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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渝跃鸢飞)


边嗖嗖往目标游去,还在一路呼朋唤友,“快去快去,那边有好吃的!”“那味道从没吃过但绝对好吃”“好热闹咱们也一起去吃吃看”……
最后引得平静的鱼塘忽然冒出数不清的大小鱼群,兴奋赶去看热闹吃美食。
在第一批实力强横的大鱼到来后,率先对狄先裕这块小饼干发出猛烈攻势。
“这些案子真的全都是狄昭一力勘破的?”
狄松实点头。
“这么多东西真的像是书里说的那般,全都和狄昭昭脱不开干系?”兵工刑三部都有官员手拿着书,指着书里的内容发出难以置信地质问。
咸鱼斩钉截铁:“当然!”
还顺便用力点了几下头,就跟小鸡嘬米一样欢喜又迫不及待。
“连话本都是狄昭昭写的,尤其是那个想法诡谲奇异、每每出人意料的《小草寻亲记》?”这次负责阅兵的胡文骞颤颤地问。
咸鱼激动不已,热泪盈眶,好像找到了知音:“当然是他!!”
茶馆二楼有些拥挤,负责此次春闱的杜成秋也在其中,他编过法典,性子也和狄松实一样出了名的严谨执拗、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读过狄昭昭的文章,也听过此次军械案中的功绩,更能感受到那一腔浩然正气。
此刻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鬼使神差地愠怒发问:“此前多年为何不言?”
他只是下意识鸣不平,言不公,但这话一出,可谓狠狠踩中了咸鱼的神经。
狄先裕满脸悲愤,震声:“我一直都在说,但是你们都不信!!!”
杜成秋才说完就觉得不妥,此刻一听咸鱼这句悲呼,再想想书中勃然喷发的情感,顿时哑了声。
不仅他哑了声,在场许多官员都哑了声。
脑海中不由回忆起这些年来、各种场合、各种时刻,在各种出色的情景下,狄先裕发出的真挚又诚恳的“推脱”
“不是我!!”
“这玩意是昭哥儿想的。”
“可恶!!我可不知道,你们去问昭哥儿那臭小子!”
“我怎么可能会,都是那小子胡诌的!!”
现在回忆起来,狄先裕的眼神好像是很真诚。
但当时他们怎么想的?只觉得颖悟侯惫懒,拿家中孩子出来顶包,使唤孩子做事,在场众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不曾暗暗唾骂过两句:“这么大人了,连个孩子都欺负。”
但此前坚定的想法动摇,还是天崩地裂的巨大动摇,终于成功的换了一个角度,带入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可能。
再看狄先裕,顿时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这一哑声。
旁的不要紧,可把咸鱼激动坏了。
要是他们一起声势浩荡的理论,狄先裕早就缩缩脖子、躲到一边,不跟他们玩了。
但此刻好像压住了这么多人的气焰,狄先裕简直扬眉吐气、自信心极度膨胀,瞬间就“砰”的一下膨胀成一只嚣张的胖头鱼。
他顺着杆子往上爬,直起腰杆看向狄松实。
“尤其是你!”
咸鱼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恶从胆边生,心也不虚了,腰杆都直了,他胆肥的扣锅:“你儿子几斤几两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众人:?
狄先裕越说越来劲,“我能有什么能耐?偏偏昭哥儿一说你就信,你这是赤果果的偏心!!”
狄松实:?
他自说自话,还委屈上了:“你就是疼孙子,不疼儿子,难道我这种学渣说的话就不值得信任吗?”
谁是学渣???
尽管一行人没有听过这个词,但一听就能猜到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群人表情复杂,欲言又止,看着理直气壮说自己是学渣的狄先裕,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饱经历练的狄松实心脏强大。
他看着狄先裕一脸骄傲,一副“打了胜仗”“你们终于都知道是冤枉我了吧”的嘚瑟模样,觉得口干舌燥,心火旺盛,好像化身为手中书封面上那个暴跳如雷的火柴人。
咬牙道:“你还骄傲起来了?”
狄先裕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理所当然道:“那当然!昭哥儿可是我儿子,我不骄傲谁骄傲?”
他又骄傲、又嘚瑟,活像是一只挺胸抬头咯咯叫的大公鸡。
他那嘚瑟的表情,好像三元及第、此刻正在御马游街的人是他一样。
御马游街的队伍才走到正阳大街中。
说是骑马,但行进的速度连走路都比不上。
前面的仪仗司乐压着速度,狄昭昭都不免有些着急了。
他想提速都提不了。
为什么想提速呢?因为他发现街道两边的人不对劲啊!!
起先狄昭昭还是很美的,好多春花朝他扔过来,看来大家都很喜欢他。
今年的游街队伍其实很不错,无论是年华正茂的世家子齐峥,还是文质彬彬被点为探花郎的胡路学,个个都是神姿高沏,琼枝玉树,完全能符合世人对“才子”的印象。
坐在正阳大街两旁茶楼雅座的宾客们,也都对榜眼和探花热情招待了一番。
在传胪大典后的许多流程中,狄昭昭早和两人聊熟了。
他起先还仗着自己年纪小,打趣他俩:“二位兄台可当真惹小娘子喜欢,瞧着劲儿头,怕是等会儿游街结束,就要被哪家小娘子捉回去当女婿了。”
齐峥笑骂:“怎么不说你自己?”
狄昭昭很有底气,反问道:“我才多大?”
“你还别这么自信,觉得自己还小,说不准这次过后,你家里就要为你相看起来了。”胡路学很有经验地说。
“怎么会?”狄昭昭不以为意。
但这份底气,随着游街的进行,逐渐消散了。
他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似透着诡异的光。
就好像他在外面,看到可爱圆滚的食铁兽幼崽一样,忍不住双眸发亮,发出低声惊呼。
隐隐能从两侧的喧嚣声中听到他的名字,伴随着“厉害”“可爱”“哈哈哈”的声音。
但太热闹了,根本听不清细节。
尽管狄昭昭喜欢被夸,但是有时候太过热情也让人不免有点毛毛的。
他可不觉得自己人见人爱。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看如此看他,好像他是什么不得了的稀罕事一样?
最后落下的春花都密集得让人躲得有些狼狈了,狄昭朝着两边讨好拱手,盼着大家能手下留情,不至于让他被鲜花淹没。
然后忽得一下更热闹了,连锣鼓乐声都压不住两道的声音。
狄昭哪里知道,这个动作和书中咸鱼笔下“就知道撒娇讨饶”的小昭昭作揖动作神似。
让许多人惊喜笑着,“原来长大后状元郎还会和儿时一样作揖撒娇。”
狄昭昭又惊喜、又无奈的狼狈躲着,自然没有注意到,在两道人群里,藏着一小群气质与旁人截然不同的围观者。
他们衣着尚好,打扮上倒是与京中百姓没太大差别。但眼底透着深深疲惫,周身都是无力感,让人一见便想到厚雪压弯的青松。
他们一群人手里握着两三本书,露出的封面隐约能看出是别具一格的火柴人,看到狄昭昭骑着高头大马游街,紧握着书的手微微抖动,眼中热切含泪。
他们相互搀扶着,颤声说:“这次京城咱们是来对了。”“应当不是虚假传言,都写到书里了,也和咱们在京城打听的一样。”“有救了,有救了!狄昭有这样的厉害的本事,破了那么多悬案,定能帮我们查证、也能帮老倪你翻案。”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奔赴渺茫光明的人,此刻即使还没有看到明媚的日光,但在众人欢呼和簇拥下,也忽然觉得拨开云雾,得见青天。
好像在黑暗无边深水中,即将窒息而亡的人,猛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挣扎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憋闷无助绝望等等负面情绪,全都随着氧气灌入而消散。
他们没有往前追,只是静静地目送着沐浴在晨光下的明亮英气少年继续前行。
只扶着胸口大口呼吸,不禁感慨:“昭昭明月长空,当真是人如其名。”
正阳大街两道热闹,春日喜花如瀑一样落下,在夹道中的齐峥和胡路学也都连带着遭了殃。
出发时两个好生生的体面书生,这会儿身上挂着花瓣,头发上顶着朵朵花枝,染满香气,也有点受不住了。
“我记得从前好像不这样。”齐峥试图用胳膊挡一挡,微微侧头喊道,对这个情况万分不解。
要知道他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世家子,每三年都要看一次御马游街的。
虽然他很享受热情和欢呼,但这样他也感觉有点扛不住,主要是没那么厚实的脸皮。
胡路学也受不住,读书人可能都脸皮薄,感觉人生从未如此刺激过,“难道这就是前辈们留下诸多《登科诗》描绘激动心情的缘由?”
好不容易撑过了惊心动魄的一段,到了正阳大街尾端。
气氛总算是淡下来了些,两道有齐峥等人在国子监的同窗,也有胡路学的友人,师门兄弟。
顾筠、狄先裕等人也都在二楼雅座靠窗的最好位置,看着载满喜气而来的队伍,迎着骑马而来的狄昭昭。
远远看到亲友师长,狄昭昭也顾不得今天的疑惑了,他心急地跟着队伍再往前走了最后一段,便翻身下马,快步朝顾筠等人走去。
看着当头的萧徽和狄松实,他行了一个晚辈礼,而后便快快乐乐地奔向他们,露出笑容:“我今儿神不神气?”
即使在外头,已经开始讲究面子和形象的少年,这会儿在家人面前,也不免露出几分小得意。
狄先裕挂上狼外婆的笑容,也是真心实意夸道:“神气!”
狄昭昭喜不自禁,上前给了爹爹一个拥抱:“我就知道爹你最会夸我。”
狄先裕被用力抱住,看着已经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少年,心头忽然热热的,昭哥儿好像一晃眼就长大了。
狄昭昭松开他,又去看祖父。
狄松实当然也高兴,但他绷得住,不会跟咸鱼一样在外头得意的咧嘴傻笑,只道:“戒骄戒躁,来日方长。”
狄昭昭可不会嫌弃,他当然知道祖父性子,亲热的也凑上去抱了一下:“祖父高兴就高兴嘛,我又不会翘尾巴。”
他侧头,亮着眼眸问:“你说是吧,师父!”
萧徽可没这么多顾及,他笑着说:“就是,而且咱家昭哥儿翘尾巴也无妨,本就是年少气盛的时候。”
语气满是骄傲。
狄松实:“……”
这个家没他不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朝中严于律己,老成沉重者十之八九,为何自己身边全是另类的家伙?
狄昭昭欢欢喜喜地又跑去顾筠和祖母徐氏面前,好生乖巧,又讨来了一阵夸奖,一时喜上眉梢。
他转头就看到从茶馆二楼下来的一行官员,个个他都眼熟,奇怪的是,手中全都拿着一本好似闻墨书坊出的书。
更诡异的是,这群老熟人看他的眼神全都好生奇怪。
狄昭昭余光瞥见一丝火柴人的画风,脑海中犹如闪电劈过,心中一凛,他转身看向狄先裕:“爹爹你偷偷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我做坏事还需要偷偷背着你???”狄先裕像是尖叫鸡一样叫起来。

他痛心疾首:“爹爹你颠倒黑白。”
狄先裕才不理他,嘚瑟地坐在太师椅上,如果不是狄松实在, 他甚至还想翘一个二郎腿:“可算被我扳回一局了吧?”
他为自己的“深谋远虑”感到得意,如果不是他机智,怎么会想到从那么久远的时候,就开始留证据布局呢?
也不会有今天这扳回一局的大好场面!
狄先裕只要想想方才在正阳大街上的画面,还有胡文骞等人对昭哥儿的震惊询问,差点笑歪了嘴角。
没眼看的狄松实:“……”
没眼看的徐氏:“……”
没眼看的顾筠:“……”
狄昭昭有点委屈的跟顾筠控诉:“爹还老说我坑他,分明是他坑我,有好多他自己的功劳都写到我头上了。”
顾筠眼见要自己主持公道的儿子, 还有给她使眼色的丈夫。
只觉得这个家没法当了!
她自小修炼的那点浅薄宅斗术, 哪里制得住这两个卧龙凤雏?
她只能抱歉地看了狄松实一眼。
狄松实眼皮子一跳。
就听顾筠十二万分谦虚地进行祸水东引,“儿媳久居后宅,只在经营家业上略略有些心得, 此事牵涉甚广, 方才在正阳大街几位身着绯袍、紫袍的大人都面色郑重、颇为紧张, 实在是不好妄言。”
狄松实看到儿孙两人齐刷刷转头,都朝他投来信任又期待的目光, 顿时头痛。
还有顾筠,从前可不会如此祸水东引, 只当家事处理便罢。肯定是跟二郎在一起待久了, 跟他学的!!
“爹。”
“祖父!”
狄松实翻看书册:“我观此书内容有理有据, 不似虚言。”
狄先裕激动得一拍椅子扶手:“当然是真的!!我可都是据实记录下来的。”
“虽然大略对得上,可里面言辞都有偏颇!”狄昭昭也一步不退。
咸鱼得意洋洋, 一抬下巴:“你有证据吗?”
他自觉这次大获全胜, 还拿捏住了臭崽的七寸:“以后你再坑爹, 都没有人信你喽~”
快乐地向狄昭做了个鬼脸。
狄昭昭:!
他气得胸膛起伏:“谁说我没有证据?”
咸鱼一惊。
但很快安心下来,多半是在诈他,睨了狄昭昭一样,“你能有什么证据?”
他就不信昭哥儿能有他这样的先见之明?要知道被气得跳脚的可一直是他!
“你等着!”
狄昭昭风一样的跑走。
看得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咸鱼脑子里浮现许多小老虎一样哒哒哒跑走的背影,还有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顿时暗叫不好。
“他不会真有证据吧?”狄先裕下意识看向顾筠三人,嘚瑟尽去,面露无措。
“你、你啊!”狄松实指指他,拂袖道,“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冲儿子做鬼脸? ”
哪有这样当爹的?
这么一说,狄先裕嘿嘿笑:“这不是气氛正好,情绪上头了吗?”
他见再说下去,自己肯定要被狄松实说一通,搞得灰头土脸,于是连忙把求助地目光投向顾筠:“媳妇你知道昭哥儿手头有什么证据吗?”
顾筠不接茬,笑道:“夫君愁什么?真相若真如这书里写的,昭哥儿又能拿出什么证据,你说是吧?”
她明眸善睐,只笑看着狄先裕,就把咸鱼气势莫名看虚了一截。
为什么虚?当然是心中有鬼,他可不是土生土长的正经咸鱼,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腌制、被各种短视频荼毒,还经历过大数据轰炸的咸鱼。
又腌、又下料,还炸了,狄先裕心里总是不安的。
昭哥儿这条小老虎,不会真跑过来嗷呜一口把他给吞了吧?
老虎可是猫科动物!
狄松实笑骂:“出息。”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找他撑腰,耀武扬威的做鬼脸,这才多大会儿,就被昭哥儿说的一句取证据吓得怂兮兮了?
他摇摇头,捧起茶盏轻抿一口,心情倒是很不错。
他早就想开了,这父子俩之间的事他不管了,反正最后这锅甩来甩去,最后好处都落进了狄家。
只稀奇的是,旁人家推脱的都是祸,这父子俩好笑,推脱的是功,谁也不乐意认领。
狄先裕还没着急一会儿。
就见狄昭昭又风风火火跑回来,手里拿着厚厚一摞已经像是面团发酵一样蓬起来的书。
看起来可比那薄薄的一本厚实多了。
总之有点吓咸鱼。
狄昭昭正色道:“我也有记录小时候很多事!一看便知。”
狄先裕不敢相信地问:“你怎么也有?你记这些干什么?”
狄昭昭有点别扭的说:“那还不是觉得爹爹你好。”又有点气,“谁知道会变成你坑我的证据。”
咸鱼:?
他伸手:“我看看。”
其他人也好奇地围过来,看到这本厚实的书里的内容就有点愣神。
竟然是从昭哥儿字都还人不全的时候开始写的,歪歪扭扭的稚嫩笔触,甚至还有错别字,但字字句句确实是写着对爹爹的崇拜和欢喜。
倒也不只是有狄先裕,家人都有出场,只是占比明显没有成日有闲工夫的咸鱼多而已。
而且桩桩件件,都能回忆起来。
能看得出小孩对家人的珍视和爱护。
要知道许多孩子被管束的时候,都难免生出怨怼的情绪,但即使是这种时刻,记载的笔触也都是懊恼的、可爱的,还为长辈说好话呢!
就和打小一样好哄又不记仇,被逗哭了都能很快被哄好,实在是惹长辈疼爱。
忽然注意到日记里这部分被看到,狄昭昭脸颊顿时涌起一片薄红,忙伸手捂住:“这个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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