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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那个妖鬼(逢行)


她碗中满满都是排骨,茹娘给的、燕归辞给的,世界的善与好,此刻都凝聚在小小的碗里。
林雾挑着吃下几口,把剩下没动过的饭菜递给燕归辞,“我饱了,你吃,别浪费。”
就目前燕归辞的这个食量,他手里那份恐怕不够他吃。
燕归辞接过林雾的饭,三两口将其吃完。
直到傍晚,渔船才缓缓归去。
今日的收成还不错,据男人所说,这段时间鱼群活跃容易捕捉,所以要每天都出海,多打鱼带回去晒成鱼干,这样等鱼少的时候也不用愁。
回去路上,男人和大牛唱起渔村流传的歌谣,嘹亮粗犷的嗓音并没有多动听,但真诚又热烈,带着对生活的期盼。
像是野草,渺小却坚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烦恼简单,快乐也简单。
古老的歌谣回荡在海面上,被风吹得很远很远。
接近码头,其他渔民的歌声也远远传来,和两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唱着最简单的生活。
“早晨太阳里晒鱼网,迎面吹过来大海风,潮水升,浪花涌,渔船儿飘飘各西东……”
今日场景与昨日相同,妻子们在码头等着丈夫,一起取下鱼获,进入海神殿祭祀。
今日林雾没有进去,她在海神殿外看见一个男人。
这是一个成年男人,身上穿着宽大的黑色衣袍,巨大的兜帽盖住他上半张脸,和穿着短打方便做工的渔民完全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孤身一人,身侧没有伴侣。
林雾朝对方走去,没等她出声询问,对方先行开口。
黑衣男人:“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离开吧,不然海神会降下罪罚。”
林雾:“茹娘说海神很欢迎外来人,我们也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惩罚我们?”
“不要多问,尽快离开。”黑衣男人没有解释的意思,一直催着他们离去。
林雾追问:“有什么事情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你知道什么?”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看上去像是知情人的人,她才不会轻易放过。
黑衣男人木着脸,说话时嘴唇十分僵硬,重复道:“你们不该来这里,趁着天还没黑,快点离开。”
林雾:“我们要找奇琉珠,如果你能给我们一颗,我们马上就离开。”
黑衣男人脸上的表情扭曲一瞬,眼中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人看不分明。
他变得狂躁,“走!你们快走,不要待在这里!”
林雾逼问:“这里有什么危险,为什么一定要我们走?”
黄昏退去,黑衣男人忽然平静下来,情绪收敛得毫无预兆,他转头快步进入海神殿中。
林雾紧跟着他的脚步,海神殿中祭祀结束,渔民们往外走。
海神殿的门不大,渔民拥挤在一起,林雾逆着人流往里走,一眨眼的功夫,再不见黑衣男子的踪迹。

深夜, 圆如玉盘的月亮高悬在夜幕上,清辉洒落人间,海潮声阵阵。
茹娘一家陷入沉睡, 平静的呼吸声起伏, 木门打开的“嘎吱”声混入其中, 很快消失不见。
林雾和燕归辞走出屋子,往村庄深处走去,要再探一探海神殿。
林雾对傍晚时遇见的黑衣男子耿耿于怀,她问过茹娘, 茹娘说村里没有这样的年轻男人,不知道她说的人是谁。
夜晚的海神殿表面看上去与白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失去光线的照明, 建筑里黑漆漆一片。
燕归辞拿出一颗光珠,光芒驱散黑暗。
祭台上的雕塑影子投射到地面,海神的模样依旧高大威武, 只是怀中空空, 不见海后的影子。
两人抬头往上看,原先一男一女相拥的姿势改变,只剩下海神一个人, 脸上的表情似怒似悲,海后的雕塑不知所踪。
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并没有出现突然的攻击。
海神殿很小,唯一的正殿里一眼看过去只有祭台和雕塑,其他位置空空荡荡。
光珠所散发出来的光线稳定,不会像烛火一样遭到海风影响而摇晃, 僵直死白,衬得大殿略显阴森。
林雾:“所以还是这座神殿的问题吧, 一般这种故事情节里,不是邪神有问题,就是信众有问题。”
燕归辞:“这里什么都没有。”
阴气、鬼气、妖气……凡是能跟邪祟沾点边的存在,大殿里都没有,干净得像人间人们常供奉的土地庙一样。
走出海神殿,林雾问:“你说海神真的跟奇琉珠有关系吗?”
她又不是为调查渔村异常而来,只是过来找颗珍珠,并不想掺杂进太多古怪的事情里。
燕归辞忽然伸手,一把将林雾拉开。
一根长长的白色骨头被打磨成长.枪的形状,正插在林雾刚才站的位置上。
傍晚见过的黑衣男人站在海神殿上方,兜帽遮住他脸上的神情,他手一伸,骨枪飞回他手中。
潮水的咸湿气息扑面而来,刚才还明亮的月光被乌云遮挡,浪潮声越发嘈杂,黑衣男人握着骨枪飞身而下,刺向林雾。
林雾:……
她还什么都没干,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能如此拉仇恨?
林雾翻身躲避,墨伞打开勾住骨枪,旋转半圈后合起,往前刺去,在黑衣男人避开时,她抬脚狠狠踹在对方心口上。
一眨眼的时间,两人过上一招。
林雾:“你玩精神分裂呢?”
黑衣男人充耳不闻,握紧骨刺继续出招。
燕归辞动作极快,手中折扇展开,在浪声滔滔的沙滩上画下一副连绵山水。
三人混战,黑衣男人一个打两竟也不落下风,身上气息混乱,让人瞧不出具体等级。
对方的气息和林雾在傍晚见到时没有差别,分明就是同一个人,但先前还没有嗜杀的狂躁之气。
如今的黑衣男人就像一个煤气罐,莫名其妙起火爆炸,说话也不理会。
在林雾与燕归辞的合力下,黑衣男人身上逐渐出现伤口,他像是不会疼也不会累,一次次往上冲,而且每一次攻击的对象都锁定林雾。
林雾:……
还是习惯不了这种突然倒大霉的情况。
黑衣男人越打越勇,海中浪花翻滚飞溅的水珠凝聚而来,为他修补身上的伤口。
林雾:“先撤。”
对方又是输出又是奶妈,能边打边给自己输血,这还怎么打?
打不过先跑路,身后黑衣男人紧追不舍。
林雾回头看一眼,正好瞥见对方的兜帽被风吹起,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眸,五官轮廓十分眼熟。
两人一路狂奔,回到茹娘家关起门,从门缝往外看,黑衣男人再次消失。
先前没听茹娘说过晚上不能出门,为证明男人打渔辛苦,还举例说曾在深夜去捕鱼。
说明晚上出门并没有危险,那他们今日遇到黑衣男人的袭击,是因为他们是外来人,还是他们在夜晚进入海神殿?
从窗户往外看,不见黑衣男人的身影,林雾试探地打开门要出去。
燕归辞拦下她,从推开的门缝里挤身出去。
一人在门内,一人在门外,两人相对而视,气氛沉默。
忽然,燕归辞身影如风返回屋子,林雾扔出一块贝壳,贝壳和白色骨刺相撞,没能停止对方的攻势,但成功让骨刺下落的位置发生偏移。
她把燕归辞拉进门,门框猛地合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响声过后,夜再次陷入寂静。
林雾摸摸下巴,“他没走。”
燕归辞点头,“他在外面盯着我们。”
茹娘被砸门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看见两人站在大门后面,出声问道:“晚上睡不好吗?”
林雾转头,“有点不太习惯,想出去外面走走,但是屋外好像有人。”
“有人?”茹娘警觉起来,压低声音道,“是贼人吗?”
林雾:“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戴着帽子盖住脸,就在门外守着,不知道想干什么。”
茹娘回屋喊醒男人,又把儿子儿媳一起叫过来,动作快得林雾拦都拦不下。
茹娘:“听说这段时间有贼人流窜,村头的婶子家被偷走不少灵石。”
儿媳:“那我们放在外面的鱼干是不是有危险?”
儿子:“鱼干不怕,大不了我再去打鱼回来,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看他敢不敢进来。”
男人:“你们回去睡,我守夜。”
茹娘一家针对贼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最开始的林雾反倒被撇在一边,参与不进他们的话题。
“……说不定不是贼人,是有人路过,我看错了。”林雾插嘴道。
此“贼人”非彼“贼人”,总感觉她和茹娘一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刚刚她就不应该试探地跟茹娘说有人。
茹娘安慰林雾,“别害怕,我们人多,就算贼人敢进来我们也能把他打跑。”
林雾还要说点什么,燕归辞拉住她,轻声道:“听。”
林雾站在大门边上,仔细倾听。
进到秘境之后,她的神识受到压制,无法看得太远,要不然还能放出去感受一下外面的动静。
过滤掉茹娘一家相互争着守夜的声音,她隐隐听见一些浪涛的翻涌声。
渔村离海边不近,要走很长一段路才到海滩,先前听到的海浪声似有若无,如果不是认真去听根本听不见,然而现在声音似乎变大了一些。
林雾:“海涛声变大不正常吗?”
她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因素,对海也不熟悉,如果涨潮的话,声音不就是会更靠近吗?
燕归辞:“涨潮也不会这么快,如果海水按照这个速度不停蔓延上来,估计很快就会将渔村淹没。”
“不至于吧?”林雾思索,“茹娘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把房子建在会被海水淹没的位置上,昨天水也没淹上来。”
燕归辞:“昨天声音没有这么大,这不是正常的涨潮。”
他们身处秘境之中,秘境里的一切事物都不能用常理来揣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
两人凑在窗户边上,看向大海的方向,外面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林雾做出决定,“我们跑。”
万一等会儿海水漫上来,再想跑也来不及。
林雾跟茹娘一家说明情况,但是四人都不信她的话,反而被逗得哈哈大笑。
茹娘:“我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没听说过海会淹过来,你们放宽心。”
不管林雾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
无奈之下,林雾冒险走出屋子往后山去,站到高处之后,隐隐能望见天边涌起的黑色阴影。
她瞳孔一缩,竟然是海啸,来得如此突然,没有一丝预兆。
一直防备的黑衣男人没有出现,她一路平安到达抵达后山,点燃一把火。
火苗顺着干枯的木头燃起,燕归辞接到林雾的消息,冲出屋子喊道:“起火了。”
短短三个字杀伤力极大,茹娘一家匆匆跑出来,看到后山的火势后急忙在村中呼喊。
“救火啊,起火了!”
“快来人!”
喊声在安静的夜中传开,吵醒很多村民。
众人纷纷冲出屋子,手里拿着锅碗瓢盆,装满水冲到后山去救火。
林雾抓住茹娘,指着远方的海浪道:“别救火了,海啸要来了,快跑!”
茹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茫然道:“哪有什么海啸?”
林雾:“你看不到?”
黑色的海浪连着天,大海倾倒,林雾还没来得及说服茹娘,眨眼间,海浪已至身前。
翻滚的海水汹涌而至,快得不可思议,迅速淹过村庄,将小小的火扑灭,所有人都被海水淹没。
林雾下意识抓住茹娘,眼前闪过一道黑色身影,刚才消失不见的黑衣男人再次出现,白色骨刺穿过茹娘腹部。
他像是没看见林雾一般,拔.出骨刺转身去杀另一个渔民。
黑衣男人在水中动作极快,在林雾追上他之前,已经有好几人在他手下丧命。
燕归辞化为蛇形,将水中扑腾的渔民卷到一处,但举目四望全是水,不知该将渔民们安置于何处。
水还在上涨,林雾拦在黑衣男人面前,两人在水中交起手来。
混乱中有儿童的哭喊、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还有汪汪叫的狗、嘎嘎喊的鸭,所有声音合在一起奏响一曲哀乐。
天色极暗,微弱的光芒在海水中沉浮。
即使有林雾挡在前方,渔民们的声音也渐渐小下去。
“林雾!”燕归辞喊一声,蛇尾卷过林雾的腰,将她带离战场。
“情况不对,他们开始死了。”
被燕归辞好好安置在一块漂浮木板上的渔民失去呼吸,腹部出现一个血洞,看形状像是骨刺造成的伤,可对方明明没有没有遭受到黑衣男人的攻击。
渔民们一个个变得冰凉,不管他们是不是被骨刺刺中,都沉默地闭上眼睛。
林雾和燕归辞看着,一个孩子从他们身旁飘过,腹部涌出的血融入海水中。
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一个看客阅读渔村这本历史书。
天空黑到极致,让人忍不住怀疑是否末日降临,明天的太阳还会不会如期升起。
等所有声音消失,黑衣男人做任务般兢兢业业在每个渔民们身上留下血洞。
最后,他抬头看向林雾和燕归辞。
他之前动手的时候眼眸中充斥着愤怒与憎恶,而现在只剩空洞的茫然。
手中骨刺举起时,林雾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她觉得对方眼熟,这张脸与海神殿上的雕塑有九分相似。
天空破晓,阳光映在林雾的黑色瞳孔里,所有画面刹那间消失。
两人又回到正午的沙滩上,茹娘带着儿媳从他们面前经过。
茹娘问道:“你们从哪儿来?来找谁?”
一切重启,刚刚从眼前消失的黑暗与哭喊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海浪退去,正午的阳光明晃晃洒下来,茹娘好端端地站着,好奇地打量两个陌生人。
林雾:“你不记得我们了吗?”
茹娘愣住,眉头拧成一个结,爽朗道:“你是哪家的亲戚?之前来过素海村吗?我这人岁数大,忘性也大。”
林雾:“我来过,可能你忘了。”
茹娘不好意思道:“真是对不住,我实在想不起来,你们这次也是来找亲戚的吗?”
“我听说这里有个海神殿,过来看看。”林雾答。
茹娘热心道:“我们正好要去海神殿祭祀,可以带你们一起过去。”
林雾:“多谢。”
仿佛时光倒退一般,茹娘还是那个茹娘,热情坦诚,连说的话也与上一次一样。
海神殿外,林雾在人群中找到黑衣男人,燕归辞封锁去路,两人将他围住。
黑衣男人开口道:“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在这里待太久就再也无法离开。”
此刻的黑衣男人依旧是兜帽盖住大半张脸的造型,不带任何攻击性,呆呆愣愣如同木偶,和昨夜判若两人。
林雾追问道:“你是海神?为什么晚上会攻击我们?这个村子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有无数个疑惑,恨不得一窝蜂全部问出口,最终还是克制着问出最重要的三个问题。
黑衣男人没有回答,再次机械地重复道:“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再来。”
林雾:“这些渔民是死是活,是人是鬼?”
黑衣男人:“快离开,不然海神会降罪于你们。”
林雾:“你有奇琉珠吗?”
两人鸡同鸭讲,林雾没能从黑衣男人口中套出什么新的信息。
夜色暗下,林雾伸手抓住黑衣男人,想看看今晚又会发生什么事,结果黑衣男人忽然化为一滩水渗入沙滩下,消失不见。
林雾刚才抓住他的手臂,在他化水逃脱之后,她手上还残存着冷腻的手感。
她拿帕子擦手,“滑溜溜的,像鱼。”
不管黑衣男人是怎么样的存在,总之跟海神脱不了关系。
燕归辞:“下次把他烤干。”
如果是水,烤干就会消失,如果是鱼,烤干会变成鱼干,总有让他求饶的手段。
林雾:“我就是来找颗珍珠,怎么事情还越来越复杂了。”
天还没黑透,两人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想试试看能不能走出渔村,验证黑衣男人话中的真假。
白天的黑衣男人赶他们走,晚上的黑衣男人又想杀他们,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林雾:“你有没有感觉走了很久都没到?”
燕归辞:“我们来的时候走了半个时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走回去的路感觉比来时长很多,路上的景色像是复制粘贴无限拉长,怎么都走不到之前的树林。
直到最后一缕光线消失,他们终于回到先前与常子宇起冲突的地方,顺着往下走就可以去到其他位置。
林雾:“他没骗我们。”
原路返回确实可以离开渔村,或许是因为他们在渔村待的时间太长,所以回来的路变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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