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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风过水无痕)


你就装。
表面上装出副插不进手的无奈模样来,心里肯定乐开花了。
不过他也没怪她。
自己母亲有时候,也实在是太强势了些,为人又有些吝啬,自己娘子可没少受她的气。
偶尔跟她打打擂台,他也能理解。
这世界上一直忍气吞声的人儿的确有,但自己娘子庄氏绝对不在其中。
沉默好一会子后,周氏这才干巴巴地开口道:“你不懂府里赏人的规矩,我就想着教导教导你,谁知你态度强硬,我老婆子又话赶话,这才说出了罚你去跪祠堂的话来。
行了,跪祠堂的处罚作罢,你赶紧下来,别再闹腾了。”
姜椿眨巴了眼睛。
周氏竟然这么容易就退让了?
还以为要在房顶上僵持许久呢,她身上穿了里三层外三层,还披上了签到系统里抽到的狐皮斗篷,是真不怕冷。
谁知竟是高估了周氏的顽固程度。
不容易呀,她竟然也会说软话。
没看自己婆婆庄氏惊得眼睛滴溜圆吗?显然吃惊得不行。
不过她一说软话自己就下去,自己也太跌份了些。
所以姜椿哼哼唧唧道:“谁晓得老太太是真心觉得自己不该罚我,还是故意这般说,好将我骗下去,然后押去祠堂关小黑屋?”
周氏没好气道:“押去祠堂关小黑屋?我这松鹤苑的仆人若是能拿你有办法,也不至于让你蹿到房顶上去威胁我了。”
姜椿作沉思状,片刻后笑嘻嘻道:“老太太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没法反驳。”
但她还是没下去,而是得寸进尺地对宋振庭跟庄氏道:“父亲母亲你们帮我做个见证,若是老太太骗我下去,逼我上演全武行的话,她得赔我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周氏厉声惊呼。
姜椿两手环胸,哼道:“老太太若不答应,就是打的哄骗我的主意;既被我知道了您试图哄骗我,那我自然不会上当喽。”
周氏气结。
宋振庭故意作为难状,嘴里唉声叹气,“小声”同庄氏念叨:“唉,桉哥儿可真是命苦,当人家赘婿就罢了,还可能落得个无后的凄惨结局……”
周氏狠狠瞪了宋振庭一眼。
老大打量自己老糊涂了,瞧不出他心里的小九九,搁这跟自己卖惨呢?
但周氏又不能真不顾忌这个。
就这么放任姜椿坐在房顶上,不管是感染风寒有性命之忧,还是宫寒生不出子嗣,她都没办法向大孙子交待。
她咬牙切齿道:“一千两银子就一千两银子,我应下了,你赶紧滚下来。”
姜椿立时喜笑颜开。
甚至还有心情同周氏开玩笑:“老太太让我滚下来,那我就地打滚,直接滚下去?”
庄氏晓得她在开玩笑,但还是听得心惊肉跳,连忙呵斥道:“使不得,桉哥儿媳妇你可别乱来,仔细摔成个只能瘫在炕上的瘫子。”
姜椿伸手拉过横在屋脊上的木梯,将其放下去。
庄氏一抬手,吩咐身后的婆子:“赶紧过去帮大奶奶扶着。”
几个婆子一拥而上。
姜椿踩着木梯,缓缓从屋顶上爬下来。
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周氏跟前,挑衅道:“老太太,要叫人捉我去跪祠堂嘛?”
周氏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抬手赶苍蝇一样挥了挥:“走走走,赶紧离了我这松鹤苑。”
姜椿“啧”了一声,心痛道:“可惜了,一千两银子就这么长着翅膀飞走了。”
周氏:“……”
宋振庭:“”……”
庄氏:“……”
姜椿抬脚就走,走出几步,又回头朝周氏道:“老太太,下回要罚我跪祠堂的话,只管喊我呀,我随叫随到。”
庄氏嘴角抽了抽。
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呀。

姜椿与周氏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凭借她的厚脸皮跟矫健身手,大获全胜。
虽然痛失一千两银子,但成就感爆棚。
回到丹桂苑后, 她立时让李妈妈给自己熬碗姜汤来。
虽然她穿得多, 但坐在屋顶上吹了半个时辰冷风,寒气入体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必须得喝完姜汤驱驱寒, 免得感染风寒。
想着宋时桉也在外头奔波,又改口道:“熬两碗, 回头大爷从外头回来, 热热给他喝。”
熬姜汤可是个费功夫的活计,提前熬好放着, 总好过如现在这般急急忙忙现熬。
所以等宋时桉从慈幼院回府的时候, 第一时间就喝到了热乎乎的姜汤。
他将空碗递给桂枝, 起身去屏风后换了身家常衣裳。
边从屏风后绕出来, 边笑道:“娘子也忒细心体贴了些,竟然提前叫人给为夫熬好了姜汤。”
想想前世,他无论甚时候回到丹桂苑,迎接自己的就只有几个心比渔网还粗的小厮,以及几个不被允许进正房的粗使婆子。
自己想喝口姜汤, 都得张嘴吩咐,然后再等上足足两刻钟。
哪像现在这样, 无论何时家里都有人等着自己, 还提前替自己准备好了驱寒的姜汤。
这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他坐到姜椿身旁, 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将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 真情实感地感慨了一句:“娘子,有你真好。”
姜椿先是得意地勾了勾唇,随即哼笑道:“夫君若是晓得我今儿干了甚事儿,只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周氏可是他嫡亲的祖母,自己跟他嫡亲的祖母打擂台,他这个夹在中间的人儿,必定会左右为难。
宋时桉下巴都没动一下,用慵懒随意的语气道:“哦?娘子干了甚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说来听听。”
大节下的,外头又冰天雪地,出门都艰难,她能干出甚大事儿来?
姜椿笑嘻嘻道:“我呀,今儿跟老太太打擂台了。”
宋时桉眉心皱了皱,不解道:“老太太那性子几十年如一日,往日你都懒得理会她,今儿怎地跟她打擂台了?”
姜椿哼哼唧唧道:“我是懒得理会她,可她今儿要拿我开刀,我还能乖乖引颈就戮不成?”
宋时桉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别看姜椿素日我行我素,但她心里是个有成算的,很会拿捏闹腾的尺度,所以长辈们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跟她计较。
老太太今儿怎地一反常态,跟她较起真来?
姜椿也没添油加醋,直接用最朴实的话语,还原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宋时桉听完后,立时板起脸来,冷声道:“你坐在落满积雪的屋顶上吹了半个时辰冷风?”
姜椿:“???”
你这抓重点的能力有点偏呀,重点难道不是我跟老太太打擂台,向来强势的老太太却不得不向自己低头嘛?
不过姜椿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对呀。”
点完头,才发觉宋时桉脸色有些不对。
略微一琢磨,就明白了缘由。
他这显然是气自己不爱惜身子,竟然用伤害自己身子的法子跟老太太怄气。
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弱弱道:“你别担心,我一回来就叫李妈妈给我煮姜汤喝了,这会子也没哪里不舒坦。”
“没哪里不舒坦?”宋时桉瞪着她,声音犹如化不开的千年寒冰:“你晓不晓得女子身子脆弱,受不得寒凉,否则会妨碍子嗣?”
自己成日记挂子嗣之事,甚至都在计划着明年让人去寻神医了,偏她对这事儿一点都不上心。
不上心就罢了,竟然还帮倒忙,拖自己的后腿!
姜椿闻言,辩解道:“我又不傻,怎可能直接坐到雪上?我那屁屁又不是钢筋铁骨做的!
我上房顶前,直接顺走了老太太那条银狼皮做的褥子,那褥子防水又防寒,坐在雪上一点都不冰。”
话到这里,她还朝宋时桉抛了个媚眼,嘚瑟道:“怎样,我聪明?”
宋时桉:“……”
聪明你个大头鬼啊,他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他捂着心口,艰难呼吸,艰难说道:“姜椿,我若是英年早逝,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他估摸着,照这么个来头,自己很难活到前世那个寿数。
姜椿连忙上前来替他顺气,边顺气还边数落他:“你呀,成日就爱瞎担心,我都说我没受凉了,偏你还不放心,还着急上火。
我身子骨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就那样容易受凉了呢?
你呀,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肯定能给你生小崽子的,还要生俩呢,一个姓姜,一个姓宋。”
宋时桉:“……”
他要是能放心的话,就不会气成这样了。
任何能影响子嗣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顶顶严重的事情。
为免姜椿下回还敢,他挥开她的手,冷声道:“姜椿,这是最后一次,若你下回再敢不好好保重自个身子,我就……”
姜椿斜眼看他:“你就如何?”
宋时桉缓缓道:“我就去跟岳父告状,让岳父收拾你。”
姜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瞪了他一眼,无语道:“咱们小夫妻的事情,你又何必惊动我爹?
我爹如今正计划着摆摊卖肉的事情呢,可没心思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姜河还等着抱孙子呢,虽然明面上没直接催促过,但自己每回回娘家,他的目光都偷偷摸摸往自己肚子上打量。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不顾身子受凉,也要跟宋老太太掰头,只怕当即就会大发雷霆,狠狠说自己一顿。
“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宋时桉不可置信地开口。
他才刚放下的手,又捂住了心口。
子嗣这种大事,在她看来竟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他冷笑一声:“是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岳父自会判断,你说了不算。”
姜椿伸手,抱住宋时桉的腰肢,撒娇道:“好啦好啦,人家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夫君你就高抬贵手,饶过我这一回。”
宋时桉伸手去推她,冷冷道:“你松手,少在这黏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姜椿立时楼得更紧了些,嘴里笑嘻嘻道:“真不吃这一套?昨儿夜里,也不知是谁黏在我身上哼哼唧唧的,非要跟我敦伦,还好我意志坚定,不被美色所迷,坚守住了本心。”
说到这里,她在宋时桉怀里扭来扭去,扭成麻花一样,嘴里笑嘻嘻道:“不过呀,我今儿的意志力不怎么坚定,夫君稍微哄一哄我,我就会忍不住松口同意了呢。”
宋时桉不为所动,冷冷道:“你少拿敦伦的事情糊弄我,别以为我很稀罕这个,不掰扯清楚你的错误,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碰你的。”
“哦豁,夫君果然生我气了,还气得不轻呢。”姜椿挑了挑眉。
随即笑嘻嘻地哄道:“好啦好啦,夫君你知道的,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经常脑子一热就干傻事儿,你要是跟我计较,还计较不过来呢。
我真的知错啦,下回如果再跟人打擂台,我肯定会选个更稳妥的法子,不叫夫君担忧。”
宋时桉有心想再拿拿乔,奈何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他总怀疑俩人之所以没有子嗣,乃是因为自己当初在天牢里受过冰凉刺骨的水刑的缘故。
偏这点子担忧,他还不能说出来。
首先,这只是他自己私底下的怀疑,没有任何凭证。
太医都说了,自己身子骨康健得很,完全可以繁衍子嗣。
其次,说出来除了让姜椿跟自己一起担忧外,并无任何实质意义。
毕竟她又不是神医。
所以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顺着姜椿给的台阶下来:“你说话算话,如若再犯,我可不会再替你藏着掖着,定会将你的所做作为悉数告知岳父。”
姜椿闻言,立时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态度:“肯定不会再犯啦。”
经过今儿这一出,周氏只要脑袋没被门夹了,就肯定不会再寻自己的晦气了。
因为寻自己的晦气,自己毫发无伤,丢脸的只会是她自己。
她是疯了才干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呢!
宋时桉静默片刻,突然伸手将她抱住,凑到她耳边哑声道:“娘子,说话算话,今晚咱们敦伦。”
姜椿顿时换了副面孔,下巴往上一抬,轻哼了一声:“你都没哄一哄我,就想跟我敦伦?想得美。”
宋时桉轻笑道:“娘子嘴硬没关系,夜里为夫哄好了你身子各处,不怕你不松口。”
姜椿瞪他:“阴险!”
顿了顿,她又哼笑一声:“只要我不让你近身,你就无计可施了。”
宋时桉斜睨着她,勾唇笑道:“原来娘子又想玩被强迫的戏码了,没问题,为夫一定满足你。”
还凑过来问她:“不知娘子喜欢汗巾子、白绫还是麻绳?”
不等姜椿回答,他就自顾道:“哦,原来娘子都喜欢,那就都试试。”
姜椿给气笑了:“你自言自语什么呢,莫不是得了癔症?要不要打发人去请太医来给你扎几针。”
宋时桉意有所指道:“我不需要扎针,倒是娘子……需要狠狠被扎几针。”
姜椿:“……”
她常常因为自己不够银荡,而怀疑自己穿了本假书。
所以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就是其实自己穿的并不是原著,而是花市同人文?
俩人窝在丹桂苑腻歪一会儿,便披上斗篷,抱着手炉,去往正院。
今儿是冬至,正院那边摆了酒席,他们得过去吃酒。
姜椿今儿上墙爬屋的,活动量爆表,但其实这会子肚腑并不太饿。
因为中午府里宴请族亲时,她大吃特吃了一顿,吃得肚子滴流圆。
这会子估计都还没消化彻底呢。
不过她还是过去了。
虽然不太饿,但她还能再吃点。
到正院的时候,发现其他人都来了,只周氏一个没在。
庄氏见姜椿往周氏的空位置上瞄,她笑着解释道:“老太太说中午用多了午膳,这会子半点不饿,就不来凑热闹了。”
自己婆母强势了一辈子,今儿突然在姜椿身上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脸上肯定挂不住。
老太太她呀,这是躲羞呢。
这下估计能消停一阵子了。
宋时桉点了下头:“嗯。”
等会子散席后,他就让姜椿收拾份礼物出来,他打发自己的小厮桂皮送到松鹤苑。
算是替姜椿赔个礼。
虽然姜椿跟老太太打擂台,最后大获全胜。
但换个说法,孙媳妇与六十多的老祖母打擂台,结果孙媳妇大获全胜,老祖母被气得饭都吃不下。
真要讲究的话,姜椿还真有点经不住讲究。
所以他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姜椿负责在前头得罪人,宋时桉则在外头替她描补。
如此旁人就算想找理由攻讦姜椿,都寻不到合适理由。
简直堪称完美。
宋时桉出了这样“大”的力气,在姜椿跟前顿时抖起来了:“娘子,为夫替你收拾残局有功,你该如何奖励我呢?”
“你想要什么奖励?”姜椿白他一眼,看来今儿这场敦伦是势在必行了。
她其实内心也不反对,前几日她天癸降临,已经饿了足足五日了。
昨儿癸水就已经完全走了,今儿敦伦完全没问题。
就是不晓得宋时桉这家伙心里在打甚鬼主意?
真是的,不过是帮了自己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就着急慌忙地朝自己要报酬,“市侩”得很。
宋时桉凑过来,抬手用葱碧细长的食指轻触了触她的唇,然后斜眼看她。
嘴里轻声道:“我想念娘子温温热热的嘴巴了。”
这话显然意有所指,旁人懂不懂她不知道,但姜椿一下就听明白了。
然后便有些无语。
这家伙,真是……
想到他那优越的硬件,姜椿有些不太情愿,怕明儿起来腮帮子疼。
最终她还是应下了宋时桉的要求。
没办法,谁让她这人心软,扛不住脸蛋堪称绝色的他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自己。
谁知宋时桉又提出了其他要求。
譬如让她跪坐着,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用麻绳困起来,两只脚腕也被麻绳困绑到一起。
又给她眼睛上蒙了条汗巾子。
然后让她用这样的姿态亲他那儿。
姜椿:“……”
只能说,城会玩。
不过嘛……
手脚都被困住,眼睛也无法视物,嘴里的物什存在感直接拉满。
姜椿亲着亲着,自己就忍不住动情了。
她吐出来,嘴里哼哼唧唧道:“夫君,人家想要你了……”
宋时桉正舒坦得不行,人都差点飞上山顶,闻言淡淡道:“继续,别偷懒,别忘了,这可是帮你收拾残局的报酬。”
姜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谁要你帮忙收拾残局?”,再次俯身亲住。
罢了,送佛送到西,既然开了头,索性就坚持到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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