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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谭枝(溪月眠)


她执剑,随着琴声出剑又收回辗转身姿,眉目清丽,长裙飞扬。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惊吓过后又是惊叹。
谢谭幽看着那舞池中央持剑飞扬的女子,她步伐稳而轻,明显是有武功底子的,可看刚才皇后那样子,显然是不知道的,又下意识看向燕恒方向,正好与他视线触碰,怔了一瞬,又轻轻移开。
“……”
宫宴上,最有看头的就是少年少女们比舞或是吟诗,燕恒竟是一眼不看?那这么多年,他赴宫宴,岂不是最无聊。
琴声停下,云裳手中动作也慢慢收回。
“好。”太后最先出声,眉眼笑意浓烈:“哀家真是老了,竟不知我们云裳这般厉害了。”
“回想以前,好像你昨日才只是个只知缠着祖母要宝贝的小姑娘,这一转眼。”太后不禁感慨:“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云裳喉头发疼,她忍着眸中酸涩,强扯出笑容来:“皇祖母不老,云裳还想着皇祖母能再陪着云裳荡秋千呢。”
“来。”太后招手:“让皇祖母好好看看你。”
云裳将手中剑递给婢女,提起裙子下摆朝太后而去,太后拉着她坐在身侧,她顺势抱着太后,太后无奈失笑:“皇祖母倒是想知道,你今日怎的想起舞剑了?何时学的?”
云裳道:“皇兄为我寻了一个武功很厉害的师傅,我学了不过几日,很多地方并不是很好,还请皇祖母不要怪罪才是。”
“皇祖母觉得,我们云裳刚刚很棒!”
云裳笑了,“皇祖母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云裳开心极了,眸光若有似无扫过燕恒,见他不是垂眸饮酒,便是抬眼看向对面的谢谭幽,面上笑容淡了些,心头失落之感沉重,深吸一口气才努力假装不在意。
本就不该抱有期望的。
早就知道,无论何时,燕恒的眸光只会落在一个人身上。
云裳抬眼看向殿中另一个跳舞的女子,笑了笑,没再看向燕恒。
席间的谢谭幽却是微微皱眉,今日也不知怎么,她一双眼睛总是克制不住的去看云裳与燕恒。
她知道,云裳舞剑之时看了燕恒十三次,燕恒没有看她,走向太后时,又看了一次,燕恒在饮酒,在太后身边落座时,看了燕恒三次,第一次燕恒在饮酒,后两次,燕恒朝她看了过来。
她轻轻抿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就是无端的……好像在云裳刚在自己旁边坐下之时,看她看燕恒的神情开始,她心头就又闷又怪的。
已经回想了这么多日子以来的与燕恒相处和见到云裳的几次。
昨夜,她去炊烟记时,还听到有人讨论,最开始,云崇有意将云裳许给燕恒。
当时并未在意,而今,看云裳目光所到之处几乎都是燕恒,她忽然好像……就在意了。
应该是在意的。
不然她不会有什么情绪。
为什么在意呢……
忽而感受到一道灼热目光,谢谭幽抬眸,怔住,只见,燕恒不知何时到了她面前,定定望着她,薄唇轻启:“不开心的话我们可以离开。”
“……”
谢谭幽心头砰砰砰跳动,太过剧烈,她几乎要受不了。
与燕恒视线对上,只是一瞬间,谢谭幽忽然明白心跳加速和闷闷情绪的原因。
好像不是因为燕恒的近距离,也不是因为他的话。
而是,因为。
她好像在意燕恒。
换句话说。
她好像喜欢上燕恒了。

她好像喜欢上燕恒了。
心头冒出这个想法时,谢谭幽一时间都忘了呼吸,眸子瞪大,定定望着对面之人。
眼前,像是走马观灯,前世今生一切重现。
她看到很多种燕恒。
在她嫁给云启当夜,就连云启都沉浸在那热闹之时,唯有她的院落冷清,她其实也没感觉到孤单,因为当时心境,是嫁给喜欢的人。
可转头,燕恒竟然提了桃花酥来看她,在清冷月色下陪了她好久。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燕恒心头是什么感觉,他心痛吗,难过吗又孤单吗,但他好像没有管自己,而是前来陪着她,没有让她孤单一人。
后来,云启很忙,忙到没时间陪她,云启说,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常出府,陛下会怪罪他二人,虽疑惑,她也没有反驳,就一个人在院中时而喂喂鱼逗逗鸟。
有一天,燕恒又来了,还是戴着面具,没有自报身份,就只是在她身旁坐下,说起了最近城中很热闹的花灯节。
真可惜啊。
她没有见到。
那个时候,她已经三个月没有逛长街。
后来,燕恒便时常来七皇子府邸,给她说京中趣事,每次来都带着她喜欢的桃花酥或是一束梅花。
二人也从陌生到相识,又到可以一同偷偷饮酒的好友,酒过三巡,她口中总是云启,而燕恒口中都是他喜欢很久的少女。
之后,实在是没忍住,她偷偷溜出府,却是撞见了庄嬷嬷和月欢,她也得知了母亲真正死因,她绝望,想报仇,所以,她带着银杏回了相府,要质问谢靖,可却连谢靖都没见到,她与银杏被秦氏和谢音柔欺负的好惨,要不是云启赶来,她估计会死在那里。
那夜,云启看着她,头一次暴露野心。
他说:“阿谭,我想做人上人,有至高权力,然后我就可以护着你,让你不在受欺负,还可以为你报仇。”
“所以,你与我站在一起,我们一起受万人朝拜好不好?”
当时,她哭了了很久,心头满是仇恨,点头应下。
唯有人上之人,才可以手刃仇人。
所以,她与谢靖断绝关系,即便被百姓或朝臣谩骂她都不在乎,她不想与谢靖那狼心狗肺之人有任何的关系,云启一直为她说话,护着她,那个时候,她身边只有云启,如何能不依赖他呢。
可是有一天,她忽然发现,白日辱骂她的人,晚上就死了,简直离谱的可怕,一直以为是云启,直到很多年后才知不是。
之后,就是云启越来越忙,她越来越孤单,有心帮忙却什么也帮不上,这种感觉最是难受,所以,云启娶了谢音柔。
那个差点杀死她的谢音柔啊。
她与云启大吵一架,或许是气上心头,云启直言,只有娶了谢音柔他才能直上,他需要谢靖的支持,同样都是谢靖女儿,却只有谢音柔受谢靖宠爱帮扶,所以,他需要谢音柔。
又是一年花灯节。
也是云启娶谢音柔的时候,七皇子府邸好生热闹啊,满府都是耀眼红灯笼,明明是娶侧妃,却整的比娶正妃还要隆重热闹。
前院欢声笑语传遍,唯有她这里。
当夜,再见燕恒,也不知道怎么,才只是看见燕恒,她那强撑很久的情绪忽而就崩塌了,泪水止不住的流。
燕恒在她身旁坐下,和她说了好多话,声音温柔的让她泪水越发汹涌。
吹了很久的夜风,也是哭了好久好久,她才抬起头问燕恒:“我们是不是认识?”
他说:“若你愿,可以唤我燕恒。”
那是两人相识至久,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
而那夜,他还说什么要带她浪迹天涯的话,她心惊,却不敢回,直到他离开,二人都没有再开口。
往后的很久,每次见面,他走之前都会说:“我叫燕恒,你别忘了。”
真的好生奇怪,她记忆力不算差,如何又能忘记一个总会来看自己的人呢。
又是今生。
初遇,他用一箭救下她,再遇,她寻求他庇护,他嘴上说着冷漠之语,却是一直护着她。
而后来,她也是渐渐猜透。
什么初遇,明明早在她不知道时,在她落魄无助的三年前,燕恒就护着她了,生病之时,亦是一次又一次的不远万里来看她,如此种种,何能不打动人心。
可她却因燕恒也是重生,从而知道她与云启的一切,和庄子的那三年记忆未全,对燕恒,一直在克制,无论对自己说还是与温凛,都在说燕恒于她重要,他护她多次,所以,她也要护着她,并非喜欢,只是重要。
却不知,每每提起燕恒对自己的种种好,而落下的泪究竟是愧疚还是心疼。
她一直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可今时今日,只是知道一个人喜欢燕恒,她便克制不住的难受,也是因此,才彻彻底底明白自己心头,她从不反感燕恒与她说话和近距离的接触,甚至明明羞涩还是会让他与自己同眠,压根不是什么某种责任,理应完成。
是她喜欢燕恒啊。
谢谭幽喜欢一人是炙热勇敢的,所以她每次都在勇敢向前,可燕恒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般,除了待她好,照顾她,夫妻之间那些事像是什么都不懂。
想到此处,谢谭幽是好笑又有些羞赧。
而她,也是笑出声来。
燕恒眉心微跳,不知道谢谭幽是不开心还是开心,刚刚看她,她明明在皱眉,面色也不好看,明显的情绪不佳,怎么此时忽然笑了……
“燕恒。”谢谭幽收了笑,忽然认真的唤他名字。
“嗯。”
“一会回府路上,我们买一盒桃花酥带回去,然后就着月色饮一壶酒,再然后,我跟你说一下,我有多喜欢你。”
“……”
燕恒才到谢谭幽身边,众人便发现了,已经频频回望,再听燕恒那句话更是面面相觑又窃窃私语,燕恒可谓是大胆,太后寿宴,陛下宫妃都未曾有人离开,他却告诉谢谭幽不开心的话可以离开。
而今再听谢谭幽这话语,更是一时无言,不少姑娘纷纷红脸,大臣一副没眼看的模样,高位之上的人,除了太后面色平静,其余之人面色都算不得好看,只觉这二人真是……
却也有人面色不好,是因看着郎才女貌的二人感情如此之好,燕恒又如此护着谢谭幽,生于这世道,一个男子会喜欢很多女子,可看燕恒,他似乎只喜欢谢谭幽,这般,如何不惹得一些人红眼又羡慕。
谢谭幽的一句我有多喜欢你,让燕恒久久愣住,无法回神。
心跳加速之余耳垂都发了红。
却,又有些不确定,是否是自己出现幻觉还是入了梦,喉头翻滚,想开口说话,薄唇才轻轻动了动,手背便被一只柔软手掌覆上,她手很小,轻轻拍了拍,耳畔,再次传来谢谭幽的声音:“宫宴未结束,先回去坐着。”
燕恒心头颤了颤,还是站起身来,就这样有些愣神又心跳加速,耳垂还止不住泛红的回了自己位置。
众人面面相觑。
燕恒,他国人才只听名字便害怕的战神,曾手握八十万燕家军,以一己之力将燕家军捧上漓国第一军队的燕恒,爱滥杀无辜,一箭便能穿一喉,不敬陛下,又胆大,这样的人,再今日,竟然显现出无措?甚至是脸红害羞?
“……”
不是说,陈国公嫡女近他身,就被弄死了吗?
这导致爱慕他的少女都不敢表明心意或是下意识与之拉近距离接触。
可今日看他这般……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冷又残忍。
“阿恒与王妃感情倒是极好。”云崇笑道,打破这安静的大殿。
燕恒不语,只是看着谢谭幽。
谢谭幽回他微笑,心下却已然放声笑了,过去那么久,还是一点反应没有,燕恒这不是一般的纯情啊,看着是一点不像,果真,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记得上一世,他也是一生未娶妻。
云崇开口,被迫停了的歌舞又继续,可显然,整个宫宴已经没有刚才那般热闹令人心头愉悦了,有不少贵女偷偷看向燕恒方向又低低交耳,就连站在舞台中央跳舞的贵女都是眸光若有似无的扫向燕恒方向。
明明一天前,每个人见到燕恒都还是想着躲远些,就只因刚才,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谢谭幽眸色微眯,那模样,倒像是认真在观舞,但只有她清楚,她是在心头默默数着有几个姑娘瞧了燕恒。
“燕王妃。”一贵女舞毕,大殿之中忽而响起一道声音。
谢谭幽抬眼看去,还是熟人,夏宁安。
夏宁安笑道:“从未听说过燕王妃有什么绝色本领,可燕王妃既是能得燕王青睐自然是本事不凡,琴棋书画想必不再话下,不若趁今日太后娘娘寿辰给我们露一手。”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谢谭幽,谢谭幽淡淡笑道:“恐怕要让夏小姐失望,我不会琴不会舞亦不会诗。”
“……”
“燕王妃莫不是与我玩笑的?”
谢谭幽不在意夏宁安惊讶又嘲讽的神情,轻轻颔首。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她只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对现在的她来说,并不需要得到谁的青睐又与谁交好,而这般多的人,她若在上头跳舞,看着众人眼神,无论是什么,都会让她感到极为不舒服。
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又想起上一世。
明明是宫妃,却还要被迫跳舞给群臣看,群臣那般笑容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欣赏,真是恶心又侮辱,云启与众人站在一起,像在看戏子般,那分明是噩梦。
可夏宁安却不依不挠:“可我先前怎么听闻,燕王妃幼时起,便得宁月公主亲自传授舞艺,想当年,宁月公主一曲霓裳羽衣可谓是让众人惊叹,燕王妃为宁月公主独女,怎的又一点不会?”
高位之上的太后面色已经冷下,她最不想听到旁人口中提起温栖,甚至用温栖来说谢谭幽,只为让她舞一曲,心头有怒,想发作,却被人抢先一步。
“你要跳就跳,别处处拉扯本王王妃。”燕恒声音冷的令人发颤,只是淡淡扫了夏宁安一眼,便让她脸色猛然变白,“若是怕丑到众人,便滚出去。”
已经很久,他没在众人面前露过脾气。
“至于本王的王妃嘛,又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博人一笑?”燕恒眸色微凉,声音又冷又淡:“王妃若想跳舞,本王便为她买下一个舞纺,她想怎么跳就怎么跳,若不想跳,便不跳。”
“……”

第93章
夏宁安闻言,面色十分难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燕恒如此说,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余光瞥见仍旧端坐的谢谭幽,更是恨的不行,却不敢再开口。
真是想不明白,燕恒到底被下了什么迷魂汤,竟是这般护着谢谭幽那样的女人。
谢谭幽看向燕恒,手心微微收紧,她不知道燕恒是不是也想起了上一世,在她与他的谣言风波大起时,谢音柔生辰上,谢音柔半开玩笑让她跳舞为她贺寿,底下大臣们纷纷起哄,云启不发一言,似乎谁都没看到她泛白的脸和难堪的神情。
在一众起哄声,有一人出声制止。
“元妃娘娘身份尊贵,何以能跳舞给众臣看,理应只能陛下观。”
云启挑眉,毫不在意道:“无妨,皇后想看,便是跳吧。”
话落,他看向说话之人,唇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燕王,如今你二人谣言四起,你应当避嫌,才能保她名节。”
“……”
那天,阳光很大,有些热,可谢谭幽全身都是冰冷的,她不记得她是怎么跳完一支舞的,只记得,回宫后,她在窗台上看到一支梅花和一盒桃花酥,忽而就落下泪来。
面前模糊一片,抬眼她还是能看见满宫的梨花树,花瓣很白也很好看,可她并不喜欢。
垂眸瞧着那支梅花,又嚼着桃花酥,因委屈而哭太狠,差点被噎死,喝了一口水缓了过来,她躺在地上便睡着了,入了梦,看到一个人,醒来后,只记得梦到一个人,却不记得与他发生的一切。
太后面色稍缓,也是有些累了,她抚了抚额头,起身道:“哀家有些乏了,诸位可移步慈宁宫后院,那里有一片海棠花,这般时节,极美。”
众人起身:“恭送太后娘娘。”
“谭幽。”太后道:“扶我回去。”
“是。”
谢谭幽起身,挪步至太后身侧,顶替杨嬷嬷,扶着太后往她所住宫殿而去。
“我看你似乎瘦了。”太后温声道:“在燕王府过得好吗?”
谢谭幽垂眸:“太后放心,臣妇一切都好。”
“不放心也没有办法了。”太后低叹:“原先哀家告诉你的,你还是没有听进去。”
谢谭幽明白,太后指的是让她离燕恒远些,可她非但没有远离,还做了他的王妃。
“往后的路,你怕是会苦些。”太后心头很是无奈,也无法直言,只能让她照顾好自己。
“太后。”谢谭幽抿了抿唇,在心中,她还是将太后当作一个长辈来看的,她轻声道:“其实,嫁给燕恒,对臣妇来说,是一条光明之路。”
“光明?”太后不解。
“燕恒待臣妇极好,而臣妇也并未觉得现下生活苦,虽有时对前路迷茫,可臣妇从未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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