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媱听铁蛋说有鱼, 她也不理姜副营长她回头去看, 见水里不断有鱼涌上来了, 乌泱泱的全是鱼。
柳仙媱将铁蛋给拉起来:“后退后退,姑姑给你抓鱼吃。”
柳仙媱将铁蛋拉起来之后, 她自己蹲下去捞鱼,柳仙媱仔细看,迅速伸手捞了几条她觉得好吃的鱼。
“嫂子!”姜副营长见柳仙媱和铁蛋还在河边不动,可是急坏了。
“嫂子,你们怎么跑到河边来了, 这很危……”
等到他跑近正好看到柳仙媱捞鱼往岸上扔, 甚至十几斤重大鱼就砸在姜副营长的面前。直接将气急败坏要叫柳仙媱的姜副营长给砸闭嘴了。
“怎么会有鱼?你们怎么抓到鱼的?”姜副营长震惊了。
这河里有鱼,姜副营长是知道的, 可这河里的鱼难捕姜副营长也知道。这鱼要是好捕,食堂还不得天天捕鱼给他们吃。
连炊事班的胡班长他们都捕不到鱼, 嫂子她一个弱女子竟能抓到鱼。
柳仙媱已经继续捞了六、七条鱼,她觉得够了就不捞了。起身看姜副营长就站在她身后不远, 铁蛋正在捡鱼。
柳仙媱对姜副营长说道:“姜副营长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烤鱼吃吧?”
姜副营长带着震惊看着柳仙媱说道:“嫂子,你是怎么抓到鱼的?”
姜副营长看到铁蛋提着的十几斤的大肥鱼问。
“就这么河里捞上来的呀,这不是很容易吗?”柳仙媱理所当然的轻松模样说。
“河里捞上来的?怎么可能?”姜副营长越过柳仙媱,走近河边,姜副营长也看到了河岸边密密麻麻还未散去的鱼群。
他给震惊得合不拢嘴,嘴巴都张得能塞下拳头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多鱼?”
“不行,嫂子你们可千万不能再靠近河边了。”姜副营长虽着急,但还是先叮嘱柳仙媱。
柳仙媱非常认真的保证:“我知道。姜副营长,我都是大人了,我知道分寸不会干危险的事的,你就放心吧。”
姜副营长见柳仙媱严肃的样子,相信她了。
“我得去叫人来捞鱼。”姜副营长说完转身就跑。
“喂姜副……”柳仙媱听到姜副营长的话,正要叫住他,姜副营长已经冲出百米之外了。
柳仙媱回头看河里正在散去的鱼。那些鱼都是她药粉给引来的,这会药粉被河水冲走了,鱼群也快散了。等姜副营长喊人来抓鱼,只怕连根毛都没有了。
到时姜副营长怕是不好交代吧。而这事又是因她而起,若是一会姜副营长带来人发现没有鱼,这样她好像有些对不起姜副营长。
要不,一会再撒些药粉再给他们引一次鱼群。
“姑姑,我们还烤鱼吗?”铁蛋已经将那七条鱼提过来堆在一起了。
柳仙媱看向铁蛋不好意思的说:“铁蛋,姜副营长已经去叫人来抓鱼了,一会人就来了。我们好像不能吃独食。要不等炊事班的人来,让他们把鱼都带回去做了大家一起吃?”
“等我们回桃叶村,姑姑再去南河捞鱼烤给你吃?对了,到时姑姑再带你上山抓兔子烤兔子吃。你不是喜欢吃傻狍子吗?到时姑姑抓一只烤给你吃,好不好?”
对孩子食言,柳仙媱觉得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条件。
铁蛋想了一下说道:“那好吧。姑姑你要快点,我们快点回村去。在这里都吃不肉,我想回村。”
铁蛋终于是说出他想回村子的真正原因了,因为他想吃肉了。
姑侄在桃叶村时,伙食可好了。几乎是天天吃肉,就算没有肉也有鸡蛋。可到了部队,一个月吃不上几回肉,铁蛋都瘦了,他现在可馋肉了。
“好,姑姑答应你。”柳仙媱承诺道。
柳仙媱拉着铁蛋到河边洗手,姜副营长带着炊事班的人,还有不少战士提桶拿盆背着背篓冲过来。
人多了,跑步声也就大。柳仙媱听到动静,她拿出药粉再倒进河里。
“姑姑,这药能引鱼过来对吗?”铁蛋猜测道。
“对。不过这事不能让人知道,一会你别告诉他们,知道吗?”柳仙媱严肃地说。
“知道了姑姑。”铁蛋点头说道。
“鱼在哪?鱼在哪?”战士们冲下来了,柳仙媱赶紧拉着铁蛋退后远离河边。
只见战士们越过来两人冲到河边去捞鱼,姜副营长这回没冲去抓鱼,而是走到柳仙媱姑侄身边问:“嫂子,你们怎么到河边来了?这河水很深很危险的。”
“你要是想吃鱼你跟我说,下次别再来河边了,太危险了。你们可是把我给吓坏了。”
虽然柳仙媱对外明面的身份只是部队医生的医生,可是从周靖疆出任务之后,部队领导让姜副营长照顾铁蛋以及保护柳仙媱就知道,柳仙媱的身份绝不仅仅是普通医生那么简单。
姜副营长忙完事之后去柳仙媱家找姑侄俩,发现姑侄俩竟然不在家。
出来遇到家属院的家属问了之后才知道柳仙媱姑侄都没回来,姜副营长是一路问,才知道柳仙媱姑侄俩跑到河边来了。
姜副营长担心姑侄俩出事,刚才他可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对不起啊姜副营长,让你担心了。下次我们不会了。我们先回去了,你赶紧去捞鱼吧。”柳仙媱带着歉意对姜副营长说道。
都怪她只想着吃鱼了,害得姜副营长担心。
姜副营长认真严肃地说道:“下次别这样就行。”
“嫂子你们先别回去,等一会我们一去食堂,我让老胡做个红烧鱼给你们吃。红烧鱼可是老胡的拿手菜可好吃了。”
一路上姜副营长已经想明白了,柳仙媱带着铁蛋来抓鱼想烤鱼吃,怕是因为吃素吃久了,嘴馋了。
国家还太穷,许多百姓都还没吃上饱饭,部队的战士们也只能吃个半饱,更别说是能经常吃上鱼吃上肉了。
“姑姑,我想吃红烧鱼。”铁蛋仰头对柳仙媱说道,柳仙媱看着铁蛋奶膘都没瘦没了的小脸她心软了。
“好,我们去吃红烧鱼。”
为了让部队的战士们都能吃上鱼,柳仙媱故意多撒了些药粉。不过她也只打算只撒这一次,以后不会再在这条河里撒了。
竭泽而渔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柳仙媱和铁蛋站在高处看着战士们抓鱼,看到他们将小鱼扔回河里,柳仙媱见了很是欣慰。显然战士们都竭泽而渔是不对的。
捞到了大鱼,战士们很高兴。大家都大声说话大声笑,河边热闹极了。
虽然河边热闹,人声鼎沸;可听力敏锐的柳仙媱还是听到别的声音。柳仙媱一把拽过提着鱼乐呵的姜副营长,朝他喊道:“姜副营长,你快让大家都安静一下。”
被拽过来的姜副营长听到柳仙媱的话,懵了一下:“嫂子……”
“快啊。快啊。”柳仙媱焦急促使,姜副营长也不及细问赶紧冲着战士们吼道:
“大家都安静一下。大家都安静一下……”
姜副营长吼了几声,大家终于安静下来。
“姜副营长,出了什么事?”胡班长过来问。
姜副营长他哪知道出了什么,他扭头看柳仙媱,只见柳仙媱盯着河对面的山看。姜副营长也看过去,这会夕阳已经落山了,只剩下铺满整个西天的余晖晚霞。
“嫂子,你在看什么?”
“你们没有听到声音,对面山上,仔细听。”柳仙媱凝神细看。姜副营长也仔细听,大家都仔细听。
大约过了五分钟,声音越来越响,姜副营长也听到了。
“好像是对面山上的动物在狂奔,应该有很动物在跑。”好像还在枪声,只是不明显,不能确认。身为作战经验丰富的姜副营长,他立即意识到对面山上可能出事了。
姜副营长立即对胡班长说道:“老胡,都别抓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嫂子你跟胡班长他们一起回去。老胡照顾好嫂子和铁蛋。”姜副营长说完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跑着离开。
胡班长也赶紧招呼战士们抬上鱼回去。
“常医生,我们赶紧回去。”
柳仙媱再看了对面山上一眼,然后她拉着铁蛋迅速离开。不到五分钟,众人已经迅速离开河边。
姜副营长直奔办公楼汇报,二十分钟后部队的车载着战士们出了军营。
能将山上的动物给撵得集体狂奔的,除了老虎等猛兽之外,那就只有带有枪支的人。他们可能猎人,也可能是敌人。
可是老虎等猛兽是不会轻易撵得整个山的动物集体狂奔的。只可能是带枪支的人。
带枪支在部队驻地军营附近出现,不管是猎人还是敌人,都必须查明。所有可能的危险都必须排查。
这也是部队现在出兵的原因。
柳仙媱回头看远处的山,心里担心。
还不平静啊!
姜副营长也出去了, 柳仙媱姑侄俩到底是吃上了老胡做的红烧鱼。
本来柳仙媱已经拒绝了,不知道姜副营长跟老胡说了什么,老胡非要做了一条红烧鱼给柳仙媱姑侄吃。老胡的厨艺非常好, 红烧鱼做得非常香, 柳仙媱和铁蛋姑侄俩吃得非常满意。
回家的时候铁蛋非常高兴,一路蹦蹦跳跳的, 一路上都在说老胡做的红烧鱼有多好吃。
“铁蛋,高兴够了吗?高兴够了我们就不说了,到家属院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些老人饭后会在家属院里散步聊天, 聊八卦, 议人是非。老胡专门做红烧鱼给她们姑侄俩吃这事, 若是被他们听到又不知会惹出什么是非来。
她和家属院的人接触不多, 不了解他们;但她也知道家属院的一些老人尤其是一些大妈,爱占便宜, 嫉妒心,爱造谣。
铁蛋听柳仙媱说,他说道:“知道了姑姑。”
捣蛋停下等柳仙媱走过来,他拉着柳仙媱的手,姑侄俩一起进了家属院。
“咦, 这不是铁蛋吗?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位?”
果然, 姑侄俩刚进家属院就被坐在楼下聊天的大妈们发现了。
“是我姑姑。”铁蛋说道。
“是周团长的爱人,常医生吧。”另一位大妈说道。
“常医生, 你都搬来一个月了,我们都没见过你呢。你这么忙啊?”楼上的灯光照下来, 柳仙媱身上穿着军装大妈们都看得清楚,说话也有分寸。
柳仙媱说道:“是啊, 医院比较忙。大娘您们慢慢聊,我们先回去了。”
柳仙媱说完带着铁蛋迅速离开上楼。
“哎别走啊,”
听到身后大妈的声音,柳仙媱和铁蛋姑侄默契地加快速度。
大妈甲:“哎呀,这常医生怎么跑那么快。我听老于说那常医生长得可好看了,就跟旧时候的大户人家小姐似的。”
大妈乙:“老于?”
大妈丙:“哎呀,就是廖政委他娘。你不认识她吗?”
大妈乙:“廖政委他娘,不是说已经回老家了吗?”
大妈甲:“她前两天才走的,说是老家小媳妇生了孙子。哎呀不说她,那个常医生啊,听说长得好看,我还想仔细看看呢。可惜她走得太快了。”
大妈丙:“我看人家常医生是被你给吓着了。”
大妈乙:“周团长年纪轻轻就是团长了,他媳妇可是医生,这夫妻俩可真是厉害。他们一个月一定挣不少工资吧?”
大妈语气中带着羡慕。
大妈甲:“没有孩子,钱挣得再多有什么用,给谁花。我可是打听,那周团长都三十了,夫妻俩还没有孩子呢。就是因为没有孩子,所以才将娘家侄儿带过来养。”
“你说的是真的?”
“你们到底是周团长不能生呢?还是常医生不能生?”
话题从常医生漂亮转移到周团长和常医生谁不能生孩子。越说越离谱。
几个大妈凑到一起说个不停,好在她们还在知道压低声音说,不然可不得说得谁都知道了。不过今天几个大妈说,明天几个大妈分别跟别的大妈说,用不了多久家属院的人也就全都知道了。
幸好柳仙媱不知道,不然也会觉得难看。她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
难得回来早,难得睡个早觉,柳仙媱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之前每天都很累,累得只想睡觉,她都没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现在想起在部队的这一个来月,让柳仙媱感觉她和部队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缘分。明明她只想待在桃叶树过安稳小日子,可是却身不由己的牵扯到许多事情中。
冥冥之中的感觉,让柳仙媱觉得似乎平静的生活离她越来越远了。
这一切似乎是从她下山开始,不,应该说是从她救了周靖疆开始的。周靖疆已经出任务好些天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有没有受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周靖疆,柳仙媱下意识的担心起来。连自己都没发现她在担心周靖疆。
想着想着,不知过去多久,柳仙媱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她被拍门声吵醒了。
“常医生,嫂子。”
听到动静柳仙媱瞬间清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声音是她家有门被拍响了,柳仙媱赶紧出去。
“谁?是谁?”
柳仙媱隔着门口。柳仙媱很谨慎。
“嫂子,我三营的赵定军,姜副营长他们受伤了,领导让我来叫您赶紧去医院救人。”
赵定军,柳仙媱知道。是之前部队派来保护过她的小战士。
柳仙媱打开门,让赵定军进来。
“你等一下,我去换一下衣服。”柳仙媱转身要回房穿衣服,看到铁蛋已经醒了。
柳仙媱跟铁蛋说道:“铁蛋,姑姑去医院救人,你一个人千万别出去,好好待在家里。明天早姑姑再回来接你去学校。”
“常医生,领导交代过让我留下照顾铁蛋。铁蛋就交给我,您就放心吧。”赵定军听柳仙媱跟铁蛋说,他赶紧说道。
铁蛋也说道:“姑姑你赶紧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柳仙媱顾不及其他,她赶紧回房换了衣服背着挎包匆匆出门了。柳仙媱出来在走廊里还遇到了出来查看的军官,看到柳仙媱匆匆离开,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柳仙媱去了医院才知道,有好几个战士中了枪,姜副营长也中了枪。最严重的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其他不是致使枪伤的战士们还在等着。
主要是医院能做手术的医生有限,而且现在是半夜,除了值班的医生大夫之外,其他医生大夫都回去休息了。毕竟医生大夫也是人,不可能连续二十四小时工作不休息。
柳仙媱是来得最快的一个。
“小柳,动手术取子弹,可以吗?”王副院长问柳仙媱。王副院长今天值班。
因为在此之前柳仙媱还在这医院做过手术,王副院长不放心问。
柳仙媱说道:“我可以。请副院长马上给我安排。”
王副院长:“好。我马上给你安排。”
很快柳仙媱就换了衣服进了手术室,护士们将受伤的战士们推进来,手术室外面的灯亮了起来,表示手术室内手术正在进行中。
现在医院的机械设备还是非常简陋的,没有后世那么多辅助设备,这就更考验执刀医生的医术。
自从柳仙媱进了手术室之后,连续好几个小时她几乎都没停歇过。柳仙媱经手取子弹的战士,有的战士手上腿上中枪,有的战士身上中枪;有的中一枪,最多的中三枪。
看着战士们身上的枪伤,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们都红了眼。大家强压着情绪,保持镇定冷静做手术。
柳仙媱利用灵识代替肉眼,精确观察进行手术。她想保证将手术做到最好,想治好每个战士。
柳仙媱没时间去想,但从战士们身上的枪伤可以知道,他们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到底是谁?敢到军营附近来伤人。
取出最后一个子弹,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听到护士说这是最后一个伤患了,柳仙媱和其他医生护士们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以转到病房去了。”柳仙媱给伤患包扎好,处理好之后跟护士说道。
伤患被推了出去,柳仙媱带着疲惫走出手术室,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小柳,快,快拿上你的针跟我走。”
柳仙媱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等在手术室外的唐院长冲柳仙媱喊。柳仙媱听到唐院长让她拿针,她立即就知道唐院长让她拿的什么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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