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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界白月光(Miang)


是啊,真是悲哀,禅院蓝这样想到。
月彦下了车,很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蓝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里有夏油杰的咒灵——杰说,不放心她独自跟这个陌生的男人回禅院家,所以特意让自己驯服的咒灵跟着她,确保她的安全。
医院纯白、巍峨,散发着死亡的肃穆。蓝走进医院,七转八拐,进到了阳子永恒安睡的病房。她的母亲躺在病床上,神色如常,好像只是睡着了。
在看到母亲的那一刻,禅院蓝依旧感到了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这一切只是个梦。
“蓝,既然阳子不在了,以后你就跟着我生活吧,我会和禅院家交涉的。”月彦儒雅地说:“以前的爸爸不够富裕,但是现在的爸爸已经出人头地了。”
这应该是好事,但蓝却下意识地摇头。她在内心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有一种强烈的提防感。她的直觉告诉她,月彦不是她的父亲。
唯一记得父亲面貌的母亲死去了,现在,父亲的身份已经死无对证。万一月彦并不是她的父亲,那该怎么办?
于是,蓝回答:“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月彦诧异,接着关心道:“你是女孩,又不得禅院家待见,自己该怎么生活呢?”
蓝说:“我已经计划好了,我会去读咒高,然后当咒术师。”
月彦似乎有些失望。但他很快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既然是你的决定,那我尊重你的想法。不过,要是有任何生活上的困难,随时和爸爸说。”
说完,他从口袋里取出钱包,抽出一大叠纸钞递给了她。
这还是蓝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她吓了一跳,立刻摆手拒绝,然后道:“那个……月彦先生,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她拔腿往外跑去。
医院走廊的尽头有一个阳台,禅院蓝站在那里,望着对面的住院楼发呆。这幅木讷的模样,几乎和人偶无异。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听到一道声音:“蓝,我就知道。你的母亲死了,你一定会回来的。”
是直哉。
他站在走廊里,将蓝唯一的退路堵得死死的,身影如一堵墙似的。
他看着蓝的目光,也有些可怖,仿佛凶恶的猎犬,下一刻就会把禅院蓝拆吃下腹。
蓝吓了一跳,心底涌起一个念头:完了。
明明费尽了心思,才从直哉大人身旁逃走了。现在,因为母亲的死,她又回来了这里。
为了逃离直哉,她甚至撒谎欺骗他,说她想听他的钢琴。料想现在,直哉一定气得要命。
蓝所想的的确没错。直哉现在就处于怒气失控的边缘。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很久了,自从蓝逃走后,他一想起蓝,便会感到无比狂躁。
明明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了,他甚至想做个他会喜欢的、五条悟那样的男人,他做了“炳”的首领,想要成为父亲口中合格的继承者,他甚至把头发染了回去——
可蓝还是逃跑了。
难道说,她对他的一切示好,什么睡梦中的呼唤、什么想听他的钢琴,全部都是假的吗?!
这个该死的骗子!她竟敢骗他!
自从蓝逃走,他不知道发了多少脾气,身旁的下人们都因为他无常的惩戒而变得畏畏缩缩、动辄求饶。连他家里的那台钢琴,都被他一拳锤坏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蓝!等这次将她抓回去,他将不再信她的任何话语,只把她当成普通的玩具来对待。女人,原本就只配这样的待遇!
“直哉大人,我……终于又见到您了。”禅院蓝低低的、羸弱的声音,忽然传入了直哉的耳朵。“那个人说,他想杀掉我,但是,我逃出来了……”
直哉愣住。
面前的少女,眉心轻蹙,以脆弱的姿态看着他,眼睛红通通的。
“什么?”直哉缓下了心中的怒气:“你说,有人想杀你?”
蓝点了点头。
当然,她是在说谎。
她其实不爱说谎,但求生的意志,使得她做出了这样的抉择。唯有这样说,才有可能缓下直哉的怒气。
从某些方面来说,直哉其实也很好哄骗。
“他是一个诅咒师,说在某个地方看到了杀死直哉大人的悬赏,所以才来袭击我们。”蓝露出慌乱的神态,话语断断续续,听起来像是害怕极了。但实际上,她是在为自己的谎言心虚。“只是那次袭击,他把我看成了直哉大人……”
“这是真的吗?”直哉的眉头皱起来:“不是你自己想逃跑?”
蓝摇了摇头:“我不会逃跑。我还想听直哉大人的钢琴。”
直哉的怒意慢慢消散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蓝的话,但是,蓝的性子,他太清楚了。这么笨、这么老实的蓝,是绝对不可能撒谎骗他的。
“把那个诅咒师的事情都告诉我,然后跟我一起回家吧。”直哉冷下了脸:“真有胆量啊,竟敢袭击禅院家。”
“直哉大人,我恐怕不能和你回去了。”蓝的声音很可怜。
“为什么?!”
“因为……”蓝为难地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我现在的监护权,转移到了父亲的手上。”
话音刚落,阳子病房门打开了,衣冠楚楚的今泉月彦打着电话从内走出。
直哉愣住,瞳眸骤然睁大。
蓝是阳子带来的女儿,和禅院家原本没有任何关系。阳子一死,她的监护权当然会转移回亲生父亲手上,而不是留在禅院家。
“不行!”直哉恼火道:“就算你妈妈不在了,你也可以留在禅院家——”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今泉月彦彬彬有礼的声音,打断了直哉有些偏执的话。
直哉回头,看到月彦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今泉医院取缔役代表人”的字样,这证明他的社会身份也非同一般。
“我的女儿今天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需要好好休息。”月彦不动声色地隔开直哉,笑吟吟地说:“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下次再聊吧。”
直哉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剧烈的无力感。
禅院蓝,好像已经从他的手中挣脱了。
“喂!”直哉忽然喊住月彦,一个冲动的念头从他的口中吐出:“把蓝嫁给我!让她和我订婚!”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蓝留在身旁。
月彦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继而客气地拒绝了:“这位先生,我的女儿正是读书的年纪,并不适合结婚。如果你真的喜爱她,就应当期望她继续深造,有更广阔的未来,而非止步于家宅之中。不是吗?”
一番话,说的直哉哑口无言,只能恼火地瞪着月彦。
可除了不高兴地生闷气,直哉什么都做不了。毕竟,这个人是蓝的父亲。
“蓝可未必会回到你身旁。”直哉恼怒地说:“你等着,等我回去见父亲。她叫禅院蓝,她是禅院家的人!”
丢下这句话后,直哉气冲冲地走了。
“蓝,这个少年不是什么善人啊。”月彦推了推头顶的帽子,“对了,医院不允许我们停留太久,你的母亲到底还是禅院夫人的身份。我们必须走了。你要跟我回家吗?”
蓝回过神,果断摇头:“我要回咒高。”
“爸爸不勉强你。”月彦笑了笑:“放心,从前你缺失的东西,以后爸爸都会加倍地补偿你的。”
这番话实在叫人心动,但蓝却不敢多看月彦,她总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蓝飞快地回到了咒高。
夜色四合,星月闪烁。她踏上咒高的参道阶梯时,看到夏油杰正矗立在夜风里,左右徘徊着。
“蓝,你回来了?”杰看见她,呼了口气:“我感觉到我的咒灵在靠近,就猜到是你回来了。”
蓝胡乱点了点头,问:“悟少爷呢?”
“他被夜蛾老师抓去办事了。”杰说。“你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没事吧。”
蓝说:“没事。”
但她的神情,可实在不像是没事。
先前在医院时,她只感到茫然和虚假。可当她回到咒高,那缺失的悲伤就一下子冲了上来。
虽然阳子对她十分苛刻,几乎从未对她笑过,留给她的记忆只是殴打、辱骂、嫌弃、憎恨,但那到底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蓝低下头,眼眶发烫,她不禁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生怕在杰的面前哭出来。一边这样做,她还要一边强调:“没什么,明天一切计划照旧。”
就在这时,她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了上来,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她的背。
“想哭就哭吧。遇上这种事,确实该大哭一场。”杰抱着她,低声地说。
怀中的少女如此单薄,轻轻发着抖,好像一碰就会随碎裂的玻璃。杰搂紧双臂,心脏轻轻地跳快了。
悟,应该还没回来吧?杰在心底这样想。

夏油杰突然的拥抱,让禅院蓝微微僵住了身体。
夏日的夜风泛着凉意,吹动鸟居旁的洋桔梗花丛。极淡的花香,混杂着杰身上浅浅的凉烟味钻入了人的鼻尖。杰的发梢是黑色的,与这夜幕是相同的颜色。
“夏油先生……!”蓝紧张地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
其实从前的她,并不会反抗这些过分的举动。但是在夏油杰面前,她却生出了这样做的勇气。因为,她知道杰不会生气。
“啊……抱歉。”杰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松开了手,露出歉意:“你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太像……我的妹妹了。我很想安慰你,所以……”
蓝眨了眨眼:“夏油先生有妹妹吗?”
杰做出苦笑的表情:“有。只是现在分开了。”——妹妹,指前女友。
“怎么会……”蓝看着他蹙起的眉心,心底感受到了淡淡的悲伤:“为什么我们总是会和最亲近的人分离呢?”
杰说:“大概是因为,人类是磁石一样的东西吧。”
“磁石?”
“距离还远的时候,会互相吸引;但靠近到一定程度,就会不可控制地离开了。”
禅院蓝有些听不懂她的话。她抬头看了看夜空,那种失去至亲的茫然和虚假感又涌了上来,这让她很无力,便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母亲还在的时候,她会觉得世界上还有与自己相同的存在。但母亲不在了,她就彻底变得孤单了。
至于弟弟……
那是个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家伙。
“还是很难过吧。”杰也在她身旁坐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这种事,只能靠时间慢慢冲淡。”
“夏油先生有过失去重要的人的时候吗?”蓝问。顿了顿,她有些后悔地说:“啊,我不该问这种冒犯的问题。如果夏油先生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说。”
但杰好像不以为意。“和女友分手算吗?”他问。
杰和双亲的关系虽然疏远,但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朋友、后辈、家人,也全都陪着他。对现在少年的他而言,被女友甩掉,就是最让他忧郁的事了。
“算吧……?”蓝犹豫地说:“如果分手之后很难过的话,夏油先生会去做些什么呢?”
“嗯……”杰揉了揉眉心。
分手之后做什么?很简单,再找下一个女友。只要找女友的速度够快,找的女友够多,他就不会有感到悲伤的空闲了。追一个不够忙,那就追两个。实在不行,就三个。
正所谓,冲淡旧恋情伤痛的最好的东西,就是新恋情。
——当然,这些是不能告诉蓝的。
“我会看书。”杰语气温和地说:“沉浸在文字的海洋里时,我能获得宁静。比如,《最底层》这样观察贫弱者的话剧剧本就很不错。”
这番话,让蓝露出了敬仰的神色。夏油笑了笑,毫不心虚。
旋即,蓝微微叹息一声:“我没读过什么书呢……”
在樱霜时,她虽然学了一点莎士比亚之类的东西,奥菲利亚、哈姆雷特、王子复仇什么的,但也只是层皮毛。而且,她很快就休学了,也没机会继续学习这些东西。
“除了看书,我还有个坏习惯,那就是抽烟。”杰的语气,变得有些自嘲:“尼古丁这样的东西,也会麻痹人的神经。”
其实,除了烟,他还会喝酒。悟从不喝酒,他就自己一个人喝。法律不允许他这样未满二十一岁的人喝酒,但是,杰不介意法律。
蓝想起了杰身上的那种凉凉的气息。她犹豫着问:“夏油先生,我能试试吗?”
“什么?”
“烟。”
“不行。”杰很果断地拒绝了她:“烟这种东西对健康不好,不要尝试。”
“可夏油先生和悟少爷都在抽吧!”
“那是因为我们是最强的咒术师。”杰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如果蓝也能变成最强的咒术师,就可以抽烟。”
这样的要求,让蓝的心底有些气鼓鼓的。她觉得杰在耍无赖——她怎么可能成为最强的咒术师啊?
蓝托着面颊,似乎有些生气。这样子比她从前木讷的模样要鲜活多了。杰看着她,想起初次在医院见面时,她那副羸弱苍白的模样,心底有了极淡的满足感。
“蓝,我以为你不会回咒高了。毕竟,你的父亲来找你了。”杰取出烟盒,慢吞吞抽出一支烟。
蓝摇了摇头:“我不信赖那个男人。更何况,我还是想做咒术师。”
“哦?咒术师很累的哦。”杰晃了晃打火机,咔哒点燃烟头。这过程就像魔术一般,吸引得蓝一直盯着他的手看。“每天都要从早工作到晚,哪怕是约会,也可能在中途被叫走。”
“那不是很好吗?”蓝眼睛晶亮。
“好在哪里?”杰不解。“简直累得要命。”
“这样的生活很充实。而且,被人需要的感觉,一定很棒吧。”蓝垂下眼帘,喃喃自语。
杰的香烟点燃了,凉烟的味道又传入了她的鼻端。蓝不是没有闻过烟味,直哉也会偷偷摸摸抽烟,但是直哉身上的味道很刺鼻。可杰不一样,他手中的香烟,味道温和,不惹人厌。
就和杰的性格一样。
不过,烟到底是由尼古丁构成的。再清凉的烟味,也藏着足以致死的成分。
“你很有觉悟。”杰夸奖蓝。“不过,成为咒术师也不简单,训练是很累的事情,还有死亡的危险哦。”
“我不怕——”蓝很大声地说。顿一顿,她抬起头,用那双漆黑的、像是倒映着星星的眼睛看着杰,轻快地说:“而且,有夏油先生在,不是吗?你一定会救我的吧?”
你一定会救我的吧?
少女的声音充斥着信赖。
杰愣愣地看着他,忽然觉察到手心发烫,似乎被烟烫伤了一般。
禅院蓝就坐在他身旁,仰头乖巧地看着他。丛丛洋桔梗开得正盛,纯白的花瓣,如少女透明的心一般干净。
他的心底忽然有了一丝躁动。
“蓝,”杰的喉结动了动。他听到自己说话了。这一切都像是不受掌控、在梦游的情形下发生的。“你不是想知道烟的味道吗?我有一个方法,让你既不用被尼古丁威胁到健康,又可以感受烟的味道。”
“什么方法?”蓝迷惑地歪过了头。
杰伸出手,托起了她的下巴,俯身将嘴唇凑上去,轻轻地亲住了她。
——这样做,好像有些太快、太赶了,恐怕会吓到她。但是,他偏偏想这么做。在一场恋情里,接吻的冲动永远是最可贵的东西。杰深以为然。
禅院蓝愣住。
凉烟的味道,似乎钻入了她的舌尖,与洋桔梗那极淡的香味糅杂在一起。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和温柔,在风铃的叮当声里,仿佛变作了烟雾吹出来的梦。
她的目光闪了闪,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夏油先生抽的烟,原来是这个味道的吗?

哗啦啦——
咒高宿舍的女洗手间内,禅院蓝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她接了一捧水,往自己滚烫的脸上泼,满面都是懊恼。
她在做什么呀?
她竟然和夏油先生接吻了。这样不知廉耻的事,她是怎么做的出来的呢?
虽然她推开了夏油杰,还生气又委屈地冲他喊“夏油先生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可她到底是和杰接吻了。
她是个可恶的、不知羞耻的、道德丧失的恶人!
蓝在心底嫌恶着自己。
就在这时,恶魔梅耶林的声音浮现在她的脑袋里:“蓝ちゃん这不是做的很好吗?收集到了全新的精彩图鉴‘洋桔梗与凉烟’,干得非常不错呢!”
“到底哪里好了呀——”蓝十分羞愤。
明天,她还要跟着悟和杰一起出任务。这样一来,要她怎么面对那两个人呢?可要她放弃这次任务,她又是绝对不愿意的。她很想变强,然后成为咒术师。
梅耶林安慰她:“蓝ちゃん,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强吻了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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