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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撞南墙(张大姑娘)


小的门头面可以赊欠,老板也实在,东西新鲜又实惠,但是有个问题,小本生意,货期不固定,有可能今天到,有可能明天到,服务商搞得又不是很好。
不用说商海浮沉了,光是买鱼都有这么大的门道,更何况是卖鱼的呢?
这是一门学不完的知识,飒飒一头扎进去,第一桶金就比人家一个月工资赚的多了,第二桶金第三桶金接踵而来,他心火热的在这样的时代里面奋斗,不觉苦累。
等春天的时候,他租了个大铺面,买了十台冷柜,人在这个年纪,已经邋遢的像是个五六十的老头儿了,或者像是个七八岁没人搭理的留守儿童,永远灰扑扑破旧的衣服,棉袄袖口那个地方都磨烂了。
进货的老板娘实在是看不下去,“飒飒啊,你来。”
这孩子从家里拿货越来越多,也不差钱啊,那就是没人管,这么大也不知道买衣服穿,也不知道吃好点儿的,她昨天给儿子买新衣服了不是,旧衣服没地方搁置了,想着就是给飒飒。
家里亲戚孩子也多,但是就还是想给飒飒,她是上游老板娘,夫妻档做生意的,苏北这个地方的源头供货商,她都能联系。
这是飒飒最后选的好搭档,搭档这个事情,遇见了合拍的,真的跟贵人一样,难得啊。
好的搭档绝对是以信任为基础的,所谓的合同什么押金其实都白搭,这时候多少人拿了货款跑了的,或者以次充好,或者直接就是假合同,坑的要死。
要么就看下游赚钱了,红眼病病入膏肓,提价或者断货,或者直接想分羹,直接就供货环节或者配送环节,给人家一把掐死,每一个都能让你刺挠的不轻。
她相中飒飒呢,就是觉得靠谱,他一天到晚没别的人生一样,就是卖鱼,拿货卖鱼,零卖散卖的都自己骑着个三轮车。
是的,飒飒买了三轮车,那种大的,后面是个很深的车斗子,雇了个司机,他接单子,比人家搞得服务好,你不论要多少,只要有需求的,我就给按时按点配送,晚了都话我鱼不要1了,直接送。
司机你这个月工资也不要要了,我就一个要求,准时配送。
冯老师一个月工资几十块,但是飒飒的司机一个月工资,就开到六百块钱。
这是什么样子的概念呢,司机肯定干的好的概念,肯定比一般人细致的概念,摊子就是这样铺开的。
老板娘指着袋子里面衣服,“不嫌弃的话拿去穿,不好穿的你看看就给扔了就行。”
飒飒点点头,“不嫌弃。”
抱着就走了,他时间很紧张。
老板娘也不说什么,老板就不太愿意,他刚跟司机对货的,司机搬货上去,别人赚钱他不知道,飒飒赚钱他是知道的,有货单的,能不清楚吗?
“三十箱子带鱼,都是一级货,进货价你知道的,我刚才看车上司机的单子,你知道他卖多少钱吗?”这个差价太大了,让人难以接受。
上游有时候很想抢客户的,你的利润比我多多了,一样的货,你倒手,比我多赚这样多,我一手的话,那岂不是更多。
老板娘就敲饭盆,很简单,就焖一锅大米饭,现在夏天了,豆撅子都能吃了,炒一锅,也没肉,挖一勺子吃呗,夫妻档开店都是苦日子过来的,再有钱也不大吃大喝。
精打细算是商人摘不掉的标签,但凡不是精打细算的就做不成这样的买卖,但是算下游的钱,老板娘觉得格局不对,“你换个角度想想,你的进货源也比之前多了三成,海边那边货商看你眼红不眼红呢?人家最辛苦的出船上海的渔民看你眼红不眼红呢?”
“只有互相帮衬,我们市场份额就会越来越多,你要盼着他卖的好,就会从我们这里拿货多,到时候市场上都是我们许家的冻鱼,会展中心这样的地方人都能拉到单子,我们要考虑的是保证好鱼的品质,三个月内的鱼不能用六个月的鱼,我们的口碑也立起来了,到时候大家都找我们来拿货,你也不少赚。”
市场上,无船不成海,独木难支舟。
要看大的行情,只要行情好,各个环节做好自己的事情,那就稳赚不赔,你不用考虑别的,风就会刮着你往上走。
许老板笑了笑,“你说得对,你说得对,还是你想的周到啊。”
有时候有个好配偶也很关键,俩人格局不一样的时候,一个引导一下就行了,前提是许老板人家听进去,他发自肺腑觉得自己老婆不孬,觉得自己老婆格局好,所以愿意听。
要是瞧不太起自己老婆,又觉得自己老婆样样不如自己的时候,那绝对不会听老婆一句话的,连插嘴都觉得不配呢。
许家夫妻档,就眼睁睁看着飒飒把本地冻鱼市场,一点点侵吞,然后饱和。
飒飒前后两年没有正儿八经回过家。
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在他的认知里面,有自己事情做的时候,是很少顾及父母的,体谅不到父母的心思,也做不到多么孝顺。
甚至不会说一句跟父母的客套话,冯立仁扛着铁榔头回家,夏天锄草的嘛,一场雨就一场草,天晴了就去锄草,晒得黢黑的,小老头一样的皮都皱巴了。
飒飒还是灰扑扑的,他喜欢这种颜色,耐脏,个子长高了很多,不收拾自己,“地里没赚头,你应该考虑去打工。”
去外面打工,比地里要好,外面的行情跟变化,是十八线村落跟不上的。
冯立仁看见儿子是高兴,这个高兴持续到飒飒开口,父子是仇人,这句话在飒飒这个年纪是真的,男孩子长大可能会经历一个反父的过程。
他心想自己不如生个哑巴呢,结果飒飒不是哑巴,他会叭叭叭说话,说话就噎死人,所以冯立仁就只能当哑巴。
他也不是天生的哑巴,所以当哑巴的时候不顺心,铁锹扔在地上哐当响,家里桶工具什么都都挨个发出声音来。
飒飒就觉得不可理喻,他回来就是个错误的,看冯立仁去挑水,扭头跟高青青说,“妈,我走了。”
他家里也远,这会儿去村口还等不到班车,得走三里地才能坐上班车回去。
高青青还在灶房里面呢,儿子回来了炒菜给吃,热的汗流浃背的,脖子上挂着个毛巾擦把脸,听了都愣住了,“你上哪儿去啊,饭马上就好了。”
她这么大的火,就是看孩子瘦,而且乍一看见,她怎么觉得这孩子个子没太长呢,觉得外面吃不好,家里没有大鱼大肉的,但是管饱啊,外面没人让着你吃饭。
飒飒不愿意解释,或者就是说没话儿,没话说,结果一看他妈急匆匆站起来,眼眶子都红的,才觉得自己也许教人伤心,“我忙会去,不吃了。”
还是走了,不走待会儿他爸回来,还是要吵架的。
前后二十分钟,飒飒留下来一袋子冻鱼。
不是大的,就是进货零卖的那种小的挑剩下的,有的头掉了,有的尾巴掉了,品相也不是很好,但是味道一样。
好的都拿来卖钱了。
高青青拦不住她,飒飒一走,她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菜打出来,也因为孩子伤心,到邻居家坐坐,就说了,“我饭都好了,每次来就跟参观一样的,最多就吃顿饭的功夫,不知道他怎么了,我白养了这个孩子,从小到大我跟他爸回虽然没钱,什么好吃给买什么。”
结果养大了,跟不是亲的一样的。
邻居也不是别人啊,都是旁亲,七拐八拐的或者直系的都有,就是冯老师亲妈在这呢,她自己家里事情不讲,但是评论别人家里事情很会劝得,斩钉截铁,“他这样就不对。”
“小孩家家的,一定要教育好,不然在外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他性格这样越来越孤僻,在外面大概也不好过,才会这样的。”
又出主意,“但是反过来说,这孩子是自己亲生的,你还能不要了,他不跟你亲近,你就去跟他亲近去,打听打听他在哪里干活的,去看看他,吃怎么样住怎么样,别让人欺负了。”
她又护短,一个矮矬矬的老太太,胖乎乎的,说起来自己家族里面的孩子,都带着光圈儿,“青青你也别哭了,回来跟他爸去看看他去,小孩我看着长大的,不孬,他就是辍学也不在家里玩,也不出去找狐朋狗友凑档子游荡,人家还自己养活自己呢,不孬!”
等着高青青走了,跟自己大儿媳妇就说了,她跟着老大住的,养老也打算靠老大的,这是长子,家里还有长孙,所以冯老师那边她一点不靠着。
在这边洗衣服做饭啥都干,给儿媳妇拿筷子,“他们两个就心狠,那么大就给出去打工,说不管就不管,扔出去两年多了,现在说孩子不亲了,跟孩子置气是不对的,孩子还是要从小教育好的,他们教育方式有很大问题。”
不认可,你跟孩子再置气,不应该十二岁就放任出去不管。
等冯立仁回来,那两桶水就直接砸地上了,扁担他给气的都扔墙院外面去了,为了省点自来水,他都去挑水用的,心脏突突突的,跟揣着小兔子一样。
不想开口的,想当哑巴,可是再不开口,就直接原地爆炸,“你哭什么哭,自己生的个小畜生,做好饭都不吃,来家还不如个旅馆。”
“我省钱干什么,我们还攒钱给他,觉得他不上学了,一个劲攒钱给他留着好娶媳妇儿,成家立业扶持他成人的,攒个屁呢,以后都别干了。”
心灰意冷,儿子是不上学了,也慢慢接受了,这就是打工没出头之日的命,那就给儿子增加点软实力,比如多攒点钱。
攒点钱好长大了用,结婚生子盖房子。
都烟消云散了,冯立仁这个觉得儿子不争气,只能苦一苦自己跟老婆的小老头,就恨不得宇宙立马爆炸,把他儿子炸死算了。

第17章 相看
冯立仁跟高青青走着去坐班车,然后等俩小时班车再到县城,到了县城就很懵了,不认识路且不知道怎么认识路。
早上带的干粮带的水,垫补垫补等下午的时候终于走过去的。
已经是半下午了,半下午的时候正好热,热的呼吸都黏糊,像是蔫吧的树叶子一样。
来了货运冷库车,飒飒在装卸,肩膀上垫着个破毛巾,那么大一点人,一个冷运箱就要近百斤,落肩膀上的时候呲牙列嘴的,顾不上热。
入冷库就凉快了,全部堆他自己冷库门口,全部下来之后再搬进去,精打细算这样对电费比较友好。
俩人一肚子话想说的,就在街对面看着,看着看着高青青就忍不住了,小刀刮骨头,“他爹,走吧。”
冯立仁跟个河豚一样戳破了,一脸晒黑的褶子都在抖动,这样下的苦,比地里还累,他不知道飒飒在做什么活儿,就知道是卖鱼的。
不易,他一个人在县城里面打拼,太不易。
都这样了,他们还折腾什么,当农民就一个不好,没钱。
但是除了没钱,其实各方面还好,地里活也累,但是你可以自由一点,你一个人想怎么干再怎么干,别的人跟事,你不用打交道。
看着车走了,他跟人又一箱一箱推进去,前面人拉,他在后面弓背去推,跟个小虾米一样,晒红通通的水煮出来水淋淋。
然后去隔壁买了俩冰棍,最便宜那种,他坐在门口的破板凳上,湿透透的,面无表情地嚼碎了冰块吃。
冯立仁拉着高青青就走了,不能再看了,孩子的事情他们帮不上,不上就不上学了,为了他不上学,家里怄气两年。
今天家里这口气也彻底散了,再也不提了,俩人什么也不说,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孩子肯下力自己选个路走,那就去走。
“把飒飒上次拿来那鱼,油煎了吃。”高青青给腌起来了,晒一上午干巴的,鱼都晒这样了,大中午大家都歇午休,她儿子成虾干。
随着孩子的长大,其实父母也在慢慢理解子女。
这样一个转变的过程,交给时间去解决了。
飒飒今年刚好十五岁,卖鱼两年整。
他有钱也不知道花的年纪,却知道怎么赚钱,一包一包的钱他塞的结结实实的。
从他卖鱼开始,整七年到二十岁,后面五年回家的次数依旧跟前两年一样,只是父母变得平和。
这样的平和表现在外界的交流跟关心极少,但是他的饮食起居关心的更细致了。
高青青去赶集,飒飒回家也是有规律的,比如说月初月末他是没空的,一般是月中,而且一个月一次。
如果这个月过节,那他就节前回来。
有樱桃下来了,五月份的露天樱桃,鲜亮的不得了,寻思给孩子买点。
旁边有个摆摊算卦的,占卜喜日子的,排队的人就很多,热热闹闹一摊子,今年年头好,结婚的人就多,猪年嘛!
她塑料袋装了一兜子樱桃,才忽然想起来,飒飒二十岁了。
咧着嘴笑,该张罗喽。
他们攒钱就等着孩子长大呢,要说媳妇就说媳妇,盖新房子然后说个老婆。
首先,当然要找三姑六婆,这总要介绍个女孩儿,要个他喜欢的。
心血来潮破天荒地去买了一身好衣服,大集上面东西很全,去农村赶大集东西是实在的,质量你不能跟好的比,但是它对标消费能力而且服务范围很广泛,十里八乡都会买。
挂在绳子上,一层叠着一层,也漂亮的很,她挨个摊子去看,相中一套小衬衫儿下面配的牛仔裤。
小衬衫怪别别致的,很潮流的那种,“老多少钱的,给便宜便宜。”
摸着上面的小花儿,是的,以前的衣服款式真的不错,基本对标上海的,衣襟上面就算是男士衬衫,也有镶花儿的,一点也不土。
婆姨很热情了,直接拿着竹竿儿挑下来牛仔裤,极其接地气,“儿子穿的是不是,这套很时髦了,卖的最好的,配这个牛仔裤你看看。”
谁知道什么料子呢,无非化纤各种材料,高青青咬牙,给买了一身。
这个是真的做工最好的,她觉得自己儿子穿上肯定好看。
又买了新皮鞋,又想着配新袜子,从头到脚是新的。
晌午才到家,冯立仁等着吃饭呢,“干什么这么晚?”
“你看看,给飒飒买的,孩子大了,该相看了。”她打开铺床上,又给小心叠起来。
冯立仁这样的直男糙汉子,也咧嘴笑,“等着他回来问问,要不要先起房子,要是愿意跟我们住,我们就翻新家里,不愿意就根据女孩意见,给起三间砖瓦房,要楼房也行,我们也给起,端看人家的意思。”
就一个儿,攒钱俩人能花多少,都给飒飒,有了儿媳妇,就是俩小孩儿,他俩不拐着拿着人家当外人,家里小孩少,嫁进来就是当孩子看。
住一起他们还能给做饭,洗衣服,地里种的菜都直接拿过去吃,不用种菜了。
俩人说一气儿,从家具到家电然后到地皮,样样都给孩子考虑。
飒飒要结婚,年轻什么也不懂,就得长辈给搭个结婚的硬性条件出来,这不就叫结婚嘛。
能考虑的都考虑好,虽然考虑不了那么细,但是够生活。
果真,没几天飒飒就来家了,先试了新衣服,他还觉得不好,衬衫是浅蓝色的,不耐脏,“别买这些,穿不着。”
高青青就笑,“穿的着。”
递鞋子过来,“再试试?”
飒飒看了更不满意,“我根本不穿!”
高青青蹲着摸摸脚指头,也正正好好,笑眯眯地问飒飒,“你在外面,送货的时候,有认识的女孩吗?”
她说的特别温和,说起来未来儿媳妇的时候更温和了,仿佛人就在跟前,飒飒皱了下眉头,他上哪儿认识去,他眼里就没女孩。
都是鱼,现在他高级了,冻鱼配不上他了。
人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及时调整了策略,在冷冻带鱼飞入寻常百姓家,并且成为餐桌常菜的时候,他就觉得不能再做冻鱼了。
得做充氧鲜鱼,卖海鲜了。
主打一个鲜字!
但是做冻鱼时候他赚了很多钱啊,光做海鲜投入花不完啊,所以就自己拉了运输队,这是简易叫法。
他配套的一个公司,叫货通物流!
然后他发现,做物流赚的钱,比卖海鲜还要多。
所以他又把钱多多地投入运输队,他忙,他顾不上,而且他没钱,钱都投入了,做生意投资钱都卡的很死,有钱就投入了。
所以提起来这个事情,他才觉得自己到这个阶段了,但是他不认识人,没留意过,也没有钱,“不知道,不认识。”
高青青心想也是,外面女孩儿也不大喜欢她老儿这样的。
“那咱们找个家里的,到时候你们结婚了,我跟你爸商量了,彩礼我们随着他们要,房子愿意在家住就翻新,要新房子就再盖,这样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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