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手:“要看相,首先得见着人的。右大臣不来,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什么叫没任何的办法。快拿着!记得写了,过几天老子进宫的时候再拿给他。”大哥开始怒斥,推了我一把,“别愣着了,快去快去!”
大哥就是这样的人,在他人面前受了气,就爱冲家人发火,也难怪大嫂会带着孩子回娘家的。要不是不经常见面,我还真的受不了他的性子。
我拗不过他,只好诺诺连声,把红纸塞好,抓耳挠腮。附近有一棵百年老树,聚来了几只鸟,本以为不会发生任何事的,没想到就我经过那棵树时,有只鸟还放肆地随意方便,它的粪便正巧落在了我头顶上。
天降大祸了!
幸好这条路平常没什么人走,不然就会被那些八卦的人到处说小姐怎么怎么样,容易害我丢面子,影响声誉。到时候嫁不出去了,又得会被人传谣为老姑婆,总之在这宅院里活着,得小心翼翼,处处谨慎。
我快马加鞭地赶回自己的院子中,喊几声茨木子都没有应。
茨木每天都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出去的,说来也奇怪。
他没在,我只能够自食其力了,从井边打了一桶冷水,拿起勺子对着头顶浇水,好冲掉鸟大便的味道。凉水与头皮接触,身体都收到了了来自于头皮的凉意,冷得我直颤抖。我随便找了一块布,擦干头发,垂着头发坐在长廊上等着晾干。
趁着有时间,我拿出刚才大哥给红纸,上面只写了生辰。说实在的,明石君要找老婆,就算没有我的介入,他也一样能找到的,并且还会与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虽然说我们整个家族都家道中落,明石君一家活得清贫,但起码是一家团聚,其乐融融的,为什么现在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呢?
至今为止,也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这件事情定有什么蹊跷,然而我还没有时间去问问二姐的事。
不管怎么样,现在就先完成任务吧,不然大哥又得骂人了。他骂我还好,若是让右大臣觉得我是个没有信誉的人,那今后大家的面子往哪里割放?
等头发完全干透之后,我便铺开红纸,磨了磨墨水,提起笔一点,欲要下手。待到笔尖与纸之间仅差毫厘之距时,什么都想不出来。
大哥要再过两三天才进宫,也不着急着写,等有灵感的时候才写吧!想到这里,于是我又收好了红纸,用印章盒子压住。我再掐掐手指算了算后,脑子依旧没有浮现任何的东西。
眼看一天就要结束,铺好床单,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茨木又同样地用手掌拍醒我,然后,我还是重复地做着同样的事,一起身就拿起笔和红纸,在案桌前挠头发。大半天过去了,这张红纸还是空白的。红色反射出来的红光,使我眼睛无比疲劳。
外头那棵银杏树,很久没有给过我任何的提示了。我决定写一张许愿纸,绑上一条红绳子,扔到这棵银杏树的树枝上,双手合十,真诚地许了一个愿望,就是希望银杏树不要收回我的预测能力。要不然,家里又会多我这样一个废柴。
可是,银杏树没有任何的答复。
风吹就婆娑着摩擦着树叶,摇摆着树枝,风停就落下金黄的叶子。此时它就是一棵普通的树而已,并无异于其他树。
它太狠心了,我怀疑它已经抛弃了没用的我。
我不放弃,继续休息了一天,什么都不做。待到第三天,没等茨木拍醒我,就起来向银杏树祈愿了,在红纸上多绑了几条红绳,并挂上了勾玉。我用力地将这所谓的“祭品”扔上去树枝挂着,依然期待着银杏树的回复。
叶子都落下好几片,就是不作回答。
我终于放弃了,被剥夺了唯一值得骄傲的能力,该是多么悲痛的一件事。或者银杏树重新去寻找下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或许就是将能力转交给了从四哥和大哥口中所说的那个冒充我的人。
至今我所拥有的测算运程的能力,都是这棵千年银杏树赋予的,而如今……都不复存在。
接下来,很容易猜想得到未来所发生的事,譬如:我很快就被他人揭穿,被说成是神棍,被大家所唾弃,甚至很有可能被父亲利用于政治目的而被迫嫁出去。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也没做错什么,可老天就是要这般地残忍。
“唉……写不出来啊……”我趴在案桌上,墨水沾到了自己的脸上,握着毛笔伸到正在帮忙磨墨水的茨木面前,拜托着说:“茨木子,还是你帮我写吧。”
“不会写,别找我。”茨木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看来冒充我的人,也不是茨木吧。单纯就这几天的观察,茨木还算是安分,除了每天出入买一些我需要用的物品回来,就没有当着我的面做过分的事。当然,他背地里究竟做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尽管茨木很狡猾,或许有时候也有残暴和暴戾的一面,但至少也不会像那些喜欢耍乱七八糟阴谋诡计的人类那么狠毒。
所以,我不该怀疑他的。
冒充我的应该是另有其人,而我现在就想去求助一下晴明。算算时间,晴明这时候应该还是一个少年吧,他应该已经具备天才阴阳师的能力了吧。
只是……晴明现在住哪里?还会在原来那个庭院吗?
“那我们溜出去吧,呆不下去了。”我收好桌子,和茨木商量道。
他没有说话,居然还就地躺了下来,双手交叉平放在肚子上面,闭上眼睛,一片安详。
“茨木子,躺着在这儿做什么?”我好奇问。
“等着惩罚,过了好几天了。”他缓缓开口,睁开了眼睛指了指放在他旁边的小皮鞭。
感情这几天来茨木童子一直在惦记着我那天说过的气话?他是……他是来真的吗?不过一说惩罚,茨木怎么会想到拿皮鞭给我,他该不会是有那种特殊的癖好吧……
就是那种被别人鞭打,还能兴奋地产生快乐的感觉。
我一时口结:“皮鞭啊……夸张了点,带我出去如何?”
茨木坐起来,卷好了皮鞭,扔到一边去了,好像没了兴趣一般,道:“忘了吗?你不能够出门,省省力气。”
“不,这也是对茨木子你的惩罚,就用你来当诱饵,引开薙大人那边的护庭一番,是时候靠你的美色了。”我拍拍他的肩膀,道。
茨木不是说要惩罚吗?那就满足他好了。用美色来迷惑薙,应该也算是一种惩罚,因为我是这么认为的。
茨木突然伸手捏住了我下巴,靠过来,说:“有趣,吾倒想看看,阿贺小姐逃出去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场景。”
用女人的身体,做抬下巴的动作,未免也太过于……那个了吧……
我用力甩开头,脱离他的手掌,说:“你来保护我就行了,因为我不会打架。”
“哼,那就去。”说一不二,茨木说去就去,简直比我还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天邪鬼妹妹一出家门,就是表明要作死了。flag高高立起。
而天邪鬼妹妹的预知能力被剥夺走了,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在这里就先设置一下悬疑。
吞吞准备要出来辣!!
以及,我是酒红党,所以会有酒红的成分,这里设定红叶也还是人类的时候。茨球心里苦也没办法啦。
第21章 扎心了
“托我上去,我跳不了太高。”
我正踩着茨木的肩膀爬墙。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都睡死了过去,我敢保证,我们此刻已经完美地绕开了大家的视线。
在那之前,亏我还提出了一个绝世好妙计,让茨木去来个调虎离山。后来他说要选在夜晚出去,因为那更加方便一些,让我这个计划泡了汤。
实在是失策了,明明在心里掂量了很多主意,就是没茨木的一语中的,我脑子时常转不过弯,简称死脑筋。
“你踩到吾的脸了!”茨木用力一托,让我能足够高地爬到墙体上面去。
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他自己没有自觉,还是怎么的,每到这个时辰,茨木便完全没了妖力,连女人的容貌都难以维持下去。
然而,他也没有顾忌什么,也没注意看我投来奇怪的目光。茨木个子高,借着墙体,蹬两步就能跳到墙的另一面,出了院子外面。我也想跟着跳,然后等茨木张开双手来接住我。
可是,茨木并没有这么做,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唉……果然不能期盼着什么。那个男人,如今也没把我当回事。
“抱歉,等我一会儿好吗?”我小声地朝茨木喊一声,哆哆嗦嗦地伸脚,踩在洁白的墙面上,不敢直接跳。也只能一步一步地往下移,手紧紧地抓住墙体,始终不能松手落地。
“你赶快。”茨木站住不动,也不过来帮一把。
这话让我很心塞。
因为茨木的冷漠,让我注意力转移,思绪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脚踩不稳墙面,整个人倒着头摔下来,剧烈地与地面撞击,眼前黑了一会儿,眩晕了一下。过了许久,我才能从地上起来,一时找不着方向。茨木这才返回拉我起来,催着我赶紧走,离开这宅院管辖的范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