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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无所畏忌(假面的盛宴)


“赶紧走!”
“速速出去!”
禁军们又是推又是搡,将一个个的人顺着那条门缝推出去。
待第一拨人都出去后,则轮到那些非自愿出城的平民。
他们也不给那些人松绑,两人抬一人地往外扔,等人都扔完了,城门迅速合上,落下顶门木。
至于这些被绑着的人,自有一同出去的人帮忙解绑,这都是提前说好的了。
蒋尚帮着松绑了几个人,也没多留,就伙同与他一同出来两人离开了。
三人隔着距离没入黑暗之中,就如同那些急着想归家的平民。
而城门外,则响起阵阵哭骂声。
是那些被松绑了的平民。
他们哭嚎着,唾骂着,拍着紧闭的城门。
可没人理会他们,朱红色的城门冷硬像寒铁一般。他们哭了一阵见没什么用,纷纷笼着袖子缩着脖子没入黑暗的巷道之中。.
夜里的外城并不平静。
因为格外安静,也就显得突然响起的哭喊声尖叫声格外刺耳。
最近这些天里,每天晚上都会闹这么几场,被找上的人家只能自认倒霉。
到了第二天,天亮了,无论户主怎么哭诉唾骂,又或是干脆人都死干净了,大家也只会唾骂北戎人不是东西。
实际上都知晓,北戎人要抢白天就抢了,何必等到天黑,是有人趁机作乱。
或是本性就恶,或是家中已经断粮,他们针对的也不是普通平民,而是那些当官的有钱的。
现在百姓格外仇视那些当官的,若非他们无能昏庸,何至于让北戎人打进上京,以至于所有人都沦为鸡狗猪羊,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若是得知哪个官员家被抢被杀,百姓非但不骂,反而会叫好,说他们都是义士。
詹家位于望春门附近的甜水巷,这里前后几条街巷住的都是官员。说是官,其实都是些小官小吏,家中房子也不大,多是两进院落。
詹家人丁单薄,除了詹成义和詹大娘子,下面只有一子一女。
长子詹文,是太学院的学生,现年二十有一,已娶妻,并诞有一子。女儿便是詹莹莹了,今年十七。
下人倒是不少,前前后后加起来十多个,只可惜都是老弱病残,唯二能算是壮劳力的,那日随詹家母女去城外上香,偶遇北戎人,都被杀了。
打从听见隔壁吴主事家中响起尖叫声,詹家人就都起来了,却不敢点灯了,摸着黑都聚到了正房。
一屋子人,抬眼看去都是女人和老人,唯二能算得上壮年男子的,只有詹成义父子。
詹莹莹见嫂子柳氏吓得抱着侄儿瑟瑟发抖,不禁安慰道:“嫂嫂你别怕,他们若敢闯过来,必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她手里提着把菜刀,不光是她,几个老仆手中都提着刀棍,甚至侍女手里都捧着花瓶,詹文这个文弱书生则拿着一根棍子。
“你抱着辉儿进里屋随娘一处去。”詹文道。
柳氏看着素来只会舞文弄墨的丈夫,如今竟也手提棍棒,不由泪眼婆娑,却也不敢多说,抱着孩子进里屋去了。
詹莹莹心里实在慌,却又强行告诉自己不要慌,便给自己找些事做。
她一手提着刀,把屋里香炉里的灰都倒了出来,觉得不够,又让侍女翠燕去找些面粉。
可惜小侍女胆子小,实在不敢出去,抱着个花瓶瑟瑟发抖就是不动。
“怕是没用的,怕了这些匪盗就不会来?等会他们若闯进来,就用香灰丢他们眼睛,趁着他们迷了眼,能打死一个打死一个。实在躲不过,就打死一个不亏,打死两个血赚。”
自打那次娘子出城上香出事后,就有些变了。
翠燕小声道:“我听说有的是不杀人的,若他们真闯进来,就把东西都给他们,说不定能保全性命?”
屋里众人倒也想,之前附近官员家屡屡出事后,詹成义就交代过,钱财乃身外之物,尤其詹家算不得富,能舍了钱财保全性命也好。
可随着出事的人家越来越多,‘义士’也是鱼龙混杂的,早先是只抢东西不杀人伤人的,后来竟有被灭满门的、妇人被辱的,不然詹家何至于如临大敌。
“将自身命运寄于他人之手,都是蠢的。没有破釜沉舟之勇,还想妄图逃出生天?”
詹莹莹一再后悔当初没听贞姐姐的,察觉到局势不对,就该速速离开上京。
可彼时谁也没想到局势会变得如此之快,哥哥还要读书,爹爹还有差职在身,又怎么能说走就走。
总说再观望观望,不够干脆利索,以至于沦落至此。
詹莹莹又想起蒋尚,二人虽没有私定终身,却也是两情相悦,只是还懵懂,还羞涩,没有挑明。
万万没想到,一场大变一道城墙将二人分隔两处,早知道是这样,她就该直接跟他说明了。
谁说女子心悦男子不能表白?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莹莹说的是。走吧,大哥跟你一同出去再布置布置,总不能坐以待毙。”
兄妹二人雄赳赳气昂昂,倒也一振屋里众人气势。
几个老仆也纷纷要随他们出去,躲着也不是事,真让人闯进来了,躲哪儿也躲不过。
蒋尚还没靠近詹家,就听见阵阵哭喊声和惊叫声。
他以为是詹家出了事,不免步子加快。
临到詹家门前,才知是隔壁宅子里出了事。
不确定詹家是否安稳,他也无心去救人什么的,怕敲门惊动那些匪盗,他与权家这次出来的两位家将对视了一眼。由二人搭桥,他踩着二人的肩,翻过詹家的院墙。
谁知人刚下地,就有棍子凌空打来。
“哪来的匪盗!”
他正欲挥刀劈挡,却察觉到棍上力道虚软无力,选择拨了开。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群拿着各种‘武器’的老弱妇孺。
而为首的正是詹莹莹兄妹二人。
打他的是詹文,詹莹莹提着刀站在一旁。
“蒋尚!”
“莹莹!”
“你怎么来了?”
詹莹莹跑过来,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难以言说的喜悦。
“我担心你……”蒋尚本是要诉说内心担忧,无奈一旁的眼睛太多,都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再加上门外还有两人。
他忙道:“先不说了,外面还有两个自己人。”
詹家大门悄悄开启,将两位家将迎了进来。
二人一个叫郑武,一个叫楼山。
都是老兵,跟了权中青多年的亲兵。
看着其貌不扬,体型也不壮硕,有些精瘦。实则经年行伍之人才知晓,这样的人忍力耐力都是极强的,且灵活敏捷,是做斥候的好苗子。
见蒋尚竟能从内城冒着危险出来找詹莹莹,詹家父子都是感叹不已,自然也就忽视了女儿/妹妹拉着男人手不放的举动。
都这关卡了,能不能活过明日都是未知,还说什么男女大防。
双方交换了一下内外城的消息,听说内城如今情形,詹成义感叹道:“乱世命如草芥,只是没想到堂堂上京竟也沦落至此。”
郑武和楼山去查探隔壁宅子的情形。
不多时,混乱声平息,郑武和楼山领着一个头上包着布的中年人进了来。
正是隔壁宅子的主人吴主事。
吴主事同詹家一样,都是底层小官,是太仆寺下的一个小主事。不过他家跟詹家相比,人丁要旺盛一些,家中有三个儿子,还有几个年轻仆从。
也是逼到绝境,抱着必死之心,就跟那伙儿匪盗搏斗了起来,如今家里的男人大多都受了伤,连吴主事头上都挨了一下,脸色煞白。
“幸亏不是真匪盗,只是一些浑水摸鱼的鼠辈,不然今日我家惨矣。还要谢谢詹兄你家侄儿亲戚前来帮忙,危难之际方见真人品,詹兄和几位勇士,请受我一拜。”
詹成义受之有愧,却也不好点明蒋尚身份,只能充作正主,忙扶起他道:“勿要多礼,毕竟是邻里之间,你助我我帮你,危难之时才能守望相助。”
“是极是极,詹兄说得甚是有道理。如今这般混乱,再各扫门前雪,怕是都要遭殃了。看来待明日天亮之后,还是要联系附近住户,别都闭着门只顾自己了,这种时候我们这些人都是首当其冲,必须要联合在一起,方能自保。”
可不是,大官之家这些盗匪不敢闯,毕竟都养了不少护院家丁在家中,平民家里闯了没油水。
只有他们这样的人家,既有些存粮,又养不起护院家丁的,才是最好拿捏的对象。
詹成义把吴主事送走了。
夜也深了,今晚詹家人都受了不小的惊吓,待事情过后,都十分疲倦。
众人各自回屋歇息,詹家这也挪出两间客房,供蒋尚三人居住。
虽然蒋尚有无数话想跟詹莹莹说,可人在屋檐下,又这么多人,只能明日再寻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插播下蒋家兄弟和詹家,必要情节,后续有用。.
有红包。

另一边,楼山和郑武乔装出了门,探查外城情况。
就如同詹家所说的那样,如今外城十分混乱,京兆府忙着和北戎和谈之事,根本不管城中秩序。
一开始百姓因惧怕北戎兵,根本不敢出门,等发现北戎兵不杀百姓,终于敢出门了,却发现这时候出来已经晚了。
菜市不开了,粮铺米铺都关着门。
也幸亏现下是冬天,一般人家里多多少少有些存粮,不然顷刻就要断炊。
但也有些人家是干一日只够一日的温饱,一日不干就一日没得吃,真可谓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白天还好,多少要顾忌北戎兵,等到夜里,‘匪盗’横行。
这时候,北戎的官员站了出来,一副悲天怜悯之态,在城中设了粥棚,每天向百姓赈粥。
实则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赈粥的米粮都来自于外城的几个大仓。这些粮食足够北戎上下吃两年不完,而他们赈的粥,也仅仅只能保证断炊的百姓暂时饿不死,留有一口气罢了。
因为不在内城,也不知朝廷和北戎谈得如何,只知道京兆府贴了告示,让城中养了马的人家交出家中的马,包括骡子和大车。
不光如此,设在外城的军器监也被京兆府出面拿下了,一车车铠甲兵器乃至火器往外运,看得楼山郑武的眼珠子都红了。
回去后把此事跟蒋尚说了,所有人都骂朝廷短视,可又有什么用?
而另一边,物资频频失踪的事,也终于被北戎人察觉。
下面人都知道大皇子的秉性,察觉到异常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被牵连,反正抢来的东西多,损失一星半点不算什么。
但最近损失的兵力可不少,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人,这么多人突然没了,上面的将领总要过问,这一问事情才显现出来。
自然要详查,可查来查去,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
也是杨變做事不留痕迹,现场都打扫得十分干净,从不留活口,尸体也都运到远处扔了。
因此十分难以察觉,不然也不会过去这么久,失踪了这么多人,北戎这边才察觉到异常。
“会不会是这些人贪图财物,偷偷运着东西跑了?”慕容兴运的亲卫猜道。
北戎人虽善战,但也不是人人都爱打仗,有许多人都是强行征兵来的。
如今正值两国交战混乱之时,趁乱卷批财物,悄悄回到家乡,带着妻儿老小隐姓埋名去别处过活,也不是不能解释通。
“你脑子被狗吃了?这么多人一起卷着东西跑了?”慕容兴运骂道。
“去给我查,好好查!”.
经过楼山郑武一再探查,以及所有人集思广益,众人得出一个结论,要想出城,只有东西水门有漏子可钻。
上京四水贯城,因此水运极为发达。
可每到冬季,由于河面会结冰,到上京的漕运是停止的。一般都是运到距离最近没有结冰的河道,再通过陆路转运到上京。
这也是为何北戎两次都选在冬天进攻上京,首先是黄河会结冰,再来是上京城外的护城河也会结冰。
用北戎人的话来说,如有天助,会给他们省下不少力气。
东西水门设在京河之上,京河连同运河,平时水量就大,所以冬天虽会结冰,但冰层并不厚,是可以凿开的。
把冰层凿开,人就可以通过下方河道,不经由城墙出城。
当然前提是身体能扛得住水下的寒冷,以及能够长时间闭气,且武力惊人。
毕竟保守估计,人至少要在水下潜游百米不止,还要能在出了城后,能迅速击碎冰面破水而出,不然面临的就是溺毙在水里的下场。
这还是只是其中难题之一。
另外,水门下有栅栏式的河闸,平时水门关闭时,河闸自动放下,铁质的栅栏可阻物,但不阻碍水流通过。
人从水下经过时,可会被河闸阻碍?能否想办法通行?
这些都是值得商榷的。
这种办法一听就让人觉得困难重重,却也是目前唯一具有可行性的办法。其他的办法就不是面对难题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行不通。
詹成义听完后,想了想道:“你们等等,我去问问吴主事,他认识内河提举司下的一个河官,也在附近居住,我们去问问他。”
不多时,那位姓颜的河官就找来了。
对方虽不了解下面的事,但他还有属下,于是属下找属下,属下再找手下,最终找到一个平时负责东水门的河工。
所以说不要小瞧这些底层官员,他们看似位卑人小,却涉及方方面面,可能你知道的,他们不一定知道,但他们知道的,你一定不知道。
果然这位孙河工一听见蒋尚等人说,想借着水门出城,顿时眼睛就亮了。
他甚至让人找来纸笔,在纸上画图示意。
“平时东水门的河闸都是我们这一队的河工管着,虽然上面的门不归我们管,但下面的河闸需要我们经常下去检查。之前北戎打进外城,小的就想过要从水里跑,可惜小的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只能作罢。”
“不过小的细细观察过也算过,从这里到这里,是最近的距离,大概要在水下游大概一百五十米,还需要凫水之人有巨力,并携带利器,以方便出去后破冰而出。”
他又画了个河闸的大概模样,在河闸靠右方下角画个了圈。
“这里有个缺口,刚好够人通过,我去年秋天就往上报过,说这地方要修补了,但上官一直置若罔顾,遂不了了之。所以通过河闸不用担心,只要知道准确方位,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其实你们还疏忽了一个问题,在水下凫水,最大的问题不是体力,或者河水的温度,而是在水下难以辨别方向。不过你们也算找对了人,由于时不时就要清理河闸下的杂物,以及淤泥,所以我们在水下牵了一条铁链,摸着锁链游就行了。”
“甚至凫水用的水靠,小的也有,还有用来换气的羊皮袋子。小的甚至可以帮几位大人找来水性最好的河工,带着你们过去,不过——”
说到这里,这位孙河工停了下来,黝黑的脸上有难以启齿的表情。
蒋尚见了,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便是。”
闻言,这位一直神采奕奕的河工,突然颓了下来,人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这时众人才发现,这位孙河工过于憔悴和瘦了。
“家里断炊有几日了,如今正靠北戎赈粥和冰下捕鱼度日,也是河工司那拖了近一年的薪俸。说起来城中河道疏淤,各处河闸检修,平时都是我等出力气,薪俸低也就罢,还总是拖欠,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艰难。”
“不怕几位大人笑话,若此番你们不来找,我们几个平时交好的河工正打算学着那些‘匪盗’,去抢别家的粮食。虽是昧着良心,到底家中有妻儿老小,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都饿死。”
这番话听得蒋尚等人分外不是滋味,詹成义忙让人去煮饭来,怎么说也要让人先吃饱再说。.
另一边,城外的杨變在四处劫掠北戎的同时,也在研究从哪好入城。
这可不同于皇宫的宫墙,饶是他面对如此高耸的城墙,也颇感无力。城墙过不了,就只能另寻他处。
不约而同,杨變也把目光放在了河道上。
城墙上有北戎重兵把守,但水下没有,唯一要考虑的是,这么冷的天,河水太冷,人是否能承受得住?
还有若通过水下潜进城中,谁又知道另一头会从哪儿出来?若是走错了,亦或者好不容易从水里出来,却钻到有北戎兵重兵把守的地方,那可真就成了羊入虎口。
不行,不行。
杨變连连摇头,可这个念头一起就按不下去了,一旦来到上京城附近,他有意无意总在观察几处河道的地形。
最终根据他的多番观察和琢磨后,觉得若真是要从水下入城,东水门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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