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乌雅氏一种错觉,让她觉得她背靠德妃,四爷多少会给她三分脸面。
凭着乌雅氏的心性,不需多少时日,自己就能把自己送上绝路。
年淳雅冷哼:“那您为何要拿妾身做筏子?”
换个人不好么?
“今晚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妾身可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什么嚣张跋扈,善妒不容人,妾身都能想象的到话传的有多难听。”
四爷搂过人,低声笑道:“难不成这些话还冤枉了你不成?你哪里能容人了?”
年淳雅推他一把,气道:“善妒不容人,妾身认了,可这嚣张跋扈,分明是被您逼的。要是皇上和德妃娘娘因此责罚妾身,妾身去哪里说理去?”
她刚刚哭过的眼眶还泛着红,四爷轻抚着她的眼尾,神情温柔:“雅儿放心,爷既然这般做了,就会保护好你。这件事事情不大,皇上日理万机,不会去管,至于娘娘那里......”
雅儿是侧福晋,少不了要入宫,难保德妃不会为难她。
四爷眸色一凝,带着些许歉疚道:“接下来是颁金节,你就不要入宫了,爷会以此为借口把你禁足,就是要委屈你了。”
年淳雅本就不想入宫,每次入宫都是受罪,还不如待在自己的小院儿里舒适。
禁足...倒也无妨。
当日年侧福晋成功把四爷带回雅园,众人本以为乌雅氏输得彻底,谁知第二日一早,就来了个惊天大反转,年侧福晋被四爷亲自下令,禁足一个月。
放在年侧福晋身上,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本来昨夜睡的极其安稳,一早起来心情极好的郭氏得到消息,惊的手下一抖,连眉毛都画歪了。
巧芸忙拿了湿帕子去擦拭:“格格小心些。”
郭氏心烦意乱的夺过帕子,自己胡乱擦了几下,画眉的心情彻底没了:“怎么会这样?”
她说这话时,带着一股着说不出的烦躁还有担忧。
“奴婢不知。”巧芸是真不明白,“明明主子爷昨夜还宿在雅园,按照常理来说,主子爷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怎么就一大早的把人给禁足了?难不成是年侧福晋侍奉的不好?
郭氏看不透,也坐不下去了,倏地起身往外走:“咱们去雅园。”
巧芸慌道:“格格,您的妆容还没画好呢,不能就这么出门。”
“都这个时候了,还画什么画!”
她匆匆赶至雅园,只见雅园除了那道被禁足的命令之外,一切如常,院门也没有上锁,更没有被人看着不许她进去。
见到年淳雅,郭氏行了礼,焦急道:“奴婢甫一听到消息,吓的连坐都坐不住了,您...可还好?”
郭氏小心的观察着年淳雅的神情,却见她一副困倦慵懒的模样,旁的情绪一概看不到。
金风见郭氏神色匆匆,脸上的妆容残缺不全,可见是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脸上的忧心也不似作假,不禁对郭氏的态度越发恭敬温和:“郭格格先坐,您这么早赶来,想来是还没用膳,不如待会儿陪侧福晋一起用些?”
“我哪儿还有胃口吃......”郭氏张口就是拒绝。
年淳雅缓过来些精神,意味深长的笑道:“不过是一个月的禁足罢了,哪里值得你如此慌乱不安。这早膳呢,还是得吃,不吃对身体可不好。”
一个两个的都如此淡定,郭氏渐渐咂摸出味道来了,身上萦绕的焦急渐渐褪去,犹疑道:“无妨吗?”
年淳雅搭着金风的手起身,挪到了膳桌旁坐着:“在雅园内无妨。”
郭氏明白过来,没多问一句,只长长的舒了口气:“那奴婢就放心了。”
翌日是请安的日子,年淳雅不能出来,正主不在,其余人的话里话外可都是围绕着她。
李氏抚了抚鬓角,轻哼:“乌雅氏倒是好本事,年氏入府四年多,还从未被爷禁足过呢。如今为了你,将年氏禁足,看来这以后,说不准是要取代年氏了。”
其实李氏并不信年淳雅被禁足是因为乌雅氏,她更愿意相信四爷是顾及德妃娘娘。
至于她说这话的意思,很大程度上是在讽刺乌雅氏。
然而乌雅氏早就被巧菁给捧的飘飘然,蒙蔽了双眼,真就以为四爷是为了她出气。
她笑的很是得意:“奴婢也很是意外呢,或许是爷见不得年侧福晋如此跋扈,这才略施惩戒。”
关于李氏提起的取代年氏的话,乌雅氏却不曾反驳,可见内心是真有此想法。
也是,侧福晋的位置,谁又不眼馋呢。
郭氏愤恨道:“说起来,乌雅格格在半道儿上截人,不知这又是哪家的规矩?”
乌雅氏笑容一顿,瞥了眼对面的郭氏,不屑的哼道:“本格格只是闲来无事,去桃林散步时,偶遇了爷,爷要随本格格回去,本格格总不能拒绝吧?”
偶遇,不过是拿来掩盖争宠的遮羞布罢了。
这个借口几乎人人都用过,乌雅氏这般回答并无不妥,任谁也说不出不是来,不然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郭氏面色难看,咬着牙道:“我就看着乌雅格格能得意到几时。”
都知道郭氏和乌雅氏的恩怨,郭氏还是年侧福晋的人,她这般找乌雅氏的不痛快,所有人都不觉得意外。
乌雅氏慢悠悠的拨了拨茶盏盖子,嗅着茶香味儿,看也不看郭氏一眼:“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宋氏默默的看着乌雅氏唇角旁那几道格外明显的脂粉痕迹,捏起帕子遮掩住唇角,生怕一个没忍住笑出来。
小丑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请安散去,宋氏服侍着乌拉那拉氏礼佛,跪在乌拉那拉氏的身后,一颗一颗的捡着佛豆。
乌拉那拉氏闭着眼睛,缓慢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你怎么看?”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宋氏却明白乌拉那拉氏在说什么。
她捏着佛豆用了几分力气,斟酌道:“奴婢觉得有些奇怪。”
“哦?”
宋氏道:“爷对乌雅氏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
她和乌拉那拉氏都是伺候四爷的老人了,几十年伺候下来,四爷的性子就算摸不透,也该有一两分了解。
四爷回府时对乌雅氏还不假辞色,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怎会突然就对乌雅氏另眼相待?
宋氏说的,正是乌拉那拉氏不解的。
要说是为了德妃,那简直是胡扯。
这对母子俩之间的关系,乌拉那拉氏再清楚不过,几乎没剩下什么母子情分。不过是面子功夫维持的好,还能能唬唬外人。
唬唬外人?
乌拉那拉氏拨动佛珠的动作顿住,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缓缓睁开眼,交代荼白:“多照看着些雅园,若是谁敢怠慢,严惩不贷。”
聪明人看出了其中猫腻,个个都不去插手这件事,没看出门道来的,也碍于乌雅氏的张扬,退避三舍。
加之四爷还很是配合,乌雅氏往书房送汤水的时候,甚至让乌雅氏进了书房。
但唯有一点,四爷明面儿上给了乌雅氏再多特殊,晚上却不曾留宿春泽斋,更别提让乌雅氏侍寝。
时间短了,乌雅氏还能耐着性子,去书房时撒撒娇,但四爷岿然不动,每每都用公务繁忙敷衍过去。
可乌雅氏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时间一长,就忍不住了。
要是她不能在年侧福晋禁足期间尽快侍寝,怀上身孕,等年侧福晋禁足一解,她的宠爱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呢。
乌雅氏看着刚从膳房提来,准备送去书房给四爷的汤,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雅园,何嬷嬷正在为年淳雅把脉。
从年初到即将入冬,药膳吃了一碗又一碗,其中耗费的银钱不知几许,就说这药膳,年淳雅也快吃吐了。
但没办法,为了自己的身体,就算不喜欢吃,也得忍着。
好在这么多药膳没白吃,何嬷嬷收回手,对年淳雅的身体状况还算满意:“侧福晋的弱症已经好了许多,再巩固巩固,素日的药膳便可减量了。”
年淳雅自己的身体,自己感受最是明显,“季节交替之时,我这身子总是要病上几回。今年夏秋交替,不见丝毫不适,可见嬷嬷医术高超。”
何嬷嬷摇头:“侧福晋过誉了,您这身体,冬日才是最需要注意的。若是今年冬日保养的好,不曾让寒气入体,待明年开春,药膳或许可停。”
“当真?”年淳雅还未有所反应,玉露就激动起来了:“若是停了药膳,那侧福晋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避孕了?”
迎着玉露亮晶晶的眸子,何嬷嬷镇定的点了点头。
这是今年玉露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她和金风郑重的冲何嬷嬷施了一礼:“嬷嬷费心了。”
“当不得二位姑娘的礼。”何嬷嬷正要扶金风玉露起来,小六子连滚带爬的进来,慌慌张张道:“书房...书房那边出事了!”
第77章
后院诸人得到消息,匆匆赶到书房,便见乌雅氏捂着胸口蜷缩在一旁,唇上沾染着血,面前地上的一片血迹,一看就知是她的。
乌拉那拉氏环视书房一圈,却未曾发现四爷的身影,心一沉,忙问书房里的奴才:“爷呢?”
“回福晋,主子爷正在沐浴。”
那奴才被方才的场景吓着了,到现在才勉强回过神来能答话,只是话中不免带着颤抖。
这一问一答间,就又有两个小太监提着两桶水进去。
从宋氏身旁经过时,宋氏扫了一眼,发觉这水不带一丝热气,眉眼一跳道:“怎么是冷水?”
小太监不敢乱说,匆匆提着水进了浴间。
可正是这书房奴才的三缄其口,才引得众人愈发好奇。
李氏嚷嚷道:“现下已经是秋天了,哪里还能用冷水沐浴,也不怕伤了爷的身体。苏培盛是越来越不会伺候了。”
说着,她向乌拉那拉氏请示:“福晋,不如还是妾身进去伺候着吧。”
不知道李氏是真没看明白还是假没看明白,现在这场景,乌拉那拉氏是不会让李氏去添乱的。
她沉着脸,声音冰冷,似如冬日凝结的寒冰:“安分些,莫要给爷和本福晋裹乱。”
或许是乌拉那拉氏的脸色着实不好,又或许是书房内的氛围不对,李氏没敢争辩,连带着众人的呼吸声也轻了许多。
乌拉那拉氏眸色晦暗的瞥过乌雅氏,眼里的冰冷毫不留情的朝她刺了过去。
这件事若是发生在后院,她又何至于像李氏她们一般站在这里。
她虽是嫡福晋,但在前院,她终究不能发号施令,更不能擅作主张。
就这么等了两刻钟,四爷从浴间出来时,小福子去请的太医也到了。众人只能忍下到嘴边关心的话,先让太医诊脉。
小福子去宫里请太医时,动静是一点不小,以至于连皇上都知道了雍亲王身体不适,还特意让专门给皇上请脉的御医孙太医跑了这一趟。
四爷见到孙太医,就知事情和自己预计的没甚差别。
垂眸看着孙太医搭在自己手腕上请脉的手,四爷客气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劳烦孙太医亲自跑着一趟了。”
身为皇上的专属御医,对四爷这样的皇阿哥而言,那也是要给三分脸面的。
孙太医:“王爷客气,是皇上担忧王爷的身体,这才命奴才前来。”
说话间,孙太医对四爷的身体状况也有了了解:“王爷是中了药,瞧王爷这般,许是自己想法子解了药性。只是这药并非寻常的虎狼之药,奴才瞧着,像是秘药。”
“秘药?”
四爷刚要开口,李氏没忍住,上前两步就喊了出来:“那这秘药可会伤身?”
乌拉那拉氏虽未失礼,但眉眼间也充斥着忧心。
孙太医见惯了皇室阴私,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不该问的是一句不问,但该尽的医者之心,也丝毫不会疏忽。
“此药药性不强,副作用却大。中了这药之后,王爷的身体会变得虚弱一段时间。不过只要按奴才的医嘱按时用药,过了这段时间便无大碍了。”
他既知道这秘药,对这秘药自然也是有研究的。
四爷像是松了口气:“多谢孙太医。”
苏培盛引了孙太医去开药方,乌拉那拉氏才开口:“爷可还觉得有哪里不适?”
四爷垫着软枕靠在椅背上,不 着痕迹的打量着众人神情的同时,回答着乌拉那拉氏的话:“尚可。”
随着这话落地的,是众人松气的声音。
李氏拍了拍胸口,一脸庆幸:“那就好,可是爷您怎么会中药?”
她一边问,一边越过重重人影盯着乌雅氏,戾气尽显:“可是乌雅氏那贱人给您下的药?”
四爷的眉眼上似是凝结了一层冰霜,他没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
乌拉那拉氏福了福身:“爷息怒,乌雅氏胆大包天,敢用药损伤爷的身体,罪不可恕,定然不能轻饶了去。只是这如何罚,还请爷示下。”
四爷冷声道:“处罚不急,爷好奇的是,乌雅氏这药,是从哪儿来的。”
乌拉那拉氏脸色骤变,倏地跪下:“是妾身管理后院不当,让人钻了空子,还请爷责罚。”
雍王府上下管控极为严格,像是这种药物之类的东西,但凡药带进府中,都得经过检查,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府上?
嫡福晋都跪着了,李氏等人自然也不能站着,屋里的人顿时跪了满地。
四爷闭着眸子,细细的摩挲着扳指上纹路,既不说话,也没叫起。
直到苏培盛重新带着开完药方的孙太医折返回来时,四爷才睁开眼:“本王有一事想劳烦孙太医。”
年淳雅明面儿上正在被禁足,书房出事,她即便是想去看戏,也不能不顾四爷命令,随意踏出雅园。
因此,她想知道什么,只能让人去探听了消息,再来禀报。
好在今日前院混乱,或者说是在四爷有意的放纵下,前院混乱,消息这才不似从前一般密不透风。
“乌雅格格给爷下药,被主子爷一脚踹到了心窝子,当场吐了血。”
“后院的主子们都赶去前院了,皇上派了孙太医给主子爷看诊。”
“...孙太医说,主子爷中药后,身子会虚弱......”
“孙太医在春泽斋查出了主子爷中的药,这药......”
消息一条一条的传进年淳雅的耳中,小六子禀报着最新得来的消息,只是说到一半,小六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年淳雅问:“药怎么了?”
小六子结结巴巴道:“启禀侧福晋,这药...这药是秘药,听...听说是...是宫里娘娘......”
他话没敢说全,但年淳雅还是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府中是不会检查宫里赏下来的任何东西的。
让小六子退下后,年淳雅缩在榻上,食指指尖轻点着唇瓣,若有所思。
此事是四爷给乌雅氏,不对,说是给德妃设的局更为贴切。
因为乌雅氏还不配四爷下这么大的血本,不惜用药自伤身子。
而这件事最关键的点,就在于药上。
德妃能从一介包衣宫女爬到妃位,心机手段自是不缺,这药,她信德妃有,可有归有,她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把这样的药给了乌雅氏?
就不担心事情败露后惹火上身?
孙太医还未踏入宫门,就得了御前传召。
孙太医对此早有预料,就是皇上不传召,他也是会去复命的。
到了乾清宫,不用康熙主动询问,孙太医就老老实实,没有丝毫隐瞒的全数交代,其中自然包括四爷所中之药的出处。
康熙敲了敲御案:“雍亲王的身子......”
孙太医忙道:“有奴才的医治,自是会确保王爷身子无碍。”
“那就好,退下罢。”
康熙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石榴树,眼中情绪就如同天上的云一般,变幻莫测。
过了许久,康熙突然出声:“你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德妃授意?”
候在一旁的魏珠闻言,猛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再三思索后,缓缓道:“回皇上,奴才不知,只是德妃娘娘是雍亲王的额娘,娘娘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康熙倏地笑了,语气莫测:“是啊,有什么好处呢。”
魏珠将身子躬的更低,却没再答话,康熙也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
这时,有太监进来通传:“启禀皇上,雍亲王求见。”
康熙转过身:“他不是病着呢,进宫做什么?”
“说是来谢恩的。”
得了恩典,让御医诊脉,自然得谢恩。
康熙无奈道:“让他进来吧。”
四爷一进来,就跪地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安。”
“起来吧,坐。”康熙坐回龙椅上叫起赐座,“养好身体再来谢恩不迟,何必急于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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