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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侦探,玄学破案(雨小狐)


横滨下午的街头风平浪静,我一路都在推眼镜玩,对着街边的橱窗倒影拍了好多张。
戴上眼镜之后有种知性的气质,只是不太方便,亲吻的时候比起嘴唇镜片先碰到人,冰的一惊。
“乱步先生平时不戴眼镜,我都没察觉到这一点。”我扶着镜架,琢磨着要不要趁哪次他戴眼镜的时候亲亲看,很有趣的样子。
走着走着公寓楼近在眼前,我眼尖地看见二楼竹编的鸟巢,吹了个口哨:“土匪!”
黑鸟听见我的呼唤,扑腾翅膀呼啦啦地飞过来,停在我肩上。
“好小鸟。”我摸摸它的脑袋,“走吧,我们去找咖啡妖怪。”
如果不是乱步先生要求,我是不会轻易进异能特务科的大楼找安吾先生的。
这个完全不下班的男人热衷于拉所有人一起加班,我的异能又好用,指不定被他当成牛马使唤。
我:改天介绍你和琴酒认识认识吧,酒厂牛马VS特务科牛马,你们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我心情很好地带着土匪转身,抬脚往异能特务科的方向走。
我的鼻尖撞到坚实的人体,惊飞了肩上的鹩哥。
“栗子,痛痛!”土匪用羽毛刮我的脸颊,黑鸟朝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后导致我鼻子酸痛的罪魁祸首叫喊:
“好人不挡道!”
“我不是好人。”
一身白衣白发长发的男人语调平平地说。
他从声音到神情都显得格外倦怠,既有种不谙世事的仙气,又暗含人性缺失的残忍。
我忍着鼻尖的酸痛,抬头看向他。
这个大白伙子我见过的!
就在半小时前,侦探社PPT上投影出他的大头照和半身照,疑似雾霾事件元凶的男人,异能特务科要代替国际环保组织惩罚他,故给武装侦探社和我发布了搜查任务。
涩泽龙彦,他竟然主动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赏金从天降,有这好事?
看他的气质好像一位笨蛋美人,就是那种自觉很聪明其实被某宰治某陀思骗到底裤都不剩的笨蛋美人。
能不能忽悠到异能特务科去哇,赏金我可以和他九一分,监狱入住条件和伙食待遇我都能帮他争取个好的。
“你好,这位撞到人还不道歉的外地市民。”我站起身,热情地说,“新来的,要不要我教教你规矩?”
土匪:谁是真正的土匪小鸟不说。
涩泽龙彦没有回应我热情的招呼,他直直地盯着我:“费奥多尔君说的就是你吗?”
我:“谁?”
涩泽龙彦:“一个好心的俄罗斯朋友。”
我:那你把好朋友的全名念一遍。
涩泽龙彦:费奥多尔·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斯基。
真是令人感动的友谊。
知道为什么横滨人都叫他“魔人”吗?
不是因为他来自魔仙堡,也不是因为他是魔性之男,而是传说中有一位热衷于给他人to签的夜神姓男子说:捏妈,名字不许超过七个字。
也不知道这位朋友小时候被老师罚写名字是怎么过过来的,没抄吐?
“魔人费奥多尔,我听说过他的大名。”我打量涩泽龙彦,他穿着一身白衣,“虽然不认可你们的友谊,但我相信你们之间确实存在不可告人的关系。”
“毕竟你们穿了情侣装。”
我听说某俄罗斯男子大夏天也坚持戴毛绒绒的白帽子,穿衣喜好偏爱白色,涩泽龙彦也喜欢白色,他们或许是以颜色结缘。
独色帮的小把戏罢了,我在池袋见多了。
“这不是情侣装。”涩泽龙彦认真地解释,“是我亲手设计亲自剪裁的队服。”
他认真的好像一位自制打歌服被人质疑的地下爱豆。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件。”涩泽龙彦说。
我大惊失色:“不不不我不和你穿情侣装,我有正经男朋友。”
他甚至连组合名都不告诉我就想拉我入伙。
“费奥多尔君说你的异能可以看到命运。”涩泽龙彦自顾自地说,“非常罕见……虽然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异能力,但说不定也很美丽。”
“跟我走吧。”白发男人漠然地说,“整个横滨不会有能超越我的头脑。”
我被他的自信之语震撼了心神。
朋友,你知道吗?当你说出“好心的俄罗斯人”这句话时,你已经失去了对你智商的解释权。
我本该抵死不从按下快捷键1报警有人拐卖少女。
但,怎么说呢……
“魔人费奥多尔能忽悠瘸的人,我也能做到。”我对自己说。
懂不懂全村最会算命的神婆的含金量?区区俄罗斯人也敢和我比江湖话术?
我可是侦探,哪里危险往哪里去的一级作死爱好者。
试问柯南、乱步先生,哪怕是毛利先生在这里,会不接受他一看就充满阴谋的邀请吗?
绝对不会!
可不能丢侦探的脸啊。
我的肩上压上了重重的行业荣誉感。

他衣服真的做得很好,说是女团打歌服我也会信。
如此人才却被俄罗斯人忽悠着当反派,魔人费奥多尔果真黑肺黑肝黑心肠,骂他一句GDP的绊脚石也不为过。
难道他要辩解自己毁灭城市是为了在重建中为更多市民创造工作岗位吗?好颠一人。
“你的眼睛就是尺。”我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对涩泽龙彦说。
合身到令人害怕,老实交代你真的没有趁我不在家偷偷翻我衣柜量尺码吗?
涩泽龙彦坦然收下我的赞美。
他给太宰治和费奥多尔设计衣服的时候也是靠眼睛目测尺码,十分合身,让两个人精绞尽脑汁编不出不穿的借口。
修身的白色风衣披在我肩上,风吹过扬起潇洒的弧度,这一刻我不由得庆幸自己初中时未雨绸缪向立海大的幸村精市同学讨教了他的绝技——狂风十级披肩外套不掉之术。
可难练了,初学阶段我一度怀疑他的外套是缝在肩膀上的。
好在我绝技已成!风衣扬起的弧度潇洒又帅气,世外高人的气质信手捏来。
黑鸟停在我肩上,我看向橱窗倒映出的自己,感叹了一声:“这不比怪盗基德帅?”
再来一顶白礼帽,属于他的千万少女心要分五百万给我。
见我换好衣服,涩泽龙彦默认我答应入伙,直接把我带去了死苹果组合的邪恶窝点。
为什么叫他们死苹果组合?
因为开会圆桌上摆着三个苹果。
我:哈,还好我早有准备。
可不要小看我的异能啊,路过水果摊时莫名想买一个大苹果的灵感果然是异能在提醒我。
三个苹果你挨我我挨你摆成完美的三角形,我想了想,把代表我的红彤彤大苹果压在它们头上。
我,BOSS,懂?
看着众星拱月的苹果,我舒坦了。
“怎么只有三把椅子?”我指指点点,质问涩泽龙彦,“待会儿开会你想坐我腿上吗?”
突然被反客为主的涩泽龙彦下意识看了眼我的腿,他掂量一番自己的体重,转身走了。
看来这位裁缝还兼职木工,人才啊。
此时天色尚且未黑,骸塞里只有我和涩泽龙彦,我知道三把椅子中一把属于名字很长的俄罗斯饭团,至于剩下一把的主人……
我有猜测,但不知道他做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挑了一把最软的椅子坐下来,摆好姿势。
死苹果组合是一个没有团魂的组合,他们除了制服是齐的,什么都不齐。
感谢团长涩泽龙彦吧,是他出色的针线活保留了组合最后一份体面。
沙色风衣本体被抢走的太宰治在街上弯弯绕绕了一段时间,确定中岛敦再找不到他的踪迹后才前往安全屋换上白色大衣。
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帅,太宰治甚至还换了个发型,做足入伙的态度。
偏僻的骸塞空空荡荡,如往日般缭绕着一种荒废的气质——并不!嘎嘎锯木头的声音让反派的邪恶窝点充满人间烟火气,费奥多尔喜欢的宗教圣洁风碎了一地。
太宰治:什么人啊,在骸塞做木工?
一种熟悉的离谱感令他不安。
不会吧不会吧,不应该啊,错觉,一定是他的错觉。
太宰治的步伐变得警惕,他顺着嘎嘎锯木头的声音找过去,松了口气。
原来是涩泽龙彦在锯木头,安心了。
话说他为什么要锯木头?反派重生之我在横滨当木匠?
“太宰君。”涩泽龙彦看见太宰治的新衣服新发型,眼前一亮,“非常完美的搭配,你知道吗,这款版型的灵感是我之前在巴黎……”
太宰治:够了,不要再逮着人就讲你的裁缝梦好吗?耳朵听出茧子了。
他敬谢不敏,连涩泽龙彦在做什么都没心思问,匆匆越过他。
骸塞一整面的落地窗足以俯瞰横滨,空旷圣洁充满宗教意味的大厅中摆放着一只圆桌与三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有道白色的身影优雅端坐。
太宰治:魔人来的这么早?
“费奥多尔君。”太宰治一边往椅子走一边打招呼,“你来得比我想象中更早。”
“而你来得比我想象中要迟。”我抬起头,“太宰先生。”
太宰治迅速抓住椅背,避免了脚步踉跄摔倒在地的悲惨后果。
土匪:“嘎!”嘲笑。
“太宰先生,你坐啊。”我示意他先抢椅子,姿态之自然仿佛骸塞的房产证上写着我的名字。
太宰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上力压三颗小苹果的大苹果。
他坐在椅子上,捂住胸口压惊。
“涩泽龙彦锯木头做椅子起码还要再做半个小时。”我好心地说,“够你做一套听力真题。”
太宰治不做听力真题,他头疼。
“栗子。”他深情地说,“告诉我,我今天吃多了致.幻药。”
我:“我坦白,我偷偷往侦探社的饮水机里洒了后山采集来的蘑菇粉。”
太宰治:我就说是幻觉嘛!(一拍大腿)
他好了他又复活了。
“这位幻觉朋友。”太宰治彬彬有礼地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消失呢?我怕今晚过后乱步先生不让我看见明天的太阳。”
“那就要问一位不在场的外国朋友了。”我从善如流地说,“都是战斗民族太过热情奔放的错。”
太宰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就说,以涩泽龙彦要美貌有美貌要智商有美貌的人设怎么会把栗子牵扯进来,果然是俄罗斯人干的好事!
信神的家伙会觊觎命运可太正常了。
“不用担心我。”我低声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有护身符呢。”
虽然乱步先生人不在这里,但我们的心连在一起,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太宰治:更慌了。
名侦探的宝贝女朋友和宝贝眼镜都在这里,事后某人能靠撒娇混过去,他只能赌一把侦探社时有时无的同事情。
不行,太宰治不打无准备之仗,他得找个背锅的。
“热情善良异能者大会,所有的风云人物都会参加,但你猜,谁收不到邀请?”
我和太宰治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半小时后,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姗姗来迟。
他走向足以俯瞰横滨的会议厅,围绕在圆桌边的三人听见脚步声,纷纷侧头看向他。
四把椅子,三把定制款高贵典雅雕塑白,一把纯天然手工自制,四个椅子脚瘸了三个,散发着新鲜的油漆味。
涩泽龙彦对白色是有些执念的,即使明知油漆干不了也坚持给椅子刷满白漆。
“费奥多尔君。”太宰治欢快地招呼他,“你坐啊。”
费奥多尔看向那张瘸腿、甲醛味浓郁扑鼻、椅背上都是木刺的椅子:“……”
他怀疑你们在霸凌他且有证据。
魔人的目光默默转向我,一个夺走了本属于他的椅子的人。
瞅我干嘛,我挺直胸膛:“我第一个来的。”
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前者不争不抢——我又争又抢能把我怎样?
太宰治将幸灾乐祸打在公屏上。
涩泽龙彦看向自己的手作椅子,越看越满意,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不懂费奥多尔为何迟迟不落座。
反正你穿的也是白裤子,怕什么白油漆?
费奥多尔不愧是有魔人之称的男人,他硬是顶着压力站在椅子后,状似温和地与我打招呼:“川绘小姐,久仰大名,称呼你栗子可以吗?”
“那多不好意思。”我说,“不如叫我全名,总共才四个字。”
“作为交换,我也称呼你的全名,我记得是——费奥多尔·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斯基对吗?你好。”
太宰治猛掐自己大腿:不可以笑!我是带着任务坐在这里的,我受过专门的训练!
费奥多尔:“……谁向你介绍的我?”
是不是太宰治,好心脏的家伙!
涩泽龙彦:“我。”
白发美人一脸人世间的喧嚣争端与我无关的气质,费奥多尔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生气,不能生气,这可是能说出“横滨没有能超越我的头脑”之言的超级好骗冤大头,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实不相瞒,我对栗子小姐的异能还不太熟悉。”
费奥多尔站到我身边,微微低下头,眼眸注视着我的脸,“听说你能预知未来,那么,你看到了什么呢?”
我仰起头:“牛顿。”
什么叫谜语人!(战术后仰.jpg)
我才是真正的谜语人。
费奥多尔余光扫过圆桌上多出的苹果,笑了笑:“名不虚传。”我谦虚点头:“客气。”
太宰治单手支头,没有说话。
涩泽龙彦依次看过三个人,怀疑他们私下有个小群。
牛顿怎么了?你说啊你说啊!
“什么事也没有。”我敷衍地把我买的苹果塞进白发美人手里,“吃吧,补脑的。”
费奥多尔和太宰治因我的地狱笑话咳嗽了两声。
苹果补脑吗?
苹果当然补脑,因为有人的头盖骨就藏在苹果里。
无论是涩泽龙彦还是费奥多尔都只知道我的异能有预知的能力,他们实在是太不了解江湖骗子(划掉)阴阳大师了。
我们阴阳大师除了能阴阳怪气之外,给人算命有一条固定流程:
一口道破前尘往事,再算天机荣华富贵。
不先靠说中对方的过去唬住客户,客户如何能相信你预测的未来呢?
我使用异能时也一样,对于某些人,特别是神秘主义者,什么运势都不着急算,先看一眼他精彩纷呈的过往人生。
好看,爱看,多看,我曾在一分钟之内看工藤新一被琴酒敲脑壳敲了三次,那头,梆梆硬。
涩泽龙彦出现在我面前的第一时间被我看了个底掉。
哇,这哥们他压根不是个人啊。
真正的涩泽龙彦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他的替身,哦不,是他的异能力。
凶手我认识,是侦探社最老实的孩子。
倒霉孩子中岛敦一生尽是苦涩:在孤儿院被院长PUA,被上电刑夺取异能,被驱逐出后流浪饿肚子,因毁坏仓库和农田庄稼的罪名被通缉,进侦探社后还要替阴险狡诈的前辈擦屁股写报告跑腿代购,被前辈的狂热迷弟追着满横滨打……
敦君经历了这么多依然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多好一孩子啊。
虽然今晚他还要挨打。
不止挨一顿打。
惨,人虎,惨。
涩泽龙彦是怎么死的呢?要问他自己,问他罪恶的杨永信行为。
此人企图用电击的方式激发中岛敦的异能力,被捅到扭曲的人虎一爪子扑上去,血溅三尺。
他死了,但他的异能力活了下来。涩泽龙彦,异能【龙彦之间】:异能制造的浓雾中异能者与异能分离,彼此厮杀,被异能杀死的异能者化为异能力结晶被涩泽龙彦收藏——他因此被称为收藏家。
同样是用异能生产宝石,港口黑手党的干部A羡慕得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A:要是换成我,港口黑手党首领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我:好没有格局一人,这就是为什么人家是龙头战争的元凶,而你是个打工的。(摇头)
涩泽龙彦异能的特殊性使他的异能力脱离主人存活,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自己当自己的替身。
我:我有一个问题。
身为异能体,他需要吃饭喝水上厕所吗?他拥有消化器官和排泄器官吗?
如果没有,一个正常人,一星期不去一次厕所,真不觉得有问题?
我瞅了眼白发美人。
要么是他太过迟钝,要么是医生给他开过治便秘的药但没有疗效他又不敢说。
要不苹果别吃了,再让他多自欺欺人一会儿。
我曾因为涩泽龙彦背魔人的名字背成费奥多尔·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斯基而误以为他们之间是塑料情谊。
我错了。
不愧是唯爱白色的两位,涩泽龙彦对费奥多尔的信任感天动地,一腔真情火热无比——他什么都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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