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夏没有机会细想,因为紧接着她就被苏御按了住,压进怀里,狠狠地堵住了嘴唇,辗转厮磨。
一吻毕后,顾夏脱力般地抵在苏御的肩膀上喘气。
她也终于明白苏御那话的意思,当然,不是她自己想明白的,而是苏御凑在她耳边说给她听的。
“故意系错,便是想再多看看,说明你馋我身子呀。”
顾夏闻言心中暗恨,悄悄伸手去拧苏御的手臂,却怎么拧都拧不动,太硬了。
“……”
苏御为此大笑。
得了餍足的男人双眼格外晶亮,暖黄的烛光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起来,清晰到足够苏御看清顾夏脸上的每一分变化。
背对着烛光的她,仿佛被镶上一层金边,耳朵上缘细细的茸毛都好似被抹了一层金粉。
她的耳朵红通通的,耳垂仿佛一朵半透明的桃花花瓣。
苏御忍不住抬手捏了捏。
软玉温香,苏御的脑海突然蹦出这个词来。
软玉,再贴切不过了,而温香,也是名符其实。
“我走之后你要记得练字,不可荒废。”苏御就着拥抱的姿势,低声同顾夏说着话。
“妾身会的。”顾夏应道。
“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若无进步,我会罚你。”
说到惩罚,顾夏不由得想起曾经有几晚的经历,那样的姿势……她觉得这人简直衣冠禽兽!
“爷,您先放开我,我看看衣衫合不合适。”顾夏挣扎着动了动。
她都这么说了,苏御也只得放开她。
顾夏抬手将系带重新系好,围着苏御转了一圈,将他上身仔仔细细看了遍,时不时还会伸手拉拉衣角,良久,她问他: “穿着还成吗?”
苏御动了动肩膀,说:“不错,很舒服。”
顾夏笑了起来:“舒服就好,妾身原本还担心您穿上以后不合身呢。”
“你的手艺极好。”苏御含着笑,又把衣衫好生夸了一番,顿了顿,才说:“但也有一点不好。”
顾夏闻言,立马紧张起来,问:“是哪里不妥吗?”
“太少了,才两身,都不好替换,贴身的内衫每天都得换洗,最少也得有个五身,才方便我替换。”
五身?还最少?
顾夏简直说不出话来:“你……您不能这样欺负我!”
“这怎么能是欺负你呢?你是我的夫人,妻子给丈夫做衣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顾夏被他这一声夫人喊得哑然,内心汩汩冒起了酸泡泡,鼻子也不住得跟着发酸。
她对他,是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
敛了敛心神,顾夏抬起手,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给苏御看:“您瞧。”
“嗯?”苏御疑惑地握着顾夏的手仔细打量,“怎么啦?”
她的手小小的,纤长莹白,柔软滑腻,指尖微微透着一点粉,仿佛洁白的雪地里缀了一片浅粉色的花瓣,好看极了。
“针线活很难做的,为了这两身内衫,妾身的手指头都被针给磨疼了。”
顾夏这话说得倒是不假,这两身衣衫她做的很赶,长时间没有拿针拈线的手指头突然就承受了这样繁重的细致活儿,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她这么一说,苏御顿时心疼起来,捧着她的手又是摸又是看:“疼得很厉害吗?”
当然是……疼得一点都不厉害啊。
顾夏只是随便一说,见他这般反应,连忙摇头道:“也没有那么疼……”
顾夏试图抽回手,可苏御施了巧劲,紧紧地握着,不让她抽走。
“别说假话了,十指连心,怎么会不疼呢?”苏御轻轻地给顾夏揉着手指,还小心翼翼地往上面吹气,“我小时候练枪,手指和手腕也都会肿起来,连筷子都拿不住,这种疼我是知道的。”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针线怎么能跟枪比呢?”顾夏简直哭笑不得,还得反过来安慰他,“妾身真得没有您想得那样疼,好吧,我承认,是我懒怠,所以故意夸大其词。”
苏御却是不信:“我想起来绾宁小的时候也是练过女红的,才练了一个时辰,就练得一直哭,想来一定很疼,以后我们再也不做针线了,都是我不好。”
顾夏都快被他说得没脾气了:“绾宁那会儿还小,小孩子的皮肤本就娇气,一个时辰下来自然手疼,我都这么大了,哪能跟孩子比。”
“你的皮肤也娇气的很,我都没怎么用力,就红了。”
话题似乎有些跑偏,顾夏微微红了脸。
“您方才说您小时候练枪练到连筷子都拿不住,您那时候多大了?”
“应该有七岁了吧,”苏御想了想,继续道:“父王对我的要求高,说男孩子就得多摔打,所以早早就开始磨练我,我五岁的时候就得天天早起练基本功了。”
顾夏的注意力完全被苏御说的话吸引,不觉好奇地继续追问道:“基本功都是做些什么?”
“无非就是扎马步,绕着演武场跑圈这些,枯燥得很。”
“难怪您现在的武艺这般好,原来小时候吃了这么多苦。”
“那会儿是挺苦的,但现在回想也没觉得有什么。”顿了顿,苏御笑说:“等将来咱们的儿子出生了,也要这样练他,至于女儿,就如珠如宝地宠着,女红这种伤手的事情,不做也罢。”
怎么又绕回来了?顾夏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哪有您这样厚此薄彼的。”顾夏嗔了一声,就立马转移话题说,“时候不早了,您明日还要赶去西山行宫,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话毕,顾夏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往拔步床走去。
可才走出两步,就被苏御拦腰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顾夏猝不及防地惊呼出声。
苏御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路吻着走向床榻。
待顾夏回过神来,她已经躺在了床上,衣襟大敞,露出里面月白色的小衣。
“您别……你明日还……”
苏御又是一吻,堵住顾夏即要出口的拒绝。
手指经过的地方俱是火热,引得顾夏轻轻颤抖。
将她的唇吻得晶亮,苏御稍稍退开了点。
“明日我就走了,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月,你舍得拒绝?”苏御凑到顾夏耳边轻声说着,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细细听来还有那么一丝可怜的味道。
顾夏听着他低低的声音,心软的不行,便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最后将她拉入失控的漩涡中去。
这一晚,顾夏着实被狠狠折腾了一把,等苏御让人送水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累地连小手指头都动不了,只剩下干喘气的份。
又洗了一回身子,床上的褥单也换了套新的。
喜儿伺候着顾夏饮了半盏温水,她才重新躺回床上。
迷迷糊糊间顾夏听到苏御悄声问她:“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顾夏想了想,说:“我都喜欢,您呢?”
“我也是,男孩女孩都好,终归我们不会只有一个孩子。”苏御轻轻拍着顾夏的背,沉沉说道。
顾夏一怔,睡意淡了一些。
他一直都带着肠衣,他们又怎么会有孩子?
顾夏原以为在苏御这样无尽的宠溺中,她已经忽视他们之间的许多问题。
可一提及相关的事情,他们间的那些问题又会重新冒出来,根本逃避不开。
他是想同她有孩子的,可他现在又还不能同她有孩子。
为什么呢?
会是因为顾盼吗?
“我明日一早就会离开,你乖乖在家等我,圣驾出发去往行宫前,我会回来一趟,到时我给你带匹马儿回来。”
“真的?”顾夏又惊又喜地抬起头,“可妾身不会骑马。”
“我教你。”
顾夏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说:“您那时一定很忙,妾身这点子事还是不麻
烦您了,让绾宁教我就好。”
“夏夏。”苏御突然唤了顾夏一声。
顾夏抬起眼,就对上了苏御黑沉沉的目光,他说:“你的任何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小事。”
苏御的语气很郑重。
顾夏眨了眨眼,良久,她小声地回说:“那妾身等您回来,亲自教我骑马。”
苏御侧过头,嘴唇轻轻地贴了贴顾夏的鬓边:“真乖。”
温热的呼吸轻拂在鬓边,微微有些痒,顾夏往下缩了缩脑袋,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露出的两只眼,亮晶晶的。
“您快点睡吧。”
苏御唔了一声,将她往怀里又揽紧了些,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传出平稳的呼吸声来。
他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定是累了。
顾夏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在想去年三月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她那时似乎是带着小叶在尚书府的偏园里赏花。尚书府的东北角落有一小片桃树,桃月花开,桃花灼灼,她还折了好些桃花和柳枝编了个花环戴在头上。
那时的生活虽然清苦,却也简单,没有现在这么多烦恼。
可若有选择,顾夏觉得她还是会选择现在。
她虽然怀念过去的自在,但她更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不想同身边这个人分开了。
温柔也可以铸就一个牢笼,让人心甘情愿地走进去,明明大门敞开没有落锁,却再也无法逃脱。
第二日,天才微微有点透亮,苏御就醒了。
顾夏还睡着,睡得很沉,昏暗的帐子里,年轻紧致的肌肤散发着珍珠似的光泽,白皙中透着红晕。
苏御撑着头,认真地看了顾夏好一会儿才从床上起来。他舍不得吵醒她,便没叫人掌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亲自到门边吩咐下人送水进来,连洗漱的声音都放得很小。
可他不知道,他刚去了净房,喜儿就从外边走进来,将顾夏给推醒了。
“世子正在净房里洗漱。”喜儿小声地说。
顾夏冲她点点头,示意她扶自己起来。漱了口,洗了脸,简单地抹了面脂,又在喜儿的服侍下套了件藕荷色的外裳,松松地挽了头发,就算打点好了。
等苏御从净房里出来,便看到原本该熟睡的人已经站着等他了。
顾夏笑盈盈地冲苏御福了福身,说:“妾身总算没有错过您出门。”
苏御眨了眨眼,难得的有些愣神:“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这是咱们……一起后,您头一回出远门,妾身想亲自送一送您。”顾夏微垂着眼,低低地说道。他对她实在太好,事无钜细都替她安排妥当,她也总得有所表示。
这时,安顺捧了苏御今日要穿的衣裳走进来。
顾夏见状,抬手拦下安顺,笑着说:“让妾身伺候您穿衣吧。”
苏御觉得她今日笑得格外动人,定定看了她很久,才温声说:“那便有劳夫人了。”
顾夏下意识去看左右,屋里的丫鬟都很有眼色地低着头,安顺更是淡定,就连捧着衣裳的双手都没有抖一下。
穿好了衣裳,两人又一同用了早膳。
时至卯正,苏御也该出门了。顾夏往身上套了件斗篷,一路将苏御送到梧桐院的院门口才停下来。
“爷,您一路小心。”
“嗯。”苏御点了点头,却没有动。
顾夏疑惑,问道:“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苏御看着她,反问:“你不是要送我出门?”
这不是已经送到门口了?
“大门可不是这儿。”苏御看穿她的想法,笑着说道。末了,更是直接伸手牵起顾夏的手,拉着她一路往前走去。
顾夏迟钝地眨了下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忙道:“爷,这怕是不妥。”
“无妨的。”苏御说,他的步子很大,走得却很慢,显然是在迁就顾夏的速度。
怎么会这样?
顾夏突然茫然起来。
她只是想对他好些,而不是给他惹麻烦。在梧桐院里无论他们怎么相处都好,出了梧桐院,可不能这般,会给他添麻烦的。
苏御侧过头,看着身旁女子惶恐不安的神情,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说:“你不要担心,这里是瑞王府,是我们的家,家是最安全的地方。”
苏御的话,说得缓慢,但是坚定。
顾夏看着他,心中的某一根弦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是啊,这里是家,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又有什么好不安的呢?
见她慢慢放松,苏御又同她说起王府各处的布置,各个宅院要怎么走,绾宁住在哪里,母妃住在哪里,哪儿的风景最好,等等。
这些其实顾夏都知道,朱嬷嬷早跟她讲过,可她还是认真地又听了一遍。
她喜欢听他这样同她说话。
“……母妃出生江南,在临安生活了将近十年才被外祖父接回上京,所以府邸建造之初,父王就命匠作监参考了江南园林的风格。这种风格的宅子,布局自由,结构不定,亭榭廊槛,宛转其间,一反普通大宅的对称格式,若是没有熟悉的人领路可不能随便乱走,会迷路的。”
苏御说着宅子的事情,顾夏不时问些问题。两人一个细细地说,一个认真地听,就这样一路走到了王府的正门口。
周管家翘首以盼的在门边等候苏御,见顾夏同他一起过来,当即收回了正准备迎上前的右脚,眼观眼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门外停着三匹马,有两个长随在马前伺候,其中一个是定安,另一个顾夏没有见过。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回去吧,外头冷。”大门前,苏御恋恋不舍地放开顾夏的手,说。
本没想送这么远的,可送了一路,顾夏无端得竟生出几分不舍来,下意识就道:“您先走,我再在这里站会儿。”
此情此景,她这么一说,倒有几分新婚燕尔舍不得丈夫远行的小媳妇的模样。
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的周管家听了,止不住地一直咧着嘴笑。
苏御很享受顾夏对她的依赖,若非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将她抱进怀里,好好亲一亲。
苏御闭了闭眼,又捏了捏顾夏的手,才转身离开。
日渐升起。
马儿即将走出巷道的时候,苏御回头看了一眼。
隔着几丈的距离,他心尖尖上的爱人就站在朱红的大门前,遥遥地望过来,明亮的晨光将她笼罩其中。
这是苏御第一次这般舍不得出门。
看着苏御的背影消失在巷尾,顾夏莫名有种恍然之感。
他真的走了,之后的十来天,自己都见不到他了。
顾夏静静地看着,直到喜儿上前轻声同她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主子,咱们回去吧。”
顾夏收起思绪,冲周管家点了点头,便带着丫鬟们回了梧桐院。
“天儿还早,主子可要再睡一会儿?”梧桐院里,朱嬷嬷关切地询问顾夏道。
“还是算了吧。”顾夏摇了摇头。
她有点不大适应自己现在的状态,回来的这一路上,她一直在走神,心浮气躁的。
“我去看看花圃里的花。”顾夏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爷昨日带了几株宝珠茉莉回来,可安排人种下了?”
“已经种下了,就种在茶花旁边。”朱嬷嬷笑着说,“那个位置好,您只需将明间的窗子推开便能看到那儿,茉莉的花期在五月,等茶花开败了,茉莉正好开花。”
“你的安排总是这般妥帖。”顾夏也笑道,“我去瞧瞧,嬷嬷你自去忙吧,不必跟着。”
“喏。”朱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后院的花圃里,除了茶花和新种下的茉莉花,期间也陆陆续续栽了一些别的花。
花圃边缘的杏花落下一地洁白,院中的紫荆开得正盛。
蔷薇、牡丹等依旧一片绿油油。
花圃里的花都有专门的花匠看顾,倒也无需顾夏再做什么。但看着这满园春色,顾夏的心情松快了不少。
喜儿拿了把剪子过来,笑嘻嘻道:“主子,您看这花,开的这样好,不如剪几朵来做簪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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