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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女人不可以是白月光万人迷吗(安静喝茶)


但也有可能,那是最后的求生之道,要让他感知到痛,而后远离魔鬼。
赤井秀一解开了那碍事的牛仔帽,任它向上飘走。
这样一来,他黑色的长发和她红色的长发都散在了水中,因为靠近而混在了一起,红与黑在这一刻不分彼此。
他触碰到了她的手,被水流的力阻隔,又在相拉。
【人物:赤井秀一,当前好感度:70】
她在笑,气泡从唇旁跑出去,动了动唇,像在说什么,却被飘飞的头发挡住。
眼睛却幽深的像是深海。
有再多的光,也照不亮。
【人物:赤井秀一,当前好感度:75】
他用手拨开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缠绕着他的手指,像是有生命的藻。
魔鬼善于披上人皮来引诱人堕落,上帝告人要逃离。
但赤井秀一从不相信神,他成长至今,靠得是自己的脑子,与手上的狙击枪。
他用手摸索着她的五官,要把一切刻印进脑海之中,要永恒的不忘却。
爱一个人和想杀一个人,是不矛盾的。
【人物:赤井秀一,当前好感度:80】
不管未来会是这么样,他这一刻的心情都不会变,这样就足够了。
人没必要活得那么明白。
“回去吧。”
“好。”

第83章 换她来
本堂瑛海抵达巴黎的时候,她早在飞机上就已经调到法国时间的腕表分针正好卡到12,过了12点,便是下午13点。
她给玛莲娜发了消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收到回信。
于是她只能默默的给伊森·本堂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法语区与意语区没有远到要跨出好几个时区,但声音的传导却好像有了时差。
父亲总是在沉默。
他明明是个美国人,却不习惯把爱挂在嘴边,留给她的永远是安静的背影。
“……爸。”
本堂瑛海握紧了手机,机场的人们行迹匆匆,于她的身边走过,奔赴向另一个她只能远远看着的世界。
“什么事?”
伊森·本堂的声音被电流声干扰得有些失真,从电话的那一头传过来,一如既往。
她知道他现在正处于AISE的地下基地,那里的信号不太好。
这是他们从那件事之后第一次对话,听上去公事公办,不怎么像父女,像交接工作的不太熟的同事。
但这样说好像也没有什么错,毕竟他们之间好像除了那层血缘关系以外,对话总时长加起来都不会超过2个小时。
可是伊森·本堂却愿意为了这浅薄的血缘关系,在她即将暴露身份的时候,代替她去死。
为什么?血缘关系真有这么重要?
这个问题始终在她的大脑中循环往复的播放,绝不善罢甘休。
只不过,现在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请把玛莲娜小姐在巴黎的现居所发给我,我现在在巴黎。”
她看着不远处抱着孩子转圈的父亲和母亲,垂下了眼睛。
“已发送到你的邮箱了。”
电话的那一旁传来了键盘的敲击声,又戛然而止。
“好,谢谢。”
她把手指移向了挂断的按钮,却在这时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了父亲有些犹豫的声音:
“瑛海。”
“请说。”
本堂瑛海移开了自己的大拇指,准备倾听对方下达新的任务。
却没想到,对方说道:“……平安夜快乐。”
这算什么?迟来的父爱吗。
本堂瑛海并不觉得开心,也不感谢,只是冷硬的回道:“谢谢,祝你也平安夜快乐。”
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克制自己心头的火,移动在手机屏幕上的手却控制不住的用力,指尖都泛起了白。
终于,在她把保护屏幕的钢化膜硬生生按碎掉之前,她找到了邮箱中所发的地址。
到达邮箱中所写的地址时,已是下午16点。
本堂瑛海坐在出租车上,期间又给玛莲娜发了几条信息,全部都石沉大海。
她有一瞬间担心了一下,人应该没有出事吧?
但在回忆起对方那恐怖的武力值之后,就迅速的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就算整个巴黎都炸了,玛莲娜这人也绝对不会有事。
并且有极大可能,这把炸了巴黎的火,还是那家伙亲手放的。
给了司机一笔超出计价的费用后,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并得到了对方一句包含热情的‘谢谢你,美丽的小姐,祝你平安夜愉快!’。
——听听,这只有一面之缘的司机说的话,都比她爹有感情得多。
本堂瑛海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敲响了面前的公寓大门。
她按第一遍门铃时,门的后面了无声响,紧接着,她又按了一次。
这一次,门后传来了一句有气无力的‘来了’。
紧接着,这扇棕红色的大门,便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室内的热气裹挟着香气与巴黎的冷空气打了个对冲,把本堂瑛海拢了进去,熏红了她的脸。
门后冒出来的红发女人,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上,甚至还竖起了几根呆毛,浅褐色的睡衣因为睡觉不老实而充满了褶皱,领子睡歪了敞开,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锁骨上有一颗小痣。
“是你呀。”
玛莲娜对着她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然后笑了一下。
本堂瑛海甚至是有几分狼狈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对于同性的印象最早来自于母亲,那个温柔但是却总是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女人。
父亲寄回家里的钱足够用,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富裕,足够她们过上富足的生活。
但母亲却始终坚持着她帮佣的工作,每天从早忙到晚,往往她刚起床的时候,只来得及听到母亲出门时那门与门锁相击后锁在一起的声音。
“咔嚓。”
玛莲娜用脚把门踢了回去,瑟缩了一下脖子,看着她嘟囔了句,“真冷啊。”
她上下打量着她,最后瞄准了她身上那件从头包到脚踝的长款黑色羽绒服,把手放到她的羽绒服拉链上。
“刺啦——”
本堂瑛海浑身僵硬,感受着狭窄的衣服空间中挤进来的另一个人。
她觉得自己像一块被人从冰柜里面取出来的三文鱼,要先去除外表腥气的皮,在挑出里面碍事的刺。
那人和她差不多高,甚至比她还要高上一些,她抬起眼,看到那人深蓝的眼睛,她垂下眼,看到那人苍白的唇。
玛莲娜和母亲一点都不像。
母亲是个传统的日本女人,习惯于讨好,有丈夫时就讨好丈夫,没丈夫的时候就讨好能够代替丈夫职能的雇主。
明明并不缺钱,却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忙碌,好像后面有东西在追着母亲一直跑,让她不得停歇。
比起她和弟弟,母亲对待雇主家的小孩要上心得多,至少她和弟弟从未见到的母亲的笑脸,而雇主家的小孩每天都能见到。
弟弟学校里的孩子歧视混血的亚裔,说他是没爸也没妈的野种。
他哭着跑回家,问她说爸爸妈妈都去哪了,他们还活着吗,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看他们?
那时的她才刚刚上大学,因为不想动家里的钱,被学贷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说,因为他们都有一定要做的事情。
弟弟问她,那个事比我们还要重要吗?
她说,嗯,很重要。
美国人的家庭观念很怪,孩子像是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了独立的人格,从此便与他们的父母毫无关系。
也有可能,只是她家这么怪。
她在大学的时候,因为成绩优异外加父亲的关系,收到了来自CIA的邀请函,得以窥见父亲生活的冰山一角。
确实是伟大的事业,很重要的事业,足以拯救无数个家庭的事业。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完成了学业。
毕业典礼的时候,所有的小孩都和家人们一起快乐的迎接这个美好的时刻,向家人介绍自己成长四年的大学校园,以及拿着个照相机到处的合影。
她是别人幸福家庭合影的一小块不为人知的角落。
踏出校园的时候,她看见了母亲的背影,看上去还是那个样,没有什么变化。
她向着母亲跑去,越跑越快,那声人类出生起第一个学会的mama几乎要跃出喉咙——
然后,她便看到,母亲脸上带着笑,拉着雇主家孩子的手,指着她的大学的门匾说道:
“我们约翰尼,以后也要上这么好的大学哦。”
后来,再次见到母亲,是雇主的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通知她,说保姆妈妈死了,你是她女儿,你一定要来参加她的葬礼。
只有在母亲的葬礼上,她才会被世人短暂的回忆起来,她是母亲的女儿。
生下她时给予她独立的灵魂,死亡时却要让她有归属。
她牵着还不懂死亡是什么的弟弟,隔着所有称赞或悲痛母亲是个多么好的人的人山人海,看到了站在最角落处的父亲。
他对她说,听说你加入了CIA。
这便是父亲对于女儿所说的第一句话。
“从飞机下来后,有吃饭吗?”
玛莲娜对着她说道,说出的话化成了白雾扑洒在她的鼻尖上,有些潮湿,“实话实说哦。”
意大利人说话的时候自带翘舌音,说着英语也听上去像是在唱歌,拨动琴弦,扰乱心弦。
“没吃。”
本堂瑛海浑身僵硬的回答道,听见一声轻笑,紧接着,身前的热源便自动远离。
“嘎吱——”
门被玛莲娜打开,她挥了挥手,“等着,我换身衣服,我也饿了,一起去。”
她没来得及拒绝,就见面前的门又开了。
门后面有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疲惫和沙哑,说要出去?我和你一起去。
却被玛莲娜拒绝了,说我要和美女出去吃饭,你们三个凑合着吃个火鸡得了。
……不是感恩节才吃火鸡吗。
以及,竟然有三个男的啊,她爹不会连个名分都没有混上吧。
本堂瑛海才刚刚发散了一瞬的思维,眼前的门就被打开了。
穿了件棕色风衣和毛绒衬衫,以及黑色长裤平底鞋的玛莲娜,头发也变得很整齐,打着弯的发梢垂在脸庞,像是一弯月亮。
只是,锁骨被遮住了,那颗痣也被消失了。
她的心上无端产生了些许的失落。
“走吧。”
玛莲娜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口袋中抽出了一只烟盒,手腕微微用力便抖开了上面金色的包装纸,用涂了层口红的唇叼出了一根烟。
本堂瑛海下意识的拿出自己鬼使神差在机场超市买的打火机,咔吧一声把那根烟点燃。
玛莲娜抬眼看她,纤长的睫毛像是会说话,让她一瞬间便明白这人下一句话是什么。
“我不抽烟。”
本堂瑛海有些生硬的说道:“只是看到了……所以就买了。”
可一个从不抽烟的人,为什么要买个没用的打火机?
玛莲娜又笑了一下,把点燃的烟从嘴上拿下来,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这里离市区并不远,走过去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于是便一边聊天一边走。
本堂瑛海作为一个情报员,按常理来说,找话题和对话题于她而言像是呼吸一样的自然。
但她就是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像是在马路上逛街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学校的老师,支支吾吾的问一句答一句。
只是在街边路人看到玛莲娜好看,要来搭讪的时候,稍微强硬一点的揽过她的手臂,用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然后又和触电似的松开手,继续低着头问一句答一句。
明明玛莲娜看上去也就比她大个三四岁,但她就是忍不住用对待长辈的态度来对待她。
虽然她爹没有名分,但她是不是还得叫玛莲娜声小妈,至少辈分不能乱,还是叫上司来得更好些?
……怎么越想越糟糕了。
本堂瑛海低着头胡思乱想,错过了身旁人若有所思的表情。
也错过最佳的逃离乐子人捉弄的时间。
“会说法语吗?”
AISE擅长蜂蜜陷阱的超级特工,脸上带着笑,亲昵的揽着她的手臂问道。
“会。”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臂,但是没抽动。
“那一会儿就由你来负责点餐吧。”
玛莲娜对她笑,指向街旁的一家餐厅,“让我看看咱们的默契度有多高。”
本堂瑛海抬起头,看向餐厅大门上方的牌匾,上面的花体字自带眩晕特效。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
虽然在组织中,本堂瑛海名义上是血腥凯撒一手带出来的新人,但实际上,她们一起通力合作的情况并不是很多。
对方更习惯于单打独斗,带新人这个事情在回日本的瞬间便抛之脑后,但也给予了一定的荫蔽,至少让她在组织中混得没有那么艰难。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默契可言。
本堂瑛海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观察坐在对面的人的表情,试图从那些细微变化中窥见对方对于菜品的喜恶,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对方段位高她太多,实在做不到。
于是她最后只能看着端上来的饭菜,一脸的视死如归。
这副表情成功的愉悦了坐在对面的玛莲娜。
开着暖气和热风的室内,风衣被脱下搭在背后的木头椅子上。
她只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前,笑得不怀好意,狡黠的像只野狐狸,“干嘛这个表情?和我吃饭委屈你啦?”
本堂瑛海抿了抿唇,摇头,然后说道:“并未,我只是……并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玛莲娜歪了歪头,看上去更像只狐狸了,“可你点的都是些不会出错的菜品,一般人就算不会特别喜欢也不会讨厌。”
她泄了气,胡乱地点头,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嗯,但我,家父的事情,我想要感谢你……”
“原来是这样。”玛莲娜又笑了,拉长了声音,“是因为伊森的事啊。”
“你和你爸关系真好。”
“……也没那么好。”
本堂瑛海惊讶于自己的反驳,握着叉子的手有些用力。
她垂下眼睛,有些懊恼自己的一时暴露,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接上去更合适,总觉得说什么都很完蛋。
到底该如何是好。
然后就感觉唇边一热,抬起眼睛,发现对面的人用叉子插了块西蓝花怼到了她的嘴上。
“啊——”
玛莲娜笑眯眯的,像是在喂小宝宝吃饭一样的发出了拟声词,“不可以挑食哦,瑛海。”
这是……把她当小孩了?
本堂瑛海愣了一下,但还是顺从的张开嘴,把西蓝花给含了进去。
看到她这个表现,对面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开启了投喂模式,一个接着一个的喂她,直到她有些抗拒的说可以了,我饱了。
玛莲娜又笑了,从衣服口袋里面掏了掏,像是变魔术一样的捏出了一只糖果,“瑛海真棒,把饭吃得好干净,来,奖励一朵小红花~”
周围的人用一种堪称诡异的眼神看向她们,她强作镇定收下了糖,说了声谢谢。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刚刚路过糖果店时,店员所发的体验品糖。
是啊,糖怎么能不甜?
但就是这么一块糖,这么一句无厘头的简单夸奖,却是本堂瑛海人生中,第一次的体验。
刚吃完饭后人很饱,根本不需要多摄取糖分,但她还是塞到了嘴里。
放在后槽牙上,用牙轻轻地磨,小时候掉牙的疼痛隐隐袭来,明明她已经长大。
她想起了那枚中学时因为作业而带回家栽种的种子,她浇了好多好多的水,可就是不发芽。
母亲出门工作的时候,顺手把盛满了泥土的花盆丢了出去,在她问起来的时候,说那种子早就烂掉了,占着盆也没用,约翰尼幼儿园的功课要种花。
煮熟了的种子是发不了芽的。
玛莲娜坐在对面,伸出手,像是在摸一只乖顺的猫一样摸她的头发,从头向下捋,说“好乖,好乖。”
本堂瑛海忍不住的去想,她摸小孩的时候,也是这样摸的吗?
那些小孩一定没有她乖。
从零养大一个小孩,肯定没有现捡一个来得快,还省心。
虽然很失礼,但她莫名其妙的,于玛莲娜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从未得到,但又一直渴望的某种东西。
幼时口欲期未得到满足的心在作怪,张牙舞爪的在她脑海中咆哮。
谁说,成为家人一定要有血缘关系。
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啊。
“玛莲娜小姐,我可以留在这里,和你一起过圣诞夜吗?”
本堂瑛海抬起那双与父亲相似的蓝色猫眼,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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