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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卿言何欢)


这世上最能动摇人心的往往不是黑暗,而是未知。
宋盈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处在被动的位置了,她不能让自己再乱了,兵来了,那就用将挡着,水来了,就用土去填,想明白这点,她的心便慢慢定了下来。
“好,那江荀,我们一起。”
她仰起头,露出一个柔软依赖的笑。
江荀没去看她,在某方面来说,他实在是个心很硬的人。
领着人去了楼下后,江荀找了个僻静些的角落,“就在这里说吧,我在外面等着。”
宋尔“嗯”了声。
等对方走远之后,宋尔才重新抬头看向了宋盈,“是非得让我叫你一声姐姐,才肯应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女孩儿一面望着江荀的背影,一面道。
宋尔并未执着于让她承认,只是道:“你想过爸妈吗?”
“他们知道你离开后,在外面找了一整晚,虽然妈没说,但我知道,她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宋盈听他提起爸妈,只想笑出声来,她在家里从来都不是那个最重要的孩子,连下乡这种好事都是头一个想到她,担心?
只怕是因为她跑了后,没人替他们的宝贝儿子下乡了吧。

宋盈无声敛下胸中的负面情绪,轻叹一计,模样很有些无奈。
两人是从小长在一个屋檐下的姐弟,还是双胎,怎么可能会对彼此不熟悉,即便宋盈在他面前表现的处处都合乎常理,可宋尔只是一个照面就知道这是宋盈,“那你记不记得、我们姐弟打从出生的时候,肩膀上都带了颗痣。”
宋盈当然记得,可她并没因为宋尔提起这个就慌了手脚,“痣?”
宋尔“嗯”了声。
“有或没有的,我从没注意过,”宋盈冲他笑了笑,眼尾随之散开点儿轻软的歉意,“不过我可以等到今天回去后看一看,要是真的有,我也很高兴能找到家人,就是今天恐怕不行了,一时间接收到这样多的消息,脑子里实在有些消化不了。”
她实在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知道自己今天毫无准备,便想要往后拖延一番,若是站在这里的是没做过那个梦境的宋尔,十有八九能成功,可显然不是。
宋尔望着她,喉咙来回滚动,却始终没说出来话,过了不知多久,才抿着干涩的唇道:“你以为的依仗、是江荀,对吗?”
宋盈摇摇头,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他不会再是你的依仗了,”宋尔话音肯定。
那些无谓的亲情牌在宋盈这里是攻不破她的心理防线的,毕竟在收拾东西跑出家的时候就已经预想了最坏的结果,可江荀不同于其他,这是她目前为自己选定的最好的一条路,所以不能容忍有一点变故,“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听不大懂。”
“听不懂、就算了,”宋尔觉得自己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这世上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走了,以后我们应该不会见面,我也不会把找到你的事情告诉爸妈,之后的事儿,都随你了。”
他低下眉,转了身。
可宋盈却不能叫他这样留下一段不清不楚的话就离开,什么叫江荀不会成为她的依仗。
为什么不会?
凭什么不会?
“等等。”
宋尔脚下没停。
宋盈四下看看,顺手在距离手边不远的位置折了枝花,这会儿算是暮春了,各处草木都开的葳蕤十分,这里也不例外,她携了花枝后,快步上前攥住了宋尔的手腕,力道十分之紧,几乎要抠进他的肉里。
宋尔猝不及防的被拽住,痛的眉心微锁,“你做什么?”
“刚刚我并没听懂你的话,能再同我说说吗?”宋盈走上来时仍是笑着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我没什么话了,”宋尔往后退了一步道。
“是吗?”
宋盈没放手。
“嗯,”宋尔应了声。
宋盈听到他的这句“嗯”,蓦的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却有种奇异的意味在,“今天来的不巧,这医院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我看这春日里的花开的还好,就想这折一枝给你。”
她说着已经把东西递了过来。
可宋尔看着那一枝花,却是瞳孔微缩,他倏的抬头看向宋盈,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会对他做这种事。
宋盈面对这样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也只是这么微末的一点,转瞬就消失不见了,她捏着宋尔的手腕,强着他握住了这枝花,“花很香,回去之后还可以找个瓶子插起来,能养的更久。”
当那枝花靠近的时候,宋尔就已经有些不舒服了,等握在手中的时候,更是浑身都觉得难受的要命。
春日里总是不缺少风的,些微料峭的熏风迎面吹来,瞬间就让那丝花香散开了,同样散开的还有里面的花粉。
而宋尔恰好就对这种东西过敏。
宋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宋尔心中翻涌着很多想法,他本还想说什么的,可喉中骤然发紧的窒息感让他只能吐出一个“药”字。
宋盈听见了那个字,但此刻却也只是抑制住了心底的慌乱,既没找药,也没大声喊人,而是扶住宋尔,恰到好处的挡住了江荀那里的视线。
宋尔有些撑不住的想要委顿下去,可宋盈愣是搀住他的胳膊将人稳稳架在了那里。
胸腔中的空气被剧烈压缩,宋尔喘息的越发剧烈,若是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恐怕没法子有再一次的幸运了。
宋盈看着宋尔这个模样,被啃噬的坑坑洼洼的手指颤了颤,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去帮他拿药,可手掌伸到半空却莫名滞在了那里,停顿半晌后,又慢慢的收了回来。
她当然不想做这种事,可现在江荀是她唯一的指望,如有连这最后一根浮木都没有了,那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既然这样,那干脆一起死好了,还痛快一些。
就在宋尔呼吸渐弱的时候,肩膀突然被带了过去,然后鼻腔中被喷了两泵药,就在他觉得好些了的时候,又被喷了两泵。
宋尔努力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冷硬的眉目,此刻更是添了凶戾,“江……江柏……”

第89章
不论是轻溢水色的泛红眼眸,还是不停翕合以汲取空气的青白唇瓣,都昭示着方才经历了怎样的生死一线。
男人抿着唇“嗯”了声,那双乌沉沉的眸子极冷,他抱起宋尔,快步朝外面走去。
临走前,往宋盈那里瞥去一眼。
极深、又极为冷厉。
带着兽类的、欲要择人而噬的残忍。
宋盈被这般逼人的目光惊的本能要往后退,可被慑住的恐惧感让她脚下一动也不能动,最后是等到对方走远了,才抚着胸口蹲了下去。
女人咬着鲜红的唇,手指一下接着一下的在胸前的纽扣上抠挠,“人没有死……”
她扶着墙根,极长的吁出口气。
那股吊着的狠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不用背负一条人命,当然值得庆幸,可也不知为什么,宋盈总觉得不安,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这股预感太强烈了,强烈到催促着逃离这里,可是……出不出的去是一说,就算出去了,她要怎么过活才是问题,身上既没有介绍信,也没有钱,经历过一次拐卖的宋盈不能保证自己离开之后还会不会像这次一样。
她在这里为以后纠结担心的时候,江荀已经迎面和他哥撞上了,“尔尔怎么样了?”
因着考虑到宋尔不想让别人听到两人的谈话,江荀就没靠的太近,可也是一直盯着的,谁知道竟真的出了事,也因此发现不对的时候比他哥晚了一些。
“刚刚用了药,”江柏低下头看着宋尔苍白的脸色,语气急促:“先找个医生再看看他。”
“好,”江荀没空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应了声儿后忙联系人去了。
江柏眉眼沉沉,抱着跟上去的时候不忘道:“看住那个女人。”
江荀一听就觉出了不对,“尔尔犯病……跟宋盈有关系?”
“还不清楚,”可当时只有宋盈在旁边,无论出于什么,江柏都不能让人离开。
宋尔对冷空气过敏他知道,可现在天色明明暖和许多,怎么会突然就发病?
只这些恐怕要等到宋尔彻底醒来之后才能知道了。
这一等就是三个钟。
等宋尔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浑身没一点力气。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柏一直守在床边,见他有动静了忙扶着他起来。
“我……”宋尔靠在他手臂上,刚要说话就觉嗓子干涩的要命。
江柏把随身带着的水壶拧开,小心喂了他几口水,他从前是没有带水壶的习惯的,可身边有了宋尔之后,那口军绿色的水壶从来都装着温水。
宋尔喝完之后才觉得好受许多。
江柏把水壶放到桌上,顿了会儿才道:“之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犯了喘症?”
宋尔沉默了下,他嘴唇抖了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因为这实在是可笑,“你相信吗?”
“我姐姐、一母同胞的姐姐,竟然会想要杀了我,她知道的,知道我对花粉过敏。”
少年仰起脸,眼睛里满是不能理解。
倒是没很多伤心,许是失望一直积攒,情分也都叫消耗了。
江柏垂目,望着少年剔透的双目,额头轻轻抵了上去,承诺一般的道:“没人能这样对你。”
他重复了一遍,“没人能这样对你。”
这样对他怀里的珍宝。
炙热的温度从对方额上传来,却叫宋尔格外安心,他抱住江柏,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到底是受了惊,宋尔吃过饭后就又睡下了。
江柏给他掖好被子,走出了病房。
轻合上门,转身后冷冷扫了一眼靠在墙上的江荀。
江荀一看就知道他哥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我没看好尔尔,等这事儿完了,我肯定好好跟尔尔赔罪,哥你先跟我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尔尔忽然就犯了喘症,到底跟宋盈有没有关系?”
提到宋盈,江柏的目光顿时凉了下去,“她知道尔尔对花粉过敏,故意诱他犯喘症。”
江荀原本以为这事儿是个意外,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他们……是亲姐弟吧?”
他语气里有些不敢相信,哪怕见的事多了,可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
江柏“嗯”了一声,“她人还在吗?”
“在,”江荀点点头道:“我刚刚去看过了。”
“你们部队对这些救出来但是没有家回的人原先是怎么安排的?”江柏问。
江荀想了想,道:“应该会把这些人安排到乡下的农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不会白养着人。”
“那要是这个人被发现是逃避下乡呢?”
江柏又问。
“大概率会被送去……批/斗,然后……”江荀听到这里已经有点明白过来他哥的意思了,“可是这样一来,尔尔顶替下乡的事情就兜不住了。”
江柏抿了下唇,“你能在里面转圜吗?”
“要是在这里的话,可以,可涉及到知青办这些地方,难免力有不逮,不过最差也能保住人,哥你放心。”
江荀这点儿能力还是有的。

兄弟俩决定好怎么处理这件事后,很快付诸了行动。
江荀直接把这事儿捅到了劳动部门,再由他们联系当地居委会、知青办核实,等事态发展起来后,宋盈立刻就被看押了。
她原先是在病房住着的,且因着情绪不稳定,分过去的是双人病房,平日里还能下楼转转,可被看押起来后,立刻就被换到了一间破旧的、阴暗的不见光的屋子。
宋盈刚被送过去的时候,尽管茫然但还能保持镇定,可时间一长,惶惶感便涌上了心头,这也实在由不得人不害怕,毕竟她离家之前也只是个不大的女孩子,即便在外面的几个月经历颇多,可面对这种前路不知的情况,仍是压不住的不安。
她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张望,却什么都瞧不清楚,宋盈抽了下门,意料之中的打不开。
在黑暗中待久了,人的希望是会一点一点湮灭的,她抬起手,屈指叩击门板,没有人回应,就一直不停的叩。
“江荀,我认识江荀……”
可话音落地许久,也没人应声。
宋盈扶着门板,那种骤然往下坠的失重感让她脑袋不受控制的往门板撞去,“砰”的一声过后,敲门声戛然而止。
应当是很疼的,可她却没管这些,只是脑海中忽然忆起宋尔之前说的那句话,他说江荀不会再是他的依仗,现在……好像真的应验了。
一语成谶。
只宋盈却不能甘心,她怎么能甘心呢?
明明是父母不公平,偏爱弟弟,凭什么恶果都是她来受了,这当然不可以。
女孩儿顺着门框滑落下去,手指探入上衣口袋,等摸到个有棱有角的东西时,手掌倏的一紧,霎时间,白皙的手掌便被刺出了几道血洞,鲜红的血色随之一点一点从掌心滴落、溅落在地。
宋盈脸色木然的跌坐在那里,好像感知不到手上的疼痛,过了会儿,才极其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将手上紧紧攥着的东西顺着门缝塞了出去。
而守在外面的人看见地上的东西后,都是一愣。
只因为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枚金色的、象征着荣誉身份的五角星肩章,更叫人瞩目的,是上面染满了鲜血。
两人互相看看,最终还是怕出事,弯腰捡起东西去找了负责人。
之后几经转手,物归原主。
江荀望着桌上的肩章,没有吭声儿。
“要去看看她吗?”
拿着东西过来的负责人道。
江荀在上面扫过一眼,而后又点水般移开了目光,“人既然已经移交到你们手里了,我就不过去了,说起来我同对方并没什么交集,这肩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她手里的。”
负责人既然能做到这个位置,那当然不是个木头,自然听出了江荀话中不想沾惹的意思,他放下水杯,知意的没问下去,“正好我那里还有些事儿没处理完,就不多留了。”
江荀眉间转开一道笑,“不再坐会儿?”
“那边实在脱不开身,”男人道。
又客气了两句,江荀才把人送出去。
而那边等了许久的宋盈自然是没等到想要的结果,她歪坐在椅子上,神色呆滞,既没吃送来的饭,也没喝桌上的水,整个人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可她不知道,这还没到最坏的时候。
就在被关的心理防线即将崩塌的时候,审讯开始了。
她所谓的失忆,骗骗普通人还可以,但放到那些刑讯的人手中,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宋盈原本是不想承认的,因为她自己也清楚,一旦承认等待她的下场绝好不到哪儿去,可没办法,那些人太能熬人了。
宋盈只坚持了两天,就开口了。
就在她说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也跟着崩溃了。
“除了我,我弟弟……”
宋盈想到宋尔的打扮,脑子里电光火石的冒出了一个想法,“我弟弟他顶替我下乡,肯定也犯罪了,你们去查他,也去查查他,肯定能查出来不对的。”
她散着头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审讯他的男人,有些神经质的道。
不顾念血脉亲情的人男人见过很多,因为利益又或者是其他东西将亲人拖下水的更是不少,因此他神色并未出现什么波动,只是出去后把宋盈说的话睇给了江荀。
听到这个消息的江荀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没瞒着宋尔,将这些天发生的事都同他说了。
宋尔听完,脸色很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过分了,他点点头,说“好。”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就同我说。”
江荀想了想,旁的都没什么,就是:“你在知青所的时候跟那些女知青睡一块儿,算起来是犯了流氓罪了,只这一关怕是不大好过。”
宋尔:“……”
他眨了眨眼,“我没跟女知青睡一个屋儿过。”
江荀看过去,眼神带着讶异。
“真的,”宋尔澄清道:“我一直都是自己睡的,除了地震那次,可当时是男女知青全部一起睡的。”
“那就好办了,”江荀道。

第91章
在江荀同宋尔说过这事儿不久,就有人将他带走问话了,宋尔被透过底后,倒也不算害怕,基本上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被送回来之后,就剩等结果了。
等回到招待所,宋尔想了又想,还是写了封信给父母,同时附上了地址。
等信件寄走,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忽的就有些迈不开脚步,算不上伤情,却也不是那种长出一口气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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