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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侦探,玄学破案(雨小狐)


“横滨吗?”他顺着我的思路想了想,“炸.弹、凶器、尸体、太宰……和东京差不多。”
我:是不是混进了奇怪的东西?
不要在垃圾桶捡侦探社社员啊福泽社长。
第二位待审人直琴,她的罪名是霸凌同学,包括言语侮辱和肢体伤害,导致香莎休学在家,至今未能复学。
被拷在椅子上的女生神容憔悴,消瘦的脸颊愈发显得刻薄阴郁。
我看过资料,直琴曾是女子篮球队的队员,她的身高超过一米八,即使在监狱里被磋磨地清减了不少,也给人不好惹的压迫感。
江户川乱步坐在直琴面前,他戴上黑框眼镜,食指推了推镜架。
很有意思的是,我和乱步先生的异能都是以“眼睛”为媒介,通过“观看”的行为获知情报。
区别在于我观测未来与过去,而他的眼睛注视现在。
“你们想问什么?”直琴冷冷地说,“纹美的失踪和我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折磨香莎那个贱人,她诬陷我,毁了我的人生,你们却都觉得是我的错!”
同样的说辞我在口供上见过,直琴入狱后拒不认罪,警方是靠证据链逮捕的她。
“香莎的重度抑郁和自杀未遂有医院开具的证明。”我提醒道,“不可能是伪证。”
直琴不屑一顾:“医生和她是一伙的,她收买了医院。”
“那也是不可能的。”我在手机上点了点,把屏幕翻转过来给她看,“开具证明的是赤司财团名下的医院。”
直琴:“赤司财团名下的医院就不可能被收买吗?你凭什么笃定?”
我:“凭他们家的大少爷是我亲友,我和赤司君六年的友谊情比金坚。”
江户川乱步侧头看向我,面露恍然:赤色猫猫资本家?
我竖起大拇指:聪明。
“看来你们和警察没什么两样。”直琴抗拒地背靠椅背,“是想从我嘴里问出纹美的下落吗?说了多少次,我不知道!”
“不哦。”江户川乱步摇头,“她的下落我已经知道了。”
直琴:“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惊讶就算了,笨栗子为什么也是这副表情?”
乱步先生伸手捏我的脸颊,像揉面团一样揪,掐出浅浅的红印。
“这么笨还想赢乱步大人?”他唇角翘起,“早点认输就放过你。”

第21章 玄学VS推理的第二十一天
我怀疑江户川乱步提前看了剧本,他的隐藏身份说不定是导演的亲儿子、幕后黑手的沧海遗珠。
可恶的拼爹世界,GM我举报有人作弊。
“告诉我,纹美在哪里!”
直琴顾不上拷在手腕上的手铐,激动地身体前倾。
“导致你入狱的罪名并不是纹美的失踪,即使知道她的下落也证明不了你无罪。”
江户川乱步不答反问:“你关心她?”
他言语中暗示了直琴与纹美友好的关系,对面的女生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不是关心,那是什么?”侦探青年平视直琴,“她的出现意味着你的脱罪?”
“还是说,你认为自己被陷害入狱是她的指使?”
直琴死死地盯着他,眼珠血丝清晰。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打哑谜的谜语人气息,令我·谜语人滚出横滨协会荣誉会长十分不适。
我手指伸到桌子底下,悄悄勾了勾江户川乱步的袖子。
柔软的布料被勾过来,我再接再厉,用小蚂蚁掰苞谷的恒心摊开他松松握住的左手。
我一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直琴,假装自己认真审问,给嫌疑人营造压抑的审讯氛围,一边用食指在江户川乱步手心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软软的瘙痒扫在手心,一脸严肃推理的名侦探痒得发颤,五指收拢捉住我作乱的手指。
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不自由毋宁死,修剪得圆圆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刮江户川乱步的痒痒肉。
“……!”名侦探受到针对性的物理攻击,余光控诉地盯向我。
这是谜语人应得的惩罚,我一点儿反省的心虚都无。
层层叠叠的问号在他手心累积,我的好奇心震耳欲聋。
好恨自己的异能是算命不是读心术,不然我早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想知道?”江户川乱步用气音说,“说一百次你是大笨蛋就告诉你。”
我毫无压力:“你是大笨蛋。”
他:“不对——说‘我是大笨蛋。’”
我:“原来乱步先生这么有自知之明哇。”
与猫猫斗,其乐无穷。江户川乱步生气地松开手,连胳膊带袖子一起怀在胸前,离我远远的。
“不说就不说。”我也是有尊严的,大家都是侦探,他能推理出的结果我也能推,我是比乱步先生更高功率的超级推土机。
“直琴学姐。”我开口,“我是横滨国大今年的新生,今天刚去篮球社参观,他们正在招聘新的经理。”
篮球社几个字让直琴转而看向我,她讥讽地问:“你答应了?”
我:“还在考虑中。”绝无可能,赤司君不在的篮球社没有人能使我屈服。
“横田学长待人真诚又友善。”我说,“实在是很难拒绝他的邀请。可我听说篮球部训练场半夜闹鬼,怪吓人的。”
直琴并不了解我,她信了。
她不知道坐在她面前的是个钟情于租住灭门惨案凶宅的超困难户,穷鬼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鬼。
“哪有什么闹鬼。”她不屑地说,“只有深夜不回宿舍在训练场找刺激的狗男女。”
芜湖,我的眼睛因听到八卦闪闪发光。
“你撞见现场了?”我感兴趣地问,“是横田学长和纹美学姐吗?”
“除了他们还能是谁?”直琴明显对在训练场乱搞的狗男女意见很大,“我手机落在训练场了,被逼得第二天早上才能去拿。”
“在你心里,这只是一件令人不齿的小事。”我双手搭合,“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纹美没过几天就失踪了。”
直琴眉头皱得更紧,接下来发生的事是她一生的噩梦:突然被所有人指责与纹美失踪案相关,被篮球社开除,新经理香莎上任不满半月因重度抑郁休学,亲口指认是她暗中霸凌,被捕入狱,直至今日被侦探提审。
我:“都水逆成这样了,没想过找人算个命,咳,我是说,找侦探调查一下吗?”
可惜她入狱时我还在东京活跃,没能把传单贴到直琴宿舍门口。
“我不信这些。”直琴抿紧唇。
我:那你和绿间君一定没有共同语言。
我和他都是晨间占卜节目的忠实观众,每次帝光整顿封建迷信行为时被抓典型的都是我们两个,建立起了牢牢的战友情。
“我偶尔也接义务委托。”我下颌搁在手背上,掀开眼皮。
混沌命运的黑色,隐隐绰绰的嘈杂声,缠绕在女生身上阴魂不散的黑影……
“这可真是……标准的,”我慢慢地说,“小人作祟的命数。”
直琴瞳孔一颤,她焦躁不安地在座椅上挪动,把手铐晃地哗哗响。
女生脱口而出:“大师!我还有救吗大师!”
半分钟前说自己不信这些的直琴已经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是新晋玄学信徒、皈依在川绘栗子大师门下的信女直琴。
我必须为自己正名,我的职业真的是侦探不是神棍,请客户打钱的时候务必备注是“委托金”,不是“买命钱。”
“没有救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胸有成竹地掏出口袋里的传单拍在桌上,“侦探业务了解一下,不要9998只要998,给我一个机会,还你一场奇迹唔唔唔!”
江户川乱步捂住身边这位身在监狱不忘业绩的敬业传销员的嘴,摘下他的贝雷帽盖在我头上。
帽檐遮住了我的视线,残留在贝雷帽上的清淡薄荷香驱散了监狱冷肃的空气。
“先离开这里。”乱步先生拉着我的胳膊,不顾直琴的高声挽留,拽着我来到走廊外。
我看不见路,被他拽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想起去摘帽子,把贝雷帽攥在手心。
“怎么了?”我侧头看向大步走向监狱外的名侦探。
“直琴身上全部的线索已经拿到了。”江户川乱步扬眉,眼中一脉自信,“现在,该去见见真正的凶手了。”
我要对谜语人道歉,我竟然拿他来比喻乱步先生,是我有眼无珠。
“谜语人比乱步先生坦白从宽多了,活该他坐牢。”我喃喃自语。
“嗯?栗子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江户川乱步敏锐地把脸凑过来质问。
“说你是个没有团队精神的人。”我不甘示弱,也把脸凑过去和他互怼,“眼见队友为生计所苦,还打扰我拉业务。”
“名侦探可不需要笨蛋当队友。”江户川乱步哼了一声,“最多是助手,不,助手也不行,栗子会擅自把我的零食吃光光,绝对会。”
虽然认识不到一天半,但他居然已经十分了解我了。
“是啊,我还会悄悄把乱步先生的钱包偷走买小面包吃,只给你留面包边。”我点点头,“就像这样。”
等在监狱外的土匪一闪而过,它听见关键词,冲向江户川乱步的衣服口袋。
黑鸟是聪明的好鸟,人类不是聪明的好人。
我忘记了自己和乱步先生贴脸互怼的现状,在他受惊下意识躲避的时候光顾着看笑话,遗忘了一个著名的力学常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牛顿“咚!”
一道清脆的、仿佛敲击西瓜的响声之后,我眼冒金星地摔在地上,疼到失去表情管理,呲牙咧嘴地抽气。
“痛痛痛痛……”我眼角都渗出了泪花,模糊地看不清路,只听见呼痛的声音不止我一道。
“好痛,疼死了。”嘟嘟囔囔的男声在我身下响起,我抬手揉了揉眼角,结果那道喊痛的声音更大了。
我:?我揉个眼睛,把你怎么样了吗?
只有站在一旁的土匪知道,这涉及到另一个物理学常识。
压力不变的情况下,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帕斯卡我摔在江户川乱步身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上面。
我双手撑住他胸口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尚有喘息的空间,而当我收回一只手揉眼睛,压强的增倍让本就不是武斗派的名侦探雪上加霜。
“笨蛋栗子,快点下来。”江户川乱步嚷嚷,“要被你压死了。”
“胡说。”和他抬杠的精神在两天不到的时间里刻入我DNA,我下意识反驳,“我一点儿也不重,是乱步先生太缺乏锻炼了。”
“名侦探只要脑子好就可以了。”江户川乱步振振有词,“乱步大人已经十分优秀了,不需要体能。”
“你没有男性自尊心的吗?”我义正言辞地说,“以后你的女朋友满怀期待想要一个公主抱,乱步先生抱到一半胳膊骨折进医院,绝对会被分手的。”
“我为什么会有必须公主抱才和我交往的女朋友?”江户川乱步惊愕地睁大眼睛,“这根本不合理,笨蛋栗子又在骗人。”
噫,他是在挑衅我的专业素养吗?我高高挑眉:“恋爱大师从不说谎,要不要我帮你算一算姻缘呀?”
“无聊。”江户川乱步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名侦探只要专注破案就好了,女朋友什么的哪有漫画和粗点心香?
但也不能被笨蛋小瞧了。
“嘿咻!”
我正洋洋得意居高临下地和乱步先生对视,突然一下,视野陡然拔高,整个人摇摇晃晃。
“哇呜!”我惊吓地抱住他的脖子,刺刺的黑发扎在我指缝痒痒的,“你干嘛?”
“这种程度,不需要锻炼也行吧?”
江户川乱步不算轻松也不算吃力抱着我起身,眯着眼抬头。
他翠绿的眼眸映着火烧云似的晚霞。
我的脸也在晚霞的照耀下染上暖色,嘴巴张张合合半天组织不出语言,只好轻轻拍了下乱步先生的后脑勺。
“放我下来啦。”我说,“再等一会儿你一定会喊胳膊疼的。”
等双脚落到地面,我松开环在江户川乱步脖颈上的手,他刺刺的黑发很好摸,像打理不太精心的猫猫皮毛。
“喏。”我抬起手上的贝雷帽,踮脚戴到他头上,“帽子还你。”
黑发绿眸的青年下意识低了低头,他扶正帽檐,手背上隐约带血的刮痕映入我眼中。
“被地上的小石子刮到了。”江户川乱步皱皱鼻子,把手背伸到我面前控诉,“都怪笨蛋栗子吓我。”
他匀称修长的手上青筋弯曲有致,伤口渗出鲜红的血渍。
名侦探絮絮叨叨的抱怨声萦绕在我耳边,像吵闹的猫猫围着不小心踩到他尾巴的主人大声喵喵。
“娇气。”我咕哝一句,捧住他的手。
我埋低脑袋,舌尖轻轻舔了舔伤口的血。
唔,好烫。

第22章 玄学VS推理的第二十二天
我认认真真抿干净乱步先生手背上的血,舌尖卷起鲜红的液体吞咽入喉,这才松开他的手,后退半步。
“好了。”我仰头问,“还疼么?”
没有人回答我,江户川乱步僵在原地,手空落落凝滞在半空。
如果他有尾巴,毛毛一定炸到飞起,像根不知所措的蓬松鸡毛掸子。
我不解地歪歪头,伸手去握他的手腕:“还疼?我再看看……”
“没事!”江户川乱步迅速把手背到身后,可疑地提高声音,“名侦探才不怕痛。”
我:为什么怕不怕痛也要强调名侦探?
他是在故意内涵我吗?(怀疑.jpg)
我向江户川乱步走近一步,他退后半步,我近一步,他再退后半步。
若不是我们毫无默契,踩不准一个节拍,我合理怀疑我和他不知何时跳起了弗拉明戈。
江户川乱步十分刻意地与我拉开距离,眼睛盯着马路:“笨蛋栗子快点拦车,去横滨国大。”
“现在?”我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学生都开始上晚自习了。”
我还以为他从没犯这种基础的时间错误呢。
江户川乱步:“那就回侦探社!”
我:“侦探社也已经下班了。”
他:“回侦探社宿舍!”
“可我要回公寓。”我晃晃手机页面上的打车软件,“我们不顺路。”
话虽如此,我毫不怀疑假如我让乱步先生独自从监狱回侦探社宿舍,福泽先生明天就能杀去我家质问我是不是把他们家孩子拐去西伯利亚挖矿了?
人呢?那么大个跟你一起出门的二十六岁成年名侦探呢?
震惊!堂堂侦探竟因绑架同行锒铛入狱,到底是行业竞争的黑幕还是道德良知的沦丧?欢迎收看本期《走进横滨》,带你领略黑暗中不为人知的肮脏交易——
软件显示司机已接单,我看了看自己所剩无几的余额,无奈地说:“好了,我先把乱步先生你送回侦探社宿舍,再自己走回家吧。”
拐卖别人家侦探的罚金是交不起的,只好自己多走路多锻炼了。
出租车来得很快,我拉开后座的门坐进去,土匪扑扇翅膀钻到我的口袋里,只露出一颗黑黢黢的鸟头。
看乱步先生刻意与我保持距离的样子,我本以为他会坐到副驾驶座,没想到黑发绿眸的青年犹豫两秒,拉开后座门,不吭声地坐到我旁边。
他挪了挪身体,潮乎乎的呼吸洒在我耳边,避开司机与我耳语:“……栗子,想不想知道篮球社的真相?”
我肚子里的好奇心被重新勾起,朝乱步先生的方向挤了挤。
我还惦记着自己侦探的尊严,把喉咙里的“想知道”吞进去,改成:“我们交换情报。”
江户川乱步瞥我一眼,不自在的情绪似乎散去了不少,猫猫傲慢抬下巴:“你先说。”
我手头有两条线索。
“直琴命数中小人作祟的痕迹明显,她有极大可能是被陷害入狱。”
我分析道:“但赤司旗下的医院不会给他们家大少爷发假的报告,香莎是真的被人为折磨到抑郁。”
我:“有人买通了做脏活的人对香莎施暴,却让她误以为是直琴指使?”
“唔,原来笨蛋栗子没有那么笨。”江户川乱步用有点惊奇的语气说。
他冒犯到我了:)
我暗下黑手,挠他痒痒肉。
抑制不住的笑声从乱步先生的喉咙中溢出来,他蜷缩身体试图躲避我的袭击,因断断续续的笑声而气息不稳,面色潮红:“你……不要随便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
前面的司机没忍住往后瞟了好几眼,我双手并用,义正言辞地说:“乱步先生,用词不要太淫/荡了,话说得这么含歧义有碍我光明清白的名声。”
司机回头的幅度更大了,我好怕他扭伤颈椎带我们车毁人亡。
我只是把手伸进了他的披风,隔着衬衫搔乱步先生的痒痒肉而已,为什么除我以外的人眼神都不清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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