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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修她功德无量/当邪修穿成炮灰假千金(故久如)


“靠,你才吓尿了!”被人当面奚落,裘致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希望友人的分析是对的,自己没撞鬼,只是被捉弄了……还是希望证明世上有鬼,真不是他胆小,而是他撞邪了。
见裘致还是一副拿捏不定的怂样,友人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酒杯递给他。
裘致茫然接过:“干嘛?”
友人:“干了。我陪你去会场你找找你说的那个鬼新娘!哥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正好也开开眼。”
裘致:“……”不,我不想!难得她刚才放过我,活着不好吗?!
虽然在心中高声呐喊,为了面子,裘致最终也没说出拒绝友人好意的话。两个纨绔就这么拉拉扯扯地在逐渐热闹起来的会场中穿梭,寻找裘致口中那个鬼新娘。
鉴于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奇怪男人后来自己跑掉了,容意便不再花费心力探究对方到底什么毛病。
她跟着其他宾客从电梯里出来,学着会场中其他人的动作,自己挑了几个外观漂亮精致的小蛋糕。
刚叉起一颗草莓,还没来得及送进口中,容意就听到一个带着恶意的女声对她说:“到了会场不先跟爸妈打招呼就忙着吃,你是没见过好东西吗?馋成这样?”
容意动作微顿,随后不以为意地保持着原本悠闲的节奏,慢慢咬了口沾着奶油的草莓,感觉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舒服地眯了眯眼,这才看向挑衅自己的年轻女子。
这是容意第一次与容家的真千金容绮面对面。
看得出容绮为了今晚的宴会精心打扮过。她带着自然卷的长发盘成蓬松的发髻,露出细白的脖子,穿着一身奶白色的及膝纱裙和珍珠扣的半高跟小凉鞋,身上的其他饰品也大多以珍珠为主,凸显可爱清纯的气质。化的妆也是日常甜美风,桃色眼影和同色腮红自然晕染在一起,营造出楚楚可怜的氛围感。
而作为对比的容意打扮就简单多了,除却容弘业送来的黑色小礼服和配套的黑色红底小高跟之外,她唯一的饰品就是左腕上戴着的那只和容绮右手戴着的一模一样的白玉手镯。因为没有合心意的发簪,容意索性披散着整头柔顺的黑发。她也没有化妆,但胜在原主过去十八年物质上没被亏缺过,所以丽质天成,气色极好,素面朝天反而更显出符合这个年龄段的青春魅力。
两个同龄的女孩相对而立,一黑一白,各有各的美好,引得周围的人走动时都会忍不住往这边看一眼。
“请问你是谁?”缓缓咽下整颗草莓,容意明知故问。
容绮细心描画的柳叶眉抽动了一下,她冷冷一笑,咬牙切齿地说:“我是被你顶替身份的人。”
“哦……”放下手上的餐盘,容意走近比自己略矮些的容绮,露出柔和的微笑,“原来是妹妹啊。初次见面你就对我这么凶,我还以为是哪家没教养的孩子认错了人,乱发脾气。”
容绮:!
容绮之前只知道父母为了保下她,给她弄了个替身养在家里。因为怕频繁接触会暴露换“祭品”的事,所以她跟父母有限的接触中只偶尔听他们说过,容意性子内向,相当本分。结果……你们管这一开口就茶里茶气的家伙叫“本分”?
首次过招就吃了闷亏,本就因第一次出席上流社会活动而有些心虚的容绮顿时有种错觉——周围的人听了容意刚才那话,是不是都在悄悄嘲笑自己?
她想要反击,但才酝酿出一点情绪,容弘业跟容太太就跟过来了。
“绮儿,我带你认识一下跟我们家的世交。”容弘业今晚只想顺顺利利把亲生女儿接回家,顺便对外展示一下他们没有亏待养女容意,不想多生事端。目光在容意身上逗留一瞬,他冷淡道:“容意也一起来吧。”
“我就不用了,今天的主角是妹妹,不是吗?”容意在其他认出容弘业夫妇俩的宾客注视下,摆出懂事谦让的态度,“爸爸你们放心去吧,我在会场里随便逛逛就行了。”
容太太本来还担心容意非要跟着他们坏事,现在看她忽然恢复往日乖巧的模样,颇有些意外。
容意自己退让,换了其他时候,容太太是求之不得,但今天……
想到重金请来的那位大师,容太太微微一笑,满脸慈爱地拉住容意的手:“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可是一家人,哪有让你落单的道理。正好你也没见过那些叔伯,就和绮儿一起吧!”
容意看向容绮,歉意道:“那我就分一点点妹妹的风头了?”
容绮简直想翻白眼,最后考虑到自己的形象才强行忍住了。
一家四口在周围人小声的议论中维持着和乐融融的表象,走向会场一角,容弘业的熟人们所坐的位置。
刚靠近那个方位,容意就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过自己。
目光来自一个穿着唐装,戴着副圆形墨镜的老人。对方脸上沟壑纵横,看起来年纪不小,脊背却还算笔挺,如同遒劲的老松。他旁边站着个同样穿着唐装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起来是徒弟之类。
容弘业引着容绮跟这个角落看上去非富即贵的宾客打招呼,却对容意说:“坐在那边的周老先生最擅长安魂驱邪,你前几天私自离家不是受了惊吓吗?正好请他帮你收收惊。”众目睽睽之下,他相信容意就算不情愿也只能配合。
明白这就是先前跟容弘业通话时触动自己灵觉警戒的那个局,容意迎着墨镜老人严厉的目光,从容走过去,轻声问:“大师是观手相,还是摸骨?”

第18章 大师,你怎么跑了呀?
周明功看着面带微笑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她目光清澈自信,态度落落大方,像一支恣意舒展的幽兰,神秘而优美。若是平时无意间遇到,他大概只会想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不知道是怎样的家庭养出来的,而不会将她与任何邪祟联系在一起。
但联想到容弘业夫妇俩那天来找自己相助时所说的一切,此时的容意表现得越正常,周明功就越觉得她不正常。
咳嗽了一声,周明功示意一旁侍立的弟子拿出他常用的罗盘。
“容小姐把手放上罗盘边缘即可。”
这是周明功家传的法器。在世间灵气尚且充裕的时代,周家先祖凭借这个罗盘追捕过不少妖孽。即使后来玄学界渐渐式微,这个法器也仍然保留着锁定邪祟方位的功能。
如果容意真是在失踪期间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那在她碰到罗盘的瞬间,指针就会指向她。
见容意缓缓伸出手,周明功还算沉着,他那弟子却已经下意识紧张地屏住呼吸。
容意雪白纤细的右手轻轻放到了罗盘上。似感应到了什么,罗盘的指针动了动,随即出乎周明功预料,指针飞速旋转,越来越快,最终——
“啊!”
飞旋的指针忽然弹出罗盘,差点砸到一旁悄悄留意这边动静的容绮脸上。
见先祖留下来的法器损坏,别说弟子惊呼出声,就连周明功的脸色都骤然变得煞白。
会场这个角落的空气在这一刹那仿佛结冰了一般。
在众人或惊恐,或茫然的目光注视下,容意弯腰拾起那枚掉落的指针,重新将它放回到罗盘的凹槽中。她无辜地对周明功道:“大师,您这个罗盘是古物吧?这是因为缺少维护,坏掉了吗?”
“你、你……”周明功的弟子心疼地捧着罗盘后退两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愤怒,又有些色厉内荏。
一手抓住弟子的手腕,周明功紧绷着唇角,撑着拐杖站起来:“大概是弟子运送法器的过程中不慎损坏了,让诸位见笑。今日会场太多人来往,气息浑浊,并不适合祈福驱邪。容先生,改日时机恰当,您再带着二位千金来寒舍吧!”
客套话说完,不顾容弘业的挽留,周明功拉着弟子离开慈善晚宴的会场。
直到下到停车场中,见周围没有外人在了,年轻气盛的弟子才忍不住道:“师父!那个叫容意的女生肯定有问题,就连祖师罗盘都镇不住。我们刚才应该……”话到一半,他才发现师父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似乎在轻轻颤抖。
周明功长出一口气,这才慢吞吞重复弟子刚才的话:“是啊,就连祖师罗盘都镇不住。”
瞬间回味过来刚才经历了什么,弟子瞪大双眼。
周明功将祖师罗盘小心请回专门用于收纳的檀木方盒内,默念几句咒语后。他下定决心般,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您好,请问楼先生最近是否有空?在下有件要事需要与他面商。”
听到师父竟直接找去了楼家,弟子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不敢说,默默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
会场中,目睹刚才异状的人在周明功师徒二人离开后,纷纷下意识远离了容意。
容意大度表示自己不介意这些人没礼貌的排挤行为,自行在周明功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静待晚宴开始。
在受邀宾客陆续都落座后,会场中的灯光渐渐暗下去,把聚光灯照着的,作为临时拍卖台的中央舞台凸显出来。
一名穿着晚礼服的司仪走上舞台介绍今天晚宴的目的,与此同时,服务生们也把竞拍目录送到每位宾客的手上。
“如大家所知,今天拍卖的都是一些付松先生在各地旅游时收藏的民间老物件,并非什么珍贵的古董。付先生主要的目的,也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宣传传统手工艺品,同时拍卖所得,将用于创办传统手工艺的职业学校……”
容意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拍卖会这种东西,以前修真界也会举办,她镇魂青灯的原材料就有大半是通过在拍卖会上跟人交换获取的。但此界的拍卖会显然不会有她要的天材地宝,她了解到“慈善”是做什么之后,只想拍卖会能快点开始,这样她就能随便拍个什么东西,试试通过这种方式做慈善能否获得功德。
没想到司仪喋喋不休,刚讲完又从台下请上来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发言。
容意:“……”罢了,就看看手中的这本彩图册吧!
翻阅竞拍目录时,容意万万没想到会在其中看到自己当掉的那身嫁衣,而且它还是作为不参拍的压轴展示品放在目录最后一页的。
一声轻响,容意注意到容弘业碰翻了他面前的酒杯,而他摊开摆在桌上的那本竞拍目录也正好停在最后一页。
迎着容弘业向自己投来的,难以置信的目光,容意微微一笑,用口型告诉对方:是,我卖的。
那身嫁衣在容意看来除了做工比较细致之外并无什么特色,穿在身上时也没有感到任何邪气或者阴气。因此,留着也没用,还不如换点银钱使……她当掉嫁衣时的想法就是如此单纯。现在看到容弘业一脸心绞痛的表情,倒是意外收获。
莫非那嫁衣还有别的说头?
尽管心中生出些许好奇,毕竟是已经舍弃的东西,容意也没有太在意。她放下目录,将注意力转到终于开始的拍卖上。
会场中认出容意那身嫁衣的不止容家人,还有裘致。
当发现最近数日反复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嫁衣竟然要在拍卖会的最后拿出来展示时,裘致心跳加速,四肢冰凉,几乎想当场开溜,只是被他那个胆大的友人何舟按住了。
“怕什么,闹鬼的东西你姨父还能安安稳稳拿出来给大家参观?”何舟好笑地看着坐立不安的裘致,“我觉得你正好可以去问问你姨父从哪弄到这套嫁衣的,顺藤摸瓜,揭穿那个‘女鬼’的骗局。”

第19章 诡异的嫁衣
刚才他俩在会场里转了好几圈,想要找到裘致口中的鬼新娘。偏偏不知道是没缘分,还是会场里人太多挡住了,直到拍卖开始,还是没再见到对方。反而是因为连着打扰了好几位穿小黑裙的女宾,导致人家看他们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何舟的建议钻入耳中,本来瞪着目录最后一页发呆的裘致忽然站起来:“对,我得去提醒一下姨父!”照片上看起来那套嫁衣不过是制作精美的古装,只有他这个曾经跟穿着那套嫁衣的女鬼待在狭窄的车厢内的人才知道,它的实物有多渗人!
“哎,哎!裘致!”眼见裘致像回到了冲动的少年期一样冲出会场,何舟无奈地向同桌被他们打扰到的宾客点头致歉,匆匆跟出去。
裘致要找的付松在结束开场演讲后就去到会场外面放置拍卖品的房间检查。
金枇杷酒店顶层的房间今天有一半不对外开放,都被付松用作临时性的库房使用了。因为大部分拍卖品并不值钱,所以他也没有特别雇用专门的安保人员,只在每个房间安排两个服务员帮忙看守。
众多房间中,只有一个房间比较特别,安排了四个人。
那就是放置压轴展品嫁衣的房间。
付松是阳泽市有名的大商人,同时也是个古物收藏家,而且众人都知道,他有一个比较特别的喜好,就是收集“有故事的古物”,而所谓“故事”,通常都是比较诡异的故事。比如说什么夜晚会发出哭声的碗,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烛台之类。虽然这些东西最后大多被验证并没有什么鬼怪附着在上面,但付松还是乐此不疲。
这次这套新娘嫁衣是付松从长期合作的当铺老板金广源处花三千多万买来的。知道这事内情的员工都觉得他疯了——别说这嫁衣的款式看起来并不算多古老,就算它真是一件古董,配套的饰物全是真货,那也不值这个价啊!
付松却不管他人的议论。自从把这套嫁衣买到手后,他就定制了一个立体衣架把它挂上去,摆在自己的收藏室里欣赏。这次大约是想着向其他人炫耀一下自己的新收获,这才借着慈善晚宴的名头,把这套嫁衣从家里移到酒店。
房间里的四个服务员看着挂在立体衣架上的嫁衣,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发毛。
这立体衣架做得太好了,以至于他们每次偶尔转过头余光扫到嫁衣时,都会有种确实有个新娘穿着这身嫁衣站在房里,静静注视着他们的错觉。
终于,其中一人受不了地拿起房间里的一块防尘布,走到衣架前。
“田哥,你要干吗?”
“把这玩意儿盖起来,看着太渗人了。”拿着防尘布的男人说。
“别呀,一会儿老板过来要是看到会不高兴的,万一他怀疑我们动了他这宝贝……”同伴过来拉田姓男人的手。
两人推搡抢夺防尘布的过程中,田姓男人的手背似乎被凤冠上的什么东西刮了一下。他吃痛地缩回手,还没来得及检查,付松就推门进来了。
“付总!”
看见老板进来,在场之人无不打起精神。
付松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站在嫁衣旁的两人,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与大部分挺着啤酒肚的中老年商人不同,付松给人的感觉更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无论对属下还是对客户都是彬彬有礼的。认识他的人无不称赞他的人品,但也都莫名有些畏惧他。
此时被付松注视的两名服务员就有种内心揪紧的紧张感。
田满志讷讷道:“没、没什么,就是听说这个衣服挺贵的,我们怕弄脏了,想给它盖一块防尘布。”他手上的东西没来得及丢开,急中生智之下现编了个理由。
刚才还跟田满志推搡的同伴也配合地点头。
闻言,付松的神色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客气地说:“没关系,待会儿搬上台展示一下之后就要运走了,不需要这么麻烦。就是辛苦大家再守一会儿。我已经给财务那边说过了,按加班给你们算工资。”
听到这个好消息,连田满志在内的所有员工都面露喜色,纷纷大声道谢。
房里气氛正融洽,忽然又有人推门而入,动作还挺大,门板被推得“砰”地一声撞到墙上。
付松略皱眉,回头看清来人时,眉间褶皱又迅速平复下去。
“小致,你这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付叔,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见在场还有外人,裘致也不是真鲁莽得完全不看场合,当场挤眉弄眼示意他姨父出来一下。
付松向来疼这外甥,也不问缘由,配合地走出门去。
田满志等人松了口气。他把差点惹祸的防尘布扔开,见自己被刮破皮的手背上渗出血来,暗骂倒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满嘴的铁锈味让他心怀怨怼地瞪了旁边的嫁衣一眼。但想到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能下班了,他也不再生事。
“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找了个无人的空房间,付松慈祥地问裘致。
裘致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发现以自己的水平实在说不出什么委婉的话,索性实话实说:“付叔,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新收的那套嫁衣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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