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订票。”
也就是说,叶婠现在应该还在津海市。
但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毕竟她走得突然,默默收拾东西,要去哪里,谁也没告诉。
眼下庄衍最担心的是她做傻事或是出意外。
以叶婠的性子,她应该不至于做傻事,但大半夜的,又下着雨,她一个女孩子拖着行李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庄衍很害怕,从未如此害怕过。
“实在不行报警吧。”舒彤也急,“我和顾江也一起出去找,记得保持联系!”
庄衍嗯了一声,像是被点醒了一般:“我现在就联系警方。”
这种时候,寻求警方帮助应该会更有效。说不定可以调看全市监控。
可庄衍没想到的是,由于叶婠失踪事件未达立案标准,警方不予立案。
也就没办法派出警力帮忙找人。
无奈之下,庄衍只好折回锦绣别院,从别院大门附近的监控开始调查。
庄衍几乎发动了所有人脉关系,给朱泾打了电话,让他带着兄弟去帮忙找人。
又求到了二叔面前,想让他帮忙查一下全市的酒店,看有没有叶婠登记入住的信息。
要不是沈确下午的飞机,已经飞国外,这会儿还在飞机上。庄衍怕是也会请他帮忙一起找人。
他为了找到叶婠,可谓把整个津海市翻个底朝天。
可全市大大小小的酒店,没有一家有消息。
叶婠的手机也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打不通。
庄衍快疯了。
头越来越痛,他浑身都被雨水湿透了。
司机劝他先回去换身干净衣服,他也没搭理。
随着时间流逝,雨势越来越急。
黎明前的津海市,被无边黑夜笼着,犹如困兽,蛰伏在连绵暴雨中。
叶婠在一家宾馆落脚,因为便宜,房间里的环境很差。
她在浴室里捣腾了很久,才弄出热水来。
洗完澡出来,才发现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并没有充上电,似乎是插座的问题。
叶婠只好换一个插座继续充电。
然后去浴室吹头发。
镜子被热气笼了一层薄雾,映着她朦胧的身影。
老旧的吹风机噪音很大,很吵。但叶婠的内心却出奇安静,空荡荡的。
洗了热水澡后,她找回了一些理智。
自然也知道,自己今晚所为,有多幼稚和任性。
现在回过神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走,有多么不负责任。当时只顾着自己难过了,想要逃离,想要透口气。
庄家那边一定很担心,还有吴叔和节目组……
想到这些,叶婠关掉了吹风机,垂头丧气地站在洗手台前,心里沉甸甸的,越发难受。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如此任性妄为,不管不顾的一天。
明明过去几年来,早已习惯了压抑和忍耐,明明可以装作无事发生,等到节目圆满落幕,再离开……
情书被公开的难堪,如潮浪退去后。叶婠心里涌上来浓浓的自责和无措,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了。
或许等手机充一些电后,她应该先给沈女士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毕竟她好心留她在津海市多玩两天,把叶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
她今晚却不辞而别,甚至忘记和她打声招呼。
就在叶婠理清一些思绪后,室内的寂静忽的被响起来的敲门声打破。
那敲门声很重,可以听出门外的人很急切,几近疯狂。
叶婠的心狠狠一抖,被吓到了。
在宾馆里,大半夜被人敲门,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叶婠思忖着,什么难过、自责,暂时都被她抛之脑后。
她巡视了一圈,拿起了房间里的木质衣帽架,缓慢靠近房门。
房门被外面的人敲得砰砰响,门板肉眼可见地颤动着,正如叶婠此刻的心情。
她握紧了衣帽间,声音微颤,却强装镇定:“谁呀?”
只一声质问,粗鲁的敲门声便停下了。
沉寂了两秒,门板外传来熟悉的男音,低沉微哑,急切也恼怒:“叶婠!开门!”
那人未报姓名,可那声音,叶婠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她心下狠狠一颤,似石子被砸进平静湖面,激荡起涟漪。
叶婠呆愣住,握着衣帽架的手松了力道,东西落地,发出细微的声音。
门外的庄衍顿时急声:“我是庄衍!你先开门!”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雨声更暴烈了。
一声拖长的吱呀声后,房间门被拉开一条缝。门外的少年一把扣住了门边,似是怕下一秒,门被屋内的人关上。
叶婠始料未及,清瘦的身子僵在那里,任凭男生推开门挤入,将她步步逼退。
房间里只浴室亮着灯,光线昏暗。
少年一身湿潮气息,似外来物入侵,片刻间,他的气息便占据了叶婠周身空气。
她被逼退到墙边,后背抵着墙,呼吸蓦地收紧,心跳陡然加快。
叶婠大气不敢喘,黑白分明的水眸勾勒出少年轮廓,也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淡淡酒气。
她的大脑空白着,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诧异于庄衍的到来,关心他为什么喝酒。
“少爷……”叶婠启唇,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窗外又是一声惊雷劈下,黎明前的夜空,似被劈成了两半。
浑身湿透的少年犹如一头成年野狼,高大身躯极具侵占性地逼近,短短一瞬,便将叶婠困于方寸之地。
她后面的话全部梗在喉间,只抬眸去看男生眼睛那瞬,带着淡淡酒味的吻猝然而至,囫囵吞枣般,衔/住了她全部呼吸。
没人知道,暴雨倾盆的溶/溶/夜/色里,少年的吻有多用力。
像是野狼撕/咬猎物,带着一股致命的狠劲。
只有叶婠知道,庄衍亲她有多狠。
冰凉的薄唇一点点在她唇上磨得滚/烫,期间屡次辗转探/入,取/舍/无/度……仿佛只凭借着本能般,与她唇/齿/厮/磨。要夺取她全部呼吸。
漫长的五分钟里,叶婠的心跳如雷,大脑空白,意识更是一点点沦陷。
她揪紧了少年湿透的衬衫,似火烧又似电流穿身的炙/热、酥/麻,令她放弃抵抗,任由庄衍勾着她的后脑勺,越吻越深。
漫长的五分钟后,少年收势,呼吸粗重地与她额头相抵。
染欲的黑眸低垂,眸光染欲,牢牢锁着她,稍缓了呼吸,声音磁哑富欲:“长本事了,大半夜离家出走?”
叶婠被他咬破了嘴角,微微生疼。心里翻涌的情绪彻底决堤,委屈的不行。
眼睫一颤,便要掉眼泪。
庄衍见状,神情一滞,深眸里闪过一抹无措。心窝处更是针扎一样,泛开绵密的疼意。
他是见不得她哭的。
以为是因为刚才那个未经她同意的吻,心下微慌。
“哭什么。不是说喜欢我……亲一下都不行?”
叶婠不哭了,漾着水色的眸看着他,神情有点懵。
嘴疼, 也不说话。就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似委屈, 似控诉。
庄衍被她看得耳热不已,满身不自在,“……这可是我初吻。”
倘若叶婠真如她信里写的那样喜欢他,就该知道, 他亲她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他攒了十八年的初吻!给了谁,谁就得对他负责!
初吻……
叶婠眼睫微颤, 眼角凝的泪滑了下来。又惹得庄衍心下自责不已。
“我也是气着了, 你大半夜的出走,知不知道我找得多辛苦?”庄衍抬手, 擦拭叶婠眼角的湿润,语气已经不自觉间柔和下来, “……别哭了,跟我回家。”
叶婠的心跳尚未缓和过来,她唇齿间,似还留有一些酒味。
那味道无时无刻提醒着她,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庄衍亲了她, 亲了很久。
“……”叶婠茫然无措, 心里有些乱。
她分明记得不久前,庄衍在电话里让她滚, 让她不要烦他。
那样厌恶不耐的语气, 该是讨厌极了她的。
可他刚才却不管不顾地亲了她,那么用力, 毫无技巧可言。
现在又说……要带她回去。
叶婠愣怔着,迟迟没有反应。
但她眼里盛着庄衍的身影,水雾蒙蒙,春水梨花般撩人。
庄衍不禁想起她唇上的触感,软软的,味道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越想,越是心猿意马。庄衍强迫自己镇定,滚了滚喉结,将那不该有的禽兽念头掐去。
他找不到她时慌张的心情已然平复,现在叶婠人就在他跟前,庄衍紧绷的心弦也松懈下来。
“不想回去也行,那我今晚和你一起住在这里。”他说着,反手将房间门关上了。
回头时,终于注意到叶婠唇角的小伤口,眉头微蹙:“我刚才弄伤你了?”
说话间,庄衍抬手去摸叶婠的嘴角。
他指尖湿润却发烫,只轻碰了下叶婠的伤口,微痛感掺着酥麻便如涟漪荡漾开。
叶婠心跳微快,一把抓住了少年造作的手指,清明些的美眸定定望住他:“少爷……”
庄衍的心脏颤了一下,心跳明显漏了一拍。
和叶婠视线对上时,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哑声纠正:“庄衍。”
叶婠呆住。
只听男生继续:“叶婠……我还想亲你。”
胸腔内的心脏忽的剧烈鼓动起来,叶婠感受到了少年的欺近。
她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会儿思绪紊乱,迷迷瞪瞪往后退,背抵墙面。
一双美目睁着,眼睁睁看着少年的俊脸凑近、放大,湿热的呼吸混着淡淡酒气,卷土而来。
叶婠双手无力地抵在他湿漉漉的胸膛,握拳攥紧,眼睛乖巧闭上了。
下巴微抬着,身体诚实迎合着,仿佛一切出于本能。
这样的她落在庄衍眼里,无疑是不可抗拒的存在。
他似被蛊惑了一般,大手搭上女孩后颈,温柔却有力量地握住,埋首抵近。
寂/静/昏/暗的室内,空气中带着湿/潮的酒气。
叶婠听见她和庄衍交/融的心跳声,也感受到他烫/热的唇轻蹭过她额头,蜿蜒而下,吻了吻她秀气的鼻尖。
最后,尘埃落定般,覆/上她干/涸的唇/瓣。
先是温柔浅/啄,随后撬开唇齿,深/入/浅/出地吻她。短短时间内,前后两次接/吻,庄衍的吻/技已有翻天覆地的进步。
叶婠被他完全掌控,连呼吸都不能自己。时而缺氧到几/欲/窒/息,时而又发自肺腑地畅快。
吻到兴时,庄衍错开薄唇,俯首贴于叶婠耳畔,低/喘着缓着呼吸,声音极/哑/极/欲:“这次亲得好不好?”
“……”叶婠蓦地脸热如火,眼神仍迷离着,却也知道害羞,脑袋朝庄衍怀里砸。
她把自己藏了起来,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她根本消化不过来。
庄衍倒是坦然许多,毕竟这事他早就想干了。
一回生二回熟,何况他之前还曾认真钻研学习过。
就等着早晚有一天,能和叶婠实/战。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比他预想中来得快。
还以为得等到大学后,叶婠身上的重担慢慢卸下来,有精力谈恋爱时才能用得上。
虽然今晚没少折腾,但于庄衍而言,总算发生了一件好事。
他把叶婠拥在怀里,让她听清他的心跳。
声音从她头顶泄下,自言自语般:“你怎么这么擅长让我心跳加速。”
黎明时分,暴雨初歇。
庄衍在浴室里冲了澡,换上了司机送来的干净衣服。
因为宾馆设备老旧,热水器总不来热水,他在浴室里骂骂咧咧许久。
叶婠坐在外面床尾,摸着嘴角的伤发呆。
直到窗外阴云散开,初日冉升,从云层间落下缕缕光束,照进窗来。叶婠才敛了思绪,朝窗外看了一眼。
心想,夏季的天当真善变。庄衍也一样。
回锦绣别院的路上,庄衍靠在叶婠肩上睡了一觉。
他累极了,本就大醉了一场,强撑着一身疲惫把津海市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她。
又亢奋地亲了她两回,熬到天明。
这会儿洗了澡,身体舒适了,困意自然袭来,挡都挡不住。
叶婠趁机理了一下思绪。
她手机开机了,看见了舒彤、顾江发的短信、微信。
当然也没少了庄衍的消息。
他似乎不久前才知道那封信被传扬开的事。
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叶婠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回过神来,叶婠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朱泾。
听庄衍说,那本《水浒传》,他借给朱泾了。书还没还给他,他也不知道叶婠把那封情书夹在里面。
昨晚也是朱泾陪着庄衍买醉,而此前,他去见了一面许女士。
叶婠知道许令华,她是庄衍和庄清清的母亲。
只是她不知道她回国了,之前听沈阿姨说,许女士一直在外旅游,周游世界。基本不回津海,就算回到津海,也不会回锦绣别院。
回到庄家时,后厨已经备好了早餐。
沈从音担心了一整晚,拉着叶婠说了许久的话。叶婠一直在道歉,她深知自己昨晚冲动了。
沈女士倒是没有怪她,只是让她以后别再干这种离家出走的事情,让身边人担心。
“不管怎么说,回来了就好。”
“阿衍,你可不能再把婠婠气走了。”沈从音难得和庄衍说一句重话。
昨晚的事情,他们都以为是叶婠和庄衍闹矛盾了,庄衍大少爷脾气犯了,为难了叶婠。这才把人给赶走了。
叶婠想解释,庄衍却先揽下一切,“知道了。”
沈从音诧异地看着他,倒是没想到他会应她的话。
“折腾一宿,我先送她上去休息。”庄衍话落,拉过叶婠的手,带她上楼去。
他力道不松不紧,拘着叶婠刚刚好:“你回屋补一觉,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叶婠跟着他,视线垂落在他牵着她的手上,心跳还是很快。仍旧有一些不真实。
她依稀还记得离开宾馆前,庄衍拉过她的手握在他掌心,对她说的话。
“初吻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必须对我负责。”
“我亲了你两次,所以叶婠,我并非一时冲动。”
“我喜欢你,男人对女人那种喜欢;想亲你抱你,和你做尽情侣间一切事情的那种喜欢;想和你从十八岁到八十岁的那种喜欢;想照顾你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最后,少年捧着她的手,低头亲吻她的手背。
看向她的眼神郑重严肃,信誓旦旦:“做我女朋友吧。我的告白虽然不及你的言辞华丽,但我对你的喜欢,一定不比你对我少。”
“我爱你。”
少年真挚热烈的表白,几度模糊叶婠的视线。
她此刻想起,仍觉得感动,心下悸动难歇。
庄衍牵着她,将她送到了房间门口,这才回身朝远处张望一眼。见没人,少年手下微微施力,将叶婠拽到怀里,飞快地抱住。
低头将薄唇压在她发顶,强压满心欢喜,“女朋友,抱一下。”
叶婠耳垂滚烫,红晕遍布满脸,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心里温柔消融着,发热的脸颊浮满笑意。
抱了好一会儿,庄衍才松开她,顺手捋了捋她微乱的发丝,正声道:“去睡吧,醒了给我打电话。”
叶婠哭得微红的眼睛看着他,声音轻细:“你要去哪儿?”
庄衍眸色一暗,却又转瞬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去拿回你亲手给我写的情书。”
叶婠顿时明了,沉默片刻,她面露不自在,拽下了庄衍落在她头顶的手,“那是信。”
她写的时候,就没把它当成一封情书。
只是一封想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庄衍的信罢了。
“可你在信里说喜欢我。”
“怎么不算情书?”庄衍扬着薄唇,诚心捉弄她。
叶婠察觉到了,脸颊更烫,语塞半晌。
庄衍顿时心情舒畅不少,两手轻捏了两下女朋友的脸:“真嫩!”
叶婠:“……”
她来不及反应,已然被庄衍拉开房门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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