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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咒术界被原神众神宠爱(火照)


可没成想,“那位大人”只借着他的身体放完了这句狠话,其后便毫不犹豫的抽身而去离开,如此两相交错,直害他咳出了一口血来。
不是,等会,大人?!
禅院甚一惊恐的看到身边这群人的神色逐渐变得愈发可怕——他的身体此刻倒是痛到了顶点所以已经失去了痛觉,直至麻木了,他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渐流逝着,只是那禅院悠依丫头的神情,望着他时,像是恨不得将他抽髓扒皮一般。
由此可见,方才那该死的邪神放的狠话,反而后果是让他一个人承担了。
他现在……已经是一枚弃子了!大势已去啊!
禅院甚一哆哆嗦嗦的,想从嘴里发出两句辩白的话语,比如说这些话可不是他说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就看着面前的少女托着快有她个头高的双手大剑,一步一步缓缓向前。
禅院甚一扭动着碎裂的骨骼拼命的后退,一步,两步,直到退无可退,他尖叫着喊:“你不要过来啊……”
就连尖叫都变得过于微弱,他失血过多。
“关于刚才那个家伙的情报,你知道多少?”她冷声问道:“统统说出来。”
禅院甚一还以为找到了救命稻草,赶忙翻来覆去将腹中所知的一切全部倒了出来,比如他是在哪一天突然听到那位大人……那个邪神在他耳畔问他是否需要力量,且在与他合作。
“最开始的那个,【帐】。”禅院甚一咳嗽了一声:“可以将人拉入幻境,还可以在一遍又一遍的幻境之中激发出人类,和催化出你召唤出来的那些存在内心最晦暗的一面,那个邪神原本想以这种方式,让你最亲近的人统统变成失控发狂的杀戮兵器,叫你束手束脚,不敢伤害他们,也不敢放弃他们,以此消磨你的力量,它再在其中坐收渔翁之利,夺走你的性命。”
这就是禅院甚一所知道的一切了。
原本,从那道【帐】扩散的速度之中,他能看出来,怕是就连五条悟小鬼都大概率中了招,正在得意洋洋的静候佳音呢,却不料那位大人忽然在他的脑袋里大声咒骂了一句什么,然后迅速抽身,匆匆离开。
随后便是整个【帐】崩塌,一切的布局就此作废。
悠依的手摩挲着双手剑的剑柄,她轻声重复了一句:“内心最晦暗的一面……?”
可是阿奇他内心最晦暗的一面,也就是反剪了她的双手轻轻在她脖子上咬了两口而已,这就是内心最晦暗的一面么?呃……
但是旁边的散兵却是听出来了个所以然来,他忽然黑了脸,有些恼怒的抬脚又给了禅院甚一兜头一脚,让他哀叫连连。
悠依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禅院甚一像死狗一样的趴在地面却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的快意,她只是又问道:“还有么?”
“哦!哦!还有就是,那边的阵法……那边的阵法,有克制你的力量的作用。”
“猜到了。”悠依轻轻的弹了一下刀背,刀背的反光中映照出少女看不清晰的神情,忽明忽暗。
“还有么?”
“呃,啊,那道阵法要有你的血缘关系的家伙的血去画,不能怪我们对禅院直毘人下手,你看,如果禅院直哉没去出任务……一人放一半,不是就俩个都能活……”
禅院甚一他在自己亲生妹妹裹挟着浓烈杀意的注视之中,逐渐收了声,直到最后畏畏缩缩的垂着脑袋,一个屁都不敢多放出来。
他哆哆嗦嗦的问:“那,那能说的兄长全部都说了,是不是可以饶我……”
少女回答:“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禅院甚一觉得自己被狠狠的耍了。
他忽然觉得,这个年少时他所极度厌恶的,小小一团碍眼的却一直没有完全死掉的妹妹,如今是这般的陌生。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她那次的“死而复生”,却将他按在地上暴打时开始,还是他们被咒胎追着满地乱爬时开始,亦或者,她变成了几乎与六眼并驾齐驱的存在,整个高层和家族都需要看她的眼色时开始?
憎恶,妒忌,怨恨,诸多情绪逐渐笼罩了他的内心。
妒忌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和妹妹的才能,憎恶他们曾经明明没有咒力却能让整个世界听到名字,怨恨自己……在他们年少时就没有杀掉他们。
凭什么禅院悠依能够被神明注视和垂怜?!她是那般的弱小……足够强大的人明明是我才对!被神明注视的人应该是我!是我!
癫狂的情绪将他深深的埋没其中,禅院甚一仰起头,他忽然停止了祈求放过,面向自己的妹妹说了一句真心话。
“倘若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生就好了。”
“如若我那个时候煽动父亲将没有天分的你放在河里溺死就好了。”
“你又怎么会有今天……如果不是我放过你你绝对不会有今天,你这个没用的女人……”
他察觉到自己的四肢都攀附上了金黄色的光芒,很疼,其实是源自岩神的岩元素力,这疼痛比方才四肢扭曲折断的痛楚更胜一筹,禅院甚一模糊的目光看到那位青年站在自己妹妹的身边,对他投来了裹挟着杀意的凝视。
疼痛已经让人无法正常思考,神明却在用力量让他强行清醒,开口的诅咒却又变成了讨饶。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
迷离之间,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憎恶了一生的弟弟禅院甚尔,和自己尚且幼小的妹妹禅院悠依。
那个时候的女孩睁着好奇的目光望着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面前,将一块粗糙的点心递到他的面前,不过那是她所能获得的最好的东西了。
有些害怕和期待的努力的对着他笑了笑,轻轻的喊:“甚一哥哥……”
是这样的,初见时,即使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厌恶,幼妹回应他的,却是善意。
他那时的做法,却是抬手就打落了女孩手上的点心,却骂了一句“滚!弱小的废物,不配成为我的妹妹!”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换一个做法的话……
走马灯忽然消散在面前,化作了镜花水月的泡影,禅院甚一抬起眼,他看到了自己已经长大的妹妹面如寒霜,站在他的面前,她的眉眼里凝结着未曾融化的冰雪。
“不,你不知道错。”
她嗤笑:“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当接到消息的五条悟还有伏黑甚尔和禅院直哉他们等人一并赶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们正在彻底粉碎那边的阵法,在做最后的扫尾工作。
甚尔看到妹妹的面前静静漂浮着自己沉睡着的妻子,赶忙加速冲上前,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个时候,他才望向了妹妹的身后。
她身后的场景,让甚尔的眼眸蓦然放大。
那些家伙……是……
“禅院甚一等人与邪神签订契约,亲手谋杀当今族长禅院直毘人。”悠依从袖中抖出契约,轻轻一抖:“按照禅院直毘人生前的字据,在他死后,我便立刻继任新任族长,有权利将在场所有参与者,以及二度预备谋杀我者……悉数行刑。”
这是公事公办给咒术界高层的回应。
而禅院直哉闻言摇晃了一瞬,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在地上,他口里喃喃道:“老头子……怎么会……”
悠依避开了想牵她手的哥哥,也摇头拒绝了五条悟的搀扶,她的身上整洁,没有一丝一毫可见的染血,也完全看不出半分方才的光景,只是面庞上稍显疲惫。
她走到了禅院直哉的面前。
堂兄的嘴唇挪动着,到最后,慢吞吞的给她道了句谢。
不知道是不是对她铲除了这些家族毒瘤和杀父仇人的感谢。
悠依对他说:“那么之后,我便将族长之位继予你了。”
“禅院家损失了很多人手,之后高层那边怕是会施压,导致你们无法在御三家中立足,坏一点的结果就是被归类成咒骸师与咒言师这样的级别,接手这样一个百废待兴,已经走向没落的家族,你可愿意?”
禅院直哉又动了动嘴唇:“……我会完成老头子的遗志。”
“嗯。”
“也会……一点一点的改革古老的政策你。”
“嗯。”
“……悠依。”
“嗯?”
“谢谢你,曾经揍醒了我。”禅院直哉抖成了筛糠,哽咽着说道,却是一脸感激:“也谢谢你,帮老头复仇了。”
“……不用谢?”
传出了这烂摊子的族长之位,悠依实在是一身轻松。
她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依旧如常的回过头,与大家打招呼:“处理完了,回家吧。”
可是下一秒,她便头重脚轻的栽倒在地。
大概不是身体疲惫,是心在疲惫了。
明明已经不再疼痛,却空落落的。
再睁开眼时,哥哥正坐在自己身侧给她削苹果。
哥哥削的苹果很有技巧,切成均匀的几块,留果皮做成小兔子的耳朵。
悠依便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的哥哥削苹果,直到甚尔他回过头时,恰巧和妹妹睁的很大很大的一双明亮眼睛对上了。
甚尔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他带着一丝颤音,轻声说道:“长大了。”
在他原本设想的未来之中,这些事情,原本都应该由他来做才对。
可是眼下,妹妹却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孤身入敌人腹地,救下了自己的妻子,且冒着心脏几乎爆裂开来的疼痛——这是属于摩拉克斯先生的原话。
摩拉克斯先生他们并未呆很久,且直言她如今需要休养生息,他们一直存在现世恐会透支她的身体,便等她清醒之时再过来为好。
悠依抬手握住了甚尔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伏黑甚尔神情微微凝滞,他先是努力挤出来一个微笑,却又很快叹了口气。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宁愿悠依从头到尾都没有长大,他可以一直为妹妹提供庇护的港湾。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呢?
有关“禅院悠依“此女亲手“灭族”禅院一族的说法在咒术界流传甚广。
即使高层那边已经盖棺定论了这是合情合理符合家族规范的做法,但是奈何有一群听风就是雨的家伙在那里添油加醋,兴许也有看不惯她的老橘子在推波助澜吧?
反正,往天才的身上泼出脏水,且进行各种各样的阴谋论,从而希望通过流言毁掉一个人,这些做法实在是某些家伙最为擅长的。
但是面对这些流言,悠依向来是完全不带半分担心的。
果不其然,自己班上的位置空了几日,体术课也缺了几堂以后,咒术界里便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类似的声音了。
悠依乐得清闲。
其实她更理想的做法是,踩在说这些话的家伙们的脑袋上质问他们,即使她真的“灭族”了,那又如何。
那些家伙……死不足惜。
几日之后,她出席去参加了禅院直毘人的葬礼。
禅院直哉这段时间仿佛成长了许多,他头上那顶显眼的金发都没来得及染色,和新长出来的黑发交相辉映。
家族的一些女子也出席了这场葬礼,说实话,禅院家现在剩下来的也绝大部分都是女子了。
悠依远远的看到了真希和真依俩姐妹,如今她们看起来没有上次来时那般瘦弱了,脸颊也多少有了些肉,她们嘴里开心的喊着“悠依姐姐”,便冲上前去,叽叽喳喳的围绕了她。
姐妹俩的母亲匆匆的赶来,面朝悠依展现了一个抱歉的神色,便想带走女儿们,生怕她们打扰了这位贵客。
可是女儿们却一字一句喋喋不休了起来。
“悠依姐姐,悠依姐姐,你好厉害呀。”
“是呀是呀,虽然家族的老师经常都在说女性不如男性,女性应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可是……悠依姐姐明明比家里所有的男性都要强的多得多的多嘛。”
“妈妈之前总是被一个坏叔叔追在身后,后来告诉了直毘人族长……可是族长大人去世了。”真依认真的道谢:“族长大人去世了,本来没有人保护妈妈了,还好悠依姐姐把族里那个坏叔叔嘎掉了,谢谢悠依姐姐~”
悠依了然,哦,是那群乌合之众之一。
旁边的母亲听着唇角直抽抽,傻丫头,不懂事,这些真的是能随便道谢的事情嘛。
她赶紧试图将孩子们往身后拉,小声道:“别听她们说的,你堂妹她们不懂事……”
却只听面前的少女脾气很好的笑了笑,随即说了一句:“真希很拥有体术的才能,我之后麻烦哥哥来教教她吧,当是启蒙了,不能埋没了她的才华呀。”
夫人表情凝滞,又是连连鞠躬朝着她道谢,头都几乎要埋到地上,却又被她缓缓扶起。
“已经不必再卑躬屈膝了。”面前的少女意味深长的对她说道:“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
如今这家族里绝大部分的毒瘤都已经被铲平干净,反倒是很多拥有着优渥咒力天赋却被当作生育机器的女子被保留了下来——原本的她们如若经过训练,本该也能成为强大的咒术师,却被强行安上了端茶倒水,相夫教子,提供给下一代的男性优渥基因的作用,从此之后的一生都被困在这狭小闭塞的庭院之内,需要看丈夫的眼色战战兢兢的渡过余生。
倘若丈夫并不殴打她们,那便是脾气很好,也嫁的很好了,她们应当感激涕零,继续服侍丈夫。
“其实夫人本来拥有能够成为一级术士的才能。”悠依轻声道:“可你根本没有想到,后来的你唯一的作用便是受到期待,诞下强大的儿子。”
“如今禅院家高层绝大多数男性大势已去……禅院直哉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倒也算听我的话,曾经满口女德,现在她也算是恪守男德。”
“夫人大可以趁着这些机会重新拾起曾经丢掉的,不被允许的一切。”
“禅院家要求您必须仪态端正像大和抚子,却不可如同正经咒术师那般做出粗野鲁莽行为,要求女性必须谦逊,温婉,对丈夫和儿子保持绝对的耐心……要求你们诞下长子便是穷其一生的职责……”
“可是,又凭什么呢?”
“……是啊,凭什么呢。”
夫人缓缓攥紧拳头,没说话,只是从眼里燃起的那代表着希望的火焰却熊熊彰显着她此刻的心情。
夫人轻轻笑了笑,似乎从挥刀结果了给予自己万分痛苦的丈夫的那一刻起,她便变得与曾经再也不一样。
她开始设想自己与女儿们的未来。
而家族之中,与她一样天赋过人,咒力强大,却被视作提供基因的生育机器的女子还有许多。
“悠依小姐,您放心,真希和真依她们……我拼尽全力,也会为她们拼出来一条路。”
“不。”悠依缓缓摇了摇头,她竖起食指,展现出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俏皮的笑:“夫人现在是在为自己走出自己的路呀。”
“而你走出的路,也一定会成为指引你的孩子们的方向。”
“禅院家教诲女人礼仪,教会女人插花,茶道,乐器,可从来没有人教过女人们……”
少女抬起眼,她的目光纯澈,倒映出面前的女子逐渐明亮的乌黑眸子。
“——要为了自己而活呀。”
悠依哼着歌步出家族大门,虽然说在参加葬礼完了就这样做不太好,可是悠依相信直毘人叔叔绝对不会责怪自己。
甚尔搓了搓自己妹妹的脑袋,温和的问:“心情不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吗?”
“算吧。”悠依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示意他俯身,然后在后者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纵身一跃,跳了上去,趴在了他的背上。
伏黑甚尔神情放缓,倒也没有教训妹妹这般没大没小,反倒是有些怀念自己曾经背着她的日子。
“哥哥,你看。”
甚尔听到自己的妹妹指着天空,咯咯笑着说:“刚刚从禅院家的院子里飞出去了一只鹦鹉呢。”
鹦鹉应该是被关在笼子里面逗乐的鸟儿吧。
“大概是他们的【帐】设置了不限制活物出去吧。”甚尔回答道。
“那么,它之后就自由了吧?”他又听妹妹说道。
“……啊,没错,它之后就自由了。”!

升到高专二年级的时候,学校里便来了两位新的小学弟。
一位元气满满朝气蓬勃,且颇有少年漫主角特质的,名为灰原雄。
另一位年纪不大却总是板着一张脸,眼神更加严肃深邃的,名为七海建人。
顺带一提,虽说仅仅是相处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七海建人便觉得悠依前辈和硝子前辈是高专唯二值得尊敬的两位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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