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疼的没力气了,万一我有不测,我..”
年若薇有气无力的抓住公主的手腕,开始嘱咐身后事,却被公主无情打断。
“我不听!倘若你出事,我定与胤禛那混蛋不死不休!”
荣宪含泪握紧小年糕发颤的指尖,又含泪笑道:“胤禛那小子真没出息,方才在外头浑身都吓得发抖,甚至还要两个奴才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直了,太医都觉得他比你严重多了,都不知要先治哪个了。”
年若薇正要替四爷辩驳两句,忽而一阵难忍的绞痛袭来,她疼的惊呼一声。
就在此时,房门忽而被人打开,又砰地一声关好。
年若薇抬眸就看见四爷眸中含泪,拔腿跑到了产床前,单膝跪在她身侧。
“胤禛你疯了!男子不得入产房!若被汗阿玛知道你入了产房就完了!”
“王爷,奴才求您快出来吧,呜呜呜呜...”门外传来苏培盛那些奴才们战战兢兢的哭嚎声。
“爷你快些出去,产房不吉利!”年若薇吓得伸手去推开四爷的手,催着他赶快离开产房。
“侧福晋您快些用力啊,小阿哥的脑袋露出来了!”接生嬷嬷忽而高声提醒道。
“好!”年若薇此刻疼的眼冒金星,下意识扣紧了四爷的手,可她又想起四爷不能在产房,又疼的着急要松开四爷的手。
“薇儿别怕,胤禛陪你。”胤禛方才在门外看到一盆盆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水端出产房,只觉得目眦欲裂。
他不由的联想起年氏孤身一人被逼着在红螺山陋室内产子的噩耗。
紧接着产房内就穿出年氏凄厉痛苦的哀嚎声,他已然胆战心惊,再顾不得规矩体统,他只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在用命为他诞育子嗣,他一定要陪在她身边,方能安心。
待到胤禛回过神之时,人已然来到了年氏身边。
荣宪被四弟逾矩的荒唐行径吓得魂飞魄散,此刻看到四弟担心的泪流满面,抱着年糕的手腕,她顿时如鲠在喉。
她含泪走出了产房,开始雷厉风行的处理善后事宜。
康熙三十八年八月十三,临近正午之时,产房内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孩啼哭之声。
荣宪和苏培盛听到孩子呱呱坠地的声响,顾不上满身都是血,只麻木的收回了还在染血的佩剑。
苏培盛唤来人,将满院子横七竖八的尸首统统都处理干净,就安静的候在了产房门外。
此时四爷正浑身发抖的拿着金剪刀不知所措,年若薇何时见到沉稳的四爷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哪里还像那个杀伐果断,让人闻风丧胆的铁血雍亲王?
年若薇又是心疼又是感动的扯了扯四爷的袖子。
“爷快些剪断小弘历的脐带!还愣着干嘛?”
“啊?”胤禛此刻浑身都在紧张的发抖。
“剪刀在何处?爷现在该如何做?”
“剪刀就在爷手里呢!爷快剪了脐带啊!一会还要将脐带和胞衣埋入喜坑!别误了吉时!”
第88章
“好。”胤禛从未如此慌乱过,在接生嬷嬷手把手的指引下,他才勉强哆哆嗦嗦的将孩子的脐带剪断。
此时站在一旁的锦秋将小阿哥的脐带和胎衣放在红绸内离开。
产房内满是浓烈的血腥气息,年若薇带着抹额,浑身被厚毯子裹紧,只露出两个眼睛,被四爷亲自抱到了卧房内。
此刻年若薇刚经历生产,浑身都忍不住冒虚汗,她抬眸看到四爷板着脸,沉默的坐在床前,于是伸出满是冷汗的手,握住了四爷的手掌。
“爷,女子生孩子都是如此,别担心。”
“薇儿,辛苦你了。”胤禛一想到方才年氏撕心裂肺的哀嚎,和孩子出来那一瞬血淋淋的场面,就忍不住胆战心惊。
方才他甚至感觉到即将会失去挚爱之人的绝望和痛苦,胤禛红着眼眶,在年氏苍白的唇上落下缱绻的吻。
“王爷,年糕该换产褥垫了。”此时锦秋拿着一个白色的小棉毯子来到屏风后,她身后的老嬷嬷手里还端着一个满是漆黑汤药的铜盆。
为了方便让人换产褥垫和擦拭恶露,年若薇只穿了长袍子。
此时老嬷嬷掀开她的长袍,分开她的腿,开始仔细替她擦拭恶露。
她看到四爷站在老嬷嬷身侧看的出神,顿时涨红脸,赶忙催着四爷先出去。
可四爷并未离开,而是接过了老嬷嬷手里的热帕子伺候她。
锦秋和老嬷嬷悄然退出了卧房内,此时屋内只剩下四爷安静的在反复拧干帕子,亲自替她处理恶露血水。
此时年若薇忽而听到了隔壁屋子里小阿哥的哭嚎声,她忍不住强撑着坐起身来。
“爷,我想亲自哺育小阿哥。”
“不可!小阿哥有一群乳母伺候,你不必辛苦亲自哺育。”
忽而荣宪公主敲门入内,方才年糕和四弟的对话她都听见了,于是忙不迭开始给小年糕帮腔:“年糕你别犯傻,你若亲自哺育孩子,免不得身型走样,你若失了美貌,免不得色衰而爱弛,四弟你说对吧。”
“呵呵!”胤禛甚至不想正眼看皇姐,只冷笑道。
“爷真的会嫌弃我吗?”年若薇假装伤心欲绝哽咽道。
“怎么可能不嫌弃?我额娘生了好几个孩子,如今年老色衰,身型发福,我汗阿玛都许久没有召我额娘侍寝了。”
“还有还有,我见过哺育多年的乳母,那胸啊,就像软丝瓜似的干瘪,都能甩到肩膀上。”
“说什么胡话!”胤禛被年氏和皇姐唱的双簧,噎得说不出话来,当即就让人将嗷嗷待哺的小阿哥抱给年氏。
年若薇没想到亲自哺育会这么疼,疼的她忍不住掉泪,可她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吧唧吧唧的大快朵颐,又忍不住露出欢欣笑容来。
小阿哥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就要喂一顿,年若薇累的侧躺在床榻上,让锦秋帮忙将小阿哥抱到她怀里哺育。
新手母亲免不得在坐月子之时堵.奶,年若薇本就丰腴,小阿哥根本就吃不完乳.汁,此时她只觉得胸前就像火烧似的疼。
她甚至稍微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她只能忍着疼将结块揉散。
“年糕你这样不行啊,你得让人把残乳排空才成啊。”
“公主,可我一碰就疼,疼死了。”年若薇疼的直掉泪。
“谁种的果子谁来解决呗,反正他从前也没少干这事儿!”荣宪笑着揶揄道。
年若薇腾得烧红了脸颊,偷眼看向端坐在书桌前批阅折子的四爷。
“公主你不知羞!”年若薇忍不住嘟囔道。
“羞啥羞?要不然你的孩子怎么得来的?”荣宪说完,就笑呵呵的瞅了眼早就红了脸颊的四弟,大步离开了屋内。
......
锦秋端着膳食来到门外刻意敲了三下门。
年若薇吓得将伏在她怀里的四爷推开,又羞赧的用帕子擦干净他嘴角的可疑水渍。
此时四爷耳尖泛红,板着脸坐直了身子。
“进来吧。”年若薇眸中还蕴着水雾,红着脸唤了一句。
“年糕,医女说你若堵的厉害,就必须要扎针排空残乳,一会我让医女给你扎针。”
“不..不用了..不..不堵了。”年若薇心虚的支支吾吾说道。
忽而耳畔传来四爷一声轻笑,年若薇羞的垂下了脑袋,就像鹌鹑似的。
“啊?你方才不是还喊疼吗?”锦秋才问出口,可看到年糕和四爷脸上都泛着潮红,顿时尴尬的垂下脑袋,她大概知道小年糕为何忽然不疼了。
锦秋默不作声的伺候小年糕用膳之后,就垂着脑袋离开,此时房内只剩下年若薇和四爷二人。
“还疼?”胤禛看年氏蹙眉,于是再次走到床前。
“不,不疼了。”年若薇捂着脸说道。
接下来直到小阿哥满周岁断奶,她都不曾再遇到堵.奶的问题。
这日公主神秘兮兮的带来个老嬷嬷,说让她跟着老嬷嬷学,能恢复少女般的紧,年若薇只红着脸,偷看正在一旁一本正经的批阅奏折的四爷,认真的点点头。
康熙三十八年,十一月十四,她被四爷和公主按着坐足了三个月的月子,此时她整个人泡在久违的浴池内,浴池里的水都换了两回,她才勉强觉得浑身轻减自在了。
公主昨日就启程动身回草原了,年若薇依依不舍的送别公主之后,却看到四爷高兴的喝着小酒,显然公主离开的消息,对四爷来说是喜事,年若薇只郁闷的掐了掐四爷的耳朵,真是快被这对针锋相对的姐弟气死了。
此时年若薇正在浴池内泡着药浴,忽而身后传来一阵拂水声,她忍不住捂嘴偷笑。
三个月来,四爷除了批阅奏折,闲暇之时,就会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坐月子。
但..他也素了整整三个月,年若薇很心疼四爷数个深夜对着她的画像宣泄,却从不在她面前抱怨,于是主动转身投进四爷的怀抱。
被四爷盈满那一瞬,年若薇忽而忐忑的贴在四爷耳朵耳畔追问:“爷,感觉与从前有何不同?”
年若薇想让四爷检验她苦练三个月的成果,她心里真的没底,生过孩子的女人那肯定比不上没生养过的女子,她有些忐忑。
“不必刻意做那些无谓之事,你站在爷面前,就足以让爷把持不住,情难自控的疯狂想要你,薇儿,爷很想要你....”
浴池内传来阵阵暧昧的水声,直到锦秋抱着嗷嗷待哺的小弘历前来,年若薇才软着身子,被四爷抱回了床榻上。
她正要解开衣衫,让锦秋帮忙将小阿哥抱到她怀里哺育,忽而尴尬急的捂紧了衣衫。
“姑姑,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锦秋狐疑的应了一声,就来到门外等候。
胤禛放下折子,来到床前将小阿哥抱到年氏怀里,年若薇解开衣裳后,露出密密麻麻的欢爱痕迹,四爷甚至连小阿哥的口粮都不放过,年若薇咬着唇,让小阿哥开始用膳。
胤禛此刻眸中欲.色翻涌,有些呼吸急促的别过脸。
“王爷,紫禁城里来了传旨太监。”此时苏培盛在门外低声提醒道。
爷,怎么康熙爷忽然传旨了?”年若薇有些忐忑的抓住四爷的手腕。
“未必不是好事。”胤禛淡然道。
年若薇看到四爷的语气镇定从容,悬着的心顿时放下。
四爷将吃饱喝足的小阿哥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拍嗝,又将熟睡的小家伙放在了床侧的摇篮中,这才起身去接旨。
没过多久,康熙爷提前解了四爷圈禁的好消息,就传扬开来。
年若薇欢喜之余,又觉得有些难受,她其实很喜欢在狮子园内无拘无束的日子,回到王府之后,又要开始面对佟佳毓琳和规矩的束缚。
可在四爷面前,她只露出欢喜的神情,将无奈和不安深埋心底。
第二日晌午,一家人就动身回到了雍亲王府邸。
此刻她忐忑的牵着小弘晖的手,四爷则亲自抱着小弘历,一家四口才来到前院,就看见四福晋那拉氏领着一众姬妾,乌泱泱的站在了前院大门口。
“妾身携后宅姐妹们恭迎王爷回府~”
“好,赏。”四爷只板着脸应了一声,就抱着小阿哥入了前院内,小弘晖也被苏培盛一并抱入了前院内。
年若薇本想离开,却碍于侧福晋的身份,只乖巧的对四福晋行礼。
她正要曲膝行礼,忽而苏培盛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侧福晋,王爷让您立即去照料小阿哥。”
年若薇应了一声,依旧朝着四福晋行了礼数,这才起身入了前院的大门。
晚膳之后没多久,苏培盛就循例来问王爷今晚歇在后宅谁的院里。
年若薇正看着小弘晖用拨浪鼓逗小弘历,听到四爷训斥苏培盛,让他去领罚,她赶忙来到四爷的书桌前。
“今儿十五,循例王爷每月初一十五,都要歇在福晋院里,祖宗礼法不可违啊王爷。”苏培盛还在硬着头皮和四爷说规矩。
年若薇虽然想要日日与四爷同床共枕,但却不想让自己成为活靶子,于是扯了扯四爷的袖子,小心翼翼劝说:“爷,福晋前几日,还让人送来了她亲手做的襁褓和虎头帽呢。”
“可,让那拉氏到前院伺候。”
听到四爷说让那拉氏到前院伺候,年若薇有一瞬间的错愕,四爷从来不准别的女人入前院伺候,年若薇心里直冒酸气,脸上的笑容都忍不住僵硬起来。
“又在想什么?难道你还盼着爷到她院里过夜?”
胤禛看到年氏酸溜溜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奈的伸手捏紧年氏的下巴,在她唇上落下惩罚性的吻。
年若薇被四爷发狠的吻折磨的忍不住嘤咛出声,她感觉到了四爷的怒气,只温柔的回应他的吻。
胤禛仍是觉得浅尝即止的惩罚不够,于是将年氏打横抱入了卧房内,继续深入的惩罚她。
亥时刚过,苏培盛在房门外提醒四福晋来了。
年若薇软着身子,推了推四爷,可他还在兴头上,她不好意思让四福晋久等,于是愈发主动的迎合起四爷来。
不一会,四爷果然咬着她的耳朵宣泄在内,四爷轻喘着缓缓退了出去,就起身沐浴更衣。
“你先歇息,不必等爷回来。”
年若薇乖巧的点点头,目送四爷离开。
......
四福晋那拉氏今日有些欣喜若狂,没想到王爷回来的第一晚,并不曾让年氏侍寝,而是将她请到了正院里侍寝。
王爷的正院,甚至连她这个嫡福晋和年氏这个王爷的心尖宠都不得留宿,王爷竟然为了她破例。
那拉氏今晚特意熏香沐浴前来,可想起来王爷在床第之上折磨她的手段,她又开始不寒而栗。
那拉氏方才脑海中的旖旎,瞬间被过往那些恐怖的经历驱散,她只战战兢兢的站在了前院书房廊下。
此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四爷穿着一声鸦青色卷云纹常服,缓缓踱步走来。
那拉氏只站在原地并未上前,忽而咬牙说道:“王爷,妾身今日有些不舒服,且在王爷院里歇息片刻再走。”
“可。”胤禛寒着脸,转身入了书房内处理公务。
那拉氏早已习惯了王爷对她的冷漠,她无比后悔当年在红螺山对年氏杀母夺子,自那日后,王爷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就这么冷了下来,甚至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憎恨之情。
她也是寻常的女子,又怎么会不盼着与夫君鹣鲽情深,夫妻恩爱?
可她此生注定再得不到王爷半分垂爱,倘若她再厚着脸皮奢求他垂爱,都是在自取其辱。
那拉氏站在廊下吹着刺骨寒风,直到过了子时才离开。
而从四爷离开卧房之后,年若薇就辗转难眠,此时听到房门轻启的声音,她赶忙闭上眼睛假寐。
“为何还不睡?”
四爷低沉清冽的声音传来,年若薇诧异的张开眼睛看向四爷:“爷怎么知道我没睡?”
“你睡觉的呼吸声并非如此。”
年若薇感动的红了眼眶,他竟然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记住了她沉睡的呼吸声。
“弘历吃饱了吗?”
“方才吃过了,这会睡得正香呢。”年若薇伸手轻轻戳了戳放在床边摇篮里的小家伙胖乎乎的脸蛋。
“该轮到爷了。”
“啊?”年若薇懵然的转身看向四爷,却撞进他灼灼的目光中,她顿时会意。
于是娇羞笑着,用指尖勾住四爷腰间革带,缓缓往床榻上走去。
大清以武治国,皇子们更是都能文善武,四爷的身姿虽挺拔修长,若芝兰玉树,但体魄却偏向于精力充沛的武将。
尤其是在床榻之上,他更是食髓知味,越战越勇,年若薇只累的抱着四爷承受他汹涌的爱意。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四爷才勉强偃旗息鼓。
年若薇早就累的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只嘤咛着让四爷抱着她沐浴,又在沐浴之时被他要了一回,他这才抱着她沉沉入睡。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惦记着四爷今日要开始如往常那般上早朝,早早的就起来伺候四爷沐浴更衣。
此时她正踮起脚尖,准备给四爷戴上顶戴花翎。
“说了不必早起伺候爷上朝。”胤禛折腰让年氏方便将帽子放在他头上,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年氏柔软的腰肢。
“今儿是爷解禁之后第一天上朝,我不能错过。”年若薇睡眼惺忪连连打着哈欠,又取了镶玳瑁的革带替四爷封腰。
“今儿要去刑部和户部巡查,不必等爷回来用膳。”胤禛将幽深目光从年氏敞开的衣襟收回,柔声叮咛道。
“爷..真的不回来了吗?”年若薇忍不住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柔软。
“咳...午膳回来用。”胤禛忍不住将年氏搂入怀着拥吻,直吻得他有些失控的昂扬欲念,这才轻喘着离开她发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