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旅行团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管是什么路线，名额都是有限的，人多就意味着分母多，他们不想当分母，只想当分子。
另一边，姜洄也回了家，她跟外来者不同，能直接原地进原地出，别管进污染区几天都是1秒钟，她得自己开着车回家。
这次倒是不用调查员那边给盖章了，姜洄的出入证明上有公司的章，也算是特殊职业了，就是保安大叔看她的目光很复杂，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佩服，还有点“这孩子终于不想活了”的感慨。
在保安大叔的印象里，姜洄的出入证明上，已经有好几次都盖过调查员的章，就表示这孩子跟污染接触了很多次。
现在就更要命了，她的出入证明上直接盖了“怪谈世界AAA旅行公司”的章，摆明了故意往危险里钻，这肯定是觉得活着没意思，想要临死前刺激一下。
普通人可不懂AAA旅行公司是什么，他们只会认为是普通的旅行团，没准还会问对方路线和报价。
但保安大叔懂啊，他们培训的时候专门背过特殊公司和组织的名单，其中就包括“调查员总部”和“AAA旅行公司”。
这两个地方，都是要跟外来者接触的。
而外来者，则意味着污染和死亡。
保安大叔叹了口气，开闸放行，罕见地叮嘱了姜洄一句：“出门工作，多注意安全，平日里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该吃吃该玩玩，你会发现这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姜洄一头雾水，但还是礼貌开口：“谢谢大叔关心，我回去了。”
怎么说呢，就很怪，也不知道保安大叔到底从她的出入申请表里脑补了什么东西。
姜洄晃晃脑袋，不再多想，她连续带团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好好休息一阵再说。
“明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找袁老板，东西一直放我手里也不是事……哦，对了，还得上传调查者网站，看能不能赚一笔。”
姜洄洗完澡，瘫坐在沙发上，一边盘算自己要做的事，一边打开电视胡乱按着，想找一个过程热闹但无需动脑的综艺放松一下。
然后，姜洄就看到了一年一度环城拉力赛的宣传广告。
“又到了这个时候啊。”姜洄恍然，“我看看……今年是8月17号，要是那天有空，我就去凑热闹。”
“环城拉力赛”是姜洄所在城市的一项经典活动，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随着时代发展，项目从最开始的徒步、骑马和马车，逐渐演变到徒步、自行车和汽车。
姜洄小时候跟学校同学一起参加过徒步，转天硬生生在家睡了一天，后来她就婉拒了所有来邀请的人，改为站在家门口给参赛的人摇旗呐喊。
——谁说气氛组不是参与者呢。
不过现在她有小巴车了，拉力赛又不限制车型，主打一个全民狂欢活动，输赢都无所谓，姜洄就有些心动了。
最重要的是，拉力赛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会有一场大厨云集的美食节，所有参赛选手只要认真完成了比赛，就能凭借成绩排名得到优惠。
最高的能打1折，最差的也有7折的待遇，再想想大厨们各自使出看家本领做出的美味佳肴……
姜洄：吸溜，想吃。
第111章 去找袁老板
环城拉力赛还得1个月才正式开始, 报名也只需要在网上填写申请表就行，基本上申请一个批一个，主打就是全民娱乐。
电视里放着姜洄随便找到的综艺, 用嘉宾们的嬉闹声充填着屋内的寂静, 姜洄在这种略显嘈杂的背景声中打开电脑, 登陆调查员网站，开始提交自己本次得到的相关情报。
“也不知道这种特殊的污染区，在不在他们调查的范围内。”姜洄敲下最后一个字符, 点击了上传, “最好在, 不然拿不到奖励就亏大发了。”
姜洄还指望调查员总部发钱给她, 然后拿去给袁老板付尾款呢，这次在楚家古宅实在很惊险, 手里没有合适的武器真的很吃亏。
光是卖自己的保险和其他商品，姜洄就差不多赚了5.3万左右的怪谈币，再加上从阿荒店里拿到的分成，她这一趟带团下来，直接突破11万大关。
再加上之前给袁老板的定金和二次货款，姜洄仔细算了一下，忽然兴奋起来：“钱竟然够了！现在就差袁老板那边的进度了！”
在姜洄的原计划里，她打算明天再去找袁老板, 今天放假休息一天，可当她算清楚自己手里的钱之后, 就怎么也没法安心待在家里了, 就想着不如早点过去看看, 把材料都给袁老板，也许制作武器的进度就能更快一点。
想到这里, 姜洄直接跳了起来，关电视、穿鞋、拿钥匙锁门一气呵成。
当然，钱也肯定带着了，姜洄又没有外来者的随身背包，家里放这么多钱也不安全，她打算顺路先存到银行里，等付款的时候直接给袁老板转账就行。
姜洄顶着保安大叔不赞同的目光走出小区，然后给袁老板打了电话，确认对方在店里后，这才开车前往。
她的计划就是先去银行，然后去找袁老板，如果刚才打电话袁老板说不方便，那她就直接去吃烧烤，怎么也得把在美味烧烤店没吃痛快的那顿饭补回来。
袁老板把姜洄让到工作间里：“进度已经差不多到了4/5的样子，还差几样材料以及最后的核心，你这次都带什么来了？我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
制作诡异道具时，所用的材料并非一成不变，以袁老板的经验来看，最初列的清单只是一个选择范围，随着道具制作的进度再慢慢加以细化是很正常的。
可惜，不是所有客人都能理解这一程序，有些会质疑是她的制作过程中出了纰漏，所以才需要更换素材。
有些则会认为她是坐地起价，要求换素材就是为了加价——毕竟道具和武器都是纯手工制作，材料不同，处理的方式就不同，手工费自然也不同。
还好，姜洄不是那样的人，她既然决定由袁老板打造自己的武器，那她就决定相信到底。
“我从污染区带出来的石头，没鉴定呢。”姜洄先掏出了从朝雾山拿到的碎石，小心翼翼放到袁老板准备好的绒布盒子里，“这上面的线条和疑似污染源的家伙身上刻的都差不多……不过那家伙是不是污染源还不确定，只是我自己的怀疑。”
袁老板来了兴趣，立刻拿出她的专属检定仪，又戴上了一副隔绝污染的手套。
“让我看看，什么石头那么特殊……哎呦，你捡到好东西了。这东西的完全体是不是带点循环属性？”
姜洄点头：“上山的我们和下山的我们相遇了，但是两种形态。”
“可惜，这东西碎了，循环属性没法利用，但磨成粉用在外壳上，能避免一部分类似的污染。”
袁老板说完，催促姜洄：“还有什么，快拿出来，我帮你看看。”
姜洄又掏出了从楚家古宅得到的乐谱、娱乐室得到的金色地鼠皮，以及那只金色的地鼠娃娃递给袁老板：“就这些了，这个娃娃能挂在武器上吗？”
袁老板看姜洄的眼神，就跟在看什么稀罕的动物，过了十几秒才点头：“何止，我会帮你最大化这些东西用途的……没有材料的话，咱们更改一下合同上的手续费，然后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别耽误我干活。”
好的手艺人在看到好的素材时，都只会想赶紧投入工作，去享受上好素材所带来的丝滑体验，而不是傻乎乎站在这里，和一个不懂制作的人谈一些没必要的东西。
能坚持先跟姜洄修改合同，已经是袁老板忍耐的极限了，所以刚完事，她就迫不及待要送客。
“一周后你来拿，带着尾款。”
袁老板站在屋内，对着屋外的姜洄这样说道，随后没等对方回复，就“砰”一下关上了门。
速度之快，甚至让姜洄产生一种“对方会直接卷款跑路”的错觉，要不是彼此在规则之下签订了合同，她可能真的会一脚踹开门，跑进去看袁老板是不是还在。
“这种信任只能存在于这里。”姜洄小声嘀咕着，“在外来者世界可不行，我听说他们那骗子特别多，签订什么合同都没用。”
说着话，姜洄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她转回头，就见满脸兴奋的袁老板又跑了回来，发生动静的正是大门上悬挂着的风铃。
“袁老板，你怎么又……”
姜洄话还没说完，就见袁老板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紧接着从背后掏出个“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大门上。
随后，袁老板再次“砰”一下关上门，这次连屋内的卷帘门都一起降下来了，彻底把姜洄关在了店外。
姜洄：所以，你那么快跑回来不是怕我走了，而是忘记关店了是吗？
行吧，既然袁老板开始闭关，且又是给自己打造武器，姜洄觉得对方刚才的所有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
手艺人嘛，看见好材料就走不动道太正常了，这恰好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然也收集不到那么多好东西。
“去吃烧烤！”
办完正事，姜洄一身轻松，愉快地在手机上搜索了附近评价最高的烧烤店，一路沿着导航走过去，去补偿自己上次没吃痛快的遗憾。
一周之后，姜洄如约来到袁老板的店里，然而门口依旧悬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她只好给对方打电话，看是不是自己来得太早了。
毕竟现在是早上5点半。
但她凌晨3点就睡不着了，能忍到这个时间才来，已经是克制再克制的结果了。
要不，再等等？
姜洄莫名有种预感，如果这个时候给袁老板打电话，不管对方接没接，她可能都要被拉入到黑名单一段时间。
毕竟在没有紧急情况下，这个时间给人家打电话只为了取货，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姜洄觉得，她最好不要干这种容易找骂的事。
“不然先去吃早饭好了，吃完再溜达回来，袁老板也该起了。”
姜洄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还可以吃完后给袁老板打包一份，这样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显得自己很贴心、很有礼貌，这样下次再有什么事需要袁老板帮忙的时候，对方也会更愿意一些。
于是，早上7点半，姜洄吃饱喝足，拎着一份早餐再次来到袁老板的店门口。
这次对方终于开门了，而且袁老板就坐在第一次见到她时的位置上，正低头打瞌睡。
“早，袁老板，吃了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姜洄笑着对袁老板打招呼，同时提高手里的打包盒，示意对方接过去。
袁老板茫然抬头，目光略有些失焦，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起身招呼她跟自己去工作间。
“李记刚出锅的烧麦，还有大馅云吞？你还挺会买的。”
袁老板接过姜洄的打包盒，靠近鼻子嗅了嗅，精准猜出了食物来源，可见平日里对饮食之道也颇为精通，
“刚还想过一会给你打电话……让你早点来，我交完货就回去补觉，没想到你来的还挺早……来吧，你验货，我吃饭，完事咱俩一起走。”
短短一句话中，袁老板捂着嘴打了3个哈欠，一看就是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子。
姜洄猜测，对方可能是因为给自己打造武器才熬成这样的，越发庆幸之前没大早上扰人清梦这种讨人厌的事。
两人来到上次的那个工作间，袁老板从保险柜里给姜洄拿来了一个棕色的木盒：“看看吧，说明书就在里面，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提，出店之后再想改就要收费了。”
“好的好的，你先吃，我自己慢慢看。”
姜洄此时也没心情应付袁老板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方方正正的棕色木盒上。
盒子上没有锁，姜洄直接就掀开了，露出里面躺在凹槽内的一辆黑色的小巴车，车身侧面有两道银色的斜杠，从外表看，除了颜色不同，其余地方都与姜洄拥有的小巴车一模一样。
姜洄：哇哦，迷你版的小巴车，如果把这个拿给巴姨看，它会高兴吗？
巴姨：你猜？
但她知道，她现在很高兴。
因为要方便携带，小巴车的长宽加起来还没有姜洄的手机大, 只是高了一些, 不仔细看会以为是拿了小孩子喜欢玩的小车车。
实际上, 这是一件不折不扣的武器。
姜洄按照袁老板给出的说明书，将小巴车握在右手里，大拇指按了一下车头玻璃的位置, 点亮小巴车的车灯, 将之变成一个高强光的手电筒。
之后再按一下, 手电筒关闭, 姜洄觉得有意思，反复按了几次后, 得到了旁边袁老板的吐槽。
“那就是个照明，你好歹看看其他功能啊！”
姜洄有点不好意思，她这不是拿到新武器以后特别兴奋嘛，就想每个功能都多看几次。
不过袁老板说的也对，这就是个照明功能，哪怕灯光很强，能穿透薄雾，那也是个照明功能。
姜洄扫了眼说明书, 车头除了单击之外，还可以双击, 单击是亮灯, 双击就是开启音乐功能。
随着姜洄的动作, 从小巴车内置的喇叭里，传出了一阵悠扬舒缓的音乐, 即便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也起到了让人放松心情的作用。
然而正在吃早餐的袁老板在听到音乐声后，如临大敌，一叠声喊着：“关掉！快关掉！你是不是没注意到说明书上后面的内容？”
姜洄赶紧快速双击车头，关掉了音乐，她一脸无辜地看向袁老板：“我看了呀，不就是会自动循环播放安魂曲么？”
袁老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是安魂曲你还在屋里播放？你是想让我听着听着一头扎到云吞里去吗？”
姜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袁老板，我光想着这个对持有者不起作用了。”
这个安魂曲的曲谱，是姜洄之前在楚家古宅里拿到的，本身是普通物品，但演奏出来的曲子却是比较稀有的声音诡异素材。
姜洄当时还以为这个东西用不上呢，毕竟她对于音乐一窍不通，结果没想到袁老板竟然将曲子录了下来，还跟汽车喇叭融合到了一起。
这可比自己扯着脖子唱歌要强多了，姜洄想，下次她再遇到那些麻烦的小诡异，就可以不必用歌声吓跑它们，直接给对方放安魂曲就行了。
不过这只限于自己在的情况下，如果是带团的情况下，姜洄觉得自己得慎重点，不然那些人都睡着了的话，她一个人可没法把那么多外来者都带走。
像是看出了姜洄的顾虑，袁老板开口说道：“安魂曲不能一劳永逸，它只能让听到的人昏睡一段时间，而且中途不能受到打搅。你的同伴即便听到安魂曲后睡着了也没关系，你只要把他们都喊起来就好了。”
姜洄点头：“这样还挺方便的。”
然后，她开始熟悉小巴车车头的两个启动方式。
车灯的打开方式，是摁一下开，然后摁一下关。
车内喇叭的打开方式，则是快速摁两下开，然后快速摁两下关。两个功能可以同时使用，谁先谁后都行。
姜洄记住了这两个功能之后，又把手伸向了小巴车的左前轮，随着她连续双击两下之后，一道闪着寒光的利刃从车身分三段弹了出来。
“这有多长？”姜洄手指轻抚利刃，看向袁老板。
“45厘米。”袁老板回答，“这东西对污染物和诡异都有效。一般直接砍就管用，但要是遇到厉害的，你就要把精神力加持上去，加持的精神力越多，效果就越明显。”
袁老板夹了一个烧麦，筷子停在半空中，继续说道：“当然，如果遇到那种‘不管怎么加持精神力都没法破防’的家伙，我的建议是你快点跑。”
“懂。”姜洄摸摸下巴，看向手里的刀形利刃：“就是超出我等级太多了呗。”
说完，姜洄准备收回利刃，然而当她按照之前的思路摁了两次左前轮后，小巴车并没有给出对应的反应。
袁老板见此，也不管她之前写的那份说明书了，提着筷子指点姜洄：“这是防误碰设计，万一你打着打着，手不小心碰到2次左前轮，这刀‘唰’一下子收回去了，那你岂不是要倒霉？所以想要收回的话，必须连续摁3次——别小看就多摁一次，关键时刻真的是保险。
“你说的没错。”
姜洄对袁老板的思路发出由衷的赞叹，左前轮的位置刚好卡在食指附近，她自己都不敢保证在真打起来的时候，手会不会因为惯性突然连续摁2次。
还是3次收回比较好，姜洄想，不愧是被人和诡异同时推荐的袁老板。
袁老板似乎听惯了这样的夸赞，只是嗯哼了一声，继续吃姜洄给她带来的早餐。烧卖嘛，就得吃刚出锅的，放凉了味道就会变的，她不想错过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