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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古诗剧透历史(邀月酒)


“依臣之见,这赵构还不如安乐公,安乐公好歹还是亡国之君,陛下宽仁,让他偏安一隅已是幸事。这赵构奴颜卑骨,打了胜仗反而自甘下贱,真叫人不耻。”
张华这记隐晦的马屁哄得司马炎颇为开怀,他捻着手里的黑子微笑点头:“爱卿说得不错,这赵构不是开国皇帝么?自古开国之君,手下定有能人,朕看这岳飞就颇为英勇。据这和议内容推测,想必南宋一朝也极为富庶……”
“有人有钱,就算皇位上坐个傻子,也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司马炎有些嫉妒地看了一眼天幕上“二十五万两匹”,不甘道:“这钱要能给朕多好……”
有这样想法的皇帝不在少数,但与他们复杂的想法不同,百姓士卒的愤怒则更为纯粹。尤其是南宋一朝的士兵,他们看着天幕上的字,无不气血上涌,恨不得生啖赵构的肉。
这“臣构言”三个字,简直是赵构亲手扒下了南宋所有子民的脸面,又殷勤地送到金人脚下让他们践踏。赵构他自己想做奴才不打紧,可这三个字,却让赵氏世世子孙都成了金国皇帝的奴才,就连着中原的老百姓也跟着他们做了奴才。
几十年的战火,金人可以夺走宋人的故土、杀害了宋人的同胞,可唯独折不断宋人的傲骨。
你看那北方——多少座城池沦陷敌手,可里面千千万万的百姓却没有屈服。砍下的头颅已经堆得比城墙还高,但各地的起义军仍旧壮声英慨。
你看那前线——多少将士每天食不饱,穿着缝缝补补却仍破败的铠甲。但迎着重甲良马的金兵,他们依旧英勇无畏,凭借肉身冲锋其间。
无人后退,宁死不屈。
可他们誓死守护的宋君赵构,却成了第一个背叛他们的人。他亲手折断自己子民的傲骨、砍下自己将军的头颅,丧国辱权,却只求做个安乐的富家翁。
这就是他们守护的皇帝,这就是他们宣誓效忠的天子。
多可笑啊。
朱仙镇的军营里响起嗡嗡的议论声,间或夹杂着凄厉的质问和哭喊,还时不时爆发几声怒吼和痛骂……众人宣泄着自己的情绪,跪地质问苍天——为何他们大宋偏偏有这样一位陛下?天下之事,怎会如此?!
“将军!”
庞荣浑身一颤,一个箭步扶住了摇晃的岳飞。
岳飞半阖着眼眸,他被天幕上那封誓表给轰得头晕目眩,不由踉跄。他咬牙睁眼,逼着自己去看天幕上鲜红刺目的“臣构言”,只觉心神俱碎,痛不欲生。
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心脏崩裂,随着血管蔓延至全身。左肩的箭伤,右臂的骨裂,还有胸口的刀痕……那些陈年旧伤,仿佛瞬间被点燃,同一时间爆发出剧烈的疼痛。
而最痛的,是岳飞的背后。
那四个由母亲一针一针刺出的“尽忠报国”,如今炽烈滚烫,一如从他眼中滚落的泪水,灼伤了他坚毅的面容,令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面露痛楚。
臣等正欲战死,陛下何故先降?
“岳少保!岳少保!救命啊岳少保!”
一道凄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随即出现了差役连滚带爬的身影。
他刚才趾高气昂的面上如今刻满了惊恐,差役不停回望身后,像是被什么恐怖的怪兽追赶着,甚至没心思留意脚下,一个踉跄扑到在地。这一跤摔得极狠,膝盖与土块相撞的声音令庞荣都忍不住心里一惊。
差役在地面扑腾了几下没能成功起身。庞荣正想请示岳飞要不要去扶他一把,那差役回头一望,面色悚然,竟然顾不得起身,四肢着地,如一只瘸腿狗般向岳飞爬来,直到抱住岳飞的一条腿,差役才像捡回了一条命,整个人骤然瘫软在地。
岳飞拧眉。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蓦地抬眸向院外望去——
密密麻麻的士兵百姓站在门外,数不胜数的刀剑如鱼鳞般反射着寒芒。士兵们面无表情,唯有一双双眼眸阴冷无比,如利矢般死死钉在差役的背上,而百姓们则两眼喷火,表情愤然无比,他们手上拿着砍柴的刀、猎兽的弓,蠢蠢欲动……
“岳少保,救命啊!”差役涕泗横流,手臂紧紧缠住岳飞的小腿,但依旧不改命令口吻:“我可是天子使臣!岳少保,你得保护我的安危啊!”
岳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而他身侧的庞荣一声冷哼。
这一声冷哼顿时让差役打了个冷颤,他小心翼翼地从岳飞的裤|裆间瞅向庞荣——
庞荣不知怎的,突然抽出了腰上佩刀,如今正握在手上反复端详。
这把刀,是把好刀。
刀锋弧薄利,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它吹毛断发。刀面雪亮如镜,清晰地映照出差役狼狈的面容。
差役一个激灵,顿时哭嚎出声:“岳少保,我待你不薄啊!我刚才还留空让你收拾行李,我对你有恩,你不能如此待我啊!陛下是陛下,我一小小差役,只不过奉命行事,您大人有大量,且饶我一命吧!”
伴随着差役的哀求,门外的士兵和百姓们缓缓涌入院中。他们望着岳飞,诚恳道:“岳将军,赵构负您!如今他不在这儿,且让我们拿这狗腿为您出口气!”
岳飞感到自己的小腿上传来一阵刺痛——他在战场上与金兵对战时曾折了左腿的胫骨,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战事吃紧,岳飞根本没有时间养伤,不过草草半月就又上马打仗,如此反复几次,这左腿就落下了隐疾。差役缠得死紧,不由让旧伤生疼。
岳飞沉默片刻,皱了皱眉:“怎能直呼陛下名讳?”
“将军!”士兵们气急。
就连庞荣都忍不住婉转暗示:“将军,他不值得。”
“他不值得,大宋值得。”岳飞眼都不眨,本能般脱口而出。
庞荣失望地沉默。
士兵们的眼睛逐渐黯淡,如同一支支熄灭的火炬,徒留绝望的死寂。百姓们对视一眼,他们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望着岳飞那张刚毅的面容,他们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唯有人群中传来一声接一声的长叹。
“他不值得,大宋值得,他不值得,大宋……”
庞荣嘲弄地重复着岳飞的话语,只觉得荒唐可笑。他说了一遍、两遍、三遍……庞荣反复咀嚼,不知念到第几次后,他的语气骤然变得古怪:他——不值得,大宋——值得……
庞荣眼睛一亮,第一次不顾尊卑抓住了岳飞的肩膀,重重摇晃:
“将军!他不值得,大宋值得!”
岳飞疑惑地盯着庞荣,不解地点点头:“是,我刚才说了这句。”
“将军!你说得对啊!”庞荣重重点头,拼命暗示道:“我等效忠的是大宋,不是赵构!”
岳飞盯着狂喜的庞荣,声音里不由带上了一丝迟疑:“可……陛下不就是大宋?”
“陛下不是大宋!”庞荣回得斩钉截铁。
他忍不住重重摇晃了一下岳飞的肩膀,急切道:“将军,若照你这么说,临安的陛下是大宋,北地的陛下也是大宋,未来若有新皇登基,那新皇也是大宋……可大宋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啊!”
“大宋,在这里!”
庞荣抬手指向北方——那是汴京的方向。
“大宋,在这里!”
庞荣回身指向小院——那里站着士兵和百姓。
“大宋,在这里!”
庞荣最后转身,将手指点在岳飞的胸口。
“将军,这才是大宋!”
仿佛笼罩在面前的雾纱突然被人抽去,岳飞第一次如此鲜明地将君与国做了区分。那些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如今醍醐灌顶、不思自明——
为什么官家明明知道秦桧是何货色,却仍宠爱不断,为什么自己毫无私心,却被陛下一次次厌弃否定……答案竟然如此简单!
君是君。
国是国。
秦桧迎合的是君。
君,他坐在临安的龙椅上。
十二道金牌召回浴血的将领。
三个字折断所有宋民的脊梁。
秦桧知赵构软弱、渴望偏安,所以精心设计了一次次和议,他卖国卖民,却平步青云——这是赵构这个君主赋予他的优惠与权力。
而岳飞背上刺的是“国”。
国——她不会说话,却又能呐喊得震耳欲聋。她没有实体,却又无处不在。
她在青山上、她在市井间。
她在浴血的刀锋上,她在北望的眼眸里。
她在千万黎民的眼底心里,她在沉默史官的春秋笔下。
她给不了岳飞荣华富贵,却能千年万年地把他的名字镌刻在每个国人的心里;她给不了岳飞平步青云,却能让《满江红》千回万次地激励代代不肯低头跪地的傲骨人民。
岳飞懂了。
小院中的士兵和百姓也懂了。
人群再次激动起来,士兵们朝着天空一次又一次高举手中武器,口中高呼收复河山的口号。百姓们则向岳飞拥去,他们丢掉手中的柴刀猎弓,一个接一个跪在了岳飞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岳飞一凛,赶忙弯腰去扶。
百姓们不肯起身。
岳飞才拉起这个,那个又屈膝跪下。
他们习惯于下跪,跪收粮的官爷,跪有钱的乡绅……每一次下跪,无不低头俯身、卑微如尘。他们跪,是屈服,是认命。
但今天,跪在岳飞面前的百姓却与往常截然不同:他们眼眸亮如星火,就连腰板都笔直如松。他们跪,是下定决心,是不甘认命!
“岳将军!”白发苍苍的老人握住了岳飞的手,第一次如此坚定直白地说出自己的诉求:“不要退兵!”
“不要退兵!”
“杀尽金狗!”
“光复汴京!”
百姓士卒,声如浪潮。
千言万语,最后汇聚成一句响亮的话语。排山倒海,响彻天地——
“岳将军,带我们回家!”
岳飞闭了闭眼,再睁开,他已变了神情。
迷茫痛苦如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坚定的赤胆忠心。
他回握住老人的手,重重点头:
“好!我们这就回家!”

差役的头颅被随手扔在桌上,死鱼眼瞪着他带来的那十二道金牌。
岳飞本不想杀他,甚至还写了一封书信,想让差役拿回临安回话。但庞荣却机灵得多,左一句“不就是送个信?我们军中的信使速度快还稳当”,右一句“这人是叛国贼,十二道金牌动摇军心,不斩对不起大宋”
岳飞被庞荣说得晕头转向,而那些百姓和士卒得了庞荣的眼色,生拖死拽地把差役从岳飞腿上扯了下来,如曳一条死狗般拖出小院……
庞荣进来回禀的时候,说差役的身子不知去向,唯有一颗头颅还算完整,勉强能送去临安。岳飞默然听着,知道这是被百姓拿去泄愤了。他也不愿计较院外的阵阵欢呼,只是把那十二块金牌拢在一起,逐一塞进布兜:“既如此,你亲自去一趟临安吧。”
“将军!”庞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黝黑的脸庞上写满了委屈,期期艾艾地追问岳飞:“为何要让我去送信?临阵冲锋怎可无我庞荣?将军这是怪我了?”
岳飞头疼地放下布兜,示意庞荣正经点:“我要你去,是因为你足够机灵,你且替我看看临安的情况,若让其他人去,我倒更不放心。再者,你和良臣(韩世忠)的部下关系不错,我也给良臣写了封信,有他关照你,想必不会有事。”
庞荣这才点头应了,他抓过桌上的布兜,又捎上了岳飞的两封书信,恭敬退出门外。
岳飞叹了口气,缓缓坐下。
“将军?”
庞荣突然又从门外探头进来,鬼鬼祟祟地喊岳飞。
“可有何不妥?”岳飞神色一凛。
“没有。”
“还有何事?”
“咱们啥时候进攻汴京?我八百里加急来回赶得上吗?”
“……”
岳飞捏了捏眉心:“你快去吧!”
朱仙镇的庞荣正揣着书信、金牌还有一颗人头向临安疾驰而去。
而临安的君臣们却在爆发激烈的冲突:
“朕是皇帝!朕是大宋天子!朕要如何就如何,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朕指手画脚?!”
“臣无僭越之意,臣只是想问——陛下何故称臣?”
“朕没有!朕怎会对金人称臣?!这都是那妖女在胡言乱语!”赵构气急败坏,竟然不顾自己的小身板,愤怒地冲向魁梧的韩世忠。
韩世忠比赵构高了几近一个头,体型更是他的两倍宽。见陛下向自己冲来,韩世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陛下何故称臣?”
“您对得起战死的士卒,对得起大宋的子民吗?”
赵构从未被人如此当面指责,气急之下,他竟然撸起袖子,俨然是不顾形象要对臣下动手了。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赵构一路小跑又来了个助跳,看样子是想跳起来打——
“陛、陛下!息怒息怒!”张俊见势不好,赶紧插在两人中间。半是护半是劝地将赵构推向秦桧的方向。
赵构其实也是色厉内荏,他哪里敢同韩世忠硬碰硬,也不过仗着君臣之分所以肆无忌惮。赵构本以为韩世忠会像惯常那般下跪,没想到这次他竟当真一步不让,这不免令赵构心里发怵。
“韩世忠,你胆敢犯上!即日起,罢兵权,黜三镇节度使,去扬武翊运功臣封号,给我滚回府里好好反思,想明白了再出来!”
韩世忠讥讽地看了一眼赵构,从怀里摸出半只金黄的虎符。他像是听不到秦桧和张俊骤然粗重的呼吸声,随手将那虎符砸在赵构脚下:“臣领旨便是。”
韩世忠的态度激怒了赵构。
他上前一步,歇斯底里道:“若是想不明白,你这辈子就别想从府里出来!”
“臣领旨便是。”
韩世忠依旧是那五个字,话语间毫不掩饰对赵构的不满和轻蔑。言罢,他毫无留念地离开了书房,像是恨透了与赵构共处一室。
呆在角落里的赵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赵构,不知怎的,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的勇气,丢下了一句“陛下我去劝劝韩将军”便也匆匆追着韩世忠跑了出去。
韩世忠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张俊就扑到了赵构脚下。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虎符,又拿袖子仔细擦了擦,这才献宝似的举到赵构面前:“官家,莫要为那憨人气坏了龙体。”
赵构伸手攥过虎符,怒气冲冲地重新坐回龙椅。
一直沉默旁观的刘光世终于上前一步,极为难得地开口询问:“敢问官家如今有何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赵构烦透了哑谜,略带愠怒地瞪向刘光世。
刘光世的眼神从地上的碎瓷片上一转,最后缓缓定格于书桌下的那张信纸:“敢问陛下,还要和议吗?”
“议!”赵构斩钉截铁。
“这妖女的意思朕听得再明白不过了,不让退兵,不让议和,不让……杀岳飞。”赵构阴狠地提了提嘴角,咬牙切齿:“朕偏偏不让这妖女如愿!朕要让天下知道,无论是哪个仙妖神魔降世,都无法左右朕的决定——朕才是大宋的主子。只有朕,才能决定大宋的命运!”
刘光世张了张口,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地垂下眼帘。
“张俊!”赵构朝张俊招手,将手里的半只虎符重新抛给他。
“陛下?”张俊有些意外地捧着韩世忠的虎符。实际上他怀里揣着另一军的虎符,他本是要主动归还兵权的,没想到赵构不仅没问他要虎符,反而又将韩世忠的那半只给了他,这、这难道是说……
张俊不由激动起来。
“岳飞那里还没有消息。十二道金牌估计早就送到了朱仙镇,这逆贼却迟迟不退。”
赵构三言两语间,已然将岳飞打成了“逆贼”,这次就连秦桧都有些诧异地挑眉。他是真没想到这天幕还能有此作用,竟能把犹犹豫豫的赵构刺激得如此“杀伐果决”。
“那陛下的意思是?”张俊舔了舔唇,攥紧了虎符。
赵构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示意张俊把地上完颜兀术的那封信捡起来。
张俊低头看信,那信上俨然是完颜兀术要求的和议内容,城池与纳贡的数目和天幕仙人所说的大差不差,还有一系列约为君臣、互不干犯的套话。张俊一目十行地看到最后,突然呼吸一滞——
“必杀岳飞,然后和议可成!”
“这逆贼太过火,上次颍昌之战大败完颜将军,杀了五千余人,俘敌两千多人,还杀了完颜将军的女婿夏金吾,也难怪将军点名要他的人头。”
张俊攥着虎符的手心沁出了黏腻的冷汗,他小心翼翼地望向官家,却正巧对上赵构阴毒的目光。赵构轻轻叩击着书桌,用最平淡地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语:“你且领兵过去拿下那逆贼,就地格杀。完颜将军如今就等在汴京西郊十里之外,你把他的人头送去金营,且让将军看看我大宋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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