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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与卿回)


他镇定下来, 求见庸平王。
“进来。”屋内传来庸平王明显不悦的声音,实际上, 世子去见陆云朝之前就与庸平王争辩了一番,惹得庸平王很不高兴。
世子让陆云朝先行, 自己紧随其后,并关上了书房的门。
庸平王埋头在书案前思索将与陆信渊进行的交涉,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抬头看到陆云朝, 猛然间被吓了一跳,不过, 他很快就掩藏住了不小心的失态。
他看了世子一眼, 眼神中是明显地怪罪之意。
接着, 他打量起陆云朝, 这本该是高居庙堂的天潢贵胄,贵重而不可侵犯,如今却落魄至此, 虚弱得让他觉得自己可轻而易举地断送其性命。
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了,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天家威严并非不可撼动。
庸平王起身朝陆云朝走去, 他微扬着下巴,神情倨傲,“当年本王随陛下打天下,也是战功赫赫,如今咱们脚下踩的这片土地便是本王的功绩,可惜,陛下早早地就将本王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用这偏僻之地禁锢住本王,一晃眼便蹉跎了十余年……”
陆云朝目光紧盯着庸平王,听着他对皇帝的控诉,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身体如弓弦一般紧绷,直至他们之间的距离到了某个临界点。
陆云朝突然出手,欺身压过去,藏于袖中的金簪落于手中,他使出浑身力气,猛地将金簪刺入庸平王的咽喉之中。
庸平王震惊地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会遭此横祸。
陆云朝满面寒霜地连续刺了几次后拔出金簪,手下之人便瘫倒在书案下,一手握住脖子,一手伸向他,眼神狠毒如怨鬼般看着他。
“父王!”世子飞扑过去,跪在庸平王身前,他被吓得魂飞魄散,如果知道陆云朝要见庸平王是为了取他性命,他绝不会这样毫无防备地带他前来,“来人、来人……”
与此同时,门外冲进来几名侍卫拦住了陆云朝的去路。
陆云朝此时已属强弩之末,未对上两招便被剑刺中腹部,情急之下,他拽住惊惶不已的世子,以金簪抵住他的脖子,威胁涌入屋内的守卫放他离去。
“放他离开,先救父王、先救父王……”世子抖着嗓子喊道。
表面上是陆云朝挟持住了世子,实际陆云朝大半的重量都靠世子撑着,两人跌跌撞撞地退出了王府。
陆云朝放开世子,转而死死捂住自己不断流血的腹部,脸色苍白如纸。
世子在一旁扶住陆云朝,焦急道:“殿下,去医馆吧。”虽然陆云朝刺杀了他父王,但他明白是他父王反叛在前,他实在无法为此看着陆云朝死在他面前。
陆云朝知道,但凡庸平王一时未死便一定会派人出来追杀,而自己也几乎只剩一口气在,去医馆毫无意义。
两人来到小巷僻静之处,世子不知陆云朝要做什么,冬日里急出满头满脸的汗,不仅是为了陆云朝,他也非常担心庸平王的状况,“殿下……”
“你走吧。”
世子惊愕地看着他,“这怎么行,您……”
陆云朝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时间听他说下去,打断道:“我杀了你父王,你不恨我吗?”
“不、不……这是……”世子满面惊慌地解释起来。
“你可以对我表忠心,但我却不能信你,你明白了吗?”陆云朝一语道破二人的处境。
世子本也非愚钝之人,听他这样说,便明白他定然是有未尽之事,却万万不能托付于他,甚至不愿让他知道,这才会遣他离开。
“臣明白了,定然会尽力为您拖延些时间,万望保重。”世子在陆云朝面前跪地叩首后便迅速离开了。
确定世子真的没有再跟着他之后,陆云朝撑着残躯往前走,虽然是僻静的小路,但偶尔也有人路过他身边,那些人无一不惊恐着快速从他身边逃开。
以他现在的状况,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反叛的消息传递回京,以便皇帝能够及早应对。
可是,此事却也不好办,在他血尽而亡之前要如何找到一个可托付之人呢?
先前,他将蛊虫从身体里引出来,就是知道自己此番恐是要豁出性命去,有“血契”在,他死,江寒酥亦活不了。
主死从殉,本也合理,可真到了这生死关头,他才知道他无法平白无故地剥夺江寒酥的生命。
若这次江寒酥能活下来,那他就送他自由身。
他本就不该屈于宫门之下,他的身世恐再无机会得知,但陆云朝知道他是特别的,天下之大,何处皆可立身。
“血契”一事,皇帝是知道的,到时,他见了江寒酥一人活着,定能明白他的心意,他的遗愿,皇帝会满足。
江寒酥躺在地上,双耳之中皆淌下鲜血,他面目狰狞,脸上尽是虚汗,额角青筋暴露,唇色褪得干净。
陆云川在他面前气急败坏、神色夸张地怒吼着什么,可他一点也听不见。
他在难忍的痛苦之中不免又发自内心地笑出来,除了他自己,谁会时时记得听不见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一边流泪一边笑,在陆云川看来简直就是极尽嘲讽,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对他造成影响了。
陆云川气愤地死死捂住江寒酥的口鼻,咬牙切齿道:“笑什么?死到临头还犯贱。”
他看着江寒酥在自己手下窒息到脸色涨红,眼中一片血色,眼泪不停往下淌,却仍用那种轻蔑、癫狂的眼神死盯着自己,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今的这种状况十分诡异,陆云川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本以为如江寒酥这样的卑贱之躯一定会向他痛哭求饶,毕竟,他制服了他,他只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地任他摆布,生死苦痛皆在他一念之间。
这样的形势并没有变,然而,陆云川却深深感到自己正处于铺天盖地的失控之中。
这甚至让他忘了自己的初衷,陆云朝在哪儿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必须要让眼前之人按照他的意愿,痛苦、不甘地死去,使他再不能用那种仿佛无比轻视的目光审判他,让一切回到他的掌控之中。
江寒酥在窒息的痛苦中感到眼前阵阵发黑,好像随时都可能沉入黑暗中,一睡不醒。
他不仅救不了陆云朝,也救不了自己。
重活一世,却原来什么都没变,上辈子被人打死,毫无反抗之力,如今倒是一身武艺,可还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命在他人手中一点点消逝。
黑色幽默吗?
他真不想重蹈覆辙,连死都要死得一样可悲,这种失败一定会像钢印一样打在灵魂上,让他死不瞑目。
江寒酥拼命凭着记忆中的感觉想要运转内力,可就是怎么也动不了。
“唔……”
胸口处突然一阵绞痛,让他猝不及防地痛哼出声,这种感觉他在赫连遥真的地下室里体会过一次,是蛊虫有异动。
江寒酥意识到陆云朝出事了……
陆云朝告诉过他,他在琉琼毒发的那个晚上,陆云朝曾试图把母蛊从身体里放出来,那便是他胸口绞痛的缘由。
这次的感觉更为强烈,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扭曲,脑海中好像有一条路吸引着他,让他很想去终点看一看。
他心急如焚地捂住胸口,忽然一惊,他竟然能动了。
他体内的蛊虫竟然如此霸道,暴动之时,压制住了他体内其他的毒。
江寒酥一把掀翻压在他身上的陆云川,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时就一个手刀将之劈晕了。
他拉过隐年,命令道:“给我找匹好马来,我要出山,要快。”
隐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很惊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寒酥说了些什么,又伸手指了指陆云川。
“我听不见,但你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杀了陆云川。”
隐年看着江寒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知道此时自己毫无办法,便冲他点了点头。
出去时,路过凭霄神树,那个传说在江寒酥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足下一点,飞跃过去,折下一节枝杈收入怀中。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陆云朝走在小巷中,依稀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孩童的读书声。
他顺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一间不大的私塾,透过半掩的窗户可以看到教书先生是一位年轻男子,相貌端正,穿着朴素。
陆云朝在路中间站了一会儿,观察着这位先生,只见他授课时言语温雅讲解细致,有学生向他提问时他也很有耐心,思路清晰,能一针见血地解决学生的问题。
课堂的氛围很和谐。
陆云朝皱着眉,内心摇摆不定,他失血过多,浑身发冷,头晕目眩,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他紧紧按着腹部的伤口,艰难地迈开脚步,决定离去。
“先生!”
身后传来一声带着稚气的惊呼,陆云朝转头看过去,靠窗的一名学生站了起来,手指向他。
教书先生走到窗边,看到陆云朝后面露惊讶之色。
这时,其他学生也都看到了,纷纷议论起来,甚至有胆小的孩子被吓哭了。
教书先生匆匆关上了窗户,对着学生们说了两句安抚的话,要他们继续读书,自己推门走了出来。
他关上门后,两步冲到陆云朝面前,想要伸手扶住陆云朝摇摇欲坠的身体。
陆云朝躲开了,“别、别沾了血。”
先生愣了一下,收回手,他见陆云朝十分眼生,又是以这样吓人的模样出现在这里,不由露出些警惕的神色,问道:“公子是哪里人?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陆云朝想了想,答道:“我家在京城,有事来此地,不想遭人暗算。”
先生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说得如此清楚明白,这反而比遮遮掩掩的更令人生疑。
“公子为何不就医或报官?”先生见陆云朝浑身是血,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虚弱模样,有些怀疑他是做了什么不法之事,正在被缉捕,才不敢去医治,毕竟,看他的打扮,他绝不会是因为缺钱而无法去医治的。
“先生以为我是不法之徒?”陆云朝反问道。
先生被陆云朝猜中所想,索性直言道:“公子究竟想做什么?”
“求先生借一步说话,我有事相托。”陆云朝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路口,他方才看过,那条小路拐进去更隐蔽,虽然这私塾所在的地方本就远离闹市,但庸平王的人未必不会追查过来。
先生见他说话越来越艰难,嗓子抖得不成样子,真如要说临终遗言一般,且又十分诚恳,便点了点头。
他又想去扶陆云朝,可手还没碰到人,再次被拒绝了。
“请先生先走。”
两人进了小道,陆云朝靠在墙上,“冒犯先生,请问先生可去过乡试?”
这问题实在有些突兀,但先生明白此时陆云朝断然不会说废话,虽然不解其意,还是迅速答道:“去过。”
“主考官是谁?”
先生迟疑了一下,神情更为凝重了,他预感陆云朝要说之事一定很不一般。
“是……翰林学士陈修老先生,你究竟……”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象浮现在陆云朝脑海中,他点了点头,而后下定决心,道:“求先生务必十五日之内赶到京城,替我传个消息,就找陈老。”
“这怎么可……”
陆云朝目光十分坚决,简直不像求人办事,像命令了,“皇四子陆云朝在庸平王府遇害。”
先生震惊地瞪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先生参加科举,想必也是心怀苍生,如今庸平有此变故,不日将累及整个国家,我知此行艰难,求先生舍身为国。”陆云朝说着便跪下朝先生一拜。
先生大惊,联想陆云朝先前言语,他的身份已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先生也赶紧跪下,慌道:“您快起来,草民定当肝脑涂地不负所托。”
陆云朝此时根本起不来,他直接坐在地上,解下腰间玉佩,“我没有东西可证明身份,只有这玉佩可做信物,你收好。”
陆云朝拿在手中,没有直接递给他,他明白过来,忙从衣服里掏出随身的手帕,捧在手上。
陆云朝手上全是血,他将玉佩放在积雪上蹭了蹭,才放到手帕上。
先生小心地叠起手帕。
“等等。”陆云朝把他身上的饰品全都摘了下来,一并递给先生,“这些做盘缠吧。”
“不、不……”先生赶忙拒绝,不好意思领受。
“别推辞,我知道路上不好走,先生就先回去上课吧,今日宵禁之前出城即可。”
“草民知道了,可是您怎么办?”
“不用管我,快走,不要叫人看出异样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孩子们该着急了。”
先生知道以陆云朝的状况,不管他的话,他怕是活不成了,但是管又能如何管呢?管不了,如果他所言属实,王府的人一定在找他,到哪儿去都救不了他的命。
为今之计,只能做好他所托之事。
先生迅速朝陆云朝磕了几个头,道:“您放心。”便起身走了。
陆云朝躺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便听到整齐的读书声再次响起。
他眼中映着逼仄的巷道和天上飘扬的雪,忽然又流下泪来。
“父皇,若知道那是最后一次与您说话,儿臣一定不会惹您生气,儿臣不孝,以后不能陪伴在您身侧了,父皇……”
教书先生趁着学生们读书的空档,忍不住朝外面的街道看去,没想到真看到了陆云朝,他暗自捏紧了手,眉头紧锁。
遥遥可见,陆云朝一手撑着墙,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前挪,这必然是他担心死在这里引人怀疑,想尽力走远些。
转角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先生心中一惊,此处怎会有人纵马?莫不是自王府来的追兵?
不待他再多想,便有一身着玄色衣装、气质凛冽的男子乘一匹通体漆黑的高壮骏马疾驰而来。
那一人一马离陆云朝越来越近。
先生手中不自觉攥出一把汗。
陆云朝回头看过去,面上露出惊讶之色,顿感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江寒酥一拉缰绳翻身下马,冲到陆云朝面前一把抱起他,手上的人轻飘飘地,吓得他心脏狂跳、六神无主。
他四下里看了看,便往旁边的私塾跑去,他想问一问这附近哪里有大夫。
怀里的人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襟,那动作软绵绵的,一点劲也没有,他低头去看,眼睛里通红一片,眼泪直掉在陆云朝手上。
陆云朝朝他摇了摇头,“别去,带我走吧,去哪都行。”
江寒酥看着他被血染得艳红的唇齿一张一合,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殿下,您不会有事的。”江寒酥哽咽道。
陆云朝听他这样说,又摇了摇头,“阿七,没事的,还能再看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
江寒酥看着他虚弱的笑容,心痛欲死。
他突然蹲下,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节枝杈,陆云朝看到后,张开手心,两人的手合握在一起。
江寒酥紧紧握着他冰凉刺骨的手,失声痛哭,“别死,求你别死……”
他靠在江寒酥怀里,默默流泪,感受着最后的温暖,阿七,看到你这样,我也不想死,可是……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指了指前方,“阿七,去赤月山吧,我爱你。”
“你不是说,想要我亲眼看看吗?我信你。”
“我知道阿七对我的感情一定生死不移,足以媲美传说中可换来神鸟重塑残躯的爱。”
“可若神鸟不来,不是我们不够相爱,或许……或许……”
他不知在生命将尽之时该如何表达自己深深的爱意,来不及了,那些累积在心里点点滴滴的柔情全都无法让心爱之人知晓了。
他只能祈求江寒酥能明白,他真的相信他们是深爱彼此的。
他靠在江寒酥怀里,最后看了一眼飞速掠去的人间风景,闭上眼睛,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雪,喃喃道:“阿七,我不该怀疑你,我爱你、我爱你……”

第84章 敢赴生死慰衷心(二十九)
陆云朝从昏迷中醒来, 看着简陋、陌生的房顶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脑海中闪过江寒酥在他面前哭泣不止的模样,那张脸苍白憔悴,带着干涸的血迹, 让人想想便觉得心惊肉跳。
他惊慌地坐起身,掀开被子, 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完好无损。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匆忙下床往外走,喊道:“阿七。”
门外有人听见动静推开屋门,“殿下, 您醒了?”那人说话间带着些掩饰不住的激动,可陆云朝见了却愣住了。
半晌才问道:“阿七呢?”
那人面色严肃起来, 羞愧道:“殿下,卑职等有罪, 未曾料到李知府会做出犯上作乱的事,因而不察着了他的道,被他关在山脚下的一间破败客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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