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说的难道不是港口那个表面上是青花鱼同好会实则是崇拜邪神的邪.教团体吗?”
雄信先生得罪了邪.教成员,宁可被邻居情杀为未婚妻留下巨额保险费遗产,也不愿被他们吊起来烧死献祭给邪恶的青花鱼之神,故而设计了这桩谋杀案——真相难道不是这样?
我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说出自己的推理。
无懈可击的逻辑!没有任何漏洞!
江户川乱步徒劳地张了张嘴,他看我的眼神仿佛看见天上有猪在飞。
一瞬间,福至心灵般的,侦探社社员的团魂附身在江户川乱步的身体上,使他发出了国木田独步在车上发出的感叹:
“要是太宰在这儿就好了。”
我:???为什么?
你也是“被太宰治霸凌一生”受害者联盟的一员吗?
这个联盟到底有多少人?太宰治是一款什么品种的横滨交际花吗?
人脉横跨武装侦探社、港口黑手党、异能特务科三方势力的太宰治:嗯……怎么不算呢?
国木田独步,永恒之社畜,当两个侦探排排坐在沙发上摸鱼的时候,他忙前忙后,进进出出,像一颗勤快的小陀螺。
“比起夸我,我更希望有人能来帮帮忙。”国木田独步累到金发都黯淡了两分,他好苦,为什么无论和谁搭档最后工作都是他独自抗下?
“我需要去警局一趟。”国木田独步翻阅他的手账本,因事情太多而头脑不清地问,“谁能帮忙把北岛小姐送到酒店去?”
北岛小姐一天之内饱受惊吓,大起大落落落落,曾经的新房她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国木田先生问话时面朝客厅,客厅里只有我和江户川乱步。
由于他翻阅手账本没有抬头,我不知道他具体说谁。
“乱步先生。”我正襟危坐,“用你的【超推理】想一想,我像有钱考驾照的人吗?”所以国木田先生指名的必然是你,他的好同事,去吧,送可怜的北岛小姐去酒店吧。
江户川乱步嘴巴抿紧,摆出严肃猫猫脸。
他看起来实在是很年轻,张扬的少年气质,令我刹那间模糊了对他年龄的判断。
“难道……”我犹犹豫豫,“你是个未成年?”
不会吧不会吧,武装侦探社滥用童工的证据这就被我抓到了?
江户川乱步敏锐道:“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对社长很失礼的事情?”
我目光飘忽。
名侦探本不屑于回答凡人的愚问,但他聪明的小脑袋在与我交流的短短几小时内明白了一个道理:解释权一旦移交到我手上,我将平等地迫害全世界。
维护令人尊敬的社长的责任压在名侦探的肩头,江户川乱步从口袋里掏出他的社员证件拍在茶几上。
社员证件上印有他的半身照、名字、年龄、联系电话和地址,以及一张贴在卡套外的小纸条。
【如有走失,请捡到者送还至武装侦探社。PS.记得连人一起送回来。】
虽然没有见到福泽谕吉,但一位含辛茹苦养育好大儿的苍老父亲形象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好大儿二十六岁了,竟然还不记得回家的路。
难怪之前和我僵持的时候不敢负气下车,敢情是下去了就要迷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乱步先生,你真是标准的减龄长相。”我真诚夸奖嘴角沾着甜甜圈碎屑的江户川乱步,“说你六岁我也会信。”
贪吃的土匪精准地猛啄黑发青年的下颌,不浪费粮食地把甜甜圈碎屑吞进鸟嘴。
黑鸟圆润稍尖的喙在江户川乱步脸上留下一处小小的浅红窝陷,我余光瞥到国木田独步抬起头,当机立断地反手拍住名侦探的嘴巴。
可不能被他发现我在“名侦探,无暇,不出”上留了划痕!
国木田独步眼镜后的双眼满是迷茫:“你们……在干什么?”
“我在帮乱步先生擦嘴呢。”
我一边温柔似水回答,一边用指腹狂抹红痕,企图把它恢复原样,“乱步先生真是的,都多大了还吃得满嘴是渣。”
绿眸猫猫小半张脸都被我揉红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把“你诬陷我!”几个字写在瞳孔上。
“是这样吗?”国木田独步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
江户川乱步:唔唔唔%¥&*不许听她瞎说唔唔唔#@¥%*!!
我小声在他耳边说:“原来乱步先生在你家社员眼中真的是吃东西需要别人帮忙擦嘴的形象啊。”
把二十六岁前面的十位数去掉得了,六岁的乱步小朋友。
看见我和江户川乱步“嬉戏”的“温馨场面”,国木田独步因疲劳而下降的智力重新拔地而起,他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险些车毁人亡的可怕问题。
“抱歉,北岛小姐。”国木田独步立刻说,“我记得你有驾照——太好了,你能自己开车去酒店吗?身为成年人的你一定做得到。”
北岛小姐看了眼客厅里理论上成年了的我和江户川乱步,迟疑的神色变得坚定:“我可以。”
北岛小姐开车走了,国木田独步被盛邀上了警车,我把土匪喜欢的草编鸟窝拿出来让它自己挑选床位,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
安静的两居室,独享静逸的我和我的鸟,来到横滨的第一天,一整天跌宕起伏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
结束……了?
我一个扭头,险些脖子脱臼,和盘腿坐在沙发上玩弹珠的侦探青年对视。
“噢!”江户川乱步身体前倾,半个身体悬空在沙发外摇摇晃晃,“栗子灰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更透明了。”
我大惊失色:“你怎么还在这里?”
江户川乱步:“?我一直坐在这里啊。”
“国木田把我忘记了。”他摘下自己的贝雷帽,十分淡定地说,“等他回到侦探社,被社长问我怎么没有回来之后,就会惊慌失措地跑过来的。”
我看了眼时间,委婉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国木田先生从警局出来后已经到了侦探社的下班时间,所以他直接回了家,第二天才发现社里少了个人。”
江户川乱步默默掏出黑框眼镜戴上。
【超推理】的答案是——确实如此。
这一局是名侦探的败北!
“那就给国木田打电话让他来接我。”江户川乱步在大大的沙发上打滚,“街道上黑黑的,根本看不清侦探社在哪个方向。”
我:白天你也走不回去啊。
“其实土匪可以帮你引路。”我招招手,黑鸟哗啦啦飞过来,亲昵地啄我的尾指,“只要喂点零食贿赂它。”
江户川乱步一脸抗拒:“我绝对不会再让它吃我一口零食。”
好吧,他是个有骨气的六岁小朋友。
我忙着收拾行李,把手机借给江户川乱步,让他自己联系人。
滴——嘟——
国木田独步:“乱步先生?是又需要我跑腿买零食吗?实在很抱歉,我现在抽不开身——啊,对,我是武装侦探社的国木田,好的,我这就来——非常抱歉,我先挂了。”
福泽谕吉:“您接下来听见的是语言留言——本人福泽谕吉有要事在身,委托请联系侦探社,号码是……”
谷崎润一郎:“乱步先生?我现在?我和直美在宿舍里呢,等等,直美,啊,那里不可以,哒咩!”
与谢野晶子:“咦,乱步先生,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在车上,是啊,要去东京出差一趟,过几天回来。”
宫泽贤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
太宰治:“乱步先生居然会把电话打给我,还真是稀奇。难不成是因为其他所有人都有事吗?私密马赛,我正在upin和织田作喝酒,织田作——你醉了吗——我还没有醉哦——乱步先生要不要来一起喝——”
江户川乱步啪地挂断电话,将醉鬼的喧嚣排斥在冰冷的夜晚之外。
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双手抱臂,严肃地仿佛在思考毁灭世界的难题。
我在卧室衣柜前听见客厅里没了声音,踩着流泪猫猫头拖鞋哒哒哒走出去:“打完电话了?侦探社什么时候来接你?”
江户川乱步不说话,江户川乱步霍然站起身。
“乱步大人可以自己回去。”他强调,“对于名侦探而言,没有不可能。”
他说出了一句非常帅气的台词。
我倚靠在门框边,看着戴咖色贝雷帽的青年大步走向玄关,气势十足地开门出去。
他的步伐坚定不移,他的决心日月可鉴。
我吹了声口哨,在鸟巢中打滚的土匪灵巧地跳出来,张开翅膀飞出敞开的窗户。
十分钟后,一道黑影从窗户外掠过,停在我的肩头。
“栗子。”土匪啄了啄我的头发,鸟语流利地说,“幼稚园侦探把自己弄丢了。”
我跟着土匪找到江户川乱步的时候,他正蹲在花坛边和野猫吵架。
咖色的侦探小披风垂在地上,沾了土,灰扑扑的。
人类与猫之间语言不同的问题在这个夜晚神奇地得到了解决,否则我找不出第二个江户川乱步吵输了脸色涨红的理由。
听见人的脚步声,野猫警惕地跳进花坛,眨眼不见踪影。
江户川乱步扭过头,第一眼看见我肩头的黑鸟,他指责道:“告状鬼。”
土匪:“幼稚鬼!”
告状鬼和幼稚鬼的战争一触即发,而我·明天早八却现在还不能睡·怨气女鬼一手按住一个,死亡微笑:“闭嘴,两个死鬼。”
一人一鸟明智地闭紧了嘴巴。
“乱步先生。”我换上惊讶的语气,“真巧,我和土匪半夜出来散步竟然遇见了信誓旦旦说要自己走回侦探社的你。”
“多么令人惊奇。”我感叹,“你本来离侦探社只有一千米,现在却有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差,不愧是名侦探,思路就是不一样。”
江户川乱步:“……”
我阴阳怪气得好大声,连踩在屋檐上走猫步的三花都停下来看人类的好戏。
黑发绿眸的青年气呼呼的鼓起脸,他胡乱走了好久的路,人累累的,小披风也脏了,四月夜晚的风吹得他皮肤冰凉,还要受我的气。
“走吧。”我拍拍他的肩,“正巧,我今晚突发奇想想考察一下侦探社员工宿舍的环境。”
我向前走了两步,侧过身,“不带路吗?我可没去过员工宿舍。”
江户川乱步下意识迈开步伐,一步跨到我身边。
领路并不是个容易的活计。
我发现了名侦探的坏习惯,他见到路口就想转弯,我一错眼他人就要丢。
江户川乱步被我拽着披风拖回来时表情无辜又认真:“我记得是这条路。”
我:“以后再有人说我是无知的外地人,我就把你介绍给对方。”
是我狭隘了,横滨不是座排外的城市,它内外都排。
历经千难万险,在我精疲力竭之前,我终于看见了武装侦探社的宿舍楼。
土匪飞累了,像只困困鸟站在我肩上,小脑袋一点点的。
“到了。”我打了个呵欠,摆摆手,“回去吧。要我看着你上楼吗?”
都走到门口了,他要是上楼把自己上丢了,我死也不会瞑目。
我呵欠一个接一个,实在困得不行,只想早点回家钻被窝睡个昏天黑地。
学着土匪小鸡啄米的点头方式,我转过身,梦游般迈出脚步。
一步,两步,三——三迈不出去。
我:???
困倦使人智障,我执拗地低下头盯着我的脚,我再迈——
还是没迈出去。
完全相反的力道在后面拽着我,我脚步不稳地向后踉跄半步,后背砸在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平地打架名侦探也不会输。”略带得意的小声碎碎念在我耳边念叨,听在我耳朵里像大猫咕噜咕噜的呼噜声。
非常的,催眠。
“乱步大人是太好心了才拉住你。”
江户川乱步仍然在絮絮叨叨地说话,“【超推理】已经告诉我了,笨蛋栗子会回家回到一半睡进垃圾桶里,脏兮兮的变成臭栗子。”
他念念不忘我下午骂他是臭猫猫,逮住机会总算骂回来了。
“与谢野医生在外地出差,我勉强帮你问问她能不能收留笨蛋在宿舍睡一晚。她宿舍的备用钥匙在侦探社医务室,你要自己过去拿,乱步大人才不帮人跑腿,或者等太宰回来帮你撬门。”
江户川乱步自觉地安排得明明白白,他满意地低下头,伸手推了推怀里的人:“听见了吗?”
我:“zzzzzz”
江户川乱步:“喂,听见了吗——”
我:“zzzzzz”
侦探青年沉默地站在原地,偌大的横滨狗都睡了,唯一理他的只有被吵醒的黑鸟。
“不要吵。”土匪嘀嘀咕咕,翅膀张开轻轻拍了拍,“栗子乖,睡觉觉。”
黑沉的梦境中,我感受到丝滑羽毛拂过脸颊的触感,安心地陷入昏迷般的高质量睡眠。
“起来,勇敢的早八人!面对朝阳,面向希望,早八,是生命的奇迹,是美好的绽放……”
我在诗朗诵《亲爱的早八人》的魔音下惊醒,闭着眼顺着声音胡乱摸索,关掉闹钟。
我定的闹钟留有十分钟的赖床时间,供我在床上左滚右滚,一直滚到摔在地上把自己彻底摔清醒。
早八人想清醒的起床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
我迷迷糊糊开始翻滚,按照我的经验,我很快能感受到一半身体悬空在床沿边的失重感,在惊险刺激的杂技中迎来开学的第一个早晨。
我滚滚滚滚滚——
“嗯?”我迷茫了,这床怎么没边啊?
“因为你身下是榻榻米。”有气无力的声音在离我不远处响起,伴随大大的呵欠声。
我睁开眼,看见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榻榻米铺满全屋,一条皱巴巴的被子一半裹在我身上一半拖在地上,远一些的地方放着没打开的被炉,封口打开的薯片袋子敞开着,里面已经吃空了。
乱糟糟的,极具生活化的房间。
黑鸟原本正伸长喙在敞开的包装袋里偷饼干吃,见我醒了,开开心心地飞过来,把叼着的小圆饼放进我掌心。
我咬住硬硬的饼干,浆糊一样的脑袋总算清醒过来。
“我简洁大方物美价廉的凶宅呢?”我左看右看,“谁,是谁把我拐进了干净的房源?”
打死我也不会租的,我是坚定的凶宅爱好者。
江户川乱步闷闷地把土匪吃过的饼干袋夺回来,咔咔啃饼干。
“还是让我来解释吧。”门口探出一个笑眯眯的脑袋。
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语气轻松又愉快:“事情要从我昨晚和织田作喝完酒,本想回家睡个好觉,却被乱步先生半夜砸门说起。”
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让太宰治清醒过来。
他打着呵欠开门,看见门口眼底略有青黑色的、睡眠质量一看就很糟糕的名侦探。
“太宰!”江户川乱步严肃地说,“解决她。”
太宰治:“??乱步先生,我转行好几年了。”
他只在黑手党时期被人半夜敲开门要求去“解决”某人。
江户川乱步不听,他硬拉着太宰治到自己门口。
名侦探先示意太宰治止步,他小心地拉开门缝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再把门打开给太宰治看。
太宰治的醉意瞬间被好奇心取代,他凑过去瞟了一眼。
“乱步先生。”太宰治神色惊奇,“竟然把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女孩子带回家里,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江户川乱步压低声音嚷嚷:“不是你想的那样,意外,只是意外而已。”
太宰治:“把栗子拐回家的意外?”
“她睡得好熟。”前黑手党干部评价,“要不是知道乱步先生的人品,你跳鹤见川都洗不清嫌疑。”
江户川乱步磨了磨牙,可他要解释就得从他信誓旦旦说能自己走回侦探社却迷路被黑鸟嘲笑开始,名侦探拒绝亲口讲述他的黑历史。
“总之,让她在这里睡一晚。”江户川乱步含糊道,他想起自己砸太宰治门的目的,“你帮我把与谢野医生的宿舍门撬开。”
太宰治:这可不兴做啊。
要被女医生用电锯开膛破肚的。
“让栗子去与谢野医生那里睡。”江户川乱步困得直揉眼,“她在房里我根本睡不了。”
“为什么?”太宰治问,“侦探社的宿舍还不至于睡不下两个人。”
榻榻米的设计最适合多人留宿,一人被一床被子封印住,为避嫌大不了一个睡东边一个睡西边。
“你不懂。”江户川乱步难得支吾,“她,她太坏了,她好梦中杀人。”
太宰治更好奇了。
他的好奇心是能玩死人的,哪怕是江户川乱步的乐子太宰治也照看不误。
绿眸侦探盯着自己不怀好意的同事:“太宰,你会遭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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