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她(一碗蛋酒)

徐立叹口气，“很齐全的，不然去年我就被抓了。”
岑砚青自动忽略徐立那声暧昧的月月，同时牵着乔明月微凉的手宣示主权，跟个正宫妻子一样十分大方自然地跟乔明月说话，“我发现你们乔家人似乎都怕蛇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吗”
他一说乔明月更怕了，拉起他的手捂住自己眼睛，“不行不行，我看不了这玩意。”
乔明月小时候被乔舒带着去山上玩，被一条黑蛇咬了一口，从此留下阴影，顺带着乔舒亲眼见证那条蛇咬着妹妹小腿不放的画面，阴影简直比乔明月更盛。
至于乔望怕蛇，则是因为乔舒被吓的腿软走不动道，是他抱着妹妹跟蛇去医院的。
那一天，是他们乔家三兄妹永生难忘的一天。
念念看见她妈捂着眼睛还贴心地劝：“妈妈妈妈不怕啦，我抱住它脖子啦！它碰不到你的！”
乔明月直接靠在岑砚青肩膀上拒绝看蛇。
是的，宝贝你抱住它脑袋了，可是人家身长四米二，剩下的四米延伸出来距离她已经不到两米的距离了。
乔明月十分虚弱地对他说：“我忽然觉得我们家客厅有点小了。”
乔家两兄弟赞同点点头。
岑砚青看了眼足足一百平的客厅，沉默没说话。

第19章 019
吴阿姨听见动静从楼上下来, 手里还拿着抹布，站在楼梯上就双腿发软坐在楼底上，微胖的身体往后仰，拍拍胸口念了句阿弥陀佛。
“这蛇, 可真大啊！”
说完连忙跑上楼打扫卫生去了, 根本不想呆在这里，顺便给女儿谢池发了个消息让她待在房间千万别出来。
乔明月也想上楼, 但是她现在被玉米挡住了, 要是走楼梯上去的话就需要绕过玉米, 这样就不可避免要与它“近距离”接触, 没错, 小于一米乔明月就得上制氧机了。
“我抱你上去”岑砚青提议。
“算了，我在厨房冷静会儿。”
就这样, 原本还算宽敞的厨房挤了乔家三兄妹不说, 大哥乔望拉着刘亦也的胳膊不撒手，乔明月恨不得做岑砚青的挂件挂在人身上, 只有一个怕蛇又单身的可怜虫乔舒，愤愤拉开冰箱找吃的。
明明刚吃完午饭，一群人为了在厨房消磨时间, 拉上了玻璃门，商量后决定重制吴阿姨前几天做的糯米包油条。
这玩意简单又容易上手还能给他们找点事干消磨时间，乔舒立马从冰箱拿出东西, 岑砚青负责搜索教程，乔明月也被吸引过来，不看念念跟玉米了, 试着跟他们一起做糯米包油条。
她一伸手，除了岑砚青的另外三人齐齐开口：“你就别动手了吧！”
乔明月不服气：“我就不信, 一个糯米包油条能有什么难的！”
“这不是难的问题，”乔望分析，“你不适合下厨，伤手的。”
“哼，我就要自己做一个。”
岑砚青自然是站在老婆这一边，已经开始助纣为虐帮她准备砧板跟擀面杖了。
乔舒顿时头皮发麻：“你别什么都由着她！”
岑砚青：“这个东西再怎么做也不会很难吃的。”
糯米油条肉松桂花白糖的组合，无论前后顺序怎么摆放，都不会很难吃……吧
刘亦也正在上锅蒸糯米，冰箱里也就剩下一根油条了，他们乔家人很不服气不服气，说要现场做做油条。
因为没有油条的糯米包油条是没有灵魂的。
可是油条这玩意吧，是真的很难家庭做出来的。
折腾了半小时，炸出来一堆垃圾，尤其是乔明月炸出来的油条，硬的刀都砍不断。
于是冰箱里仅剩下的一根油条就成了香饽饽，等糯米熟了开始组装的时候，乔明月就眼疾手快扯下一半油条，剩下一半留给他们其他人分。
乔舒立刻炸毛：“乔明月你太过分了！！！”
他们剩下三个人要分一半的油条，而她乔明月一个人就霸道地占了一半。
“哼，谁让你手慢。”
乔明月效率极高，在干净的砧板上放了一层糯米，今天就剩下白色的糯米了勉勉强强能用吧，铺了一层，戴上手套的手按平整，然后嫌弃按不平，就上擀面杖擀平一些，勉勉强强做出了一个圆润的表面。
“接下来放什么”乔明月嘀咕。
“肉松”岑砚青提醒。
“嗯嗯！”乔明月抓了一把肉松塞上去，然后又拿起油条，看了看边上的调料瓶们，拿起一个黑乎乎的往上淋了小半瓶，“加点醋会酸酸的，更好吃。”
“醋”岑砚青已经意识到不对劲，皱起眉头，拉开距离退居场外，远离战场。
乔明月还撒了一把十三香，加了两根香肠，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糯米包起来，超大的一个黑漆漆的团子就完成了。
“呼～终于做完了。”乔明月神经都轻松了不少，拿着黑团子信心十足，看向一边的岑砚青。
岑总面不改色：“我觉得这么好的作品你应该自己先尝一口。”
一边观摩半天的乔大乔二面露佩服。
乔明月还真的认真想了想。
她当然不会拘泥于传统的搭配，她乔明月做的就是要有自己的风格！
“好吧，我先尝一口，你小心我吃完了你没得吃哦。”
“嗯，没关系。”岑砚青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乔明月大着胆子尝了一口，一口下去，酸咸甜还有十三香的香料味道混杂在一起，——她原以为自己倒错了不是醋又补了一瓶她以为是醋的酱油结果才发现她第一次倒的确实是醋第二次补的才是酱油。
她立马就yue了。
漱了口深吸几口气整理心情，乔明月一脸认真地宣布：“我再也不会做饭了。”
乔舒：“你有这个额自知之明就很好。”
乔明月没法反驳他的嘲讽，毕竟她刚刚自己尝了自己的作品……等等，她似乎反应过来，岑砚青刚刚是不是在坑她
她立马瞪过去。
岑砚青若无其事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五十了，是不是要送玉米走了”
“！！！！”乔明月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转头往客厅方向看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念念是个小话唠，别说还有个活人徐立陪着她玩，就算是只有玉米一条蛇陪着她她都能念叨三小时，结果现在，整个客厅诡异地陷入了沉寂。
乔明月看见她的宝贝女儿脸上露出了一种破碎的惊恐表情，仿佛一瞬间整个认知世界都坍塌了一样。
她目光往下。
…………
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机会。
亲眼看见一条黄金蟒在她家沙发上拉**。
事情离谱到乔明月都放弃了歇斯底里，她心态直接崩盘扭曲，然后淡定地把其他人拉过来一起看。
被她拉过来的乔望乔舒和刘亦也：“……………………”
岑砚青是他们之中最淡定的一个，在其他人贴着厨房玻璃惊恐到整齐做出《呐喊》名画表情包的时候，他只是站在那里，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们乔家的风格，还真是，别具一格呢。
然后，打电话联系人送一张新沙发过来，并且询问了人家有没有以旧换新的服务，对方立马说有，岑砚青才放下心，说了地址，让他们尽快过来。
“这他妈是怎么办到的！！！！”乔舒两手抓着头发，现场演绎歇斯底里的爱因斯坦。
乔望脸色苍白：“它拉的是大沙发…………”
刘亦也：“不行，我竟然觉得很解压”
乔家两兄弟同时扭头看向她。
刘亦也：“……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反应弧最长但距离现场最近的念念，在亲眼见证了自己最喜欢的宠物玉米在自己面前拉**，心态崩了，吓得哇哇大哭，以一种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到厨房这边，趴着玻璃一边蹦一边哭：“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救命啊！！！！！”
乔明月第一次不想做一个好妈妈，她躲在玻璃后边，没有立刻出去抱她。
她真的累了。
还是现场唯一正常人岑砚青拉开门，收拾残局。
那一瞬间，怕蛇的乔家众人看岑砚青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他抱起念念安抚，然后一脸冷漠通知徐先生新沙发的赔偿价格以及请他立刻带着玉米离开这里。
徐立为自己宠物正名，好好的斯文形象立马变得狂躁起来：“太过分了！你们一个个在网上看熊猫倒立拉屎看得津津有味！黄金蟒怎么了！美女都要拉屎的好吗！！！”
乔舒大喊：“熊猫多可爱！你不要拉踩我们国宝好吗！！！”
徐立：“双标的人类！！！！”
乔望举起手机，威胁：“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乔明月：“我没让你收拾干净再走就已经跟给你面子了！”
念念崩溃大哭：“徐叔叔你快滚吧！！！”
乔明月：“……虽然但是，宝贝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念念：“呜哇———”
岑砚青给她轻拍后背避免哭岔气。
爱蛇蛇人士徐立彻底待不下去了，抱着玉米逃离现场。
听见动静再次下楼的吴阿姨看见“战场”第一次产生了辞职的想法。
整个乔家陷入兵荒马乱的境地。
岑砚青手机被乔舒拿着催人家送沙发的赶紧上门，乔望跟刘亦也去柜子里翻找酒精准备给家里一楼全面消毒，乔明月跟岑砚青则是抱着念念去楼上的卧室换衣服洗澡。
念念可怜巴巴泡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眼睛都哭红了，足足倒了一整瓶沐浴乳进去，整个浴室都是奶味，岑砚青送衣服过来的时候差点窒息，连忙开了换气。
“还养不养蛇了”乔明月一边给她洗头发一边问。
“妈妈我再也不养宠物了！”
很好，她女儿很识相，直接一口否定了所有宠物。
“爸爸快帮我把手机里的表情包都删掉！”念念伸着胳膊大喊，“还有跟徐叔叔的聊天记录也删掉！！！！”
“好的。”岑砚青转身进屋，在床缝里找到她的明黄色手机壳的手机，站在浴室门口当着她面删，被她看见手机壳。
念念呜哇一声：“我再也不喜欢黄色了！！！”
岑砚青从容地把手机壳给摘了丢进垃圾桶。
“妈妈的车……”
“我明天，噢不，今晚就处理掉。”
念念这才放下心来，好好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抱了玉米的衣服也不要了，赶紧扔掉。
乔明月给她洗个澡累得腰酸背痛坐在一边休息，岑砚青则是给念念吹头发，吹着吹着笑起来：“这算不算事某种意义上的‘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他们乔家人都不可避免地有了关于蛇的童年阴影。
乔明月想了想：“所以说念念还是更像我的。”
“嗯，的确像你。”
雷厉风行说扔就扔的性格真是跟妈妈一模一样呢。
他们一家三口在楼上，底下几人面对送沙发的工作人员，极力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
一条黄金蟒把他们家沙发当厕所这种事明显可信度极低。
工作人员表示：得加钱。

加的钱转头乔舒就翻倍找徐立要了。
资本家吃不了这个亏, 还顺带要求补偿他们全家的精神损失费。
徐立含恨转了笔账，并询问有没有可能让念念把他加回来。
乔舒直接表示：绝无可能。
念念晚上坐在电视机前看了足足三小时园艺世界，才把今天的心理阴影减轻一些，抱着乔明月感慨：“妈妈, 我觉得还是园艺更有意思！”
大晚上的, 为了抚慰宝贝女儿受伤的小心灵，乔明月熬了个大夜, 这都凌晨一点了, 岑砚青当然也没能幸免, 跟着她们母女俩一起看这个冗长的园艺节目。
他查了下资料, 这个园艺节目竟然比央视新闻历史还长。
乔明月跟念念是当成综艺节目来看的, 而岑砚青则是以投资人的角度来评判的。
他确实能理解乔明月的着急了，其实对于园艺来说最好的季节应该是秋季, 秋季是秋播以及入苗的最好时机, 温度合适病虫害也少，秋天种下的花苗第二年春天马上就能看到效果, 成就感立刻拉满。
而按照乔明月这个进度，大概只能正好赶上春天盛开的一波花，直接错过了种草过程, 而接下来的盛夏是花苗们的渡劫期，不建议入任何苗，因为快递途中都可能闷出问题, 那他们做节目打广告都不好打，商家也会考虑这一点。
岑砚青搬过来之后，念念一直一碗水端平, 每次都是坐在他俩中间，非得挤着才行, 她这会儿缓过来，心情还不错，跟乔明月说起她们的大花园。
哦对了，为了减少小孩的阴影，乔望乔舒两兄弟直接把客厅沙发电视都换了个布局，避免想起之前的惨案。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花园看看呀”
“明天就能去。”乔明月看了看时间，“都过了初五了，大家肯定都开始上班了吧！”
放假到元宵节的岑砚青默默不说话。
“那明天去花园看看”岑砚青问道。
“你也去吗”
岑砚青皱眉：“我不能去吗”
他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竟然去逛花园都不带他未免太过分了吧
乔明月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我不是不让你去，就是怕你对这个不感兴趣，到时候在一边会很无聊。”
她生活中遇到的大部分人都对园艺不感兴趣，在国内似乎园艺是个很小众的爱好，她也是加了花友群才认识了很多花友。
“可以培养，”岑砚青说，他目视前方，一副好好学习的样子，“我也可以学。”
乔明月看着他半晌，抿嘴笑了起来。
念念倒是很高兴：“那爸爸到时候我教你！”
岑砚青笑着揉揉她脑袋：“好，到时候你教我。”
又熬了半小时，念念实在是熬不住了，靠在乔明月腿上睡过去，岑砚青先发现的，拍拍乔明月肩膀提醒她，轻声问她要不要上去休息。
“嗯。”乔明月点点头。
岑砚青抱着念念，乔明月一边打哈欠一边跟在他后边，轻声解释：“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之前不是你跟乔二抢那块地么我怕你去了心里不高兴。”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他抢”岑砚青没回头。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加深，“我知道，吸引我注意嘛，我不是被你吸引了吗”
“哼，你最好是。”
他要是不跟乔二抢地，她估计早就忘了他吧。
善变的女人。
第二天他们一家三口都没能赶上早饭，睡到自然醒一起吃了饭，岑砚青就开车带她们去看“花园”。
要说这是个花园，确实是抬举它了。
这块地离他们家不远，位置很好，如果盖楼挺合适的，但是地在乔明月手里，她才不会想着盖楼，她只会想着要怎么布局规划。
光秃秃的地杂草丛生，足足一百亩，一眼都望不到头，足够她折腾了。
嘴上说说还不觉得有什么，实地下来看才知道这块地是真的大，她要造的恐怕不是个花园，造个旅游村都没问题。
“哇哦～”念念刚下车就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可比她们大理的院子大多了。
“我觉得还是建几座房子好一点，不然单纯的花园，太大了，”岑砚青说，“或者挖个池塘”
“池塘可以有，马上就开工。”乔明月点点头，“确实要建点房子，确定好房子位置再来造景更合适，以后还能做酒店赚点钱。”
“可惜没温泉，有个温泉倒是挺好的。”岑砚青看了看周围，“如果做酒店的话，这周围风景也一般般。”
“风景可以自己造嘛。”
他们手里拿着热奶茶，一边走一边聊天，念念光顾着喝奶茶，都没发表什么意见，等逛完了，才说起自己的计划。
她想养一棵大芭蕉树。
“到时候可以邀请蕉蕉过来玩～”念念打了个奶茶嗝。
“蕉蕉是谁”岑砚青问。
“一个朋友的女儿，现在才不到一岁呢，好像应该五月份会办周岁吧”乔明月算了算，“那我得准备礼物了。”
“我也要准备礼物！”
乔明月挽着岑砚青的胳膊，“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
“好。”他应下。
“还要种一些果树，”乔明月说，“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
岑砚青想了想：“樱桃，柚子，橘子，好像都可以，我不怎么挑食。”
“我也不怎么挑食。”
“嗯，也就是不吃香蕉不吃苹果皮不吃……”
“好了你够了。”乔明月手动住嘴，捂住他嘴巴不准他再说下去。
“我也不挑食呀！”念念仰着头看他俩。
“嗯，也就是不吃玉米……”岑砚青含糊不清地开始揭女儿的短。
“爸爸不要提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