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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为姐夫的宠妾后(藤藤小猫)


洗澡的时候顾夏发现自己身上有好多红印子,脖子上,肩膀上,胸口上,腰窝上,到处都是,往下还有更多。
想到这些印子是怎么来的,顾夏的脸不觉有点发烫,她下意识转头看去,正在浴桶边忙活的喜儿处惊不变,视如不见,见她突然看过来,眨了眨眼,问:“姨娘?可是觉得水凉了?要不要添点热水?”
“不用了。”顾夏收回视线,淡定道。
既然身边的人都不见怪,那她自己也得坦然自若些才行,没得叫人笑话。
沐浴过后,顾夏称自己饿了,将喜儿打发去布膳,手里拿着苏御早晨给的药膏自我说服了许久才红着脸给自己上了药。
药膏冰冰凉凉的,抹上之后果然舒服很多。
稍微用了些饭,顾夏换了身柿子红的刻丝缠枝纹褙子,又简单地梳了个圆髻,便带着喜儿往后罩的丫鬟住所走去。
她得去看看不慎“摔倒”砸到脸的小叶姑娘。
顾夏一进了后罩房就道:“小叶,我来看看你。”
小叶正在照镜子,额头上被杯子砸出的伤口已经进行了包扎,可左边脸颊上的肿胀还没有消去,一看就被打得不轻。
听见顾夏的声音,小叶一慌,手忙脚乱地四处张望,想找个地方先遮掩起来,可抬头一看,进来的人只有顾夏和喜儿,小叶心下的慌乱顿时去了大半,忙迎上去:“姨娘您怎地来了,后罩房里不干净,您还是回去吧。”
来的不是朱嬷嬷就好!她谅喜儿一个小丫头也分不清摔伤和被打的区别。便是有疑问,她一个二等丫头,自己还能制不住她?小叶自信。
顾夏勾了勾嘴角,关切道:“我听说你摔得严重,所以过来看看,都是住人的地方,哪有什么干净不干净的。”
说完,顾夏微侧头细细打量起小叶。
小叶略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说:“奴婢没事的,就是摔了一跤,正好脸着了地,不严重的,只是这几日没法伺候姨娘您了。”
“还有喜儿和朱嬷嬷在,不打紧的。”顾夏体贴地说,言罢,又细细地宽慰了小叶几句。
实话说顾夏有些失望,来时她是带着点期待的,都被顾盼这样对待了,她以为小叶会……
罢了,自己给过她机会了。
喜儿从进门起就一直在看小叶的脸,见两人寒暄完,喜儿天真问道:“小叶姐姐你这是在哪摔的呀?怎的摔成这样,左边脸都快肿成馒头了。”
小叶牵了牵嘴角,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好怎么回答了。
“就在三进的院子里,那儿好些地方还堆着雪,我不慎滑了一跤,整个栽到了雪里,起来就这样了。”
“那雪堆里定然还藏了块石头。”喜儿说的煞有其事。
小叶疑惑,眼底透着不解。
顾夏闻言却是低下了头,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翘。果然,她看的不错,喜儿这丫头处事不惊,并不简单,就是不知是谁将人放到她身边的。
顾夏一早就料准了小叶的心思,若自己带着朱嬷嬷来,她定然会找理由拒见,可见来的是喜儿她便轻敌了。毕竟喜儿看着,着实没什么杀伤力。
没有杀伤力的喜儿眉眼弯弯,说:“不然姐姐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小叶当即反应了过来,干巴巴道:“是……是啊,你说得不错,那确实还有块石头。”
“好了喜儿。”顾夏打断喜儿,又对小叶说,“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了。”
让喜儿看清小叶伤情的目的达到,顾夏也不想再多留。
小叶自然也不想留人,忙道:“姨娘您慢走,路上小心些。”
喜儿拍了拍胸脯,看着无意实则故意道:“小叶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看好姨娘,不让她摔跤的!”

第17章 拾花
早间尚且阳光灿烂,过了午,天际忽得聚起了云。大片大片的白云飘在上空,隔绝了温暖的日光。
出了后罩房,顾夏正欲回屋,见园子里梅花开得不错,索性转道逛起了园子。
喜儿见状劝道:“这会子日头没了,天冷,姨娘您还是早些回屋吧。”
“无妨的,我不觉得冷。”顾夏说,“马上就要元宵了,整一年就属这时的梅花开得最好,不多看看岂不辜负了美景。”
顾夏话音才落,一阵风洗过,片片红梅凋飞乱舞,洒得漫天席地。
花雨中的美人儿步态款款,清丽动人,就连她口中那开得最艳的花儿,都不及她此刻的半分风华。
长得好看的人做起事来,总也轻易。
喜儿只劝了一句,见人不愿,便不再劝了。
“可要折几枝回去插着?”
顾夏摇头:“屋子里插得都是昨天刚剪的,还不用换,就让这些花儿在枝头上开着吧。”顿了顿,顾夏又说,“你去找个篮子来,咱们拾些落花回去,烘干了好泡茶喝。”
喜儿看着满地落梅,似是想到什么,笑着应道:“奴婢这就去,世子爷虽不好酒,偶尔也会小酌一杯,咱们多拾一点,做些梅花酿,到时姨娘您可以邀请世子爷一起喝。”
顾夏闻言微怔,伸手去抚枝上的红梅,仿似不经意般问道:“你怎地知晓世子爷不好酒,却会偶尔小酌?”
喜儿惊诧了一瞬,弯着圆圆的眼睛道:“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姨娘您在这稍等一会儿,奴婢马上去提篮子来。”
话没说完,喜儿就一溜烟跑远,徒留顾夏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有风声从耳畔呼啸着吹过,顾夏收回视线,抬手为自己带上兜帽,继续往前走去。
好似那阵风将她心底的疑惑也一并给带了走。
晚霞已近,雪融碎金,距离顾夏几步远的一株梅树,已积累了半尺余厚的雪,压得树上的枝桠都似不堪重负,然那一树寒梅恍若流焰,依旧挺立,遗世傲骨。
梧桐院伺候的人不多,所以园子里的雪并无人打理,地上的雪也积了厚厚一层,暖靴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颇有一番野趣。
顾夏脚踩积雪,唇角不觉抿出一枚笑靥。
记得她幼年时,阿娘曾牵着她,在尚书府的花园里看花。
因着是冬日,风雪侵肌,鲜少有人会这时候来逛园子,所以那时整个尚书府的后花园都是她们母女二人的。
阿娘会在园子里跳舞给她看。
衣袂纷然,打落枝上的红梅,轰然而落的花雨刹时扬了满天满地。白的雪,红的梅,乌的发,缠飞交叠 ,又慢慢散落,在年幼的顾夏眸中定格成一桢举世唯一的画卷。
偶尔阿娘也会教她跳舞,但更多时候是跳给她看。
阿娘常说,舞之一道,她只需懂,无需精。
三进的园子不大,顾夏走走停停,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喜儿便提着篮子追了上来。
“姨娘,奴婢给您捎了个手炉,您拿着暖暖手。”
顾夏摆手拒绝:“不用了,总是捂着手炉,手会贪暖,用得多了,便很难离开它。再说了,拿着它我要如何拾花?”
说罢,也不等喜儿回答,顾夏便弯下腰,去拾枝上刚落的梅花。
喜儿见了,只得将手炉放到一边,也跟着去捡那些完好的落花。
两人一路走,一路捡,很快就拾了大半篮子。
不知不觉,天穹簌簌落起了雪,片片雪花打着旋儿从半空飘落。
喜儿见状劝道:“姨娘,下雪了,咱们还是先回屋吧,不够的奴婢稍待再来拾些。”
顾夏不想回屋。
她喜欢看雪。
她眼中的雪是极清高的东西,就那样无声无息地飘下来,一片,两片,无数片,缓缓覆盖整个世界,带着说不出的骄傲。
但此时的她却没有时间再看。
朱嬷嬷正急步朝这边走来,很快便来到顾夏身前,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喘,显然十分着急。
“姨娘,主院那边差人送了赏赐过来,您得回去接赏。”
主院……是瑞王妃。顾夏诧异。
主院来的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嬷嬷,她话不多,只稍稍寒暄了几句,便开始宣赏。
王妃赏赐的东西,顾夏接了之后是要遥拜谢恩的。
顾夏跪下磕头,谢了赏赐,又打赏了老嬷嬷,送走她之后,才领着喜儿一一翻看起王妃赐下的东西。
四匹缎子,两对翡翠镯子,一套赤金头面,还有两盒样式精巧的银锞子,都是些寻常的例赏。
顾夏拿起其中一只翡翠镯子,陷入了沉思。
镯子入手温凉,水头极好,瞧着就非凡品。
这样品质的镯子,便是她嫡母也难有一只,王妃却赏了她一对……
顾夏当然不会自恋的以为,得了这样的赏赐是因为瑞王妃看中她。
可若非看中,又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传言是真的?
圣上果真决定舍弃儿子,直接从孙辈中选定太子了?
今上乃前朝辅国公。
前朝的最后几任皇帝个个都是无道昏君,他们偏信妖道,为追求长生大肆敛财,修造丹室,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其中又以最后一任皇帝最为疯狂,他为了炼就长生不老丹,竟听信妖道之言大肆捕捉童男童女,剖取其心血入药。
如此惊天民怨,驻守边防的辅国公闻后揭竿而起,并在其三子,也就是瑞王苏覃海的协助下,以势如破竹之势攻入上京。
末帝得知大势已去后,于武英殿内自焚身亡。
辅国公顺应天命登基,改国号为应,年号武德。
武德帝一生只育有三子。
除了已逝的瑞王,其他二子皆是庸碌之才。
端王是大皇子,他虽占了个长字,行事却极为温吞,且耳根子软,若登基为帝,以他的性子,只恐大权旁落,引得朝局动荡。
二皇子是嫡子,他倒是比大皇子要好一些,若继承大统,做个守成之君不成问题。可康王自幼体弱,不能长时间操劳,武德帝给他请了无数名医也无法治愈他这从娘胎里带出的病气,再加上他身上还留有前朝的血脉。百姓们已被前朝最后那任昏君给搞怕了,康王若是登基,动荡的不是朝堂,而是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民心。
武德帝是个很有远见的皇帝,他从不拘泥于祖制,既然儿子不成气,那便从孙子中选。
所幸皇孙中不乏有佼佼者,其中就以瑞王世子苏御和端王世子苏衡最为优秀,机会也最大。
想到这里,顾夏不觉攥紧了手指。
——这只是传言,不可当真。
“姨娘,您请看。”朱嬷嬷出声,打断了顾夏的思绪。
老嬷嬷走后,朱嬷嬷便拿了本册子过来,提笔将所有的赏赐都加进册子里,递给顾夏过目。
顾夏接过册子,随意扫了一眼,又递还给朱嬷嬷,说:“除了那两盒银锞子,其他的都先入库吧。”
朱嬷嬷躬身接过,又道:“姨娘可要传膳?”
顾夏看了看天色,天眼看就要黑了,虽然苏御早间说过晚上要过来检查她是否有乖乖上药,可那种情形下的戏语,委实做不得真。
迟疑了会儿,顾夏还是摇了摇头,说:“再等等吧。”
无论如何,他都说过要来,便是玩笑,为人妾室,自己也该多等他一等。
想到昨日用的那些饭菜,顾夏看向朱嬷嬷,嘱咐道:“让厨房做些世子爷爱吃的菜。”
朱嬷嬷笑着应是,随即便退下去忙活了。
喜儿提着花篮,问:“姨娘,这些花您是打算……?”
“这些花都烘干了,全部用来做花茶。”顿了顿,顾夏又说,“等明日雪停了,你再去园子里摘些新鲜的花来酿酒,给世子爷喝得总要讲究一些。”
“好咧,奴婢晓得。”喜儿喜滋滋道,“那奴婢先去将这些花清洗干净。”
“嗯,你去吧。”顾夏微微笑了笑。
天幕彻底黑下来。
入夜后,雪也愈发大了,梧桐院的屋瓦被覆上一层厚厚的雪缎。
苏御从外头进来时,身上银白的大氅已被雪碎打湿。
顾夏正与喜儿一起,将洗净的梅花一朵一朵摆到熏笼上。
见人进来,顾夏忙放下手边的活计迎上去。
苏御却抬起手阻止顾夏靠近:“我身上凉,你莫过来。”
顾夏一怔,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苏御边解下身上的大氅递给喜儿,边问。
喜儿接过大氅挂好,见顾夏没有出声,笑嘻嘻回答道:“主子心疼花呢,便捡了回来,预备烘干了泡茶喝。”
“闻着还挺香,到时也泡杯给我尝尝。”苏御走到炭盆前,将两只手都烤得暖暖的,烘去身上的寒气,这才冲顾夏招招手,示意她靠近。
顾夏走了过去。
苏御抬手摸摸她的脸,沉声问:“可有乖乖上药?”
这样的问题他是怎么问出口的?喜儿还在旁边听着呢!
顾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道:“上……上过药了。”
苏御凝视着顾夏,将她的两只手都拉过来,拢在自己的掌心里握着,出口的声音仍旧十分低哑:“可不兴撒谎,我要检查的。”
浓厚的梅香萦绕在屋子里,顾夏有些气恼,又不好发作,弱弱道:“我没有撒谎。”
“是吗?那你怎么不敢看我?”苏御轻笑了一声,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
顾夏头垂得更低,脸色通红,挣扎了两次也没能抽出手,只得放弃,转移话题道:“爷,您用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突然想到了什么,苏御问她,“你也还没用过?”
顾夏点头:“我等您一起。”
“我晚上回来的时间不定,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等我做什么。”
苏御说罢,又对喜儿道:“让小厨房赶紧上菜,日后到点了只管伺候你主子先用饭,无需等我。”
“是。”喜儿应道,忙跑出去传膳。
喜儿出去后。
苏御牵着顾夏到桌子旁坐下。
顾夏想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却被苏御拉了住,一把抱着坐到自己怀里。
顾夏猝不及防,下意识搂住苏御的脖子,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顾夏无措极了。
“爷,您……您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去!”
都已经传膳了,随时会有人进来,被看到了怎么办,也太不成体统了!
“你愿意等我,我很开心。”苏御看着她,完全舍不得挪开眼。
“这是妾身该做的。”
“可我不希望你饿肚子,所以下次还是不要等了。”苏御的手摸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按了几下。
顾夏不住点头,说:“爷,您先放我下去吧,会有人进来的。”
“亲我一下就放开你。”
什么?顾夏呆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苏御没忍住笑了,也不再逗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便放开手让她下去。

第18章 闷气
虽已将人从怀里放出,可苏御还是握着顾夏的手。他有意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所以一直柔声同顾夏说着话。
“除了拾花,今日还做了什么?”
顾夏不知要怎样跟苏御聊天,她长这么大,就没怎么跟男子讲过话。
只除了那十天……
怎地又想到他了?
顾夏闭了闭眼,将不该出现的人从脑海中抹去,语调轻轻,细细说着自己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苏御神情温和,不时回应一二,看着心情极好。
“王妃差人送了好些赏赐过来,只是妾身身份低微,无法亲自向王妃叩谢。”顾夏轻声说道。
苏御闻言,把玩着顾夏的手一顿,抬起头凝视着她,问:“你想见一见母妃吗?”
顾夏不明白他这样问有什么用意,赶紧抽回手起身,说:“妾身惶恐,王妃身份高贵,岂容妾身轻蔑。”
苏御看着自己突然空了的手,没有动。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顾夏却莫名心慌了起来。
屋外雪大如席,风声萧萧。
夜风把堂屋的隔扇吹得吱嘎作响,两人之间才起的那么点温情就这样被薄寒浸了个彻底。
不一会儿饭菜送了上来。
苏御看都没看顾夏一眼,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一时之间屋里只能听到碗箸碰触时所发出的声音,显得十分沉闷。
顾夏依旧站着,听着声响,身子不觉越发僵硬起来。
她隐约能明白苏御到底在不高兴什么,但她不能理解,或者说,她不愿意去理解。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顾夏心想。
等丫鬟再端菜进来时,顾夏鼓起勇气拿了一副筷子,小心翼翼地给苏御布菜。
苏御还是没有看她,但也没说什么,只抬手指了指对面,示意她坐下吃饭。
顾夏犹豫了会儿,还是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开始用饭。
今日的晚膳很清淡,顾夏的筷子只往离得最近的那道清炒玉兰片上伸了两回,其余时候都只闷头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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