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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配的101种be(大嘘菊)


“既然你已经知道他并非奴籍,何必一副我欺负了他的样子?要论他在此事上承的恩情,给我下跪磕头都不为过吧?”
林萍儿道:“只要表哥留在东宫,外面的传闻永远会伤害他的。流言如刀,求您可怜可怜他,放他一马吧!”
南秀正想要告诉她这是冯溪自愿的,余光却见南郁忽然出现了,瞬间反射性地收回握在她臂上的手。因为失去了南秀力道的支持,林萍儿并不是故意而为,但还是因为一时没能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南秀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南郁,严肃道:“我真的没有欺负她,我发誓。”
“是我没能站稳。”林萍儿歉疚极了,连忙撑着地面爬起身,同时小声替她解释。
南郁走近将林萍儿扶起来,等再抬眼时见南秀已经转身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袖口被轻轻扯了一下。
“嗯?”他低头望向林萍儿,她刚刚似乎说了什么,但他没听清,柔声问,“怎么了?”
林萍儿又说了一遍:“能不能求你帮我……救救表哥。”
南郁语气冷淡:“他留在东宫不好么?未来说不定连皇夫都能做。”
“可表哥不愿意做什么皇夫。”林萍儿急忙为冯溪辩白。她与冯溪一同长大,很了解他的性格。
南郁面色更冷,眉轻轻一挑,说出的话并不客气:“不愿意?他算什么东西。”
林萍儿肩头一颤,脸跟着也白了。南郁将手落在她瘦削的肩头上,温热的掌心令她心中安定不少,眼泪挂在睫上,十分楚楚动人。
她本就是菟丝花一样的性格,全身心依赖着南郁,他说什么她都会听。此刻敏感地感觉到他好像有些不悦,怕再提表哥真的惹他发火,抿抿嘴,细声细气道:“我与表哥真的只是兄妹情谊……”
“我知道。”南郁摸摸她的头,“所以不要再管他了。”
林萍儿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胸口上,想着等他心情好一些,再请他出面为冯溪解决困境。南郁性格虽冷,却对她足够好了,自己也很快就要嫁给他,到时夫妻一体,表哥是自己的亲人,他总不会坐视不理。
回到府中后,她还亲手做了汤,想给南郁一个惊喜。
林萍儿过去借住冯府,如今冯家败落又不得不住在南郁府上,但因为是未来的女主人,住得还算自在舒心。书房门口的下人得她示意噤了声,也不敢拦她,任由她推门进去了。
林萍儿才踏过门槛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连手上提的食盒都脱手摔在了脚边,里面的瓷盅滚出来,汤水淋漓地洒了一地。她手软腿软,险些滑坐在门槛上,眼前不足半步远的地方,有一老者面朝下趴在地上,肥圆矮小的身体因为失去了生机犹如一滩烂肉,周围的地面湿漉漉的,满是血迹。
旁边跪着一个正涕泗横流的妇人,发髻全乱,癫狂地说着话:“奴婢还有件事可以告诉您!别杀奴婢,求您网开一面……”
坐在椅子上的南郁正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他掀起眼皮看了林萍儿一眼,示意下人扶她起来,将她安置在一旁的圈椅上。
林萍儿忍住作呕的欲望,回过神后想要走,下人却已经将书房的门合上退出去了。房中昏暗一片,只点着一盏灯,她缩着肩惊慌失措地看向南郁,却见他只盯着那个妇人,并没有分出心神留意自己。
“ 张嬷嬷知道的秘密可当真不少啊。”南郁语气中夹着兴味,这幅模样令林萍儿十分陌生,甚至不敢再仔细看他。
“你倒说说看。若这秘密真叫我满意了,可以饶你一命。”
张嬷嬷之前没来得及将知道的所有事和盘托出,上一回受审时也只说了下毒暗害的事,而且梁太医待她情深,将下毒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头上,后来他们就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中等死。
张嬷嬷还在异想天开,寄希望于南郁记着自己从小照看他的情分,如今看到了生的希望,颤巍巍说道:“您……您并非先帝亲子,女皇陛下一早便知道此事,替您的母亲将事情瞒了下来。”
林萍儿瞪大了眼睛。
南郁手指轻轻一颤,沉默良久,面上露出浅笑来。
他慢慢道:“所以按你的意思,女皇陛下非但没有害过我母妃,反而对我们母子有恩?”
张嬷嬷连忙点头:“正是,正是。女皇陛下与您生母是至交好友,也亏得陛下有手段,才能将此事顺利遮掩过去。”

第36章 强取豪夺的女配七
齐叔良闹出的意外破坏了行宫宴席, 齐家诚惶诚恐地等待女皇降罪,结果女皇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齐家的儿子自此怕是无缘帝婿之位了。
女皇盼着女儿尽快成婚的心思不变,南秀已经在各类场合过目了长安城内大半适龄的世家子弟。不过她只对看热闹感兴趣一些,比如有的世家子弟被长辈施压,又无意入赘东宫,就想出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生病理由。还有的不怕丢人,直接在她面前扮蠢犯错。
这些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她过眼后一个也没记住。只记得其中一人也姓辜, 这个姓氏实在少见,她忍不住多问了几句那人的家世, 吓得他脸都白了。
难得清闲一日,南秀甩开随从又去了登月楼。
她站在登月楼的高台处向下看,意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微侧着身, 能隐约看到半张脸。
她愣了一下才看清:这不是那日宴上坐在齐叔良附近的那个人么?
齐青长身前是个糖画摊子。摊主做糖画的手艺高超, 画出了许多长安城的亭台楼阁,也有不少栩栩如生的动物。他驻足看了很久,引得摊主几次抬头看他,不知道他是好奇,还是正在挑选。
“您能做雁成塔么?”齐青长忽然问。
摊主要不是见他生得这样好, 衣着又金贵, 都要以为这人是来砸场子的了, 十分无奈地说:“公子可真是为难小人, 您说的这东西小人连听都没听过。要不给您画个游龙戏凤?你身后这座登月楼小人也能画出来!”
齐青长一怔。他也讶异于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念头,自己并没有见过什么雁成塔, 又或许是他所遗忘的从前的记忆吧。
于是淡淡一笑,道:“算了,我……”
“给他做一个。”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南秀将银子搁在案上,指着一旁已经画好的佛塔说:“和这一个很像,只是檐角是飞翘起来的,要少两层……”
齐青长看向她,听她正很耐心地一点点给摊主解释,微怔后道:“谢谢殿下的好意,当真不必了。”
说完便转身要走。
“唉!”南秀的话刚在唇边漏了个音儿,盯着他背影又悻悻收了回去。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脚下不受控制地迈开步伐跟在了他身后。
她想问他也知道雁成塔吗?雁成塔在大漠深处,是佛家的一处藏经塔,小舅舅带她去游玩时曾经从塔底路过。她方才见到他的侧影像是着了魔一样从登月楼上下来,一开始站在他身后本不想打搅他,可听到他提起雁成塔却没忍住还是出了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半条街,见他进了戏院,她也直接跟着进去了。这间露天的四角院内立着高高的戏台,台上演的是一出《文水姑成仙》。
戏里讲的是文水仙姑历劫成仙的故事。
仙姑在山村里长大,村民因为她生来长不大,永远保持一副孩童样貌而畏惧她,明里暗里喊她妖怪,因为天灾降临还架起祭台想要烧死她。后来她却为了救村民而死,自此功德圆满飞升成仙。
女皇喜欢听戏,南秀从小就被她抱在膝头听过无数戏文。
台上这出戏很有名,不过南秀小时候看过一次却不太喜欢。当时小舅舅和她坐在一起,听到她抱怨文水仙姑不该舍命救村民之后,说:文水仙姑因蒙山村聚魂而生,注定是蒙山村的守护神。她要救的不是想要烧死她的愚民,而是村中的每一个生命,哪怕一草一木。帝王之爱也当如此,疆土之内有愚民,有刁民,但帝王爱万民,而非个人。
她那时又追问:小舅舅说要为我荡平西夷,为何不是为黎民百姓呢?
小舅舅笑着说:因为我是俗人,我只护着阿秀,而阿秀承天命,所以要护着天下百姓。
南秀视线一凝。
看到前方坐着的齐青长看戏看得认真,手落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盏托边缘处。
小舅舅也爱做这个动作。
等他离开,南秀自然又跟了上去。
两人间的距离不算短,熙熙攘攘的街上南秀不紧不慢地走着,直到齐青长忽然停下脚步转过来看着她时,才心虚地不再继续向前了。看他的神色,分明早就知道自己就跟在后面,而且已经跟了很久。
南秀摸摸鼻子,索性直接走到他面前。
日光下他这张脸精致得不像真人,不笑时有些严肃,不知道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齐青长冷淡地问:“殿下为何一路跟着我?”
“我……”南秀被他问哑了,视线飘到他肩头,又再移回他脸上,“我想问,方才那出戏你觉得怎么样?”
齐青长抬手自袖缘处轻抚了一下,他做这个动作时一般是有些不耐烦。
南秀看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动作后,指尖轻轻颤了一下。
齐青长最后也没有回答她。
看了一会儿他离去的背影,她的魂儿仿佛已经从身体里跑出去了一样。回到东宫后在桌边坐了许久才定下神来,发觉自己手中还紧紧握着书,攥得书脊都有些变形。
王崇州来时,见她翻阅的是一本《夜京广记》,这书里写都是些奇闻异事,尤其记载了一些神乎其神的鬼神之说。他收回落在书上的视线,过来是有事要向她禀报:“林姑娘的人,悄悄给冯溪送了信。”
南秀的眉轻轻一动。
王崇州继续说着:“冯溪今日与管事告假出门了,应当是去见林姑娘了。”
南秀并不在意,道:“林萍儿无非是想问他在东宫受了什么委屈,然后劝他离开这里。”
“若冯溪被说动了呢?”王崇州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就放他回去啊。”南秀看向他回答道,“东宫又不是少不得他。”
王崇州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又沉默着压成一道线。
“您当真已经放下了?”他知道自己这话僭越了,殿下喜欢谁、想宠着谁不是他有资格置喙的。可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南秀的心思完全不在冯溪身上,敷衍地“嗯”了一声后若有所思地问王崇州:“你说……人可以死而复生么?”
王崇州一时惊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真是疯了。”南秀又笑着摇头,将手上的书扣在案头,自嘲低语道,“都在想些什么。”
但随即她的手又一顿。
既然自己能做梦预知未来的结局,可见这世上确实是有许多非常理可以推断的事。那么死而复生,也不算无稽之谈吧?
其实冯溪刚一踏出东宫的门便有些后悔了。
如今他已经不是什么东宫男宠,也不是下奴之身,以为能再清清白白地见到表妹会满心迫不及待,但心里却在发慌,总觉得不踏实,并没有感到多少喜悦。
不过想到表妹还在等着自己,虽然犹豫仍是继续朝着约定好的地点赶去。
二人见面后林萍儿劝冯溪离开东宫,但冯溪微微避开她的注视,低声问七皇子待她好不好。
提到南郁,林萍儿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她早已经为那日阴沉残忍的南郁找好了理由,张嬷嬷夫妇害了他的母亲,他就算折磨死两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察觉到冯溪似乎不准备离开东宫,林萍儿又诧异地问道:“是太女殿下不肯放你走,还是你不想走?”
冯溪诚实道:“是我不想走。”
林萍儿实在不解:“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太女吗?”
冯溪一顿,缓缓说:“讨厌殿下……倒不如说是厌弃自己。如今留在东宫,是因为觉得自己应当报恩。”

第37章 强取豪夺的女配八
长汤行宫设宴那日郭水姜称病没有出席, 主要是因为当日与她曾有过婚约的夏侯廷也在受邀之列,生怕碰面后尴尬。结果错过了热闹, 她心里又犯痒,也想找个机会再邀人来自己府上玩一回。
郭水姜小时候入宫做了几年南秀的伴读,但因为好吃懒做,家里觉得丢人,也怕耽误太女读书被女皇责备,于是找了个理由将她从伴读的位子上换了下来,所以也算是在女皇跟前长大的。
女皇为了给她体面亲自下旨为两家赐婚, 可当年她执意悔婚, 闹得郭家与夏侯家直到现在都不再来往了。
郭水姜将想法同南秀一说,南秀破天荒地第一回主动让她去请一个人。
一听南秀想让自己给齐家送请帖, 郭水姜最先想到的只有齐叔良,表情顿时有点嫌弃,道:“你是想请齐叔良?他才学虽好, 也算颇有身手, 却是个好显摆的。”
“不是他。”南秀摇头, “齐家有个刚回来的大少爷。”
她早派人打听清楚了齐青长的来历。郭水姜经她这一提醒,竟然也知道他,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请他。”
“齐家这位大少爷生母是齐侍郎的元配夫人,母子二人好像都不太得齐侍郎喜欢。这位夫人因病过逝后,祖父祖母又将他带去了霸州乡下, 那里穷山恶水的, 怕是书都没读过几本吧?”
郭水姜打量着好友的神色, 玩笑道:“你让我将他叫来, 万一当众丢了人,可别怪我。”
“当然不会怪你。”南秀倚在围栏上, 反复想着那天和齐青长相见时的场景。他的样貌和小舅舅一点儿也不像,可就是有着一模一样的小习惯。
郭水姜全然不知南秀心里的惊涛骇浪,思索后又一抚掌,兴奋道:“还不如以你的名义去各家邀请!”
本来她怕有些世家不给自己面子,准备借用祖母恭和郡主的名头,现在一想何必这样麻烦,如果直接说是太女殿下想请人赴宴,哪家敢不来?
但令她意外的是,齐青长却回绝了。
这可不行,南秀想请的人就是他!郭水姜不死心地再度送帖相邀,接连登门的做法甚至惊动了齐家家主齐颍。
上次儿子齐叔良破坏了女皇和太女的兴致,齐颍哪里还敢再得罪太女,所以态度十分强硬,一定要齐青长前去赴宴,摆出一副他若不去就是不孝的态度。
近乡情怯,说的就是当日的南秀了。
她只在水榭里遥遥看了齐青长一眼,见今日的他身穿一件蓝袍,比其余世家公子都高一些,容貌清俊,连以俊美出名的公子善韫站在他身侧都远远不及他。
听侍女声情并茂地讲了阁楼里发生的事,郭水姜笑得几乎仰倒,等南秀采了莲子从船上下来,连忙讲给她听:“善韫那个眼睛长在头上的家伙可算是遇到对手了。”
“你的那个齐青长慢条斯理几句话将他驳得面红耳赤,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过了今日,齐家大少爷怕是要在长安城扬名了。”
善韫是郭水姜的表弟。她朝南秀眨眨眼,邀功般道:“我这是替你先考一考他才学如何。”
“他本就是个很会读书的长相。”南秀笑起来,又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命人将她采的这些莲子做了莲子羹送过去。
“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但郭水姜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其实这句话是女皇曾经用来形容辜时川的。辜时川十六岁以前忙于活命,整日刀口舔血,读的都是四处搜罗来的杂书和兵书。但他又长了一张书生脸,更像文臣而不像武臣。后来做了大将军,他才重新从习字学起,日日练字、日日读书。
郭水姜又问南秀:“你将人请来了,怎么也不去看一看?”
因为有冯溪的事在前,南秀不想再从别人身上找小舅舅的影子,觉得这样做毫无意义,也很无趣。可如今又在齐青长身上看到这么多同小舅舅的相似之处,若是近距离接触了,又发现他其实并不是,应当会更加失望,甚至绝望……所以她才会一直徘徊不前。
郭水姜光是在一旁看着都替好友着急,不过她以为好友只是乍然见到齐青长这么好看的男人忍不住春心萌动了而已,而过去对冯溪那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算不得真正的动心,如今真动起心来,哪怕是战场杀神也成了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她是个急性子,以更衣为由暂时离开,过了一会儿,又让下人去请南秀到后院一趟。
南秀被带到后院的一处僻静院落,发现院门居然还是锁着的。
“水姜呢?”她看了一眼门上的铜锁,又见侍女神色自然地掏出钥匙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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