此才是兴家之道嘛。”
宋时桉被夸,得意地挺了挺胸堂,附和道:“没错,我身上反正是一文钱都没有的。”
江贺年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自己这个红叶县第一耙耳朵,跟宋时桉这位堂姐夫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还差得远呢。
众人闲聊半上午的功夫,因为有一年内不得宴饮的圣命在,姜椿跟姜柳两家人赶在午时前离开了姜家。
除了初二这日,除钟文谨以外的宋家女眷各自回娘家待了半日外,宋家人就再没去别家走亲戚了。
不过因为有麻将可以解闷,这个年假倒也不算太难熬。
年假结束,衙门正月十六开衙后没多久,就该将春耕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姜椿留足了自己四个庄子的粮种后,将下剩五十万斤红薯跟十五万斤玉米,以五十文每斤的价格卖给了朝廷。
得到了三万两千五百两银子。
可谓一夜暴富。
百姓们得知她卖粮的价格后,对比其他番邦香料的价格,觉得这跟白送也没甚区别了,纷纷夸赞她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就连先前揍熠哥儿的行径,都被美化为用心良苦,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是为了让宋小爷走正道,方才下此狠手。
须知慈母多败儿,姜娘子这样严苛的母亲,才能真正教导儿子成才。
诸如此类的言论,简直让姜椿哭笑不得。
不过这“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倒是挺贴切的。
就是自己揍熠哥儿基本都是用脚,改成“一片脚脚爱子之心”会不会更贴切点?
这冷笑话,直接把她自己给逗笑了。
不过能有个好名声,姜椿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宋时桉如今已经是阁臣,要不了几年,就能如原著以及他上辈子的经历那般,当上内阁首辅。
作为国舅爷外加内阁首辅,他注定会青史留名。
既然青史留名,那么他赘婿的身份肯定会被扒出来,而姜椿作为他的妻主,肯定也会被人提及。
动辄就揍人,下揍百姓,上揍郡主,连自己几个月大的儿子都揍的巡海夜叉,显然不如急百姓所急,苦百姓所苦的活菩萨来得更好听些。
虽然这些好处,很大一部分功劳来自于钟文谨或送或卖给自己现代粮食种子,但不重要。
她们妯娌俩,谁跟谁?没必要这么见外!
钟文谨也的确不在意这些身外名。
她现在发愁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该怎样才能改掉自己“韩国夫人”的封号。
顶着这么个封号,她人都要憋抑郁了。

钟文谨来找姜椿询问, 能不能将水泥方子上供给昌平帝,让他给自己改封号。
她实在是扛不住了。
除非她成日窝在宋家不出门,不然一出门就被人韩国夫人长韩国夫人短的, 心态都要炸裂了。
姜椿觉得可行, 毕竟水泥不仅是基建神器,搁古代还有战略意义, 可以用来加固边关城楼等军事设施。
别说钟文谨只要求改个封号名字了,就算讨要更多赏赐, 昌平帝也会答应的。
不过她还是劝阻道:“你过一两年再提这茬, 毕竟咱们才封国夫人没多久,朝令夕改, 皇上脸上也不好看。”
钟文谨觉得大嫂说得有道理, 只能怏怏道:“好, 那就过一两年再说。”
她只能先继续顶着“韩国夫人”这个头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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