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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身之欲:强制爱(赵深深koala)


薄司寒不知道是被那一巴掌打懵,还是被被薄风的话刺懵。
膝盖发软, 双腿跪在地上。
薄司礼看到他上唇死死地咬住下唇,脸上已经没了生气。
眼神中无措迷茫。
只有四周的绿植和指示牌直直地立着,居高临下般讽刺着他。
薄司礼不知道当时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似乎能想象到薄司寒兴冲冲的跑来,却被盖上野心勃勃帽子的那一秒,是怎样的绝望。
“爷爷,不是这样。你误会了。”
薄司礼向薄风解释,想去把弟弟拉起来。
可是薄风让人拦住了他。
撑开伞,发狠地拽着薄司礼从薄司寒身边踩着水花上了车。
薄司礼无法忤逆爷爷,这件事真讽刺,他坐在薄司寒带来的车上,滴雨未沾,薄司寒被留在了原地,接受爷爷雷霆震怒后的惩罚。
似乎从那一天开始,薄风对薄司寒的态度急转直下。
从前,薄风那么喜欢拿问题来考他和薄司礼,问他们的看法,巴不得他多说些,再多说一些。
如今,薄司寒连吞一口唾沫,落在薄风眼里都是错。
这豪门财阀家里,佣人都是人精。
从前薄风喜欢二公子,那二公子就是少爷。
现在薄风不喜欢二公子,那二公子就连佣人都不如。
薄司寒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爷爷。
“哥,你说爷爷为什么突然就不喜欢我了?”
炙热的阳光洒在他们两人身上,薄司礼放缓脚步,转过身来,看到薄司寒浑身透着金色的光。
鹅蛋的小脸上,皮肤白皙,连着垂在脸颊边上的头发都干净柔软。
满满的青稚少年感
明知道爷爷怎么想,薄司礼却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只能抬手揉乱了弟弟的头发。
嘻嘻哈哈的。
“你胡说什么呢?爷爷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他可能看到我们长大了,对我们更严格了吧。”
可薄司寒的确是个早熟的小孩。
闪了闪眼睫毛,抿抿唇角。
“如果他不喜欢我,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对我好。”
薄司寒扯着嘴角强笑,发出几个刺耳的音节,还有一丝很明显的委屈。
薄司礼一时间都摒住了呼吸,那个强撑起无所谓的表情。
让他心里挺难受的。
眉心里几不可查地蹙了下。
也只能一笑。
“你脾气还挺大。”
薄司寒偏头瞥他一眼。
“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抢。”
风吹来,他唇角也微微往上勾起。
谁说他什么都不懂呢?
他什么都懂。
薄司礼倏地一笑,直叹息:“你在跟我抢?我可从没觉得,你真想要的话,还需要从我手里抢吗?”
薄司寒听出弦外之音,也好像获得了某种安全感。
眼眸一垂一抬:“你不这么想就好。”音量不知什么时候变低了。
薄司礼注意到他的举动,太阳脚底和手心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强忍着内心的起伏情绪,压着声线,从嗓音里迸出来:“我肯定不会这么想。”
然而薄司礼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却不能改变薄风已经认定的看法。
这种人他见多了。
一腔崇拜不过多此一举,他甚至开始疲于敷衍。
棋子在棋盘上落子,清脆轻响。
薄司礼抓住时机:“爷爷,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喜欢司寒了,可是不是二叔。”
一声低沉嗓音在上方传来。
“你怎么可以帮着害你爸爸进监狱的人说话?你二叔禁欲高贵的皮囊下一样是逆天悖理的卑劣筹谋。”
“可是,可是我觉得司寒比我更合适成为家族的领袖。”
“他又不是薄熙儿子。一个不成气的庶子跟一个交际花诞下的小孩,是不是我薄家的种也难说!”
“可是爷爷……你曾经那么喜欢他……”
“阿礼,你被他骗了!你不应该心疼他,他是你的竞争对手!他想要夺走你的一切!”
“还有……”
薄风开始数落薄司礼,为什么没有薄司寒出色,为什么事事都不如薄司寒做得好!
“你这样让我很失望!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你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打败想要夺走你一切的敌人。”
巨大的压力像乌云一样罩下来。
事情突然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而去,薄风耳提面命在薄司礼心里埋下了一颗嫉妒的种子。
哪怕薄司礼明明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走上父亲跟二伯的老路,他和司寒都会成为爷爷手中一颗任其操纵的棋子。
但他依旧无法忤逆爷爷给“嫉妒”不断地浇水又施肥。
当他一次次看到司寒在其他人面前有意或无意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时,脑海开始不能自控的想到爷爷说的,司寒只是想要拥有他所拥有的一切!
卑劣悄然无声的生根发芽。
兄弟之间的嫌隙,因为这颗不断挣扎着长大的萌芽,裂缝越来越大。

其实薄司礼对薄司寒是否要夺走自己的东西,态度并不坚决。
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经商那流人物,他在这一块儿注定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
大学时瞒着薄风选择了自己的爱好,逃到了漂亮国做起了医生。
却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被吊销了行医执照。
导致被判终身无法再拿手术刀。
当然,要很多年以后薄司礼才知道,那场医疗事故并不是意外,而是薄风为了逼他回来继承家业私下花钱派人动了手脚。
他感到很悲伤,却没办法恨薄风。
因为那是爷爷。
爷爷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跟薄司寒的关系也越来越僵。
只因为薄风总是在薄司寒做对事的时候,将所有功劳都推到薄司礼身上。
而每当薄司礼犯错,薄风为了维护司礼的威严,便将所有锅都甩给薄司寒背。
长此以往,误会太多,多到说不清,越解释越黑。
薄司寒自然觉得是薄司礼不仅技不如人还心胸狭小,对他也开始产生了不信任。
那些年还发生了两件事,还更是将如履薄冰的兄弟感情推向了死路。
一件是当初薄司礼被绑架,绑匪抓错人抓成了薄司寒,在准备拿钱赎薄司寒时,薄风查出原来计划绑架薄司礼的人是薄宇。
也就是薄司寒的父亲。
薄宇只是想要点钱,并没有真的想动大侄子的性命。
但薄风已是怒不可遏。
“这父子俩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都要搞阴谋诡计的一套!”
“行,他有胆要这个钱,就看他亲儿子有没有命活!”
于是薄风没有选择直接给绑匪赎金,而是选择报警。
当然,薄司寒命硬,活了下来。
但他尝到了被彻底抛弃的滋味,从此性情大变。
对薄司礼彻底的恨上了。
而薄司寒为了报复薄司礼的背叛,也开始走向另一个极端。
你不是最怕你的继承人宝座被我抢走么?
那我偏要抢!
以后,你所有在意的一切,我都要抢,就为了让你不得安宁。
“人总是要变,环境也会变。跟司寒成为敌人,虽然我们都不想,但似乎就成为了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
“我们在彼此伤害中成长。有些憎恨就变的像思念,永远都停不下来。”
薄风才是最大的赢家。
像他们这种家庭,幸福和善良都是原罪。
只有贪婪、掠夺……能让这个家族屹立不倒。
薄司礼眸光闪了下,修长的手指下,响起了单薄的钢琴曲,由着空调暖风缓缓传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微风从槐花香挤了进来的夏天。
他们都还是一同披荆斩棘,鲜衣怒马的少年,嘴角悄无声息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们曾经那么要好。
这句话听起来又远又陌生。
都不像是真的。
语鹿意外地歪了歪头。
薄司礼敛起了情绪,表面上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我今天跟你说这个的意思,你心里要有数。我跟薄司寒一定会一直斗下去,直到我们之间死掉一个。”
“你在选择嫁给谁的同时,也在选择谁会成为你的敌人。我不希望你之后来后悔。”
“你还有可以反悔的余地……”
语鹿的上下睫毛几乎都凑在了一起。
良久后,机械般地扬了扬嘴角,轻不可闻的说了声
“从我遇到他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薄司礼面上毫无波澜,深邃的黑眸像是一汪幽深的池水。
心里由衷感到一种释然和轻松。
“好了,我们来说点轻松的话题。你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语鹿的规划很清晰。
“生完孩子以后就回警队上班。”
薄司寒当初让她改学法律,原本是为了让她以后在身边帮自己。
从前她没得选,现在她有了自己的执念。
既然已经拿到了法学学位,不如直接去考警察,一则是继承父亲的意志,二则当初在警察局被污蔑冤枉至今心有余悸。
她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重新为正义正名。
“那倒是挺好,能坚持自己的理想,这很不错!我会全力支持你。”
薄司礼笑起来时弯弯的,眼底似有碎光溢出。
或许是因为他的理想未能实现,所以对于苏语鹿的理想,他也当成了自己的理想,毫无保留的支持。
正式举行婚礼的那天。
薄司礼是把整个童话故事都搬到了现实中来,长长落落的水晶钻石随处可见,各式各样当季不当季的花铺满地板呵墙面。
像是传闻中花仙子的故乡。
这次婚礼策划师别出心裁的没有安排俗气的儿童唱诗班。
而是挑选了三十来个儿童,打扮的像森林里的小精灵。她们穿梭在宾客之中,给来宾指引座位,顺便递上花篮,让他们抽一张幸运签。
每个来宾都有一张幸运签,幸运签上或许是一句话,或许是实实在在的礼物。
其实就是一个简易版的抽盲盒。
“薄司礼想出来的玩意儿,据说最大的盲盒是一条价值六十万的水晶鞋。真是好大的手笔。”
叶珊朝身边神色冷淡的男人笑了笑,将手伸进了穿粉色蓬蓬裙戴白色翅膀的小女孩的花篮中。
搅动纸条,抽出一张。
“呵,是一只百达翡丽的腕表。”
虽然叶珊不缺那个钱,但抽到不错的礼物,心情还是十分开心。
薄司寒抬眸,目光很是平静,毫无波澜。叶珊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胸口。
“你也抽一个?”
薄司寒不为所动,央不住叶珊一直起哄。
勉为其难的抽了一张,打开一看,叶珊眼底的期待落空。
因为只是一张“好运咒语”,签纸上还涂着一朵蓝花楹。
“这张签很棒!”那个穿粉色蓬蓬裙的小天使说。
薄司寒笑了笑,随手将签条塞进了西装衣袋里。
然后跟随叶珊一起落座,等待着仪式开始。
薄司寒并不是跟叶珊一起来的,他甚至不在受邀名单之内。
因此一走到婚礼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刚好叶珊从阶梯底走上来,眼尖地看到了被簇拥在人群中的却进不去的薄司寒。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极其得体端庄,笔挺地站在那里。
像是一副闪光灯下的油画。
叶珊心里瞬间像是下着雨。
却忍不住还是想为他撑一把伞。
薄司寒被身边的人碰着手臂,冷漠的转过脸来,眼前女人穿着简洁的淡黄色礼服裙。
叶珊高傲的扬起公主般的头颅,朝门口的工作人员递出请柬,然后朝薄司寒指了指。
“我们是一起的,这是我的男伴。”
薄司寒没有什么意外的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查验请柬后,笑嘻嘻的的拉开警戒线放人进去。
薄司寒神色如常,连一句道谢都没有。
两人走在一处,谁也没再开口。
“怎么感觉我就像送灰姑娘去参加舞会的仙女教母似的?”
叶珊打破沉默,语气很轻。
薄司寒依然没有说话,淡淡地垂眸,目光中依旧还是睥睨众生的冷漠。
叶珊瞅他一眼,实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突然惊讶的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捂住嘴,压低声音一惊一乍小声道:“你,来抢婚?”

第205章 血色婚礼(上)
薄司寒俊眉朗骨里一片疏离淡漠,推一把眼镜,隔着镜片的眼神尖锐带刺。
态度则比较暧昧。
没有否认,自然也不会承认。只手插进裤兜,往前又走一步。
叶珊紧跟在他身后,没再多说什么。
时间到了。
大门敞开,重重人影隐在两旁。
新娘一身圣洁的走出来。
超长拖尾像繁星璀璨的银河之路,她只身一人捧着手花走向新郎。
而在道路尽头的薄司礼今天看起来格外英俊,一身白色礼服还有着暗绣的花纹,裤管笔直得没有一点点皱褶,上身西装更是熨帖,平整。
矜贵又讲究,如坐云端。
当语鹿走到薄司礼面前,薄司礼朝她露出由衷的微笑。
薄司礼伸手掀开语鹿的头纱,她今天漂亮的实在令人有些感动。
薄司礼眼眶一热。
拉着语鹿的手面向神父。
轻缓的婚礼背景乐《AVE maria》缓缓淡出。
此时已经到了宣誓的环节。
期间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这婚礼真是有意思,堂堂寰宇的掌权人娶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苦丫头。新郎新娘连一个至亲长辈都没有。”
话音刚落,前排的男人便转过脸来。
斜斜看说话的一眼,冷得像看一件器物,隐约的一股狠劲儿却困不住得往外泄漏。
那人一瞅是薄司寒,惹不起的人。
立刻闭上嘴。
叶珊瞅了他一眼,撑开手中的扇子,遮住半张脸冲薄司寒小声的嘀咕:“还不动手?再晚就迟了。”
薄司寒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变动。
叶珊实在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继续把注意力转到新人身上。
礼堂一片安静。
身披白袍的神父问道薄司礼。
“你是否愿意娶这个女人为妻。”
“从今天开始圣洁的婚姻生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贵或是贫穷,健康或者疾病,爱她珍惜她直到生命尽头吗?
“我愿意。”
新郎干净果断的回答。
神父又将慈爱的目光转向语鹿。
同样的问题。
语鹿蓦然抬头,目光撞进薄司礼深邃的眸子里。
说:“我……”
“我不愿意!”
一个嗓音径直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份美好。
在场所有人应声回头。
礼堂正大门还站在一位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
逆光里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肤色白皙如玉,气质清绝。
白色纱裙一层叠一层,随着她迤逦的脚步,残忍又华丽的绽放,她与新郎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在场的宾客看清她的脸。
纷纷挂上看好戏的表情。
叶珊拉了下薄司寒的的手腕,眼角挑起一个笑。
“怎么是阮生玉?我还以为今天抢婚的主角是你?”
薄司寒的身体自然地靠在远离叶珊的一侧,也皱了眉,锋利的眸光将三人来回睃巡,尤其停留在苏语鹿身上的时间特别得长。
阮生玉兴高采烈的朝薄司礼走去,步伐越走越快。
看到阮生玉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薄司礼不由得呼吸一顿。
把阮生玉送到郊外别墅后,明明派了很多人严加看管,按理说她今天不可能逃出来在自己的婚礼上捣乱。
除非……有人帮她……
薄司礼第一个怀疑的人自然是薄司寒,他将苏语鹿拉到自己身后。
同时用厌恶和戒备的眼神死死盯着她,阮生玉脸上如花般幸福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随即也停下了步伐。
薄司礼冷着脸率先发出了逐客令。
“小姨奶奶,今天这里不欢迎你,还请回吧。”
只一个眼神,几个保镖便走过来准备押走阮生玉。
阮生玉怎么可能任由他这么轻易就把她打发走,她用力的甩动四肢把所有想要拿下她的人挥开。
一个人单打独斗,只如困兽之斗。
但阮生玉朝众人觊了一眼,扭头食指撑在唇上做了个噤声声动作,嘴角擒着一丝笑意。
撩开厚重的裙摆,她大腿上竟然绑着一支枪。
枪口拿过上膛后被重新举起。
犹如将所有人的心脏栓在油锅上炸。
阮生玉将枪口对准每一个想靠近自己的人,成功将保镖呵退。
“阮生玉,你怎么会有枪?”薄司礼咬着槽牙,极度憋炸暴躁:“你别发疯了!”
“阿礼。”阮生玉眼尾的红色眼影越发浓艳,凌乱额发和神经病似的微笑,将她修饰得更为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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