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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六零怀了大佬的崽儿(清春是金色锁链)


江见许伸手拉开韩舒樱,“既然现在我们是对象了,进屋吧。”说完转身向屋里走去,一点都没有刚才蹒跚走不好路的样子了。
韩舒樱:……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堂屋李绢叫韩香娣给客人倒水,两口子安抚着这两位男同志,至于为什么把两人都叫来,自从韩舒樱户口调到鹿城,三个月没有联系他们了,继续这样下去,这个女儿就没用了,韩兴昌用病危电报把人骗回来不容易,这次就想着生米煮成熟饭,把亲给定下来,否则这个大闺女就脱离他的掌控,甚至……还有令他更恐惧的一件事……
可刚将二人安抚好,就见到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
女的不是别人,是大闺女韩舒樱,男的竟然是之前来过韩家的江公安。
只见江公安迈着稳健的步伐,进来后不客气道:“韩兴昌同志,不用给她相看了,我就是她对象,已经处三个月了。”开门见山说明身份,不留一丝余地。
“什么……”李绢掩口看向老头子,本来打算好的算盘,一下子没了。
韩兴昌本来苍白的脸,顿时发青,一双泛黄的眼睛死死盯着江见许和韩舒樱,至于堂屋里坐着的两个男同志,开始坐立难安。
年轻一点的叶俊茂立刻涨红了脸,他一直以为他和韩舒樱是同学,彼此是了解的,他年轻又是城里人,又是同学这屋关系,小韩同志肯定选他,没想到韩舒樱已经有对象了,还是个公安,再坐下去就没脸了,他站了起来。
旁边年纪大的那位,更是不客气的泠哼了声,对着一旁韩兴昌道:“你们家搞得什么?”
韩兴昌赶紧道:“孙主任,这……”
“我时间宝贵,没空跟你们在这里拉扯,一句话,行就行,不行就算了。”说完他看向韩舒樱,眼里仍然有惊艳,再看向旁边穿着制服的男人,对方长得比他年轻,个子比他高半个头,从硬件到软件,也知道自己没戏了,冷哼一声,极度不爽地快步离开韩家。
叶俊茂起身看了韩舒樱一眼,满眼尴尬地走了。
这时候的韩兴昌,脸彻底阴沉下来,一切安排好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李绢也慌张地将手里药包往袖子里塞了塞。
江见许的脸色同样也不是那么好看,一时间堂屋里气氛凝滞。
韩香娣早就察觉到不对劲,跑到自己房间,在屋里趴门缝观察堂屋的人。
江见许看了韩舒樱一眼,有些谈话不方便她参与,人性的阴暗,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看到:“你回屋吧,我跟你父亲商量些事。”
韩舒樱:……
她目露疑惑,他和韩兴昌……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江见许和韩兴昌前后走进右边的房间,坐着的李绢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跟在韩兴昌身后也进去了,不一会就狼狈地被韩兴昌撵出来。
屋子里,韩兴昌泛黄的眼睛盯着江见许,已经没有前两次见到他时那么客气,他直接道:“江公安,我女儿只是个农村丫头,配不上江同志的身份,江同志还是找个别的对象吧……”不要嚯嚯他们家闺女了。
之前他就觉得这个年轻公安不对劲,热情太过了,又是亲自将人送到家,又主动给舒樱转户口……现在想想,原来他早就看上了韩丫头,装得一本正经,让人一直没发觉。
江见许坐在凳子上,打量着他,几个月不见,韩兴昌瘦了不少,颧骨高高耸起,脸颊都凹陷了,他对韩兴昌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以前觉得他藏藏掩掩,眼神不正派,现在知道内情后,这个人很可能是个罪犯,根本不需跟他不客气,他直接道:“不必说那么多,你女儿韩舒樱我娶定了!”
“你!”
“太狂妄了,我不同意,她是我的女儿,我当爹的不同意,她就别想嫁出去。”
江见许笑了,他早就防着这一手,否则也不会费尽工夫将人户口转走了,他从来不做多余的事:“呵呵,现在主张自由恋爱,就算你不同意,也不妨碍我们结婚。”
江见许有恃无恐,户口他亲自转的,韩兴昌唯一能拿捏女儿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他同不同意有什么用呢?江见许手点着膝,不断刺激着韩兴昌。
果然,韩兴昌气得喘气都有声了,他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可没有媒妁之言那一套,你要不服的话,报案吧,你敢吗?”江见许无所谓地抬了下手,进行深度刺探。
果然他不敢,韩兴昌甚至不敢重复报案这两个字,只是咆哮道:“……那是我的女儿,我的!我想让她嫁谁她就嫁给谁,你是公安又怎么样?公安也没权利管我的家务事!”
江见许眯着眼睛,盯着他:“公安是管不了你的家务事,但你确定,你没有犯罪呈?她真是你的女儿?不是你在鹿城当拐子,拐来的?”
拐子两个字让韩兴昌瞬间僵直,愤怒一下子没有了,只剩下嘴里的叨咕,连声音都轻下来:“什么拐子!我没有当拐子,你想污蔑我,你有证据吗?”
江见许看到韩兴昌愤怒眼神中藏着的惊惶目光,他嘴角上挑,冷笑一声:“证据只看我想不想找,当我决定和韩舒樱处对象时,我就查过你,你要不要好好回忆一下,当年在鹿城,你从人家哥哥手里把孩子抱走时,有没有看到人家在找呢,你到底是想收养,还是在抢……”
抢那个字使韩兴昌瞳孔收缩,恐惧让他半嘴着嘴,一时没发出声音。
像被人扼住了喉,一句鹿城火车站,仿佛勾起了韩兴昌最深的记忆,他在对方哥哥眼皮子底下偷偷抱走女孩那一幕,竟然有一天,被一个年轻公安说了出来,就好像亲眼见到一样……
“你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呵呵,犯罪只要做过,必有痕迹,否则我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你还没进去监狱吧?韩兴昌,你知道监狱里面劳改人员过的是什么生活吗?要不要我跟你讲讲……”
“你胡说,就是我拣的,当时就是火车站拣的,我没有犯罪,我没有犯罪……”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江见许不过随意诈了他一下,没想到还真猜对了,他自己都是诧异的,没想到中间的事这么复杂。
实际上他手里根本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从杨弘杉那里得知他在火车站被人推挤与妹妹走散,他没有上那列火车,而是马上在火车站周围寻找,找了一下午,隐约听人说,当时见到有个人抱着个小女孩跑了,很遗憾,那个人也不知道抱走女孩的人是谁。
这件事江见许不想追究下去,因为太久远了,一旦追究韩舒樱的身世会爆出来,对她不利,他只能敲打他道:“有些事我可以不提,你依旧可以做你的木匠韩兴昌,你的两个孩子,我和小韩结婚后也可以帮着安排,还有你的儿子,我作为姐夫,也会帮你关照。”
对江见许来说,他清楚地知道韩兴昌这种人,不能打压太过,随时会翻脸狗急跳墙,好在他还有一子一女,那就好办了,他只要将这一子一女的前程捏在手里,就不怕韩兴昌兴风作浪。
毕竟他只有一个儿子,拿着当宝一样宠爱,不舍得他受一点伤,说是心尖尖不为过,这是他韩兴昌唯一的香火,重视得很。
重视好啊!重视就会有弱点。
“对了。”江见许故意道:“你儿子呢,我还没见过他……”
韩兴昌不是傻子,他苍白的脸望着面前年轻人,再也没有刚才咆哮的样子,像一只惊慌失措满地跑的獐子,“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我能干什么。”江见许从凳子上起身,“姐夫照顾小舅子不是应该的吗,只要你这个养父守好本分,不乱说话,你儿子肯定什么事也没有……否则……我知道,他是你韩家老二唯一的香火……”说完他笑了笑,给他留下想象的空间。
“我和韩舒樱还有事,先走了。”他拍了拍韩兴昌的肩膀,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抖动,江见许看了他一眼,收敛脸上的笑容,走了出去。
韩舒樱去了左手边的房间,找了个凳子坐下,这房间她刚来韩家时,住过,韩香娣望着她姐,优雅地往凳子上一坐,就像那城里人一样,羡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围着坐着的韩舒樱打转,嘴像抹了蜜一样甜。
“这是列宁装!姐,我见别人穿过!都没有你穿起来好看。”她一会儿摸摸韩舒樱上衣领子,一会摸摸她裤子,一会还惊呼地要摸她里面那件浅粉色羊驼绒做的小衫。
韩舒樱被摸烦了,挡开她,“一边去。”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当然,她身上的好料子一般人还真没怎么见过。
剧本出品,必是精品。
那几块羊驼仙绒拿去裁缝铺,老裁缝都说料子顶级好,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老裁缝加班加点给她做了一套浅灰色羊驼绒列宁装,依着她身形作的,做完还手工修修改改,穿起来舒适又合身,非常漂亮。
里面的浅粉色绒衫用粉色羊驼仙绒制成,好看得不得了,颜色粉嫩,又轻软又保暖,世面上都没有这种好布料。
手感绝佳,拿起来一点重量都没有,穿在身上那触感,那板型绝了,这个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路上的人都穿上棉衣了,她只穿两件羊驼仙绒就足够御寒了,甚至多走一会还有点热呢。
难怪韩香娣围着她团团转,摸这又摸那儿,她哪里见过这么好的东西,韩舒樱问她:“家里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说。”韩兴昌为什么突然发疯,称自己病危也要让她回来,回来就相亲,这是闹得哪一出?
韩香娣馋完姐姐的衣服,开始馋姐姐包里的东西,韩舒樱知道不拿点东西出来,她是不会老实说的,就从包里取了江见许在火车上给她买的一包香酥油炸小麻花,用油纸包着,油汪汪的,十来根,是油里炸出来的油果子,一打开香得很,对这个年代缺油少肉的人们来说,油炸物有莫大的吸引力,韩舒樱只吃了几根,剩下的递给她,“快点说。”
韩香娣乐的,还没接过来,就往嘴里塞了一根,边“咔嚓咔嚓”咬着,边痛快道:“爸身体不好了,一个月前吐了口血,后来又吐了一次,去医院,医生检查说没事,但爸怕死,天天在铺上躺着,也不干活,说是休养……”
“还有呢?”
“还有……”韩香娣咬着麻花道:“还有就是,爸他前两天做了个恶梦,妈说他起来时,衣服都是湿的,吓的,说他做了亏心事,呵呵,没过几天就给你发电报了。”
“梦?亏心事?”韩舒樱想了想,不得其解,因为一个梦就把她叫回来相亲,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姐,你带我去鹿城吧,我也想去鹿城工作。”
“去什么鹿城?上个学都费劲……”韩舒樱没好气道。
“我要去……”
“一边去!”韩舒樱挥开她。
还没等韩舒樱问出什么,江见许就从对面出来了,她立刻起身走过去,他没说什么,一个眼神,两个人就出去了,也没在韩家多待,既然韩兴昌没病危,两人连留在韩家吃饭的兴趣都没有,很快离开了。
李绢眼看着两人一声不吭走了,她赶紧进屋里看老头子,发现韩兴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瘫在那里,几天工夫就老得眼睛有点浑黄的韩兴昌,怔怔地盯着地面,眼神发直,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老头子,韩兴昌!”李绢在旁边叫了好几声,韩兴昌才回神。
“他们俩怎么走了?大闺女的事儿……”不是都说好了吗?她药粉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定下来,马上成亲,把人送过去,生米煮成熟饭,她还等着收一笔彩礼呢,结果现在全给搅和了。
都是那个姓江的,人看着体面,一毛不拔,第一次登门竟然空着手,什么礼都没拿,他要真和大闺女结亲了,估计连彩礼都不会给,坚决不同意。
韩兴昌却在想另一个事儿,心里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惧,手开始不自觉地抖起来。
他早年听那摸骨乞丐的话,抱走了女娃,后来问过乞丐,乞丐说,他命里无子嗣,属于断子绝孙的命格,抱走女孩,等于借这女孩一子一女,以后韩兴昌就有了香火,儿子开枝散叶,生下来的子子孙孙,都会在女孩那一脉里继续借,也就是说韩家越兴旺,女孩家族一脉反而人丁稀少。
直到借光为止。
韩兴昌当时听着贼邪门,还有这种邪术,杀人不眨啊,能借别人子女运,还能一直借下去,把家族数代借光,真可怕。
但当得益人是他的时候,他就闭紧了嘴。
那年冬天,乞丐让他抱走女孩不久,他就突然吐血,一口一口,最后眼看着吐了半个月,人就没了。
死的时候韩兴昌就在他身边,看着老乞床上的血,就像他之前吐血一样……
人不能联想,一理联想起来,就会恐惧,他为什么会和跟老乞丐一样吐血,这些天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直到前几天晚上做了个梦。
他又梦到了老乞丐。
那双浑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嘴里含着鲜红的血块,他道:“……兴昌,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是遭了报应啊,但你救过我的命,我再最后救你一次,你一定带着孩子离开鹿城,离开……不要回来,记着,从谁手里夺走的,就一定不能让他,让他……”们相遇,改变命运……
一旦女孩家族命运改变,反噬,就要开始了……
话没有说完,老乞丐咽气了。
一定不要什么!一定不要什么!该死的,把话说完再死啊!
当韩兴昌从梦里一身汗惊醒过来,他不知道老乞丐最后要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一定不要让他……找到?不要让他……活着?不要让他……
他思来想去,觉得他的吐血症状,是从韩舒樱户口转走后开始的。
难道那句话的意思是,不能让大闺女回鹿城?
疑神疑鬼,怕死要命的韩兴昌,第二天就发出了父病危的电报……
可没想到,事情没办成,大闺女没拿捏住,反而被大闺女的对象拿捏住了,一拿一个准,因为韩兴昌知道自己绝子绝孙的命格,他最恐惧的事就是没有后代。
唯一的儿子是他的香火,他的命……
当天晚上,韩兴昌又咳出一口血。
江见许拎着青色行李包,拉着韩舒樱离开了韩家。
一直走到返回车站的那条小路上,周围没什么人,他才神情严肃的停下脚步,郑重地对韩舒樱道:“你听着,韩兴昌这个人很危险,在没有我陪同下,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回来,你听没?”
他望着阳光下,韩舒樱光洁莹亮的小脸,如珍珠一样,大眼睛乌溜溜看着他,惹人怜爱,他声音瞬间软下来,补充道:“……你一个人回来,一旦发生什么事,恐怕应付不来,他们如果强行把你扣下怎么办?只要一点迷药你就中招了,到时任人摆布……你想离开樱桃大队都很难了,你懂吗?”
韩舒樱:……
“嗯。”
人心险恶啊,韩舒樱也不是傻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她可不回来了,本来她就不想回来……是江见许非得把电报拿给她,他要不拿给她,她根本就不用回来的。
她没有任何负担的把负责甩给了江见许。
不过这一路上,她想的是别的事儿,她学着江见许,眯着眼打量他,觉得不对劲儿。
总觉得刚才这个六十年前的杨家“宿敌”,在演她。
但心里又暗暗否决,这个时代男女感情很单纯,还不懂“演”这种手段吧……
可韩舒樱直觉就觉得他,哪里不对,或者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演吧?
如果他知道的话,那江见许这个人可太可怕了,“演技”精湛绝伦啊。
作为一个演员,被一个什么戏都不懂的人给演了,她还上当了,憋屈啊。
她越想越不甘心,这次那么痛快又答应他处对象了,不行!
在他转身时,她一下子扑到他后背上,问他:“你刚才是不是演我了?”
“演你?”什么演?
“你故意的,就是骗我答应做你对象,是不是!”韩舒樱揪着他耳朵,一下子把江见许耳朵揪红了。
“咝,你轻点。”江见许到这个时候才“腹黑”地嘴角微翘了一下,但很快落下来,将她软绵小手握手里,把自己耳朵救出来,要说故意的,多少也有点成分,要说伤心,也是真伤心的。
哪个男人被自己对象这么对待,不伤心啊。
不过现在两人和好了,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值的,只有失去过才倍加珍惜,现在他就好不容易把人哄回来了,就格外珍惜,不想和她生气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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