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倒进口中的矿泉水都喷了出来。
这下再也忍不住,拿毛巾擦脸上和身上的水渍,同时爆笑如雷。
语鹿幡然醒悟,脸红的像入秋的红苹果,也许不是害羞,是被热辣的太阳晒的。
她伸手去打他。
“骚,真骚!我骚个三天三夜都没你骚!”
薄司寒老实巴交的点头,又点头。
光挨打,绝不还手。
但他会还口。
【那你什么时候骚个三天三夜给我看看?】
“……”
总之……也就是这样了。
其实,语鹿原本对他的了解,也只是浅显的停留在一个乏味的工作狂。
跟他相处越久,才渐渐发现,跟他在一起,可能永远也不会无聊。
因为他总能把一件枯燥无味的事,变的特别有趣。
让你觉得生命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没有浪费过。
傍晚,辛苦劳作的一天即将结束。
他叫语鹿给他拿点水。
语鹿拿水过来,他伸出手臂,她倒水他洗手,水沿着手臂流畅的线条滑过,他将两只手臂都来回好好搓了搓。
洗手的水直接流进土里。
白色棉麻衬衫有些大,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弯腰时领口大开,有汗珠顺着下颌一路延伸到劲窄的腰身,瘦而不柴。
经过毒辣日头的日夜洗礼,现在薄司寒已经很明显变成了两个颜色。
没有物理遮住的地方,晒的黝黑。
但是有做防护的地方,则一片冷白。
不能说到底是白的好还是黑的好,反正都是不同的味道,食味知髓。
视线再往下,能看见他肚脐上方一直向下延伸、最后隐入到裤腰的一道浅浅毛发。
当然,语鹿知道他真正的好处,可不止这么点儿。
【在看什么?水都倒光了。】
他湿漉漉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打破了她的浮想联翩,把人捏着脸下巴提起来,让她眼睛看着自己。
映入眼帘,老婆红扑扑的脸蛋真可爱。
薄司寒两只湿漉漉的手都上手了,按着语鹿的脸颊一顿搓揉,揉的她嗷嗷的小声叫。
晚风推不动暮云,却能吹拂着白色的衣袍鼓满如白色船帆,发丝舞动。
薄司寒一只手臂揽着语鹿的肩,让她头靠在自己胸口,指了指面前土地。
【等岁岁出生的时候,这片番茄就成熟了。】
【我还准备箍一个鸡棚子出来,喂几只鸡。】
【自己种的菜、水果是最好的。】
【等你坐月子就有新鲜的鸡汤喝,每天两个新鲜鸡蛋。】
她听着他对不远后生活的畅想,脑海里对他所描述的画面呈现出具象。
心脏因为过分饱胀的幸福感,竟然开始隐隐作痛。
侧头望他一眼。
“我好想给你生孩子。”她说。
一瞬间很冲动的直觉。
【这不正生着么?】他笑。
手臂收了收,把她搂的更紧。
落日余晖前一刻钟的光景,像碎金一般。
温柔将最后的光芒洒满人间。
草地上不起眼的野花也被余晖衬印的一色柔暖。
薄岁岁的出生,薄氏夫妇略有点难以启齿。
那时候语鹿都怀孕九个多月,小孩三十八周多一点,约等于足月。
一直都没有发作的迹象。
医生问两人是想顺还是想剖,顺的话就可以择日子做手术。
语鹿想剖,薄司寒也赞成剖,因为第一胎就是剖的,虽然刀口愈合的不错,但顺还是会有风险。
但是,语鹿心里老惦记着瓜熟蒂落。
小宴就是个早产儿,还睡了暖箱,语鹿可不想再担惊受怕一次。
薄司寒就跟她说,小孩三十九周已经很熟了,四十周的话就有点老了,骨头都长的梆硬。
“反正都已经决定好剖,就把它放肚子里再养养。”她母爱泛滥。
【小孩越大,母体负担就越重,你也不想内脏移位,身材变形变不回来吧。】
结果女人不好哄,说两句为她好的话,却被曲解成他想赶紧见到小孩,一点都不为小孩的健康着想。
“你就是那么自私!”
薄司寒:“……”
得,女人惹不起,就只能顺着她。
那时候两人也有十个月没同过房,期间薄司寒都是过过嘴瘾,也就算了。
眼见着越是到快要熬过头,两人反而有些忍不住。
特别是语鹿多少有点受激素的影响,越看薄司寒越觉得喜欢。
有好几回,做梦都梦到那个事,毕竟薄司寒的好处,她是后来才体会到的,格外深刻。
有一次梦完,直接醒了,浑身是汗。
薄司寒迷迷糊糊抬手摸她头上的汗,起身给她找睡衣换。他睡眼惺忪问她怎么了,最近老做噩梦。
她说其实也不是做噩梦。
“就是梦到我把你给上了,各种囚禁系列。”
薄司寒:“……”
然后他转身就走进浴室冲了个凉,纯凉水那种。
等冲完凉回来,看着媳妇儿盘腿坐着,眼神幽幽的瞅着他,一副要仔细盘问的模样。
实际上,她只是想跟他分享梦中各种细节。
细节……
这谁顶得住……会飙鼻血的好吧……
薄司寒赶紧双手合十,放在头顶,恳求姑奶奶。
【你可别说了,你多说几句我浑身发热,会联想的好不好。】
语鹿忽闪忽闪着大眼睛,难得撒娇的喊了一声:“老公……”
“……”
“你已经好久没吻我了。”
这多少就有点胡说八道了。
睡前还有晚安吻的好吧。
只是害怕擦枪走火,薄司寒的吻也很克制,就是沾沾唇,很轻柔很温和的那种吻。
当然,老婆主动要索吻,他自然却之不恭。
可能最开始也就是一个吻,这个吻只是一个浅吻,但她并不满足,缠着他勾着他,撬开了他防御打碎了他坚持,她那么努力,那么热情,让一个轻柔的浅吻变成了火热的深吻。
慢慢的发展到隔着衣服的身体触碰。
她的手指缠着他的手指,像是要化进他的身体里,呼吸也变成坦诚相见的轻抚。
知道再继续下去就要出事了。
他一直欲迎还拒的说不要不要。
然后语鹿沉默了一下,神乎其技的一句。
“可以不戴。”
薄司寒不服不行,因为这个诱惑,真还蛮大的。
老司机都知道,那个体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啧啧啧……而且难为他一个老司机,爱车如命,真的好久都没开车。
媳妇又难得这么热情,招着他到她那里跟他交流感情。
这就是在考验苦行僧的修行。
总之……最后还是没把持的住。
但是运气很好,没出事,关键是事后媳妇儿心情也很不错,也不跟他闹情绪,一整天都笑呵呵的。
还有什么比媳妇儿心情不错更重要的呢。
反正薄司寒趁此机会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只要警醒着自己,轻一点,轻一点儿,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结果轻一点轻一点,自己倒先神魂颠倒、神志不清、清神气爽。
某一个卿卿我我的晚上,一不小心又狂野了一下。
然后当天晚上,语鹿睡到半夜,突然醒过来,然后把筋疲力竭的他推醒。
说自己开始阵痛,可能要生了。
可把薄司寒给吓个半死,赶紧开车送到医院去,让佣人后续把备产包和其他用品到到医院来。
语鹿这一回依旧是剖腹产。
其实没遭什么罪。
羊水还很干净,她觉得阵痛的时候的确是有生产的指标了,但也就一指,语鹿产前看了许多案例,有的孕妇想顺,等着开十指,但最后还没痛到十指,小孩的各种指标就不好,最后还是被拖去挨一刀。
反正她一开始也没做顺的打算,头胎都没顺出来,遭罪遭够。
二胎她对自己就更不指望了。
直接让医生剖。
医院里找的是价格最贵技术最好的产科医生执刀,打完麻药,大概不到十分钟,小家伙就被提了出来。
七斤半的大胖丫头,雪白雪白的。
给语鹿清理伤口缝合刀口用了不到三十分钟。
但这短短四十分钟,也把坐在产室外的准爸爸给紧张的坐立难安,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走的小宴心里烦。
然后小宴好奇问了一句:“我出生的时候你也这么紧张吗?”
薄司寒想了想,没骗孩子。
【没有。】
本来想老实说,你出生那会儿我只想掐死你。
他话说一半,但考虑到不利于孩子身心健康,剩下一半就不说了。
小家伙先被送出来。
薄司寒如获至宝的捧着,脸上笑的翻江倒海,然后得意洋洋的朝薄司泽挤眉弄眼。
【啧,是丫头,阿泽,羡慕不?】
跟着一起来的薄司泽对着二哥翻了个白眼,脸都要绿的滴油。
薄司泽也是一直都想要女儿,但他天生建设银行的命,温知知头胎一个儿子,二胎一对双,结果还是儿子。
虽然儿子们小时候都是软绵绵的肉丸子,又香又软,萌出一脸血,疼都疼不过来。
但等他们稍微大点狗都嫌的年纪,才知道儿子为什么叫做皮夹克——冷的时候挡不住严寒,暖和的时候穿着又热,扔了又可惜,只能逢人拉出来装一装门面!
每当被三个儿子气的血压飙升时,薄司泽只想要一个女儿,一个小棉袄。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小棉袄,会奶声奶气的叫他“papa”,给他端来一杯温茶,帮他捏捏肩,锤锤背,叫他别生哥哥们的气。
哎哟喂,一想起这个画面,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真是太甜太腻了。
所以,他们都想要一个女儿。
但也只有二哥得偿所愿。
阿泽就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呢?明明他跟知知结婚更早,生孩子更早,怎么老天爷就这么偏心,把女儿给二哥也不给自己。
是一个都不给啊!
薄司泽微微一笑,直戳薄司寒命门。
“你女儿早晚都要嫁人的,我看你能疼她几年。”
薄司寒:“……”
要不是温知知和叶珊拦的快,两兄弟差点在医院里掐起架来。
大名和小名都是薄司寒自己起的,谁的建议也不听。
语鹿刚出手术室,麻药一过,身上冷的直打颤,但心情很激动。
薄司寒把岁岁抱过来给她看了一会儿,就叫她好好睡,有佣人、育儿嫂和他看着,没什么好操心的。
语鹿知道他有看孩子的经验。
当初,他带小宴也带的很好。
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放心。
身体完完全全的放松下来,闭上眼就开始睡觉。
每次短眠后睁开眼睛,都发现孩子没在婴儿床,没在育儿嫂的手里,而是在薄司寒的怀里。
薄司寒坐在沙发上,衣领解开,露出大半截胸口,袒露的胸口,隐隐还能看到枪伤的旧疤。
薄岁岁两只双手就这么高举着,正面贴趴在薄司寒胸口,两只眼睛紧闭着,睡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她情不自禁的傻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教薄司寒抱小孩的。
而薄启宴玩switch玩累了,侧躺在沙发上,头枕着薄司寒的大腿,也睡着了。
身上还盖着薄司寒的外套。
语鹿心思恍恍惚惚的,戳中心扉的画面实在是令人泪腺充沛。
对于自己能拥有这一刻的幸福,竟然有了点想哭的冲动,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这样的幸福,又患得患失这样的幸福她能拥有多久。
但很快再薄司寒和薄启宴醒过来时,她又闭上眼睛。
她只是觉得要是哭起来,未免过于矫情。
因为不用操心小孩,外加上第一次产后抑郁的经历,薄司寒格外注意语鹿的情绪。
手里掂着薄岁岁,眼睛却挂在语鹿身上。
他总是不停的找话跟她说,缠的她烦,让她根本没心思去想那些悲秋伤春的事。
这的确让她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即便……偶尔语鹿也会骤然的情绪低落。
这是因为激素的原因。
也知道这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生产让她失去的是对身体的掌控力,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美好幻想。
原本那么无暇的身体,却被一再剖开,就像蚌壳取珠,豆荚取豆那样,从人的肚皮里取出了大家最为重视的新生儿。
胚胎成熟后离开她了,她不再被需要。
她从饱满鼓胀光鲜亮丽,变成一个腐朽干瘪空空如也的空皮囊。
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供应营养的器皿。
一个被挖空了的铁皮罐子。
一个喝光了水不再被需要的矿泉水瓶。
巨大的落差感与遗弃感,让她忍不住情绪低落,只想流泪,甚至有自毁的念头。
薄司寒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把薄岁岁交到育儿嫂手上,坐到床边紧紧的抱着她。
不嫌弃的亲她没洗过的头,亲憔悴的脸颊,红红的鼻子。
“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你碰我。”
她推开他,十分抗拒他的触碰。
“你那么好,你抱着我只让我觉得自己很羞耻,破破烂烂的,糟糕透顶。”
这副场景落旁人眼里,这产妇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毕竟老公那么帅那么有钱,那么体贴,关键是还乐意帮忙带孩子,还想怎么着作,难道想上天?
但薄司寒一点脾气都没有,会很温柔的抱着她不撒手。
空着的那只手摸进宽大的病服里去,手指流连在她的皮肤,她的胸口,沿着她的腰际摩挲。
两个人的距离近的连说话都在彼此嘴边,他带来的压迫力像是无限度的向她索吻。
【你哪里糟糕,你一点都不糟糕。糟糕的一直都是我,我的皮囊如此浅薄,里面全是破破烂烂一片污糟。】
【你以为我总是喜欢到你身体里去,是为了那几秒的快乐吗?是因为在离你最近的时候,才能触碰到你完整的灵魂,好像这样就能把我灵魂的一半喂给你一样,来拯救一个彻底坏掉的我。】
【在我荒瘠的世界里,我的鹿儿是我最后的玫瑰,因为你带给我的一切,原本虚无的生命才有了珍而重之的份量。你都不知道我对你的身体有多迷恋,这份迷恋的时效,是永远。】
不管怎么说,在情绪低谷的时刻,听到这样贴心的话总是一剂治愈良药。
哪怕不是真的,药效都能持续许久。
语鹿不指望一辈子。
但一小时,一天,或者一个月,她就能感觉自己好很多,至少自己还有被需要的价值。
接着,语鹿又说,感觉自己身体千疮百孔的。
薄司寒就会把衣服撩开,把自己的枪伤亮给她看。
她说不想看。
薄司寒就抓着她的手,挨个挨个的数。
数到最后,他很认真的望进她的眼睛里,说那时候身体虽然动不了,但意识其实是清醒的,每一次医生抢救他都感觉得到,非常的痛苦,也非常的辛苦,也会看到许多过世的人,看到许多想要向他寻仇的人。
【一想到还要跟你和孩子们见面,我连地狱都不怕去。】
【承蒙你不嫌弃,就当救救我,对我好一点,你可千万别出事。我很需要你,如果你觉得你自己是被全世界遗弃的那一个,那我又算什么呢?】
他用平静的表情,说出一种不平静的郑重。
唉,他这么一说。
语鹿心就像酥糖一样,更加柔软。想笑,又想哭。
明明是自己身体在求救,说的好像她才是他的治病良药一样。
也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好像真的有点小题大做。
一周以后,语鹿身体恢复的不错,医生放她出院。
这一家三口,便带着新增人口回家。
回去以后,才发现温知知和薄司泽把小薄也带来,原本的一家四口,又多了张吃饭的嘴——一只名叫小薄的猫。
薄司寒格外开心,毕竟在他的计划里,还差一只狗,一个大闺女。
他关于理想家庭生活的拼图,就凑齐了。
语鹿瞅着他笑的那么傻里傻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毕竟曾经那么杀伐果断的一个人,干掉几个身价几十亿的对家,都没见笑的这么开心过。
有时候觉得这人挺难懂,像一本厚厚书,不管翻到哪一页,都有新的惊喜。
有时候又觉得他很简单,很简单,简单的就只有戒指盒那么大一点点,一打开盒子,里头一览无余。
薄司寒突然捏了捏她的手。
两人视线相交。
她遂将脑袋靠到他的胸前去,揽着他的腰,无需太多言语,即便幸福从来都是个不长久的伪命题,那就把这一刻留在记忆最深处。
薄岁岁是语鹿三个孩子中最难带的一个。
岁岁脾气很坏,是她还在妈妈肚子里,就被语鹿感觉出来了。
毕竟她总在大半夜里折腾。
有时候语鹿忍不住对着肚皮敲了两下,说她还没有哥哥乖,哥哥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最心疼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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