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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灿灿(说给月亮)


“是……”苏景毓不愿意叫母亲,又不知道该叫什么,最后只道:“是她做的。”
于娟瞬间警惕起来,窦氏吩咐过,绝对不能让苏景毓跟三房的人变亲近,尤其是沈昔月!
她吃花生的动作慢下来,眼睛转了转,缓缓开口:“毓哥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不在三房住,搬回二房呀”
苏景毓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衣裳,“我是三房长子,岂可一直住在二房这不合规矩,何况如今父亲不在……”
他是三房唯一的男子汉呢!得留下保护这一院子女眷。
于娟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抹了下眼角,“毓哥儿,你有所不知,三夫人平时总在背后刁难我们这些在你屋里伺候的人,大家在锦澜苑里的日子实在难熬,尤其是我,我是你的乳母,素来跟你亲厚,三夫人看我尤其不顺眼,总是想方设法的给我穿小鞋。”
于娟说着说着忍不住真情实感的告起状来,“前几日我不过是去小厨房里煮了点东西吃,她手底下的田嬷嬷就找借口将我训斥了一顿,那个老东西,说话那叫一个难听!”
苏景毓眉心深锁,握着衣裳的手紧了紧,“你此言为真”
于娟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我还能骗你吗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你一向比对自己的亲生的都要亲,我所言当然句句都是真的。”
苏景毓眉眼低垂,默默听着,他不想置疑从小照顾自己的乳娘,可经过这段时日以来的相处,他也觉得沈昔月不像是乳娘口中那样的人。
苏景毓沉思了一会儿,心中很快有了决定,“我这就去问她,如果其中没有误会,明日我们就搬出去住。”
他想明白了,与其百般猜测,不如当面问清楚,沈昔月若真是讨厌他,他大不了就搬回二房去住,没必要私下使这些腌臜手段。
于娟还没反应过来,苏景毓已经噔噔噔往沈昔月屋子里跑,她一下子慌了,心里咯噔一声,要遭!
屋子里,沈昔月好不容易把小金猫从杳杳手里抢了出来,刚擦干净放回原位,就看到苏景毓去而复返,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
沈昔月望着他气鼓鼓的小肉脸,觉得可爱极了,差点就想伸手去捏。
杳杳留意到娘亲欣喜若狂的目光,“……”争气点啊,娘亲!
沈昔月及时找回理智,把想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关切问:“怎么了”
苏景毓喘匀了气,昂起小脑袋,直接问:“你有故意为难伺候我的人吗”
“没有啊。”沈昔月疑惑的蹙起细眉,“你怎么会这么问”
苏景毓不含感情的把于娟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沈昔月弄清楚缘由后,面色郑重起来,让人把于娟和田嬷嬷都叫了过来。
杳杳眼睛亮晶晶的抱紧小拳头,有好戏看了!
苏景毓本来挺生气,余光留意到杳杳满含期待的目光,莫名沉默下来。
这丫头还不会说话表情就这么丰富,以后会说话了还了得
于娟很快被带了过来,胆颤心惊的站在屋子里。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暗戳戳的挑拨,没想到苏景毓这次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跑去问沈昔月!她不免一下子就慌了神。
田嬷嬷听到消息后飞快赶了过来,身边还带着几个锦澜苑里的丫鬟和嬷嬷,乌压压站了一屋子。
杳杳人小,坐在榻上也小小一只,屋子里站着这么多人,一下子阻碍了她的视线。
她还想看好戏呢!
杳杳撅起嘴巴,蹭蹭蹭爬到暖炕边,拽了拽苏景毓的衣裳,拍了拍暖炕。
苏景毓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能顺势在暖炕边坐了下来。
杳杳眼看得逞,动作麻利地爬到他腿上,一屁股坐下来,两只小手捧着竹筒装的羊奶,一边看戏一边啜着喝。
苏景毓:“……”
他莫名其妙也多了几分置身事外的悠闲感是怎么回事忽然就觉得这些事跟他们小孩子有什么关系吃吃喝喝才跟他们有关系!
苏景毓看了看旁边桌上的栗子,轻轻咽了下口水。
田嬷嬷听明白事情经过后,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于娟鼻子就开骂。
“我那天为什么训斥你你那是随便煮了点东西吃吗你是私自拿了少爷的燕窝去炖!你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敢随便动主子库房里的东西你竟然还敢倒打一耙,至今都不知错!”
于娟眼见情况不妙,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只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简直是欲哭无泪。
她刚生完孩子不久,看苏景毓的库房里有燕窝,就私自拿去煮了,反正她做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
苏景毓年纪小,平时又信任她,根本不知道库房里都有什么,一般很难察觉到,就算他发现了,只要她哄上几句就能蒙混过关。
可没想到这次却被田嬷嬷发现了,还被田嬷嬷多管闲事的训了一顿。
苏景毓平时对她十分倚仗,她何曾受过这种气当然是心怀愤懑,刚才就忍不住说了出来,没想到苏景毓竟然给她捅到了沈昔月面前。
她现在简直是自尝苦果,有苦说不出!
于娟咬紧下唇,憋着气道:“嬷嬷教训的是,是奴婢不对,奴婢是那天给少爷收拾库房时,发现不知是哪个丫鬟办事不利落,把燕窝的碎渣落在了匣子外面,都已经受潮了,奴婢不忍将受了潮的燕窝碎渣熬给少爷喝,才想着不要浪费就熬了自己喝。”
田嬷嬷一听更气,“瞅瞅!她说的倒像她吃了亏一样!你那天炖的燕窝我可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上好的血燕呀!夫人做月子时都没舍得多喝!”
于娟仗着她口说无凭,有恃无恐道:“嬷嬷,你年纪大了,恐怕是眼花了吧那就是点普通燕窝的残渣碎末!”
田嬷嬷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上前撕了她的嘴。
沈昔月淡淡开口:“这件事暂且不提,听说你觉得我一直刻意打压你们这些伺候毓哥儿的人,不知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说来给我听听我有则改之,绝不罚你,若是没有,你就是诬陷主子,按家规处置该打该罚。”
于娟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嘤咛一声,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转头想跟苏景毓求情,却见苏景毓正在低头剥栗子,怀里还抱着杳杳。
杳杳盯着栗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苏景毓还故意拿着栗子在她眼前晃,然后在杳杳眼巴巴的小眼神中,把剥好的栗子一口塞到了自己嘴里,故意吧唧了两声。
于娟:“……”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少年老成的毓哥儿吗
于娟见苏景毓指望不上,只能咬咬牙,先扇了自己一巴掌,“哎哟,夫人,瞧奴婢这张嘴,奴婢是读书少,话没说清楚,让毓哥儿误会了!奴婢回府这些天,您知道奴婢刚生完孩子,又是派人给奴婢送红糖,又是让奴婢多歇息少干活,奴婢感激您都来不及呢!哪里会抱怨……”
沈昔月转头问:“毓哥儿,是这样吗”
苏景毓抬头看向于娟,眉心深深拧了起来,他不是不知道于娟喜欢偷吃的事,只是以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她这次故意污蔑沈昔月,实在是太过分了。
于娟露出哀求的神色,双手合十地朝他晃了晃。
苏景毓眸色微黯,终究是于心不忍,轻轻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撒谎,但她终究是他的乳娘,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挨打。
沈昔月心下一叹,知道苏景毓是有意护着于娟。
她思衬片刻,只能暂且放过于娟,免得苏景毓怨恨她。
现在苏景毓才刚回锦澜苑,如果骤然失去乳娘,恐怕会心生怨怼,说不定还会搬离锦澜苑,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只是于娟这样心术不正的人,不可以再留在苏景毓身边,她得徐徐图之,想办法让苏景毓明白这样的人留不得。
沈昔月心中有了决定,冷着脸训斥了于娟几句,罚了她一年工钱,警告她如果敢再犯,就将她赶出锦澜苑。
于娟即使心里再不甘愿,也只能赶紧磕头谢恩,她知道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杳杳喝完最后一口奶,放下小竹筒,擦了擦嘴上的奶白糊,扭过头望向兄长,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洒。”
苏景毓:“……”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惊了,这可是杳杳第一次开口说话!
沈昔月听清楚女儿说什么后,一时不知道该激动,还是该训斥,最后只能干咳一声,无奈地戳了一下杳杳的脑门。
多年以后,苏景毓回忆起来,还深深的记得他妹妹人生中对他说的第一个字是——傻。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妹妹好像是被他傻得受不了,所以才开口说话的。
……真是岂有此理!

第10章
杳杳把自己喂饱,又把自家傻哥哥气跑后,心安理得的在暖炕上睡了过去,舒服的瘫着手脚,露出圆滚滚的小肚皮。
沈昔月无奈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尖,给她盖好被子,才去外间跟田嬷嬷谈正事,询问苏景毓屋里那些人的表现。
田嬷嬷早就看不惯那些人的散漫和放肆,赶紧把实情跟沈昔月说了。
经过这次的事,沈昔月发现苏景毓屋里伺候的人都有些心术不正,都不是忠诚护主的,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苏景毓亲娘过世的早,苏明迁心思又都在读书上,从不关心这些后宅里的事,自然是疏忽了。
苏景毓房里恐怕被有心人安插了不少眼线,苏景毓年纪小,容易被哄骗,这些丫鬟婆子长期没有人管束,自然是越来越放肆。
沈昔月心里打定主意,为了不影响到苏景毓的心情,决定慢慢把他屋子里的人换了,只是不知道苏景毓会不会因此跟她生出隔阂。
她得一点点来,由外到内更换人手,不能做的太明显。
沈昔月心知继母难当,但无论如何她都一定会护好两个孩子,等苏明迁回来。
入夜后,沈昔月见杳杳睡得香甜,没忍心把她吵醒,就让她继续在暖炕上睡着,没有挪回小床上。
沈昔月洗漱后,在杳杳身旁早早睡下,明日就是除夕,有许多事情要忙,她得好好养精蓄锐。
沈昔月穿着里衣,阖上双目,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梦境竟然离奇的接上了上次那个梦。
梦里她昏厥后,钱玉娇和她的两个孩子被接回府中,还被认在苏明迁名下,等她醒来一切已成定局。
三房骤然多了一个妾室和两个庶子,大的那个庶子叫苏景耀,小的那个叫苏景祖,名字里都带着光宗耀祖的期待,老太太说一定是苏明迁对他们两个寄予厚望才会取这样的名字。
从那以后锦澜苑里就不得安宁。
钱玉娇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搬进来后屡次生事,对沈昔月不敬,总阴阳怪气说沈昔月生的是女儿,没有给苏明迁传宗接代。
苏景耀也不是个善茬,表面装得知书识礼,背地里却偷偷欺负杳杳和苏景毓这两个年纪小的。
偏偏老太太偏帮他们,每次闹到她面前,反倒训诫沈昔月不像主母,没有容人之量。
大房和二房更是阴阳怪气,尤其是苏明德,及其维护那母子三人。
苏明善和窦如华则是在一旁煽风点火,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孔宜素来高傲,竟也说沈昔月拈酸吃醋是小家子做派。
沈昔月心力交瘁,又郁结在心,在这个春节竟然病倒了。
除夕夜那天,正房里极为热闹,老太太带着大房、二房、钱玉娇母子三人吃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团圆饭,老太太膝下儿孙环绕,笑的合不拢嘴。
锦澜苑里却极为冷清,沈昔月病的起不来床,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汤药味。
梦境一直持续到那顿团圆饭结束,孔宜有个吹风容易头疼的毛病,用过饭后就早早回屋歇息了。
她离开后,正屋里房门一关,苏明德竟然一把将钱玉娇揽到了怀中!
其他人面上不见丝毫惊讶,老太太还纵容的笑了起来,她将年纪最小的苏景祖抱到怀里,亲了又亲,俨然一副亲祖母的样子。
苏景耀站在她身侧,老太太往他手里塞了一匣子金元宝,“耀哥儿,今日是你生辰,祖母不知道你都喜欢什么,你拿着这些银子,自己去买些喜欢的玩意,今年是你回府的第一年,不宜大操大办,明年祖母一定让你过个风风光光的生辰,从此以后你就不是外室子,而是我们苏府堂堂正正的孙子了。”
钱玉娇眼睛亮了亮,赶紧帮苏景耀把金元宝收了起来。
“谢谢祖母!”苏景耀嘴甜的很,“只要您长命百岁,孙儿不过生辰也开心。”
窦如华眼中闪过妒忌,面上却笑盈盈道:“母亲,如今两个孙子都回到您身边,您日日都能看到,应当高兴了吧”
“嗯,这次两个孩子能顺利回府,多亏了你们的配合,我名下有间油粮铺子,就给智哥儿了,他们都是我的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都疼。”
窦如华满眼欢喜地应下。
老太太望着苏景耀和苏景祖,眉开眼笑道:“我的亲孙儿当然不能流落到外头,就该回咱们苏府来,如果不是孔宜太过强势,咱们何至于出此下策。”
她摸了摸苏景耀的头,撇着嘴道:“耀哥儿多好,长得眉清目秀,还会读书,比苏景毓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只是可惜没人知道这么好的孩子是我的亲孙子!白白让三房捡了个大便宜!”
苏明德在旁边陪着笑道:“咱们暂且忍一忍,等父亲把家产分了,三房孤儿寡母就翻不出浪来,杳丫头是个赔钱货,毓哥儿是个败家子,咱们耀哥儿是三房最年长的,待父亲过世,娘再帮着使使劲,三房的家财就全是我们的了!”
众人想到将来整个苏家都是他们当家做主,一时间满屋子都是欢声笑语,那笑声极为刺耳,沈昔月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她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身体剧烈地抖了起来。
这些人当真是心思歹毒!竟然能使出这么阴邪的招数,苏明迁不过是失踪了,他们就急着将脏水泼到苏明迁头上!
沈昔月冷静下来,眼底逐渐露出惊异之色,莫非她真的能做预知梦
可过去的二十年她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个本事。
若论这两次做梦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昔月看向旁边的杳杳。
她两次做梦好像都是跟杳杳睡在一起
沈昔月惊疑不定的沉思了一会儿,释然的笑了出来。
不管做梦的事跟杳杳有没有关系,杳杳都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有这个女儿是她的福气。
夜色寂静,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沈昔月想到梦中的情形就气得睡不着,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对策。
天光微亮时,田嬷嬷带着丫鬟穿过游廊,绿丹和红丹身上穿着湛蓝的袄裙,手里捧着盥洗用具,脸颊冻得泛红,脚步声静悄悄的。
田嬷嬷手里端着一碗冒热气的汤药,脚下步履如风,心里却有些发愁,怕沈昔月不愿意喝这补身子的汤药。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扉,率先走了进去,将汤药放到桌子上,回头一看,惊讶的发现沈昔月已经穿好衣裳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了。
她压低声音走过去,“夫人,您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
沈昔月带着她们去了外间,一边洗漱一边开口道:“你们帮我做几件事。”
三人见她面色郑重,赶紧点了点头。
沈昔月沉吟道:“嬷嬷,你带人亲自去跟着大爷,无论他去什么地方都派人回来禀报,小心一点,不要让他发现了。”
梦中的苏景耀既然是除夕这日过生辰,那苏明德今天就一定会去见他,以老太太和苏明德对苏景耀的重视,苏明德绝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缺席。
沈昔月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心中微微庆幸,幸好她出嫁的时候,娘家给她派了些陪嫁的仆从,如今正好方便私下行事。
“绿丹,你去城门口守着,一旦老爷进城,及时派人通知我。”
沈昔月昨夜梦醒之后,仔细回忆了一遍梦中的情形,想起最后那片刺耳的笑声中,似乎夹杂着小厮的一声‘老爷回来了’,梦中的声音很遥远,听起来那小厮距离堂屋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沈昔月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但她想赌一把,现在老太太、大房、二房狼狈为奸,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在苏府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苏老爷子,如果苏老爷子能在今夜赶回来,那会对她很有利。
“红丹,你去偷偷盯着老太太,有情况及时禀报。”
她得做两手准备,苏明德和老太太说不准哪个会亲自去给苏景耀过生辰,她得两边都派人盯着。
临走前,田嬷嬷把大碗药汤端给她,劝慰道:“夫人,老奴知道老太太曾经因为你身上有药味训斥过你,可你怀孕时忧虑过度伤了身,大夫叮嘱过您要好好养着,这些补药你该喝还是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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