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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笨蛋,也是咒术RPG(道纱)


“明透。”你软绵绵地喊他。
满脸惊愕的孩子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你和夏油杰,泪水啪嗒掉落。
“怎么办啊?夏油。”你不知道怎么办地望向夏油杰。
“泥土?什么泥土?”禅院直哉坐起身,神色莫名,“为t什么要在玻璃瓶里装泥土?”
“小杏说,走到每个地方都能把泥土送给濑户阿姨,这样子的话好像走过的每一个角落,两个人都共同走过,算一种陪伴。”脸色苍白的黑木绫子一字一句地重复着男朋友灰原说过的话。
“是吗?”禅院直哉半信半疑,指挥着黑影,“喂,黑影,带人去温泉旅馆查一下,把埋起来的泥土和玻璃碎片拿回来。”

“明透。”你软软地喊他, 抱住哭泣的孩子。
明透满脸泪水,不解地问,“大人,为什么山岛杀了我妈妈?我却不能让他血债血偿呢?”
“因为,因为……”你无助地抬起头,“夏油,怎么办啊?”
夏油杰叹口气,“因为杀戮是停止不了仇恨的。”
“明透,你很有天赋,自己觉醒了咒术,将来也许会成为我们的同伴,成为很优秀的咒术师。”
夏油杰摸摸孩子的脑袋, “所以, 相信我, 高专和警署部门有合作, 他们会派专门的人来重新调查的。”
“但是, 不可以再纵火了, 更不可以用术式来杀人,知道吗?”
瘦瘦小小满身青紫的孩子仰起头,眼里晃动着期待的泪光,“真的会来重新调查吗?会让山岛付出代价吗?”
“会的。”夏油杰蹲下来, 认真地承诺道。
“好吧。”明透擦擦眼泪,哽咽着,又好奇地问,“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是我放火的啊?”
两个月了,村里人都被明透耍得团团转。
他们一个个惶恐不安地大半夜不敢睡觉,挂着青黑眼圈,还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邪祟。
但从始至终,都没人怀疑过明透,一个被拳打脚踢没爹没娘的孩子。
“我们来的第一天晚上,你一放火我就知道了。”夏油杰笑着伸出手,明透的肩膀上便有一只透明壁虎浮现。
壁虎慢慢悠悠地爬到夏油杰手心,身体从透明逐渐变成正常的青黄色。
“「壁虎」畏火,只要它周边有火苗燃起,它便会随之燃起,我也会同时感应到。 ”
“我在村里所有人身上都放了「壁虎」,这几次失火,你身上的「壁虎」都是第一只被点燃的。 ”
“原来是这样。”明透点点头,又一脸新奇地仔细看着壁虎,“大人,这是你的术式吗?”
“嗯。”夏油杰拈起壁虎送给他,“这只送给你,你如果再点火,我会知道的,不要再点火了哦。”
“好!”明透重重点头。
咕噜噜。
是你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晃晃悠悠地走,被踢落的小石头翻滚的声音。
“呐,夏油妈妈,明透已经觉醒了术式的话,我们要上报高专吗?”
明透的术式是空间「圆」,可以远距离传送物品。
“这个术式很实用呢。”你感叹着。
“先不上报。”夏油杰的顾虑比你多。
每个咒术师将自己的术式上报高专时,觉醒术式的契机、时间、地点、使用情况都需要一一交代清楚。
如果明透的术式觉醒和东山道村的纵火案联系在一起,咒术师的品德考核一关肯定过不了。
“再等等吧,等明透和奶奶搬到新的城市,有了新的生活背景,再上报吧。”夏油杰笑着张开手臂接住你。
你穿着纯白的连衣裙,背着夏油妈妈的深蓝色心爱小挎包,从高高台阶上扑进他的怀里,像一只轻盈扑落的蝴蝶。
“夏油妈妈。”你在夏油妈妈的怀抱里仰起脸,满怀依恋地喊他。
绚烂的晚霞余晖倒映在你眼眸,宝石灰的眼睛折射着五彩光泽。
“怎么了?”夏油杰忍不住摸了摸你的眼睛。
“刚刚看明透哭得好可怜哦,没有妈妈的孩子都很可怜,还好我有你,夏油妈妈。”你一脸的认真和感激。
“笨蛋。”夏油杰抱紧你,“小杏希望我永远做你的夏油妈妈吗?”
“希望啊。”你理所当然道。
“永远只做你的夏油妈妈吗?”
“什么意思啊?”你疑惑地抬起头,“不是一样的问题吗?”
“不一样。”但是你不会懂。
夏油杰搂紧你,不再追问这个话题,“悟要来接你了,开心吗?”
“开心!”你笑得傻乎乎的。
下一秒,你愁眉苦脸地哼哼唧唧,“呜呜,夏油妈妈,牙又疼了。”
“明透!”
正奔跑着回家的明透站住脚步。
是村长木之本。
老人正蹲在路边,一脸愁苦地抽着烟斗。
“明透,又被那些孩子欺负了吗?”村长在脚下台阶磕了磕烟斗,扫了眼明透身上的青紫伤痕,耷拉的眼皮和善,“下次我和他们家里人再说说,不能再欺负你了。”
“谢谢村长。”明透道谢。
爸爸死后,村里人都从人变成了鬼,动辄就找由头来敲诈要钱,只有村长木之本偶尔会呵斥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虽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那些豺狼虎豹还是盯着他们的血肉啃,但明透心里还是存有几份感激。
看着村长木之本眼底的青黑,愁眉不展的样子,明透小声地问,“村长,你还在烦心起火的事吗?”
“嗯,找不到纵火者,心里总是压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啊。”村长很勉强地笑笑,站起来后背显得有点佝偻,慈爱地摸摸明透的脑袋。
“没关系,你是小孩子,不用操心这些,快回家去吧,你奶奶还在等你呢。”
“嗯。”明透纠结着转身离去,还是没有说出口。
两位咒术师大人说了,他们会想办法找到“纵火者”,找个替身来宣告纵火案的结束,让明透乖乖等着就好。
“对了,明透,村里的人说你和奶奶要搬去其他城市,是真的吗?”村长又喊住他。
“是的,奶奶说这几天就要出发了,去别的医院看病。”明透回过头,一五一十地回答。
“走这么急吗?好,走了也好,村子里起火不断,好多人都想走呢。”村长摇摇头,叹息着回屋,“明透,回家去吧,别担心火,我们晚上会巡逻的。”
他转身的背影显得格外苍老。
明透心情复杂地注视着。
他放火只是想教训那些村民,但村长还是被他连累了。
明透踢踢踏踏,心神不宁地往家里走。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幕低垂。
沿着墙角闷闷不乐走了好久的孩子终于下定决心。
算了,还是先告诉村长吧,就说咒术师已经找到纵火者了,最起码今晚,不用干熬着守夜巡逻了。
明透咬咬牙转身,飞快地往村长家跑去。
村长木之本还在抽着烟斗,烟雾缭绕里双眼浑浊,对着面前的山岛时,眼里又闪过精光。
山岛谄媚地弯着腰,一脸讨好,“村长,明透这几天真的要搬走的话,咱们是不是要提前行动呢?”
“小孩子嘴里说没钱,但去其他城市看病,肯定手里还攒着不少钱呢。”
“上次那个碍事的女人阻拦,咱们才计划落空了。这次只剩一老一小,更好下手了。”
村长抽着烟,不疾不徐地吐出个烟圈,面无表情,“你上次也是信誓旦旦说有把握,结果搞了场大火,警署的人下来调查,如果不是我帮你遮掩过去,你早……”
村长不再言语,乜了眼山岛。
山岛额头冒出冷汗,表情僵硬,“是是是,所以很感谢村长嘛,你看我要来的钱,大部分也都孝敬给你了,这次趁着他们搬走前,咱们,”
门后摆放得好好的锄头突然倒地,发出响亮的声响。
山岛闭上嘴,和村长交换了一个凶恶的眼神。
“夏油妈妈,悟什么时候来啊?”你坐在村口处矮矮树根上,无聊地晃着腿。
“快了。”夏油杰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笑着安抚你。
群里庵歌姬正在破口大骂,疯狂控诉五条悟。
--五条!你居然敢把剩下的烂摊子都扔给我! !
--我要杀了你!
--混蛋五条!
半晌,五条悟才回了句。
--嗨,嗨,拜托歌姬了哦。
庵歌姬被气得连发几个菜刀表情。
夏油杰好笑地合上手机,“算算时间,悟应该快到了吧。”
话音还未落,肩膀上的壁虎燃起一束火苗。
夏油杰沉下眼,神情严肃地望向村子里。
“怎么了?夏油妈妈。”你察觉到不对劲,从树根上跳下来。
“没什么。”夏油杰拍拍你的肩膀,嘱咐你,“小杏,你乖乖在这等侯悟,我想起来有东西忘拿了,先回去拿一下。”
“噢噢,好的。”你茫t然地看着夏油杰纵身跃起,身影瞬间消失在成片树木里。
地上鲜红刺目的血静静流淌,小小的孩子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里。
明透费尽力气挣扎着抬起脑袋,眼神是恨不得将面前两人生啖肉骨的怨恨。
“是你们,你们一起杀了我妈妈。”
“村长,你也是畜生。”
“我要你们死!”
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下,他居然把人面兽心的畜生当作好人,还傻傻地感谢他。
明透嘴里虚弱地,翻来覆去地念叨着,“我要你们死,要你们死……”
直至最后一丝生息消失,死寂地躺在血水里,满怀着痛恨和不甘地死去。
村长啧了一声,嫌弃地抬起脚,以免鞋底沾到血,不耐烦地呵斥山岛,“山岛,你怎么又这么莽撞,你动手这么快,现在怎么办?”
手上又多了条人命的山岛也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问,“村长,这,这,现在怎么办啊?”
村长转身想走,“你看着办,我可不知道。”却被山岛猛地拽住手臂。
山岛双眼圆瞪,像金鱼眼泡诡异鼓起,额头冷汗混着血污流下,“村长,我可是给了你不少钱的,你可别想独善其身啊,我下地狱你也得陪着!”
村长眼皮耷拉着,浑浊不堪的眼睛审视了他一下,又骂道,“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总等着我帮你擦屁股。”
可是不帮山岛,这家伙狗急跳墙咬出他怎么办。
“算了,还是老方法,正好村子里动不动起火,直接烧了吧。”村长淡淡道,“只是这次不小心烧死了个人罢了。”
火把燃起。
山岛深吸口气,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扔火把的动作倒是更熟练了。
一道道贪婪的火舌舔舐过血泊,明晃晃的火焰照亮罪恶,又帮罪恶掩盖恶行。
“好了,走吧,村民要过来救火了。”村长看了眼熊熊烈火,不以为意地转身离开。
山岛亦步亦趋地跟从着。
推门而出的一刹那,锋利匕首快如残影地割开了两人的喉咙。
鲜血四溅。
悟怎么还没来呢?
夏油妈妈回村子里也没回来。
晚风轻柔拂动你的发,你坐在树墩上傻傻发呆。
牙还有点疼,但是,你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小挎包。
还是很想吃糖啊。
明明知道吃糖会牙疼,是犯错,但就是忍不住。
你闷闷不乐地晃着腿,直到不远处一道熟悉身影渐渐清晰,你才惊喜地喊道,“夏油妈妈!”
“嗯,小杏,我回来了。”白衬衫黑裤的夏油杰走近,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夏油妈妈,你怎么去那么久啊?”你抱怨着扑进他的怀里。
“顺手办了点事,不好意思,让小杏等很久了。”夏油杰抱住你,“悟还没来吗?我打个电话催一下吧。”
他周遭的气息平静,温和,徐缓,缭绕着清淡的水汽,却掩盖不了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新鲜的,难以消弭的血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飘散着。
嘟嘟嘟——
夏油杰拨打着电话,见怀里的你一动不动,笑着摸摸你的脸蛋,“怎么了?等得太久,小杏不高兴了吗?”
你没有动静。
夏油杰疑惑地抬起你的脸。
宝石灰的眼睛在惨淡的月色里,寂静的树林里柔软又湿润,你认真地注视着夏油杰,担忧地问他。
“夏油妈妈,你受伤了吗?身上怎么有血的味道啊?”
电话被合上。
夏油杰嘴角牵扯出的笑意渐渐隐没,狭长眉眼垂下,不辨神色。

烈火熊熊燃烧, 冲天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火星四溅,恍如白昼。
你半蹲在屋顶上,默默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烈火,耳边是村民们着急救火的呼喊声,和房屋被火烧得噼里啪啦声。
你长长柔软的发在明亮的火光里飞舞,好一会,你才抬起脸,茫然地问, “夏油妈妈,他们都死了吗?村长,和山岛?”
“嗯,他们杀了明透,我杀了他们。”背对着火光的夏油杰笑着说道,嘴角牵起的笑一如既往的温柔。
“好吧。”你愣愣点头, 面上又浮上犹豫, “可是……”
可是咒术师守则里有规定, 咒术师不许杀害普通人。
“可是什么?”夏油杰望向大火,妖冶的火光在深紫的瞳孔里燃烧。
“我一直和悟说咒术师的存在就是强者理所应当拯救弱者,我只是在为弱者报仇。”
“不可以吗?小杏。”夏油杰声音很轻地问你。
“可以吧。”你不确定道。
夏油妈妈说的很有道理啊。
你歪歪头,秀气的眉拧起, 苦恼地思索半晌,又求助地问夏油杰, “夏油妈妈,可以吗?”
是的, 你的善恶准则都是以夏油妈妈的判断为准,你好像判断不了对错。
“笨蛋。”夏油杰轻轻感叹着,他好像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问你根本得不到回答。
夏油杰沉默地看着对面的火光,站在这里,好像都有皮肤被烈火灼烧的错觉。
“夏油妈妈。”你有些不安地喊他。
夏油杰第一次没有回应你。
是手机里传来的信息声。
你打开手机,果然是五条悟发来的信息。
“悟已经快到了吧。”夏油杰背对着你,已经猜到是五条悟的信息。
“嗯。”你把手机揣进心爱的小挎包,“夏油妈妈,我们要去村口和悟碰面了。”
夏油杰还是没有回应你。
他身上还是简单的白衬衫与黑裤,在黑夜与烈火的魅影下格外冷漠地站着。
为什么不理你呢?
你的心里渐渐生出不安。
“夏油妈妈。”你小声地呼喊他,又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握上他的手腕,“夏油妈妈,我们要走了哦。”
“走吧。”夏油杰低下头,语气温和,“小杏,你先去找悟,我等会去找你们。”
真的吗?
刚才夏油妈妈就说先回村子里一趟,结果就杀了人。
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走呢?
“不要。”你毫不犹豫地摇头,握住他手腕的手不自觉地使劲,“不要,夏油妈妈要和我一起走。”
你宝石灰的眼睛抬起,在缭乱的火光里,依旧懵然清澈得不可思议。
“夏油妈妈和我一起走。”你念叨着,用力地攥着夏油杰的手腕试图拉走他。
可是夏油杰纹丝不动。
他只是默默垂下眼,长长直直的睫毛在面庞上投下幽暗的暗影,嘴角渐渐失去微笑的弧度。
“可是小杏,我杀了猴子,还可以和你,和悟一起回高专吗?”
“悟知道了会生气的。”夏油杰叹息道。
猴子是什么啊,你搞不懂,只是认真地点点头,“可以啊。”
“夏油妈妈,我们快走吧。”你着急地催促他,手下愈发用力地拉扯他。
拉不动啊。
为什么拉不动呢?
你委屈又困惑地搂着夏油杰的腰,“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啊?夏油妈妈。”
“因为悟会生气吗?”
确实,悟生气真的很可怕。
“那,那”你纠结着,“那不要告诉悟,好不好?”
你慌张地抬起眼,紧紧地搂住夏油杰的腰,柔软的面孔在火光里澄亮又美好,“我们不告诉悟不就好了吗?”
“小杏。”微微睁大眼的男人,有些惊愕地扶上你的脸。
“夏油妈妈。”你把脸埋进他还残留着血腥气的手心,小声地重复道,“我们不告诉悟,好吗?”
“就像我和夏油妈妈亲亲,我吃糖牙疼,只要不告诉悟就可以了啊。”你着急道,“所以,夏油妈妈,我们快走吧。”
“不可以。”夏油杰无奈地摇摇头,“原来是我教会了你说谎吗?”
“小杏,不仅是悟知不知道的问题,还有我……”
“还有什么啊?”你莫名有些委屈,眼底漫上一层薄薄的泪意,“为什么不和我走啊?”
为什么说了这么多,都不肯挪动脚步和你走啊?
“不告诉悟,就好了啊。”你难过地松开夏油杰的手,眼里晃荡的透明泪水终于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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