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歧玉则教授秦赫朝中政务大事,而后包括且不限于,教他如何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如何推行国策、如何收集民意……
两人像是在培养储君一般培养他,他来者不拒,全部吸收。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秦赫四岁生辰的时候,他被秦歧玉抱着,听他讲述当年褚时英怀他时的种种艰险。
他这才知道,原来吕国的吕雪,竟是褚时英的弟弟。
褚时英摸摸他的发,感慨似得说,“四岁了啊。”
她同秦歧玉道:“给峥儿煮碗长寿面吧。”
秦歧玉笑道:“早准备好了。”
说完,他将秦赫递给褚时英,秦赫怕自己沉到褚时英挣扎要下地,褚时英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小寿星别乱动。”
秦赫被褚时英抱着站在厨房门口,瞧里面的亲父挽着宽袖给他煮面条,吸了吸鼻子。
小小一碗长寿面被他吃得一干二净,他心有所感,自己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而后他一手牵一人,静静腻在两人身边。
直到天方放白,他才万分不舍地松了手,再抬眼,已是泪流满面。
他哽咽道:“亲父、亲母……”
秦歧玉和褚时英将他抱了起来,他一人搂了一下,而后实在支撑不住,才轻声道:“峥儿睡了。”
待秦赫再睁眼,入目的是他住了许久的咸阳宫殿,他叹息一声,眸里满是失落。
大梦一场,如此真实。
不,那就是真的,不过一场梦得功夫,他却是去到了一个充满了亲父亲母宠爱的地方,弥补了他从未尝过的亲情滋味。
“王上。”
门口内侍进来小心禀告,“太后娘娘拒不打胎。”
梦中的美好在这一刻悉数破碎,秦赫目光危险,以往他总要顾忌郑姬是他亲母,可尝过正常的母爱,他怎还会贪恋郑姬偶尔的好话。
他道:“去告诉她,她和她腹中的孽种,要么只能活她一人,要么一尸两命。”
内侍一惊,应喏退下。
秦赫迈出殿门,迎着朝阳闭目负手而立,而后道:“通知群臣,明日上朝。”
曾经的他,无人指导该如何做一个帝王,可梦里的亲父亲母,手把手教他一遍了,他,能做得更好。
另一边,小秦峥赖唧唧趴在秦歧玉肩头说:“好困。”
秦歧玉拍着他的背询问:“近日跟着亲父亲母学到的东西,还记得吗?”
小秦峥哼唧道:“记得,但是不懂……”
“那还想继续学吗?”
“不想不想了,我好困啊亲父……”
两人一人亲了一口,睡得睡眼惺忪的儿子一口,道:“睡吧。”
自秦赫来的这半年多时间里,安定君几次病重,朝中压力尽数压在秦歧玉肩头,秦歧玉甚至带着秦赫进过宫上过朝,让秦赫近距离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储君威仪。
为了让他多吸收如何得心应手处理政务,褚时英都没来得及带他去天府诡城。
当下可惜道:“还没领他去过天府诡城呢。”
秦歧玉道:“兴许日后还有机会。”
这个机会,一晃秦星都出生了。
天朗气清,秦赫正在打盹,一个顿头的功夫,再睁眼便换了个环境,立刻惊醒。
充满危险的眸子警惕地四下张望,随即便感觉一瘫温热袭身,随即一抹震天哭声吓地他从榻边弹跳开来。
而后榻里一个女童发出尖叫,“兄长!你看星儿啊,他又尿了我一身!”
秦赫愣然瞧着女童和榻上的小婴儿,屋外急促脚步声响起,有人听见他们这里的动静赶了过来。
他痴痴瞧着成熟了不少的褚时英进屋,熟练抱起女童,而后又指挥奶娘为秦星擦拭干净,换衣裳,这才看向他。
下意识挺直背脊站直,他磕磕巴巴道:“亲、亲母……”
褚时英丹凤眼扫了他一眼,而后一扬,说道:“是不是妹妹和弟弟吵到你了?”
妹妹、弟弟?
秦赫一惊,这才看向女童和婴儿,一股亲昵感萦绕在他心头,便又听他亲母道:“峥儿,你可想随亲母去趟天府诡城,顺便游历一番?”
他目光灼灼看向褚时英,当下便要应了,便听女童嚷嚷,“亲母,玥然也要去!”
褚时英冷冷道:“不,你不想!”
秦玥然不依,“我不,我不,我要去,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被人拐走的事情了。”
秦赫眉头当即一皱,他的妹妹,谁人敢拐?
一直默默观察秦赫的褚时英,展颜一笑,“那你去求你兄长,他同意,我便带你去。”
秦玥然一声欢呼扑进秦赫怀中,“兄长,带玥然去吧去吧去吧。”
秦赫愣愣不知该作何表现,褚时英却道:“峥儿,你在此照顾一个弟弟妹妹,亲母去寻你亲父,问问他今日吃什么。”
身上挂着热乎乎的奶团子妹妹,身侧是不断哼唧的婴儿,眼前是他朝思暮想的亲母,而他即将见到亲父,吃到亲父做得饭菜。
他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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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的番外那就告一段落了,我们下一章番外就开始秦歧玉和褚时英再次双双重生回前世~啊~期待
第一百零五章 夫妻双双把生还(一)
褚时英亡故时, 子孙环绕,哭声震天,前世种种遗憾皆已了, 她是安详着, 甚至因为要去黄泉见秦歧玉而饱含开心走的。
她还在想, 不知秦歧玉会在黄泉路上哪个路段等自己,她得走慢点才行。
哪知耳边似有人在扰,她想听得再清楚些,这一凝神, 便倏然睁开了眼。
“王后娘娘……”
榻脚处有侍女匍匐在地, 惶恐万分叫她,“王上寻您去琼林院, 说有要事相商……”
褚时英蹙着眉头从榻上起身, 丹凤眼掠过下面的侍女, 而后环顾起屋子,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屋中摆设一应全不是自己宫殿的样子,但奢侈细节处又确实是她熟悉的,她问道:“几时了?”
嗓中沙哑将她自己骇了一跳, 地上侍女恨不得将头贴地上,回道:“辰时了。”
褚时英掐着自己嗓子, 吩咐道:“先给我倒杯水。”
“喏。”
侍女战战兢兢起身倒水,随她走动, 褚时英凤眸缓缓眯起,但观侍女身上服饰乃是郑国样式……
接过水润了润嗓子,她再低头瞧自己, 果不其然, 不是自己常穿的黑色绸衣了。
至于刚才侍女嘴里的琼林院她也想起来了, 那是郑季姜开始胡作非为后,让人修建了一个偌大水池供他玩乐的庭院。
怪不得侍女惶恐,郑季姜叫她过去,嘴上说着好听有事找她,实则就是叫她去玩乐的,侍女怕她动怒,因而小心说话。
默然片刻,她起身下榻,“为我更衣。”
“喏。”
闭目任由侍女更衣,褚时英脑壳嗡嗡直跳,任谁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前一世能不恼,而且直接回到了郑国王宫!
宽袖扬起,她带着候在屋外的八名侍女,浩浩荡荡往琼林院而去。
未至琼林院,她就已经听到了水花声、人声交织而成的愉悦声音。
侍女们将头低得更低,褚时英面不改色继续往里走,越过假山,豁然开朗,一个露天水池映入眼帘。
当然水池里不着寸缕的郑季姜,与只堪堪挂着肚兜的宫妃们也悉数被她瞧见。
她就那么站在水池边,直到有宫妃发现了她的身影,惊呼一声躲到郑季姜身后,软绵绵叫道:“王上,王后娘娘来了。”
声音婉转到褚时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郑季姜睁着迷蒙的眼,在水中游到她脚边,欲要伸手够她的脚,褚时英嘴角浮起冷笑。
二话不说,就往郑季姜手上踩去。
就凭现在的郑季姜身材还没发福,脸蛋还算俊秀,她就能肯定,现在是他王位刚稳,励精图治后的第一个疲软期。
而这时,他尚且需要她的褚商帮助,所以,他敢拿她如何呢。
只会在宫妃的惊呼声中醒了酒,呵斥道:“时英,你作甚?”
褚时英松开脚,他手指都被她踩红了,她问道:“那你叫我来,又作甚呢?”
郑季姜被她问得心虚,叫她来自然是喝酒上头,欲叫她同乐,但她身为一国之母,怎可做如此出格之事,是他孟浪了,因而他紧急找了个由头。
“我今日身体不适,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拦下那些老不死的,不是,那些大臣。”
褚时英蔑视地看了他一眼,撇过头去说:“好啊。”
她答应得太快,将还在找理由劝说她的郑季姜闪着了,褚时英只觉面前一切不堪入目,不想再停留,转身就走。
他既然让她拦人,那就休怪她夺权了。
她要去寻秦歧玉。
与此同时,远在西边的秦国咸阳宫,秦歧玉在一堆政务中抬起了头。
他随意扫了几眼面前的政务,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沉疴负担,转瞬便断定自己又重生了。
毕竟重生后的那一世,他为了多活些日子,十分爱惜身体,一直在调理,哪像如今,四肢都跟灌了铅一样沉重,胸口更是仿佛压上巨石,喘不过气。
然就算如此,他竟然不是在榻上,而是趴扶案几,在一堆政务中苏醒过来。
可见,他重生回第一世了。
他苦笑,过目不忘使他现在甚是疲惫,眼前政务他一点都不想处理,反正处理不处理,都不影响秦国内政。
他只想知道,他的夫人现在在何处。
莫不会,在郑国王宫,还当着郑国王后吧。
想到此,他眼神一片阴霾。
倏而,他唤道:“来人。”
内侍走了过来,劝道:“王上,回榻上歇息一会儿吧,朝会要开时,奴再叫你。”
秦歧玉当机立断点头,“扶寡人去榻上。”
向来以政务为先的王上竟然转性子了?内侍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秦歧玉再唤了他一声,他方才反应过来,将秦歧玉扶到榻上。
躺下后,秦歧玉吩咐道:“通知众臣,罢朝三日,三日后,命左右相国进宫。”
听闻王上要休息,内侍喜的声音都扬了三个度,“喏!”
秦歧玉三日里,什么都没干,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这才觉得透支疲惫的身体,苏缓了过来。
三日后,秦歧玉搬到了老秦王曾经的西殿,坐在榻上命内侍给他满满一案几的奏折,分到左右相国案几上。
左相国乃是被他又请回来的蔡兰,他不明所以拱手问道:“王上这是?”
秦歧玉十分随意道:“政务太多,尤其鸡毛蒜皮夸赞寡人的无用奏折竟占了一半,烦劳你二人帮寡人批办,除了军务、天灾、民生大事,其余一律政务,不用呈给寡人。”
蔡兰:“……”
右相国:“王上,这不合规矩……”
秦歧玉斜靠在榻上,说道:“谁的规矩?”
两次为王的威压,在他掀起的眼皮中,淡淡扫射出去,右相国一惊不敢再多言。
秦歧玉这才道:“你二人无需有压力,有寡人盯着出不了岔子。”
将政务分出一大半的秦歧玉,每日最多批办一个时辰重大政务,其余时间全在调理身体,缓慢锻炼,眼瞅着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起来。
待他身体调理到至少不会走一步,喘三喘时,他将一应事宜交代给左右相国,乘坐马车低调出了咸阳王宫,一路往郸阳城方向而去。
在拿着假路引顺利进城后,他开始打探褚时英的消息,而后得知王后并不再王宫,而是在城外乡村,住在褚卜曾经住过得小院中。
他眸子闪动,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急促催着车夫赶往小院。
夏日蝉鸣,褚时英正在院内树下小憩,便听院门被敲响,负责保卫的侍卫拦着不让人进,她却好似听见了秦歧玉熟悉的声音,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扬声道:“让人进来!”
院门打开,一身黑衣,为了着急见她都没洗漱,风尘仆仆的秦歧玉映入眼帘。
两人对视,只一眼,便确定对方就是自己的那个人。
褚时英丹凤眼眼角下压,未语泪先流,挥手道:“你们都先退出去回宫。”
侍卫及侍女齐刷刷跪了一地,褚时英声音冰冷:“听不懂本宫的话?”
“喏!”
所有人鱼贯而出,秦歧玉扔给车夫一袋银子,打发车夫去了农家借住。
褚时英站在原地不动,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有钱了,这么大方?”
秦歧玉关好院门,慢步行至她面前,“可怎么办,都是夫人给惯得,惯出大手大脚的毛病了。”
两人久久对视,褚时英扬着下巴,看着骄傲,可说出的话却是,“你怎么才来找我。”
秦歧玉伸手扶上她的脸,颤声道:“时英,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自我身体好了后,我立刻便来寻你了,对不住你,让你久等……”
不待他话落,褚时英已经伸出胳膊揽住了他的脖颈,红唇印在他的唇上,呼吸声交互在耳畔,两人双双倒在院中榻上。
繁琐的衣物不知是被自己脱的,还是被对方脱的,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等不及,也不敢光天化日不着寸缕。
他从后拥着她,衣物轻飘飘荡在身上,树上偶有叶子掉落在身,被他亲昵弄掉。
两人肆无忌惮贴近彼此,直到双方筋疲力尽,互相躺倒在榻上,依偎在一起。
时不时地目光交汇,还要亲上一口。
褚时英身上遍布红痕,暧昧至极,她想到什么,突然笑道:“我们这算不算偷情?”
正在她肩头细密落吻的秦歧玉……
徒然想起,他二人现下这个时空,并不是夫妻……
她是郑季姜的妻,他宫内亦有郑姬……
别说,确实是偷情,尤其现在还在院中,想到这一点,两人目光再次勾缠在一起,带着种种刺激合二为一。
直至褚时英真得一根手指都累得抬不起来,秦歧玉身子也不支持再次下去,才真正的停了下来。
待擦洗干净后,秦歧玉与褚时英回了屋中,褚时英趴在秦歧玉胸膛上,同他讲述他死去后,孩子都过得幸福美满,唯独峥儿的两个孩子不争气。
长子温润俊雅,门客三千,却被儒家冲昏了头脑,一应政见完全不符合秦国国政,峥儿掰了许久,都没改变长子的想法,甚至因政见不合,大吵一架,失望万分。
次子又是个无法无天的,整日胡闹不堪大用。
如此之下,峥儿将王位传给了星儿。
此时星儿也已不惑之年,年轻时在外潇洒肆意够了,回了咸阳王宫竟能收心当一个好王上了。
褚时英低头看他,见他眉眼含笑,便知他想什么,肯定想,还是他们两人教育出来的孩子更优秀。
她在他脸侧轻啄,又说起女儿,他去后,她当真收敛了性子,只可惜感情亦变,蒙鸽儿子可能也是受不了要时常捧着她,有了其他的女人。
玥然是个什么性子,她本就是天之骄女,受尽父母、兄弟宠爱,又贵为一国公主,骄傲着呢,当即就同其分开了。
而后又二嫁给了一个小她十岁的秦星好友,她去时,两人还黏黏糊糊,甜甜蜜蜜。
秦歧玉叹了口气,只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别想了,只要他们活着,我们就该满足了。”
可不是,这世道,只要生下来的孩子还能活着,已是很不错了。
褚时英又说了自己重生后,暗中夺了郑季姜权的事,秦歧玉听到郑季姜三个字,脸色阴沉。
她便娇笑,“不乐意啊,不乐意,你尽早把我抢了去啊……”
秦歧玉抬眸,“夫人末急,良人我,这不是抢了么。”
褚时英瞬间明白他说的是两人欢好之事,抬手打他,两人笑闹了一阵,她拥着他问:“你身子骨如何了?”
秦歧玉只是紧紧抱着她,褚时英突地道:“这一世,我们别要孩子了,你若走,便带我一起走吧。”
他离开后,若不是为了孩子,她自己孤孤单单的,早就随他去了。
回答她的是秦歧玉良久的沉默,和半晌之后的一个好字。
两人直说到天光大亮,还互相抱着沉沉睡去了。
听从褚时英吩咐回了宫,又再次返回的一众侍卫和侍女尴尬在院外等候。
直到院门打开,他们震惊看着开门来的秦歧玉,亲昵喂褚时英用早膳,只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目。
求问,撞见王后娘娘私会小白脸,他们还有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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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这情,偷得更猛烈些吧!哈哈哈哈哈
“快站好了, 让我瞧瞧,这是谁家的俊俏内侍。”
褚时英歪靠在榻上,着一身通体黄色, 红色封边的郑国王后衣裳, 芊芊素指拖着下巴, 袖口顺着她支起的白皙手臂滑落。
因歪斜,领口春光四泄,锁骨诱人,正用一双丹凤眼饶有兴致看着面前的秦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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