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在文娱行业里疯狂内卷(挖坑的熊猫)

“万岁？不应该是太后千岁吗？”
“因为她搞死政敌后当了皇帝, 所以是万岁。”
“还有这种说法？”吴浩立刻战术性后仰道：“这样有人看吗？”
“只要没有感情线，然后拿出令人信服的权谋线，这些都不是个事儿。”沈凝烟异常自信道：“我的直觉出错过吗？”
“应该……没有。”
“那不就结了。”沈凝烟吸了吸鼻子，还没提到剧本一事，对面的吴浩导演便抢先问道：“那个原著是网络小说吗？有多少收藏。”
“欸……”沈凝烟的语气微微一顿，心虚几秒后缓缓道：“五千……”
对面突然安静一秒, 再次确认道：“多少？“
“五千。“
“您是在开玩笑吗？”吴浩导演偶尔也看网络小说, 听了这话立刻绷不住道：“五千的收藏也好意思影视化。”
“可是她写的真的很好啊！”沈凝烟为自己的品味辩解道：“逻辑清晰，语句通顺, 甚至还有历史典故……”
“停停停，我是在问你写的好为何只有五千收, 而不是问你命题作文的基本要求。”酒劲壮人胆的吴浩导演不耐烦道：“那文的作者不会是你吧！”
“不是。”
“那作者是你的亲姐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吴浩导演不愧是搞文娱工作的，胡扯起来也是能跟沈凝烟打个平手：“不然怎么解释你的离谱行为？如果不是为了报恩或是捧红小蜜, 谁会拿几百万去玩票啊！”
“我不是玩票, 我是很认真地在选题材。”沈凝烟努力辩解道：“你看我是为了通融而不顾一切的人？况且我可是直女啊！也没有兄弟姐妹或救命恩人。”
末了，还补充道：“我要想搞以权谋私的那套早就把亲戚朋友安插进来了，还用去买IP捧人。”
这话实在。
毕竟群英做的这么大, 这么好，别说是沈凝烟身边突然冒出八辈子打不着的亲戚, 就连一个大专的元老职工都有亲戚找他通融，结果被他否认三连。
开玩笑, 他算哪号人物啊！就敢往群英塞人，也不怕上午通融，下午走人。
不过比起有点13数的普通员工，那些找沈凝烟吃饭的领导才是最烦人的。尤其是在数字化协助办公，权限上锁后，想吃空饷没那么容易。而让自家毫无用处的亲戚去打螺丝也丢不起这个脸，于是查到沈凝烟这儿。
对此，沈凝烟表示：“那您让对方过来考试吧！”
“啊！”
“我们公司招人是有全程录屏的。”沈凝烟一脸为难地摊了摊手，就差直言爱莫能助：“笔试面试都有，记录全部官网可查。”
“不能通融吗？”
“那你得保证公司上下和招聘落选的没人举报，不然我肯定得查。”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的沈凝烟非常感谢国外的政治正确让她在招人上打了个补丁。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借机闹事，也能拿着考试协议和录屏与之battle：“现在网民都这么强大，您也不想查来查去后自己也被喷上热搜吧！”
“……”上热搜对于群英而言不算坏事，但是对官员而言弊大于利。
“领导，我们过段时间就要在大马建立分公司，您看……”
“我懂，我懂。”想想本区之前逼走的德国大企，领导立刻很好说话道：“年轻人有理想是好事，我们应该支持年轻人的理想，孵化更多本地企业。
如此一来，插人的事倒是顺利解决了，但是群英在本地的福利却一降再降，最后只能把母公司的业务挂到中东的合作公司或是魔都的分部那儿。结果导致这几月在本地的纳税金额直线下滑，甚至传出群英要把母公司挪到外地的消息。
不巧的是因为IP越来越多，业务越来越广的缘故，那个给群英和“扬帆起航”做周边的造纸厂也生意兴隆，所以决定建立分厂。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去考察分厂地址的时间恰好与群英要搬的流言不谋而合，最后导致高级领导上门谈话，嘘寒问暖地表示江城人不骗江城人，群英有难一定要说。
…………
“总之我跟原作者没有任何利益关系。“沈凝烟在会议结束后义正言辞道：”还有，你先看完这部小说再纠结要不要接下这话。“
“不是我接，是我的好朋友接。”吴浩导演补充道：“那就先看看吧！”
甭管是让谁来接活，都不能让黑历史+1.
沈凝烟与吴浩导演挂了电话后，对方立刻去找原著看看。
有趣的是，吴浩导演喜欢先看评分和评论区讨论，所以当他看见有关女主的评价后，忍不住“咦！”了一声，立刻收起轻蔑的眼神，继续看下。
《太后万岁》的原著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父母双亡的贵族少女被伯父逼着替堂妹给重伤的皇帝冲喜，结果不到十八岁就守了寡，然后还因先帝遗孀的身份被卷进政治斗争。
就起点来看，《太后万岁》的女主绝对称得上美强惨的代表——亲妈是公主之女，亲爸是战死沙场的将军。然而人走茶凉，他在伯父家谨小慎微地活着不说，还在有婚约的情况下被迫替嫁，直接导致温吞可人的女主在新婚之夜黑化。
不过让人感到有趣的是，女主的黑化初衷虽然是要报复伯父，可是在培养实势力，收敛钱财的过程也逐渐勾起基因里争强好胜与权利欲，最后走上临朝称制之路。
幸运的是，女主在磕磕碰碰下逐渐发掘了吕武之能，而且还没拖后腿的儿子。
不幸的是，男主都在女主的斗争中沦为炮灰。无论是女主的未婚夫还是暗恋女主的锦衣卫首领，亦或是对女主有好感的新帝，都被女主想法设法地除掉或是替女主挡了政敌的刺杀。
多年以后，当白发苍苍的女主在二十岁面首的哭泣声中迎接死亡时，留给少帝的只剩一句“哀家没有白走一遭”。
熬夜看完原著的吴浩导演总觉得这本小说有点眼熟，但又说不出哪里眼熟，只得将其转发给了好友问问她对《太后万岁》的看法。

第269章
吴浩导演找的古装剧导演不是别人, 正是他的同门师姐。毕竟在文娱圈里，熟人介绍才是主流。他们这行吃的就是审美饭和市场天赋，但又不像程序员或其他工作那样有个可以量化的标准, 所以只能熟人作保或是求上天赐个人傻钱多的金主爸爸。
“你看这书适合被改编不？”收到大活的苏导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夸奖一下群英的老板真有眼光，就被吴浩导演发来的小说扯成痛苦面具：“这是什么鬼啊！”
苏导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吐槽道：“大女主剧早就了，选这题材跟把钱往黄浦江里有扔有啥区别。”
吴浩导演心想“没看书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扯出沈凝烟这个大权威道：“你不信我难道不信沈总的眼光？”
“那群老板有个屁的艺术眼光。”苏导不屑道：“现在电视剧在开拍前得像是分牛一样评个ABCD与S。”
苏导故意把“S”发音成“饿死”，想起那些立项会议里讨论的“注水のN种技巧”，“广告商给多少钱”，“能不能赛个带资进组的？”“别家公司想搞资源交换”等让人火大的问题。
平心而论, 苏导能理解这些问题的必要性。但是作为一个导演, 而且还是小有追求的导演，她不希望那群人在项目扑街后傻子似地来玩聊斋。
特么你往项目里塞屎不够还嚷嚷着这里有屎。
如果不是生存需求, 苏导或许会当场骂娘，但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她还是皮笑肉不笑道：“可，可能是因为大众的口味变了, 所以才会不受欢迎。”
“是吗？”问话的只需要苏导这个“专业人士”帮忙甩锅。
至于上面接不接锅……
呵！大家需要把话说明吗？
…………
“总之你先看看小说再做评价。”吴浩导演揉了揉太阳穴, 整个人因醉酒的后劲儿脑子发沉，舌头更是在打麻花：“你先看看吧！看完再聊要不要接活。”
说罢便挂了电话，任由苏导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也无济于事。
“靠！居然敢驴我。”苏导把滴滴作响的手机仍在床上, 整个人如疯婆子般不断走动着，思考要如何应对这门活计。
没办法, 单干的下场就是为了梦想去接烂活。
对于自己离开大企的决定，苏导没有一丝后悔。
硬要说她有什么遗憾, 那便是运气不好。不是在遇见极品，就是在遇见极品的路上。哪像她的好师弟吴浩，只是沉寂了几年就能撞上沈凝烟这样的大金主，然后凭借一系列的电视剧一飞冲天，估计走上电影导演之路也是时间问题。
反观她这毕业时全校第一的职业现状……
苏导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愣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要是去演习的话一定能把导演气死。”苏导点了根细细的女士香烟，终于开翻名字就很大女主的网络小说：“呵！五千收的也好意思拿来改编。”
苏导与吴浩导演真不愧是同门，开口就是熟悉的味道。
然而和吴浩导演一样，翻到后面的苏导也渐渐收起轻蔑的眼神，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改编成功。
“沈总有没有确切的改编要求？有没有额外建议？”苏导看到百分之八十后给梦中的吴浩导演打了个电话，后者从床上弹了起来，含糊不清道：“要不我把沈总的电话给你，你自己问她。”
吴浩导演满脸憔悴地抹了把脸，迷迷糊糊道：“你等着，我先给沈总发个消息。”
“OK。”苏导挂断吴浩导演的电话后很快收到沈凝烟的好友邀请，与之聊的异常火热。
“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恋爱脑，不要恋爱脑，不要恋爱脑。”重要的话说三遍，足以见得沈凝烟的喜好有多么分明：“另外，我希望塑造一个沉溺于权利并为之变恶的太后，而不是被男朋友甩后要死要活的高中生。”
说到这儿，沈凝烟也难以抑制自己的吐槽之魂，劈里啪啦地继续说道：“还有啊！我最烦那些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非要加个被QJ的剧情才能走上夺权之路。靠！最恶心的是，女配黑化了还要被男主询问为何变得面目全非。靠！人家为何会面目全非，你这吃到红利的软饭男不是最清楚吗？”
“吃软饭就要有吃软饭的态度。行着小白脸之事又故作清高地表示自己没有靠女人发家真是恶心到家了。”沈凝烟还一一举例道：“就说靠女人发家的那几位吧！就算日后抛弃了糟糠之妻也没有恶心到赶尽杀绝的那步，都是好生供着，生怕别人说他刻薄。”
“没错，穷人创业靠女人拿到起步资金也就罢了，特么都到中后期了还靠女人稳定江山那就是纯纯的废物。”苏导觉得沈凝烟真是她的心灵之友：“就说汉武帝吧！前期夺嫡确实是靠馆陶母女，但是到了后期为了打压旧贵族也没像电视剧里的男主那样恶心的要死，而是把原配好吃好好喝地养在前身是馆陶长公主私产的长门园里。还有刘秀……”
“他跟郭圣通，阴丽华的三人关系够迷惑了吧！但还是让郭圣通以中山太后的身份得以善终。”
“相较之下，某些电视剧的男主不是有没有气度的问题，而是连人都不做了。”
“还有那些个女配！”
“我的天啊！就算是没见过男人但也得有公主的傲气吧！上赶着当舔狗真有那么爽吗？”
“没错！所以不要把女人的权欲跟爱情扯上任何关系。”
“《太后万岁》里的女主想夺权就是因为她喜欢权利带给她的掌控欲和操纵生死的满足感，这跟她是女人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关于人的贪欲。”
“有了权利，爱情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品，属于那种割了一茬又有一茬的韭菜。”
“指望一个家里有着上千亩地的富婆心疼韭菜无疑是天方夜谭，她顶多遗憾以后的韭菜不是先前的味儿，转而去吃白菜菠菜。”
“可是这种比较开放的生活也搬不上银幕吧！”说上头的苏导也没忘记国内的审核有多无语：“估计那时要删男配很多戏份。”
否则依照原著女主的爱玩程度，估计搞个《后宫101》都绰绰有余。
馆陶长公主跟她一比都算是私生活干净。

第270章
苏导觉得, 要是拍个太后选秀101肯定会比绞尽脑汁地改编原著要火爆得多，然而这种奇思妙想是不能通过版号审核的，只能在脑子里过过干瘾。
沈凝烟对苏导的内心小剧场一无所知, 只是想着既然要删感情线，那么那些酒池肉林的场景就不能拍了，加上女主一共谈过六场恋爱, 其中有三人占据比较重要的戏份，并且还有名字不详或匆匆提及的一夜对象……
沈凝烟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好家伙，这人睡男人的速度堪比起点男收后宫。
“难怪不在绿江连载。”就这情史，不给个永黑就对不起绿江审核挨过的骂。
“不如你找原作者聊聊？”沈凝烟的优点之一就是提意见的同时绝不干扰主题创作，所以对自己拿不稳的事,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请专业的来, 这让苏导十分意外的同时也倍感欣慰：“那你想请谁来谁来坐镇剧本改编一事？”
虽说是架空时代，但也不能糊里糊涂地招人开拍。若是用着汉朝的官职行着唐朝的礼仪, 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沈凝烟听了也是很敢开口道：“孙老师如何？”
“哪位孙老师？”
“指导过《醉酒》和98年《红楼梦》的那位。”
“哐！”苏导直接摔下躺椅，傻啦吧唧地愣了几秒才缓缓道：“你没发烧！那可是孙老师啊！帝都大学的历史系教授, 国内最有名的编剧之一。”
“你看我是开玩笑的样子吗？”沈凝烟觉得苏导这话分外可笑：“既然要拍跳出常规的大女主剧，那自然得舍得投资才能获得最大收益。”
“话是这么说, 可是你能说服那种老学究吗？”苏导有过请大神的经验, 所以知道这群人有多么难搞。
“管他的，反正我有说服他的特殊方法，你就不必操这个心啦！”沈凝烟的自信慢慢让手机那头的苏导无话可说。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 反应过来的苏导才惊慌失措道：“你这么说我反而更担心啊！”
然而鉴于沈凝烟过于自信，加上二人并不是能无话不谈的关系, 所以苏导只是跟吴浩导演委婉提了下这点小事便祈祷后者劝说一二。
结果吴浩导演听了，立刻一副“哎！不就是这点小事嘛！你放心, 只要沈总亲自出马，保证能让孙老师兴高采烈地过来”。
“……”苏导不懂，但是苏导大为震撼：“沈凝烟是给你们吃了迷魂药吗？导致你们那么相信她？”
“吴浩，我跟你也不是一两年的交情，所以说句比较难听的话。”苏导吞了口口水，一语惊人道：“你对你亲爹都没这么信任过。”
“问题是我亲爹没有沈总没那么牛逼啊！”吴浩导演反驳道：“不说近三十年，但是在近十年里最传奇的企业家里一定有她的名字。”
作为较早进入群英的影视圈才俊，而且还是沈凝烟亲自面试的少数人之一，吴浩导演看沈凝烟的眼神不像再看自己的老板，而是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突然杀出又大放异彩的怪物。
“你知道吗？我觉得用‘奇才’来形容沈总还是太含蓄了。”吴浩导演摸了把额头，笑得像个赢麻了的赌徒：“你也别说我疯癫。因为沈总距离老天的私生女也只差个召唤流星的神之技能。”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说些逻辑上天的话。”话虽如此，但苏导已经镇定了几分，甚至觉得搞定孙老师至于沈凝烟而言不过是饭后散步时顺便买根棒棒糖的小事：“不过有一说一，沈总的经历确实传奇。”
“十八岁买彩票中奖，十九岁开国际公司，二十岁抵押群英股份入场炒股，二十一岁总身价高达二十五亿美金。”苏导越说越离谱道：“开挂已经没法形容她的人生了，托她的福，江城大学的物流管理系的录取分上涨了十分，连带着金融学院都成了江城大学的重点学院。”
因为沈凝烟的传奇经历，几乎每年都要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江城大学的开学典礼上社死，然后不厌其烦地在学弟学妹面前讲述她在股市赚了近十亿的传奇经历。
“听说沈总今年还给江城大学的一年级修了学生宿舍，直接把一年级的八人间改成四人间，二三四年级的四人间改成双人间。”吴浩导演忍不住羡慕嫉妒恨道：“我也想给自己的母校做点贡献啊！”奈何赚得不如沈总多，出手也不如沈总阔气。
于是乎，苏导的抱怨在吴浩导演的拉扯下成了沈凝烟的彩虹屁大会，搞得已经下班的沈凝烟在专车上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道：“谁在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