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游赶紧安排人抬野猪下山。打中的放倒的野猪都成年的大野猪,这时候才入秋不久,养春夏两季半年,这些野猪个个膘肥体壮。最轻的也有三四百斤,最重的目测有五六百斤。
北境的野猪有毛子那边的野猪基因,所以有些野猪体格非常大。这山上的野猪可比村里养的野猪肥多了。
因为知道山上有野猪,所以这一次组织上山要求的人数比前都多。这一次上山的青壮年有近百人,绝大部分都是身强体壮的青壮年。像曾大富和张大洪这样的,原本就想让他们上山,是他们非要跟着上山。
他们就是上山来凑热闹,拖后腿的。他们这么积极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里规矩,凡是上山打野猪的,每人多分两份肉。至于具体能多分多少斤肉,这就看打的野猪数量重量而定。
说白了曾大富和张大洪他们就是跟上山来占便宜的。他们想占便宜也就算了,还事多;实在是让人厌恶。
一起上山的青壮年都看不惯他们,可他们脸皮厚,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有便宜占,他们连脸都可以不要。
抬野猪下山就没有柳仙媱什么事了,这就是男人们的事了。矬子曾大富站着都比野猪高不了多少,让他抬野猪他根本抬不起来。至于张大洪,他倒是长得壮,只不过他惯会装。瞧都还没抬起来呢,他就趴地上装受伤了。
总之就是不想出力,又想分肉。最后张庆游安排两人在前面开路,大家抬着拖着将野猪弄下山。
柳仙媱背着背篓,时不时采些遇上的草药,随大部队一起下山。快到山脚时,柳仙媱先回村,去叫村民们推独轮车来推野猪。
踏着黄昏走进村子里,孩子们欢闹的声音传来。
“柳姑姑回来了!”不知是哪个孩子喊了一声,大家都看到了柳仙媱。
柳仙媱被村里人围着问, 铁蛋扒开村里人冲进来。
“姑姑, 你回来啦?”柳仙媱摸了摸铁蛋的头,对围着她的村民们说道:“打到野猪。打了二十头野猪呢……”
“打到野猪了!”
“什么?二十头?”
“天啊, 二十头啊……”
村民们激动不已,欣喜欢呼,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将柳仙媱的声音给淹没了。
柳仙媱不得不动用灵力喊道:“大家安静一下。大家听我说。”
灵力裹挟着声音传到每个人耳中,大家终于是停下来了。他们看着柳仙媱。
柳仙媱赶紧说道:“他们正在将野猪抬出来了, 已经快到山脚了。只是他们都累坏了, 抬不动了。张队长让我回来通知大家, 让大家赶紧推车去帮忙运野猪……”
“抬野猪去喽!!”没等柳仙媱说完, 一个半大小子的声音喊出来,然后村民们一窝蜂似的跑, 不管是男女老少。
他们都喊着去抬野猪,能跑得动的都跑了,剩下的全都奶娃和看奶娃的。铁蛋也想跑,结果被柳仙媱给拽住了。
“姑姑,你快放开我, 我也要去搬野猪。”铁蛋焦急说道。
以前在住在山上道观里, 道观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都冷清惯。自从下山之后, 铁蛋的炎国人爱看热闹的基因像是被激活了一样。看热闹,哪里都少不了他。
“你等一下我有话问你。张叔呢?怎么不见张叔?”柳仙媱拉着铁蛋问。刚才她可是看了, 并没有看到张叔。
铁蛋焦急去看野猪,他焦急说道:“张爷爷去公社了, 去接知青去。姑姑,我先走了。”
铁蛋赶紧追上大部队往山脚下去。
柳仙媱在想铁蛋说的话:接知青。又有知青来了。
这春天才来了一批,现在秋天,才过几个月怎么又来了一批。这不是还没到68年,还没到强制知青下乡的时候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事情发展加快了。
不过这马上就要收秋了,这批知青下乡正好赶上。这城里的孩子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收秋的苦。别是到时闹出事来才好。
还有知青点那,就是两间屋子,以后下乡的知青多了肯定住不下。或许她倒是可以给苏晚枫他们几人提个醒,再让张村给苏晚枫他们一些方便。希望能利用他们的背后的势力关系帮一帮村子里。
至少得有辆手扶拖拉机和拉上电线通电才好。通了电就能安装电话,有了电话也能方便许多。有了手扶拖拉机,村里必定会组织修路,以后去公社也不用来回就得花一天的时间了。
都说人不经念,刚念呢人就出来了。
村民们都去搬野猪看热闹去了,也不知道阮若云和苏晚枫是从哪里出来的,这会才跑过来。
“柳大夫,听说你们打了二十头野猪,是真的吗?”苏晚枫激动地问。
阮若云也一脸激动。看两人激动的样子,柳仙媱心想这就是吃肉前的激动吧。
以前他们在城里多久能吃一次肉柳仙媱是不知道,但他们下乡之后应该很少吃肉。一是村里离公社太远,买肉不方便。二是以他们的身手上山抓不到野味,下河摸不到鱼。
想吃肉实在是太难了,现在知道马上就有肉吃了,不激动才怪呢。
柳仙媱看着两人笑着说道:“不错,我们打了二十头野猪,今天你们可以敞开了吃肉。”
“啊,有肉吃了,真是太好了。” 阮若云第一个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终于能吃上肉了。”苏晚枫激动啊。
柳仙媱对两人说道:“想吃肉还不赶紧去搬柴烧水。”
“我们马上去。”苏晚枫积极跟去搬木柴。
为了今天杀野猪,村里都已经提前准备好柴火和铁锅了,就等柳仙媱他们回来呢。
阮若云也跟着跑,不过没跑几步她又调头回来问柳仙媱:“柳大夫,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什么事?先说一听听。”柳仙媱回道。先说来听听,能不能回答得听了再说。
阮若云问道:“柳大夫,你知道村子里谁家有房子可以出租吗?”
“你想租房子?怎么,你不想住知青点吗?”柳仙媱看着阮若云问道。
她心里却在想,刚才她还在想要提醒阮若云他们呢,没想到阮若云倒先来问她。
阮若云看似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又有新知青下乡来了。可知青点就只有两间房间,地方比较小,人多了就住不下了。”
“我是想到时候若是知青点住下来了,我们这些老知青可以到村子里租房子住,将知青点的房间空出来给新知青住。”
光听阮若云这话,还以为她是为了新知青呢。不过依柳仙媱对阮若云的了解,她可不是那么大公无私。
依她对海城那地方的人的了解,他们有时候是比较小气比较计较的。
前世在建国百年后她曾去过海城待过一段时间。这海城人什么都AA,好朋友许久不见了面连吃个饭都得AA,连夫妻之间也搞AA。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的海城人都这样,只不过柳仙媱见过不少都是这样人。
那时候柳仙媱就曾想过,炎国自古以来一直有夫妻合葬的传统,这样传统海城应该是没有的吧。他们可能连夫妻死了之后下葬都得AA,棺材各买各的,怎么可能合葬呢。
或许是因为前世柳仙媱在海城遇到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有过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她对海城人保留意见。
当然,她对海城人并没有恶意。
不管阮若云说的是真是假,柳仙媱并没有揭穿她的意思。她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们不想嫁到村子里,不想娶村子里的姑娘,我个人是建议你们不要到村民家租房子住。”
“若是你们实在不想住知青点的话,你们可以向村子里申请宅基地,然后自己出钱建房子自己住。而且你们知青的房子可以建一起,这样也比较安全。”
“若是钱不够的话,你们可以几个人一起建一座房子。当然,因为宅基地是村子里共有财产,你们只有使用权。等你们回城之后,你们的房就得归村里所有。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当然如果你们很快就要回城的话,我建议你们就住知青点好了。”
柳仙媱是知道知青下乡之后,想回城可不容易;不过这种事也有例外。不论什么年代都有有权有势的人。有权有势的人都有特权,他们的亲人孩子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拥有特权的他们就拥有了别人没有的自由。
当然,正常来说柳仙媱应该是不知道知青暂时不能回城这事的。
“回城?”听到回城这两个字,阮若云有些恍惚,脸上闪过苦涩。
“回城哪那么容易。”依她家的情况,回城怕是遥遥无期。现在她只想保全家人。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阮若云回过神来,她笑着向柳仙媱道谢:“多谢柳大夫。”
“不客气。”柳仙媱笑着说道。
“柳大夫,我先去忙了。”阮若云离开。
柳仙媱看着阮若云离开的背影,她若有所思。刚才她假装没听到阮若云的自言自语,其实她是听到了。
听阮若云的话,她似乎知道回城不太可能。看来阮若云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知青才下乡不久,很多知青都抱着他们很快就能回城的美好幻想。应该还没有知青想在乡下建房子,柳仙媱算是给阮若云一个好建议。
回不去的知青们至少得在乡下待十年,与其挤在知青点,还不如趁着有钱自己起个房子住。也不用,就单起一间房间,再砌个火炕住就行。
若是柳仙媱是知青,她就会这么做。她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阮若云,至于他们会不会这么做,柳仙媱不关心。
她已经给他们出主意了,他们要是接受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她又不圣母,不会事事都管。
看着村民们忙碌,听到山脚下那边传来一二一的声音,柳仙媱决定先回趟家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在山上折腾一天了,身上的衣服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身上全是汗味。
柳仙媱一直觉得正常排汗有利于身体健康。
等柳仙媱端着一木盆的香料来广场时,村民们陆陆续续将野猪运回来,有推的,有抬的,有拖的,还有翻滚的。一二一的声音响彻村子的上空。
有的已经烧水把野猪杀上了。
“小柳,快过来。”秋穗婶看到柳仙媱朝她喊话,秋穗婶正等着她来呢。柳仙媱赶紧过去:“婶子。”
“这是你说的拿来炖肉的香料吧?”秋穗婶看到柳仙媱抱着木盆问道。
因为柳仙媱曾在村长家说过,她会配炖肉的香料。
柳仙媱将木盆递给秋穗婶:“婶子,这是我前天配好的。今天正好能用。”杀猪炖肉的事,也是村干部指挥,柳仙媱才将香料给秋穗婶。
秋穗婶接过香料闻了一下笑着说道:“有了你这香料,今年的杀猪菜一定非常香。我先去忙了。”
秋穗婶端着香料走了。杀猪,做杀猪菜的事柳仙媱是不打算去帮忙,村里人都在这,也用不着她帮忙了。
她就站在人群外看着,广场上八堆篝火堆得高高的,烧得旺旺的,火光照亮整个广场。
“看这以情形,看来是真打到野猪了。”突然一个声音在柳仙媱身边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们来得巧,有野猪肉吃了。”是一个高兴的声音。
第058章 058
柳仙媱循声看过去, 就见是几个陌生的年轻面孔。柳仙媱立即想起铁蛋说的村长是接新知青,这几个年轻人应该是新知青吧。
见柳仙媱看他们,一个男知青问:“同志, 你也是知青吧?”
柳仙媱打量几人, 此次来了五个知青,两男三女。看五人的穿着打扮和面相, 柳仙媱心里已经有底了。
柳仙媱说道:“我不是知青。你们想要找知青话他们在那。”柳仙媱指了指正和村民们一起杀野猪的钱毅等人。
钱毅六人是最先下乡的,他们跟村里人相处得不错。虽然村里有不少人家打知青的主意,但村干部们压着,村里人也不敢太过。
这还多亏当初柳仙媱跟村长分析了钱毅他们六人的家世, 知道六人家世不俗, 有关系有势力, 村干部们便心生顾忌。甚至担心六人在村子出事, 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追责起来村子里遭殃。
人都是趋吉避凶。村里虽有不少人家见城里知青穿好有钱,动了歪心思;但他们更怕死。
越是无知的人越是欺软怕硬;知道惹不起, 哪怕是有歪心思也藏着掖着不敢暴露出来。
柳仙媱给他们指了人,以为他们会去找钱毅他们,不想那男知青又问道:“你也是村里人吗?看着不像啊。我还以为你也是城里来的知青呢。”
若是别的村里姑娘听到别人说她们像城里人,她们可能会很高兴。可柳仙媱听到这话,她收起脸上温和的神情。
柳仙媱目光冷漠地看着那男知青说道:“我是炎国人。不管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 都是炎国人。你们以前是城里人, 但是现在你到乡下当知青,你的户籍已经转到村子里了, 以后你们也会是农村人。”
说完柳仙媱没再理那男知青,也没理其他知青, 她转身离开。柳仙媱看到村长了,她朝村长走过去。
看村长一脸疲惫的样子, 看来是去接知青路着。
“张叔,你这是累着了吧,快坐下歇息会。杀猪菜很快就好,很快就能吃上了。”柳仙媱走到村长面前关心说道。
“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啊。”村长在旁的石凳上坐下。
“我都听说了,你们这一趟打了二十头野猪。可是了不得啊。咱们村过去几年也没打过这么多野猪。”村长高兴,笑呵呵的说。
“咱们村子离社会远,村里人也没有肉票,想买点肉也艰难。村里一年到头也只有年底杀猪的时候才能吃得上肉。这回可得让村里人好好吃一顿。”
村长看着忙活热闹的村民们说道,他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今天吃肉,村里人无缘和谐,没人闹矛盾。大家一起忙碌,有说有笑。盼着吃上肉,平日里偷奸耍滑那些人,今天也格外积极。
杀多少猪的事,是村干部们商量的,柳仙媱过问。应该是村干部们早就商量好了。
柳仙媱和村长关系像亲人,她才问村长:“张叔,今天打回来的野猪都杀,不送去收购站吗?”
“公社离村子里太远,现在天气还闷热,野猪已经死了很久,再送去收购站野猪肉都臭了。臭了那就是浪费,浪费就是犯罪。与其浪费,不如都杀分肉给村里人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村长看着柳仙媱说,两人眼睛对上,村长还给柳仙媱使了个眼神。
柳仙媱听村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柳仙媱笑着点头:“对对对,张叔您说的对。不能浪费了。”
“我们村子里人多,那几头野猪还都不够分呢。孩子们已经许久没吃肉了,该给孩子们补补身体。”
二十头野猪,所有内脏还有猪头拿来做杀猪菜,再加上白菜,土豆,地瓜还有野菜一起煮。今晚村里人可在敞开肚皮吃了。
听着大人们说笑的声音,孩子们嬉笑的声音,这一刻柳仙媱也被他们的快乐感染了。
百姓们就是这么容易满意,只要能吃上肉,他们就高兴了。
柳仙媱的目光不经意扫到那五个刚来的知青身上。
柳仙媱小声问村长:“张叔,这年初才来了一批知青,这才过去几个月,怎么又有知青来了?”
说到这事,村长这心情就不怎么好。柳仙媱问,村长的话题也打开了,就跟柳仙媱说道:
“接到通知让我去接知青,我也纳闷。到了公社我去知青办问,人家工作人员说,这才刚开始呢。以后指不定还会有更多知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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