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就是一些首饰跟花瓶文房四宝什么的,作为第一次送礼,这些都送得非常合适,因为杭思潼是女孩子,她肯定更需要首饰头饰,而文房四宝,是中规中矩送任何人都不出错的经典款。
杭思潼看完,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金手镯,问:“梁时清,奶奶这是对我戴着梁家的镯子出去这件事多执着啊?”
问题是镯子都不是单只的,全是一对,分左右,杭思潼已经不敢去算价钱了,她怕算完之后,自己连碰都不敢碰。
梁时清帮忙整理,他看了看,说:“好像是有点多,我听说我妈妈被父亲带回来的时候,送的好像不是这些类型,是摆件多一点,你之前是不是跟奶奶互相寄东西写明信片的时候提过啊?”
杭思潼一愣,她放下手里的镯子仔细回想,猛地张大嘴巴:“啊!我是跟花姑提过,那时候我去博物馆玩,买了很多明信片,也拍了不少漂亮文物的照片,可能就是因为我一直在说,博物馆里的首饰都好漂亮……”
然后,梁奶奶,真送了她一箱子文物首饰。
梁时清了然:“难怪,而且挑的都是浅色系的宝石。”
“浅色系怎么了?”杭思潼疑惑地抬头问。
“唔……我说了潼潼不可以不高兴。”梁时清先打预防针,他觉得,杭思潼应该不会喜欢他接下来的话。
杭思潼想了想,点头:“你说,我不生气。”
梁时清小心回答:“潼潼你有没有听人说过,你穿得越素净,就越漂亮?奶奶那眼神毒得很,所以,就挑了浅色系的珠宝衬你。”
没想到梁时清也知道这个事情,杭思潼对这个事情多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但她知道,梁时清既然知道,却一直没说,都正常给她准备衣服,那肯定是觉得无论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杭思潼叹息:“原来你们都看得出来啊?可是,再浅色的珠宝,也是珠宝,珠光宝气的潼潼,或许很俗气。”
梁时清默默拿起金镶玉的镯子,戴到杭思潼手上,认真地说:“潼潼,首饰没有俗气与否,只有适合与否,不是珠光宝气的潼潼俗气,是那些珠宝太过廉价,带得潼潼都不够好看了,相信奶奶的眼光,她亲自为你选的,一定最适合你。”
金镶玉手镯勾勒的图案繁复美丽,金灿灿的颜色映衬着翠绿,与杭思潼雪白的手腕相得益彰,光看手,就让人气血上涌,确实漂亮。
而这个漂亮的镯子,并不会影响杭思潼的美丽,梁时清很满意这个款式,比其他样式更满意,他觉得这种漂亮复杂的东西才最适合杭思潼。
杭思潼觉得一个镯子看不出什么,应该把全套的东西都换上才能看出来对不对,不过眼下时间紧,她就不提了,打算回首都再偷偷试,不好看也不亏,可以全放保险箱里。
午饭有厨房炖的蛇羹,杭思潼不害怕,甚至挺喜欢的,但是她小心问梁时清:“现在还有蛇能吃吗?”
“这是我们自己养的水蛇,南方城市才有一些,北方少,毕竟气候不够好,也不怎么靠海,水蛇炖汤对皮肤过敏好,奶奶炖这个可能是怕你对这边的气候不够适应,但你来这么久,好像没出过意外。”梁时清小心摸了下杭思潼的脸说。
蛇汤的效用属于土方子,只有一些老人跟老中医才知道了,天气不好、或者突然起了满身的麻风包,就可以用蛇试试,但最好还是去医院问过医生,梁奶奶是港城人,加上为人老派,还是信这种土方子。
杭思潼自己也摸摸脸:“说起来,我对这边气候适应,可能是因为我老家在南方,但具体是哪个省就不知道了。”
梁时清舀汤的手一顿:“什么?你对这个有印象?”
“不是有印象,是人贩子被抓后招供说了他们的拐卖路线,西南、华南几个省他们都跑过,一路随便拐来小孩儿,一路顺便卖,尽量保证自己已手里不超过五个孩子。”杭思潼随口解释。
“为什么不尽量超过五个?根据我的了解,一般是跨省抢,然后再卖到乡下吧?”梁时清觉得杭思潼的说法很奇怪。
杭思潼摇摇头:“不是每一个人贩子都这样,应该说,每个人贩子选择的道路不同,拐卖手法自然就不一样,所以有的人贩子慢慢就被抓了,有的死活都抓不到,拐卖我的那些人贩子,他们有个最完美的身份,他们说自己是出来打工的,所以带的孩子一定是他们能够生出来的数量。”
而在二十多年前,由于许多地方的监控跟数据库都没互相关联,人贩子这种说法并不会引起人的怀疑,他们只要卖一次孩子,就赶紧换一次城市就好了,这样每次在一个新城市停留,他们即使带的都是不同的孩子,也没人发现不对。
控制了孩子数量跟大概年龄,就算有人盘问,孩子们都脏兮兮的,路人也辨认不出来,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以普通打工人的身份在人群里来来去去。
第一百零六章
杭思潼对三岁之前的记忆都不算特别清晰, 只是模模糊糊有个印象,那时候还小,不记事也正常。
后来到两三岁了, 可以上幼儿园的年纪,人贩子就在考虑怎么把她这个烫手山芋给丢出去,年纪小的孩子其实好卖,但问题杭思潼小时候长得不够好看就算了还是女孩儿, 不好脱手。
按照行情, 人贩子说过, 八岁以上的女孩儿、五岁以下的男孩儿最好卖,前者已经可以生儿育女,后者尚未记事可以买来给自己养老。
因为这个分界线, 让杭思潼在人贩子手中多活了一段时间。
带着杭思潼的人贩子从不说她的家乡在哪里, 也不说她从前如何, 只说她爸妈不要她了, 也别想着回去,先跟着他们, 这样将来说不定愿意给她找个年轻点的男人。
人贩子对待杭思潼就像那种重男轻女家庭的大女儿一样, 没人会怀疑,其他后拐来的孩子统一叫弟弟妹妹。
在杭思潼的印象中,他们每次换城市,都会乘坐乱糟糟的大巴车, 从前小城市的大巴车没有身份证管理、也不一定在汽运站中上车,那时候很多事情都不规范, 司机为了多收钱, 可能把车停在汽运站附近,路过的人随便给点钱就可以捎一段。
杭思潼就这样跟着人贩子换了很多地方, 带的孩子有男有女,上车前人贩子会给他们一点吃的,吃完后到了车上容易犯困,就开始睡觉,车上人比座位多,没人会去关心这种看起来贫穷的大家庭到底怎么回事,更没人会想,这些安静睡觉的孩子是不是拐来的。
后来杭思潼就发现他们每次上车都晕乎是怕孩子多嘴吵闹,被人发现他们是人贩子,所以干脆让孩子在外面闭嘴,他们怎么说都可以。
会发现这件事,是因为有一次他们换的城市太偏远,贫穷到一天就一趟大巴车,杭思潼上车没一会儿就吐了,而且不止她一个人吐,
所以车里满是呕吐物的味道。
杭思潼吐了一路,生生把吃进去的药给吐了个干净,发现自己坐车其实可以很清醒,之后就长了个心眼,几次实验之后终于确定,就是他们上车前吃的最后一顿饭有问题,会让他们在车上昏睡。
最重要的是,杭思潼发现,有几次睡醒,家里的“弟弟妹妹”就不见了,人贩子说,他们去到自己的家了。
而杭思潼不想去所谓自己的家,她又不是傻子,她听人贩子打骂她的时候说爸妈根本不要她,根本不可能还有家,所以一定是人贩子想把她给卖了!
跟着人贩子被打骂很痛苦,可去了山里同样痛苦,杭思潼被人贩子带到那种深山老林的村落里过,他们试图跑一些偏远地方,看看能不能把杭思潼这个丑娃娃给卖掉。
谁知道人家只要男孩儿,女孩儿也可以,但必须要能生 ,杭思潼一个刚出生没几年的小娃娃,不能生,说不定睡几次就死掉了,不是喜欢小孩子的,就卖不出去,村里人,舍不得给杭思潼多几年饭钱养她长大。
这才让杭思潼逃过一劫,只是从此之后,杭思潼都不敢让自己晕乎过去,她宁可跟着人贩子,也不敢进入那可怕的山区里,那山区,人贩子都差点没走出来。
去过几次山区后,人贩子大概自己也怕了,更多是在那种五线、三线城市混,孩子比较好拐,也好脱手。
人贩子被抓到后,并不能完全把孩子们的家乡以及被拐地点准确说出来,警方以为他们是恶意不说,审讯了很久才确定,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有计划地拐卖,以至于自己都记不住。
有些人贩子或许会盯上几天,把周围环境都摸清楚了再拐卖,保证一击即中。
拐杭思潼的人贩子却不是,他们几个没这个脑子,所以是想一出是一出,可能在公园里看到有小孩儿落单,直接走过去给小孩儿后脑勺一下,把孩子打晕,就带走了。
没有一些人贩子说的什么哄骗靠近啊、让小孩儿跟着走掩人耳目啊,完全不会,动手非常迅速,拿到孩子就跑路,完全不给警方以及家长反应的时间,以至于他们拐的孩子都很难找回来。
他们唯一长时间带着的杭思潼,根据口供,杭思潼还清楚记得警方几次来跟她说的内容。
大意是,人贩子指认了好几个地方,警方都去探查与联系过了,都没有对得上的人。
按道理来说,人贩子肯定不会记错的,他们给了很少的一笔钱,买到一个女婴,事后无法脱手,他们也想着可以等杭思潼过了八岁卖去给人当生育工具,那不应该忘记,卖出去的不一定能够记得,砸手里的货印象总该深刻吧?
偏偏人贩子难得几次回忆起来,地方都在南方的城市,可警方就是没找到对应的地点以及人物,好像杭思潼是随便冒出来、人贩子记忆错乱了一样。
许久找不到,其他孩子也等着回家,加上杭思潼很快就被领养,警方自然就封存了档案,只等父母找上来,他们没办法再继续帮忙找了。
杭思潼跟梁时清解释一番,随后说:“所以,我也就知道我应该就是南方人,而且是比较南的几个省,但具体哪个,真不清楚。”
“警方这么找都没找到,会不会是人贩子猜到了你搞鬼卖他们行踪,故意整你的?”梁时清满心疑问。
“不清楚,我那时候小,没人跟我说他们被关在哪个监狱,后来我长大了也没纠结过这个问题,就没去打听,我不想找父母,就算他们现在可能刑满释放了,我也不想去找。”杭思潼无所谓地说。
梁时清心疼地看着她,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给她夹了其他的菜。
其实梁时清多少能猜到杭思潼的想法,人贩子被抓后,经由警方审问许久,肯定是能说的都交代了,不会作假,而警方都努力跑了好几趟都没知道杭思潼的家人,只有一种可能——
交易地点随着发展已经改变了,并且,当年杭思潼是被父母换了身份城市卖给人贩子的,特地跑出了自己常住的家乡、到一个完全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卖掉小孩儿,便是打定主意不让杭思潼找回来。
本就是父母主动丢弃,以杭思潼的性格,她不会想热脸贴冷pigu的。
稍晚一些梁奶奶还没回来,而梁时清跟杭思潼要启程了,他们在宅子里定了个院子给杭思潼,作为以后的夫人,杭思潼拥有自己的院子不等于分居,而是肯定她的地位。
其他东西不好跟着走,所以梁时清只给杭思潼收拾了两套首饰出来,其他的则是打包走专业的古董物流送到首都去。
那个金镶玉镯子杭思潼戴上去就没有拿下来了,梁时清让她继续戴着,金玉养人,对身体好。
杭思潼有点担心太贵重,且不说会不会被人看见抢劫,光是不小心磕着碰着就很让人心疼了。
不过金镶玉有黄金包裹,没那么脆弱。
回到首都后已经很晚了,杭思潼直接倒头就睡,忙活一天了,累得不行,什么事情都暂时抛在脑后。
第二天一早,杭思潼开始去找一块带回来的特产,她准备要回学校上课,之前答应的特产还是得带上给同学们,顺便看看能收回来什么。
同学们除非是没回家的,只要回了都给杭思潼带了特产,他们经过互换,都很满意。
杭思潼带着一书包特产回家,没想到今天梁时清已经在家了,回来得很早。
“咦?梁时清你今天回来这么早啊?”杭思潼诧异地问,平时他得六点半之后才到家呢。
梁时清起身帮忙拿书包,说:“今晚我们出去吃,因为楚雯蓝回来了。”
有梁时清的加急命令,楚雯蓝回来得非常快,只是她目前属于偷摸回国的,坐的还是梁家的运输机,避免了回国被其他人发现的可能。
杭思潼放包的手一顿:“今晚?约在哪儿?”
“我朋友的私房菜馆,之前带你去吃过的那家,顺便在那吃饭,你明天还得上课,所以就不去其他地方折腾了。”梁时清不疾不徐地解释。
既然有约,杭思潼就不收拾其他东西了,上楼先洗了个澡,换身稍微精致点的衣服,又戴上了耳环跟项链才出门。
梁时清不解:“怎么打扮得这么隆重?只是去见楚雯蓝。”
杭思潼笑着回答:“就是去见她才打扮得隆重,她以前可看不起我了,现在她倒霉了,我得炫耀回去。”
有时候梁时清就很喜欢杭思潼这种直白的小脾气,他伸手揽住杭思潼的肩:“确实,那我可得给潼潼撑足门面。”
私房菜距离这边有点距离,杭思潼在车上有点困了,靠在梁时清肩膀小憩,梁时清还记得不要弄乱她的发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管怎么样,总要尽量保持自己最好的状态。
到地方后,杭思潼跟着梁时清下车,两人步行进院,晚风一吹,她就清醒不少。
对于楚雯蓝,杭思潼对她的印象还处于原著中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等进包厢见了面,差点没认出来。
原来处处精致高贵的大小姐楚雯蓝,现在神色憔悴、眼底青黑,连原先的一头秀发都被剪成了短到有些难看的长度,而且参差不齐,像是被人随便剪的。
杭思潼走近了看一眼,十分诧异:“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啊?”
楚雯蓝阴沉地抬起眼,看到杭思潼的样子,更阴沉了。
就像杭思潼觉得意外,楚雯蓝对杭思潼现在的样子也十分意外。
看得出杭思潼是特地打扮了过来的,戴着白玉耳环、翡翠游鱼坠子、金镶玉手
镯,身上的衣服更是私人订制,这一套出来,哪怕这身是杭思潼穿出来撑场面的,也足够说明她最近过得不错。
最重要的是,杭思潼穿金戴银,已经没了从前的虚感。
那些男人说杭思潼这人命贱,享不了富贵,越惨越漂亮,是他们付钱,楚雯蓝就从来不真认为,她觉得,杭思潼一旦变得珠光宝气就不够好看,一股子浮夸油腻味,是因为她心虚。
没有享受过富贵的人,即使穿上最华贵的衣服,也只会拿金锄头挖地、东宫娘娘烙大饼,杭思潼从前戴什么好东西,她就会很小心翼翼,偷感极强,自然就显得瑟缩不好看。
但今天杭思潼戴着浅色系的首饰出来,不仅没显得庸俗油腻猥琐,反而很自然,从这个角度看,那些男人没说错,她确实越素越漂亮。
不是不能珠光宝气,是要用更贵、成色更好、颜色更透亮的宝石才能跟杭思潼这张奇特的脸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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