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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的卢)


外面的护院都没察觉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竺玉刚洗完澡,头发潮湿,光着脚踩在地上,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瞧见坐在窗台前的那道身影,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她将喉咙里的声音压了回去。
少女刚沐浴出水,身上的衣裳都没穿好,衣襟松散凌乱,大片瓷白如玉的薄嫩皮肤露了出来,精致雪白的锁骨凹凸明显,她未曾缠胸,胸前起伏的弧度饱满又圆润。
单薄的里衣,若隐若现。
陆绥目光沉静望着她,黢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男人打量她的眼神清清冷冷,神色难辨,看不出喜怒来。
竺玉披了件外衫,蹙着眉头:“你怎么进来的?”
陆绥的眉头缓缓舒展,如实告知:“翻墙进来的。”
竺玉没记错的话,她这院子里外都有护卫。
院墙周围当然也不例外。
陆绥的眼皮动了动,直白的告诉他说:“他们拦不住我。”
竺玉警惕的站在离他远远的地方:“你深更半夜的闯进来,十分无礼粗鲁。”
陆绥望着她,没什么情绪的吐字:“我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又不给你吃,又不让你睡,粗鲁夜闯也很正常。”
竺玉感觉他在嘲讽她白天说的那些谎话。
可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又很一本正经。
陆绥往前迈进两步,居高临下的身躯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冷冰冰的眼瞳,好像幽静的黑色河流,四面八方的将她围剿了起来。
“你今日既不拒绝李裴,也不点头答应他,贪婪的吊着他的胃口。是想还和训狗一样,使唤他来帮你杀了我吗?”
竺玉心里打了个哆嗦。
她当然不能承认。
虽然她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
陆绥用她的身份来威胁她,她如何就不能想法子杀了她?
本就是他得寸进尺在先。
她不过是没有办法之下的还击罢了。
“我同情分深刻,我不想让他伤了心。”竺玉在陆绥面前就是不想落了下风,接着抬起小脸,嘴硬道:“我也愿意…愿意同他睡了!”
这话羞耻。
一句话哆哆嗦嗦的吐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陆绥不是有洁癖吗?
还喜欢抱着她亲。
若是她和李裴真的有了什么,她看陆绥还能不能下得去口。

第94章
清冷的月光随风浮动,皎洁的盐白落在男人的脸庞,漆黑的瞳仁好似被映成了冷冷的琥珀色。
他静静注视着她,不声不响,平静里的眼眸深处蕴着锋利阴冷的寒意。
空气里仿若浮动着冷冰冰的、令人遍体生寒的冷和怒。
他生气了。
竺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可能是洁癖真的…很严重吧。如果知道这种法子对陆绥有用,她早该拿出来了。
既张了口,已经说了这般不要脸的话。
她再度开口,便没有方才的支支吾吾,声线也不似先前恼羞的颤抖,脸上热热的,她厚着脸皮说:“他体格好,又有劲儿,还听我的话,我不仅不吃亏,他应该还能将我伺候的挺快活的。”
说着说着脸上越来越热。
可底气却越发的充足。
她渐渐抬起了脸,眨巴眨巴了眼,好似彻底想通了,困惑的只有他:“怎么着都对我有好处的事儿,我为何要拒绝他?”
少女眼睛圆润,眼尾微微下垂,眼珠透净似玉,往往总是一种什么都不太明白的糊涂样,茫茫然的神态总让她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既会对她心软,又想狠狠的磋磨她。
陆绥望着她张张合合的唇瓣,她的唇色偏红,滟滟的水色像是才抹了薄薄的浆果蜜汁,泛着软香的甜。
她不太会亲人。
也不擅长应对旁人的亲吻。
这么多回。
都不太会喘气。
亲她不过片刻,她便好像浑身都散尽了力气,四肢柔软,身体也软绵绵的不得不靠着他。
可怜兮兮仰着柔软的脖颈,细碎的呜咽求饶声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得学会如何吞咽男人滚烫的欲望。
每次气喘吁吁,小脸上腾起的绯红像是被慢慢蒸出来似的,带着软香、冒着热气儿。
陆绥往前,她就往后。
他的手指像铁那么硬,牢牢钳住她的手腕,一声不吭把人抓了过来。
男人身上泛着冷冷的幽香。
月色流光像缓缓降落的流云,落在他的肩头。
黑沉淡漠的双眸压着可怖的平静,唯有冷冰冰的指节,扣紧的力度,叫人觉得心慌。
这是腕骨几乎都要被捏碎的力道。
她蹙着眉,说疼。
男人面无表情,似乎也没打算松手,甚至掐着她的力度也没有丝毫的松懈。
陆绥目光平静扫过她皱起的眉头,神色淡漠,高高在上,仿佛没有丝毫的动容。
在他的世界,似乎的确就该如此。
她是弱者。
陆绥弯着脖颈,低头狠狠咬住了她的唇瓣,逼迫她打开了紧闭的唇瓣,滚烫的舌头贪婪又蛮横的探入了她的唇齿,吞没了她的呼吸。
尖锐的齿尖,刺破了她的唇。
又痛又恨,好像又有几分怜惜。
咬破了她,咬疼了她,又开始心疼。
慢慢的、温温柔柔的舔舐她被亲得红红的肿肿的唇,舔干净了细细的血珠。
男人的另只手已经落在她微微塌陷的腰窝。
他脸上不见色欲,神色淡淡,语气亦是淡淡:“那我先吧。”
他眸色认真,目光静静锁着她。从容不迫:“我也能让你快活。”
她肩头的外衫散落在地,堆叠在她细嫩雪白的脚底,单薄的里衣已经凌乱不堪。
烛火拢着少女只有他巴掌大小的脸,惊惶的神色,仓促的想要落荒而逃,却已经被固定在他的身上。
衣襟上的系带不知不觉已经被解开。
她被迫坐在他的腿上,被牢牢固定着不得动弹,身后就是一张黄木梨花千工床。
足够睡下好几个人。
乌黑的长发落在腰后,如和缓的流水轻轻晃动,触感柔软的发梢缠绕着男人的指尖。
他抬起她的腿弯,用力往前拢了拢,架在自己的腰上,他低头又去亲她,脸上的神色不见变化,从始至终都很镇定。
愈平静。
愈疯狂。
她被吓坏了。
这个时候才有种自己捅了马蜂窝的感觉。
她越抗拒,他反而抓得越紧。
竺玉哆哆嗦嗦,看着陆绥这张脸上的平静,心里反而像坠入深渊那么沉重,她一时半会儿不敢再同他对着来,她又一贯能伸能屈,当机立断在他面前示软:“你吓到我了,我害怕。”
陆绥静静望着她,平静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她怯生生的小脸,黑色的眼睛里也是受了惊慌的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
陆绥已经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了。
她很会骗人。
谎言张口就来,只要对自己有益,总是什么都能编撰出口。
这个姿势其实很危险。
她被迫固定在他的腰腹上,怕惊醒了不该惊醒的庞然。
既想要逃离,又不敢轻举妄动,怕适得其反。
竺玉见他的脸色没有方才那么冷漠,她轻轻出了口气,怕掉下去,又或者是想让他看见她的诚意。
她动作慢吞吞的,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抬袖间满是馥郁的馨香。
她说:“陆绥,你别总是这么凶。”
陆绥并未制止她的亲近,他说:“没有。”
他凶起来并不是这样的。
方才的狂风骤雨好像被轻飘飘的抚平了。
她悄然松了口气,以前倒是没看出来陆绥吃软不吃硬,总觉得他是软硬不吃的臭石头。
对什么都没兴趣,也不太关心。
看他们的就像看幼稚的臭小孩。
“时辰也不早了,你要不还是快些翻墙……回去吧。”
陆绥低头看了她一眼,过了会儿:“你真的喜欢李裴吗?”
竺玉半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李裴从小就对她好,她对李裴有几分好感也无可厚非。
每个人,她都还挺喜欢的。
毕竟这些年,虽然有摩擦,可到底也是同甘苦共患难过的同窗,多多少少也有感情在的。
竺玉想了想,语气不太确定:“应该…吧。”
她本就是个喜欢广结善缘的性子,喜欢交朋友,也总是想着与人为善,她完全没有察觉陆绥的脸色有多阴沉,接着点点头:“是喜欢的。”
竺玉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她理解的喜欢,同陆绥说的喜欢,显然不是同一个。
陆绥压着浮浮沉沉的怪异情绪,胸腔闷得厉害,听清她的话,更是透不过气来。
他冷冷掐着她的腰窝,面无表情地想,就算她喜欢李裴也没关系,就算她背地里同李裴真有了点也没关系。
他只会在她身上咬出更深、更痛的痕迹。
以此覆盖。
只是——
他还是很不高兴。
他好像终于能理解为什么父亲会在母亲身边不动声色的拢下天罗地网。
人性的贪婪。
不只是得到就能满足。
陆绥慢慢蹙起没有,没什么表情的脸像是被冰封住了。
他看起来好像有些闷闷不乐,低头啄了啄她的唇,到了喉咙的那句“那我呢”,还是被咽了回去。
她喜欢李裴。
却不喜欢他。
“痛。”竺玉没忍住,实在是他压在她腰上的手指,力度之深,像是要折断了她整个人。
他好似回过神来,脸上紧绷着的冷淡,在看见她眼中对自己的害怕、远离,彻底分崩离析。
他冷冷注视着她,眼底好像焚烧过激烈的恨意,他语气不善,说:“李裴一个蠢材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他能娶你吗?他喜欢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你分得清吗?他分得清吗?”
陆绥居高临下望着她,眼神淡漠,略带讽刺,男人继续淡漠吐字:“几句花言巧语就能骗走你的心,你这颗心未免也太廉价了。”
竺玉懵懵的。
感觉自己被陆绥劈头盖脸的给谴责了一顿,他好像对她特别的不争气特别的深恶痛绝。
仿佛她刚刚说的是天怒人怨的事儿。
她真是受不了陆绥这个破烂脾气。
凶巴巴的不说,还阴晴不定的。
比小姑娘还要别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点燃了他的怒火,被他尖锐的话语好生的羞辱一顿。
她气得想冒烟,但是他说的又是实话。
正是因为是实话,所以才难听。
竺玉气不过,她撇过脸,不想看他,却还是要同他争的:“就算在你眼中他有千万般的不好,可我却不介意,在我眼中他就是好的,就是值得喜欢的。”
话音落地。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阵。
她面前的男人面若冰霜,紧紧抿直的唇瓣好似一条冰封的直线,黑眸沉沉,一言不发。
翻涌的嫉恨,无声的焚烧了他。
内心的自己痛得面目狰狞,烈火焚身般又烫又痛,表面还似波澜不惊的湖水,依旧能做到面无表情,不让人窥探到半分的情绪。
这晚过后。
竺玉有很长一段时日没见到陆绥,她出门次数少,他们也还要继续准备春闱考试。
事关前途,谁也不想落下风。
哪个男人不想金榜题名,不想风风光光的穿着红衣骑马游街。
转眼秋天过去了,冬天又过去了。
几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春闱如期而至。
一共三场。
一场三天。
熬过了这九天,也才只是金榜题名的第一关。
他们考试的这些天。
竺玉也没闲着,常常被父皇叫去御书房,倒不是考验她的功课,而是将一些无伤大雅的奏折扔给了她。
竺玉听着父皇压抑在喉咙里的咳嗽声,有些走神,从去年冬天起,父皇的身体渐渐的就不太好了。
总能听见他止不住的咳嗽声。
父皇好像又将念头落在道士口中的长命百岁的药丸上,暗中依然在服用丹药。
上辈子,父皇是后年冬天病故的。
她总觉得父皇的死,同他吃的那些丹药脱不了关系。
她小的时候,父皇偶尔也会将她放在肩膀上,让她“骑大马”似的骑着他。
她怕高,总是控制不住紧紧攥着父皇的头发。
坐在父皇的肩膀上,对于那时还小小的她,的确能看得更高更远。
她不想父皇那么早就病亡。
但又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出了宫。
竺玉还心事重重的,直到前面的路被百姓给堵住了,才知道原来今日就是春闱的最后一日。
他们都考完了最后一场。
等着一个多月后的放榜。
竺玉掀开车帘,望向东南方的贡院。
他们的青云路,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春闱才结束,竺玉就收到了邀约,拜帖纷至沓来,不要钱的送到了太子在宫外的别院。
不过这几日,她没有那么清闲。
有一江湖淫贼,夜里悄声无息糟蹋了不少待字闺中的小姑娘,顺手还杀了几个无名小卒。
弄得人心惶惶。
父皇将案子扔给了她。
她也快成年,肩上是该挑起担子,不能什么事儿都不干。
竺玉正为这案子焦心,出门赴约都还愁眉苦脸的。
周淮安考完了试,心情大好,懒洋洋的开腔问道:“殿下怎么一脸苦相?这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二楼春风盛,吹进屋子里,拂去了午间的燥热,温凉的春风一时也能令人平心静气。
竺玉原本撑着下巴,愁眉不展望着窗外,听见周淮安的话,缓慢收回视线。
她扫了眼在场的几人。
周淮安往后大概是要走他父亲的路,周家避开了上辈子的祸事,没了灭门的惨案,他应当还会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舞刀弄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
李裴则先是进了翰林院,后来擢升都指挥同知,在他父亲的庇荫之下,自是青云直上。
秦衡比他们俩还要顺当,初涉朝政,就进了文渊阁。
在皇帝面前十分能说得上好。
唯一同查案子有些关系的。
莫约也就只剩下现在与她处处不太对付的陆绥,他起先是是督察院御史,后来又去大理寺历练了一番,经手的案子无数,无一例外,全部破获。
后来进了内阁,渐渐露出更加尖锐的锋芒。
竺玉回过神来,她现在这个棘手的案子,在外也不是什么秘密,三言两语,简单的同他们说过之后。
她拢着眉头,有些苦恼地说:“那淫贼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风声,这几天倒是没有再出来作乱,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做人,不知道躲到了哪儿去。”
“我还得想个法子将他引出来。”
可这个江湖淫贼,手段残忍大胆,戒备心也不小。
朝廷开始查案,他就此销声匿迹,躲得严严实实。
竺玉查了好些天的线索,到现在也没找出他曾经的留宿之地,连名字都不知道。
被他糟蹋过的小娘子,上吊的上吊,投湖的投湖,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度过余生的下场,都算是家里开了恩。
周淮安听完来龙去脉,也不觉得此事有多棘手,他端起眼前的酒杯,漫不经心啄了两口:“这人不是好色吗?奸淫掳掠的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你寻个貌美的女子,同她一起设个套,事先假装已经抓到了淫贼,叫他忘了警惕,不怕他不上钩。”
竺玉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她摇了摇头:“不成。”
周淮安:“为何不成?这主意不说万无一失,但想要瓮中捉鳖也不难。”
竺玉拢着眉心:“哪有愿意这样做的女子?”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几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庞,她被看得也有些紧张,攥紧了手指,语速和缓,甚至有些慢吞吞的:“而且既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就不能让无辜的少女以身涉险,真出了悔之不及的事情,我便是以死谢罪都偿还不了的。”
周淮安早就习惯了这个表弟的烂好心。
打小就如此,处处都留情的小种马。
心疼这个,心疼那个,总之顾虑颇多。
她既担心良家子受到伤害,大可以多花些银子买通花楼里的妓子,叫她们帮忙演上一场戏。
既然已经挂了牌,当了娼妓,就没了清白可言,想必不会在意、也不必担心会被糟蹋。
周淮安也没把话说透,而是意味不明道:“这世上就没有花银子办不到的事情。”
竺玉绷着小脸,表情严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许多事是银子换不来的。即便她不在意清白,可若被伤了性命,就算许了她金山银山,她也没机会花。”
周淮安听着不是滋味,倒是显得他像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畜生,可他分明是好心好意为她出主意。
这人打小就像个白眼狼。
长大了还是大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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