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向栀往后退了一步,十分不自在。
“如果我们能做得成朋友,我就不会和你结婚了。”
说完,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往日的吊儿郎当的劲。
他认真起来,总是让她莫名心慌。
“什么意思?”她不懂,听不明白,做朋友和结婚有什么关系。
陈最见她满脸困惑,叹气,他能让她知道什么?知道了又如何?
他肩膀一松,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没什么意思,早点睡。”
他变脸过快,向栀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你这人说话怎么藏着掖着的,真的很奇怪啊!”
回应她的是,啪地一声关门声。
向栀困惑地盯着门,他怎么能那么多变。
他到底有多讨厌她,盟友没得做,朋友做不成。
奇怪的人。
向栀收回视线,手指敲着桌面,她的脸又红又热,她揉了揉,也没生气,他不想跟她做朋友,她还不想呢,想和她做朋友的人多了去。
她起身时,小声嘀咕,“真是一个没眼光。”
向栀从来没想过, 有一天她能做这么安静的事情,她能坐在小院里和钟妈学习插花。
她坐在院子里的小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 玫瑰花带刺,钟妈递给她一把剪刀, “插花的时候,还是要把刺剪掉,小石头调皮爱摸花, 有一次我没剪,他啊,伸手就摸, 手上扎了好几小孔, 都是血。哎呦,吓得我脸都白了,只会哎呀地拍手, 还是少爷冷静,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口,小石头哭得厉害,他一边安慰一边处理伤口,哎, 还有闲心宽慰我, 我啊那时候一点乐的心情都没有,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再留这种刺。”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小石头回头, 跑过来, 好在被钟妈及时拽住,不然冲着向栀跑过来, 碰到剪刀,就危险了。
向栀也吓了一跳。
钟妈轻轻戳了一下小石头的头,看向向栀,“你猜不到他为什么抓玫瑰花。”
“为什么?”向栀学着钟妈的样子剪掉多余的刺,笑着问。
钟妈看着她的笑容怔了一下,她自己不会知道她举着玫瑰的那一笑有多么漂亮。
向栀的美是明艳的,张扬的,笑起来才更加灵动,让人惊艳万分。
“想把花送给小桃子,气得少爷直说他笨蛋,父子俩还因为送花的事情吵架。”
向栀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竟然能想象出他们吵架的场景。
钟妈笑着继续说,“他啊还教育石头,还拿以前说事,说什么他从来不追女生,情书收一堆,小石头说他不专一,反正父子俩各有各的理。”
“他真是自恋。”向栀呵了一声,真是一个风流鬼。
不过陈最那句话没说错,是有挺多女生送他情书,她还帮忙送过一次。
那是她和冯佳佳一起帮忙送的。
两人放学路上碰到朱岐,朱岐拿着一封粉色的信封,直接扔到她怀里,猥琐地挑了挑眉,“好妹妹帮哥一个忙,把这个给老陈送过去。”
向栀那时候跟陈最闹得不可开交,都快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冷脸拒绝,把信封塞了回去,“不去。”
那信封很香,是薰衣草的香味。
朱岐皱眉,十分苦恼,“晚上我还排练,你帮帮哥哥,佳佳帮哥行不行?”
冯佳佳拗不过朱岐答应帮忙送。
向栀一路上抱怨,“干嘛答应,我不想看见陈最。”
冯佳佳给她顺毛,“一会儿你在楼梯口等我,朱岐哥那么求我了,也不能拒绝。”
向栀没说话,算是答应。
刚进高中部,迎面便碰到陈最,两人对视一眼,向栀冷哼偏头不理他。
冯佳佳递信封,陈最疑惑地接过去,“谁给的?”
说完,还看她一眼。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给的。”
陈最哼笑,“心虚什么,我又没说是你给的。”
向栀嘿了一声,正过身子,“我心虚什么了,要心虚也是你,招蜂引蝶,还早恋,我告你们班主任去。”
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一米八了,向栀要仰着头看。
陈最看了一眼信封,冷嗤一声,“别把自己告进去。”
“你什么意思?”向栀冲过去,瞪着眼看他。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后一个想法,这个薰衣草味道还真香。
陈最淡定地看她一眼,“周尧南,褚章,还有谁来着?”
他笑着看她,挑了挑眉,“郑家那个楞头小子,前几天他们三个打架,因为什么来着?”
向栀微愣,反应过来心虚地蹭了蹭鼻子,“你有病啊,关我什么事。”
“我什么也没说呢。”陈最笑了,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轻巧地移开视线。
向栀狠狠瞪他,这个人一肚子坏水,她觉得他那眼神带了点藐视。
她知道他看不惯她,她还看不惯他呢!
好在朱岐回来,结束了这场即将要爆发的“战争”。
后来那封情书呢,陈最让朱岐送回去。
朱岐嫌麻烦,“直接扔了不行?”
那时候她抓到机会,鄙夷地看着陈最,骂了一句渣男,糟蹋女孩子心意。
陈最深深看她一眼,她转头拉着冯佳佳就跑,多少有些心虚。
她没少糟蹋男生心意,这方面她还挺双标的。
她觉得那些男生喜欢她无非是看重她的外表,无一例外,很肤浅。
她因为这事也跟陈最吵过架,她说他们喜欢她的外表。
他说,除了这个你也没有别的?
气得她冲过去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朱岐骂陈最活该,“你总招她做什么?”
他倒好,笑着跟没事人一样,甩了甩胳膊,拖腔带调地说,“好玩。”
她又跟他吵一架,反正以前没少吵,见面跟仇人一样。
“录取结果什么时候出来?”钟妈突然问。
向栀回过神,啊了一声,“十三号。”
“今天不就是十三号吗?”
“不是十二号吗?”
向栀看了一眼手表,还真是十三号,“坏了!”
再看手机,群里挺多人在说录取结果的事情,登录研招网的人太多,官网又很卡,进不去。
向栀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往里屋走,急了她小跑几步,一步迈两个台阶。
钟妈在后面喊着,“慢着点别摔着。”
“没事!”
回到屋里,向栀才想起来电脑送去修,还没取回来呢。
她不喜欢用手机查成绩,索性打给冯佳佳,让她帮忙。
向栀头抵着墙,给冯佳佳拨电话。
手机嘟了一阵才接通。
她刚要开口,那边突然响起了一声轻亮的少年音,“姐姐,我还想要。”
带着欲念的,黏糊糊的声音。
向栀一怔,眨了眨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手机。
冯佳佳三个大字在屏幕里显示,她没打错。
“等会儿,先回我姐妹儿。”
向栀怔了片刻,干巴巴问:“你做什么呢?”
“做/爱。干嘛?”冯佳佳倒是大方。
向栀抿了抿唇,一股热气从后背腾腾升起,闷在衣服里,她抻了抻衣领,“一大早起的,你也不累。”
冯佳佳娇媚地笑着,揶揄道:“晨起运动,你可以和陈最试试。”
“冯佳佳!”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我们是正经的夫妻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向栀语气生硬,脸却红了。
冯佳佳娇媚地笑了两声,突然嗯了一声,对面的少年哼哼两声,喘息着。
向栀直接挂断电话,太过分了!
和陈最做那种事情,亏冯佳佳想的出来。她脑海里隐约出现一些画面,倒是让她忘了查成绩的事情,等她回过神,脸却越来越热。
疯了,一定是疯了……
向栀从卧室出来,带上门,在走廊里,她听到陈最的声音。
他的嗓音清列,与平时不同,语气一本正经,像是在谈公事。
向栀探头,书房的门开着,他坐在办公桌前,漫不经心地转着鼠标滚轮,认真地听着对面人说话,偶尔嗯两句,皱眉头,发表意见。
听上去是集团的事情。
她没多在意陈最的谈话内容,倒是盯上他面前的电脑。
陈最发现她,放下手机,“有事?”
“我用电脑。”
“干嘛?你等等。”陈最拿起手机,又简单交代几句,才挂断电话。
向栀没说话,他办正事,她不捣乱。
“今天十三号?”陈最下意识看了一眼电脑的屏幕,还真是十三号。
这些日子工作太忙,他算错了日子。
向栀也没多想,嗯了一声,她着急催促道,“你起来,我着急。”
陈最被她推着,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又被按着肩膀压下去,他有些懵,抬头看她。
始作俑者站在一旁,黑亮清澈的眼睛盯着他看,“要不你帮我查吧?”
“不行。”陈最果断拒绝,他抬头睨着她,沉声道,“你自己查。”
向栀抿唇,“你的电脑,你用比较好。”
其实她是不想自己查,随口胡诌。
陈最盯着她看一阵,转身挪动鼠标,直接点开浏览器里收藏的网址。
向栀探头凑近,她有些散光,“你怎么也收藏这个网址,你也想考研?”
她侧头看他,与他的视线对上。
两人挨得有些近,向栀心猛地一震,脑海里突然蹦出有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是陈最看她,他们挨得很近,鼻尖碰在一起,嘴唇轻轻磨蹭着,是她红着眼睛,意乱情迷间,红唇凑到他耳边,娇滴滴地说,“陈最,我想要。”
“……”
向栀蓦然一怔,露出茫然的表情。
陈最最先偏过头,喉结缓慢地上下滚了滚,有些失神盯着电脑。
向栀回过神,甩了甩脑袋,缩回手,站直,她轻轻眨了眨眼睛,还处于缓冲阶段。
那画面似乎有些熟悉,但又让她觉得陌生。
她怎么可能一副饥渴不已的姿态,求着要呢?
向栀看向陈最,目光在他的脸上打量,额头,眉毛,眼睛,再到鼻子,是她蹭过的鼻子,他的鼻梁高挺,很容易辨认,他的唇饱满红润,看起来……
似乎很好亲。
“你在想什么?”陈最单手杵着脸,侧头好整以暇看着她。
向栀微愣,“啊?呃……我想……你能不能给我好好查成绩,你怎么这么慢。”
她瞳孔微微震颤,回避陈最的视线。
陈最看着她低眉敛目,心虚时惯常的模样,盯着她看了一阵,歪头一笑,“查成绩你脸红什么?”
向栀不满,瞪了他一眼,“我紧张不行嘛。”
这会儿呛起来,脑子里那点旖旎风光早就消失殆尽。
她轻嗤一声,瞥了陈最一眼。
她对他饥渴?一定是因为她最近处于排卵期。
“有什么可紧张的?”陈最转过身,没等她报身份证,便输了进去。
向栀站在一旁,撇撇嘴,“当然紧张啊,查成绩能不紧张?”
眼看着陈最输入验证码,向栀一把按住他的手,“等等,我先缓缓。”
陈最视线落在她的手上,被按住的手指轻轻蜷了蜷,他移开视线,抬头看她,“肯定能考上,你担心什么。”
“万一运气不好呢。”向栀做了几次深呼吸,闭上眼睛,“算了,你点吧,出来再告诉我,没考上就是丢人而已。”
“那考上了呢?”陈最突然问。
向栀闭着眼睛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忘记了,为什么要考试。可考上了呢,好像也不会特别兴奋。
以前她考上京大,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高考结束成绩出来,老师说她的分数够京大有点悬,当时她紧张了好些天,玩也玩不好,睡也睡不好,心里装不下事儿。
冯佳佳还劝她,大不了出国留学啊,三哥,陈最,朱岐,哪个不是高考后就出国了。
国外学摄影的厉害的也多了去了,你怕什么。
向栀说,“你不知道,我这人认定了难改,我就想考京大,考不上我再复读。况且,我讨厌国外的饭,中国胃太强大,容易水土不服。”
后来,京大录取结果出来,她考上了,兴奋地要昭告全世界。
她从外面晃悠回来,看到向立国回来了,兴冲冲跑过去,“爸,我考上了!”
向立国只是轻飘飘看她一眼,“嗯,别总是一有点成绩,就尾巴翘天上去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向栀雀跃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后来,她什么事情也不和向立国说,说了只会扫兴。
考上了好像就是考上了,也没什么兴奋劲,没人可分享的。
向栀垂手,没什么情绪。
直到桌面被人敲了敲,“哎,恭喜你啊,向同学。”
她睁开眼的一瞬间,陈最笑着看她,见她睁眼,他一抬下巴,“录取了。”
向栀眯着眼睛凑近,陈最站起来给她腾地方。
电脑显示屏上的字清晰,还真录取了。
这会儿她心里倒是没什么起伏了。
多年的经历,让她求表扬,求奖励的仪式消失了。
受挫太多,她不会主动提庆祝。
她想,自己高兴的事情,别人并非也愿意陪你一起高兴。
真心祝福的人少,那她还不如不需要。
没什么理由,经历的多了,受过几次挫折,教训就明白了。
可她还是记得小学她作为少先队员发言时,母亲和父亲站在台下为她拍照,他们捧着一大束漂亮的鲜花,在台下等她。
妈妈摸着她的头说,我们小七真优秀。
妈妈说要庆祝,说让你爸爸请客,这是我们小七最重要的一天。
妈妈说,小七,妈妈为你骄傲。
可是妈妈去世后,向立国再也没有参加她的那些重要时刻,连高考结束,都只派秘书过来接她。
考上京大,也是秘书送来的一个礼物,冷冰冰的。
“哎。”
陈最的声音,将她从记忆中唤醒。
她抬头看他,只见他双手插兜,冲外面抬了一下下巴,“走啊。”
“干嘛。”
陈最盯着她看了几秒,“庆祝啊,考上京大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需要庆祝?”
向栀看他,刚刚空洞的眼神,瞬间亮起来了,却还要拿乔,“又不是什么大事,上哪庆祝。”
陈最哼笑一声,“你请客。”
向栀炸毛,刚刚低沉的情绪一扫而光,“嘿,你庆祝,为什么我请客啊。”
陈最往外走,向栀追上去,他伸了一个懒腰,人懒洋洋的,“你考上京大,那么厉害,你不请谁请?”
“……”
向栀走在后面,冲着他的背影翻白眼,只是嘴角隐隐上扬,依旧嘴硬,“我请客也不是不行,但我不请你,我请小石头,请钟妈。”
“你有没有良心,谁帮你查成绩的?”陈最冷哼。
向栀跟着他下楼,“那把你捎带着也不是不行。”
话落,嘭地一声,彩带纷飞,一个红色的横幅挂在墙上——恭祝向大摄影师重回校园!
“妈妈!你好棒啊!”
小石头手上捧着一束玫瑰花,钟妈跟在身后,捧着一个蛋糕,“还好少爷让提前准备,不然都来不及。快下来,吃饭,分蛋糕,小石头都等不及了。”
向栀垂眸,看着这一幕,眼眶一下就红了,心里涌进一股暖流,暖流随着血液四散到身体每个角落,温暖着每一个地方。
温暖,幸福,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可现在这种感觉,已经深深印在她的心里。
往后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她回忆起这一刻,总会治愈着她。
陈最抬手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感动哭了?”
向栀红着眼睛瞪他,又偏过头,有点窘。
陈最看着她红润润的眼睛,心头一震,他抬手本应该放在她肩上的手,转了方向,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拨乱她的头发。
可下一秒,晶莹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一愣,抬眼便看到向栀慌乱的眼神。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捂着头发,跑了。
小石头抱着花,想去追,被陈最捞进怀里,“回来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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