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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六零怀了大佬的崽儿(清春是金色锁链)


一天时间,韩舒樱就将一套成年男性的棉衣材料凑齐了,怪不得国营商店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现在管制社会,没有门路的普通老百姓,想做一套衣服有多难,这么说吧,这么一堆布和棉,他们全家得攒大半年。
韩舒樱一天!凑齐了,只要拿去裁缝铺,让老裁缝做出棉衣,就可以给她曾祖父送去了。
在商场里只要你有资源,别人会找上你,根本不愁兑换,想换什么,长嘴问问,就能托人再托人换到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被服厂,还是棉纱厂,食品厂或者肉联厂,她们都有认识的人,而这些厂里有资源的一些人,都想和国营商场的人认识,双赢的买卖。
像普通人想买点紧俏东西,还得冒险跑黑市,偷偷摸摸的还有可能被抓,然而商场营业员可以光明正大的买卖交换,一点危险都没有。
韩舒樱回到大杂院将东西装一装,去了老裁缝店,棉衣不像贴身衣服,需要具体尺寸,现在的人都偏瘦,衣服胖瘦没什么问题,主要是长短会差一点,可以把裤腿和袖子做长,长了的话挽起来。
韩舒樱说了下大概身高,老裁缝就有谱了,布料充足,肯定不会小的。
一套棉衣要铺棉花,手工贵一些,材料客人自备,所以手工费要五块钱。
还好,江公安上次给了她五十,平时她自带粮食,在吃方面她一分钱都不用花,很省,她的钱全花在裁缝铺里了,好在材料布料什么的都是她自己带的,也花不了多少,只是一些手工费,手工费也不贵,几毛一块,最多五块。
不过这段时间光做衣服她就花了二十,她手里还有三十块钱,也够用了。
只是欠江公安的钱是越来越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但随即就被她抛之脑后……
去见曾祖父这事儿,她偷偷摸摸地背着所有人,因为这事儿吧,不太能让别人知道,包括对象。
这几天她确定江公安很忙,早上不会过来,她这才换了来鹿城时那一身土了吧唧的衣服,弄了条特别土的头巾拿着,趁天还黑着的时候,她拎着饭盒包和已经做好的棉衣棉裤出了门。
饭盒里是她昨晚上学着包得饺子,饺子不可能糊,只怪江公安没口福,她这白面饺子包得还不错,用的是柜子里江公安给她买的一袋富强粉,也没怎么吃,把那些萝卜和剧本给的凤髓萝卜剁了和馅儿,江公安前两天还拎来一条肉,切了一大半被她剁了包进饺子里,加了多多的油。
然后早上趁着天没亮,偷偷蹲在棚子里,在炉子上偷摸地煮,在饺子香味传遍大院之前,她飞快地捞出来,装进饭盒里,往自己嘴里塞了几个热乎的,一边胳膊夹着棉衣棉裤在夜色里弯腰出了门。
跑到外面,她把围巾围上了,披上给曾祖做的棉衣,蹲在路边等了半小时,五点半的车才慢悠悠地开过来。
她不能带行李包,回来她得去大杂院换衣服,那时候该上班的都上班了,但院子里也有人,如果有人问起,她可以说忘带东西,回来拿,但带着行李包,就很难解释,所以只能拿个翠英嫂子做的方形青色小饭盒包,也是她上班装东西的包,用双层青布做的。
大棉衣披着,用棉裤把饭盒包起来保温,然后头巾拉高遮脸一溜烟上了车。
按照上次马翠花带的路,再次驶向前几天去过的西边采石场。
大杂院的人一般六点钟起来,今天起得早了些,五点半天还黑濛濛,就有人起来了。
馋醒的。
“谁家在煮饺子?这么香!”
“一股子肉味儿……”
“妈,我想吃肉!想吃肉饺子!”小孩子哭闹。
“吃啥肉?我手上的肉,你吃不吃?”
说完“啪”地一声,来了个手掌炒肉,小孩子挨了顿打,早上五点半,整个大院传来“哇哇”的小孩哭声,大家都醒了。
这个年代吃顿肉跟过年一样,谁家没事会吃肉饺子啊!天天红薯饼,玉米面饼能吃到饱就不错了,要能吃顿白面那都是过年过节的日子,牙缝里省出来的,哪家桌子上不是稀粥咸菜,除了咸味,一点味儿也没有,就是有条件好的,也没有吃多好吃的东西,顶多就吃个饱,
所以搞得谁家做点肉,香味能飘得到处都是,因为馋大杂院的人鼻子还特别灵,一点肉味都能闻出来。
韩舒樱煮粥味道清淡,倒没什么,饺子里面全是肉,煮起来的香味可就太香了,大家立刻炸了。
这时候的韩舒樱已经在车上,还回味了她包的饺子,萝卜和肉,又鲜又香!
车开两段,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韩舒樱到了上次来过的地方,车里只剩下五个人,其中一个也在采石场下车。
是住在周围的村民。
韩舒樱披着灰色大棉衣,戴着农村妇女干活的头巾,挡住脸,整个人看起来毫不起眼,她朝上次来的采石场接待室走去。
今天探坊的人少,月初该来的都来过了。
会客室值班人员正坐在桌子上喝茶水。
见到韩舒樱头也不抬道:“这里是西山矿场,你有什么事?”
韩舒樱压低声音道:“我探访人。”
“你找谁?”平时来访的人多,也没当回事。
韩舒樱咽了下,“我找杨弘杉。”
“杨弘杉啊……”值班人喝着茶水,没动弹,他记得这杨弘杉进来四个月了,一共就探访两次,最近两个月一次都没有,没想到又来了一个。
韩舒樱听马翠花说过,想多探访一会,就要私下给值班人员烟或吃的,采石场太穷了,这里啥也没有,也就值班室这边有点油水,所以采石场管理人员轮留值班。
韩舒樱赶紧将准备好的三毛五大前门,递了过去。
值班的脸色马上好看了,他把烟偷摸揣袖子里,拿着水缸起身,露出笑脸道:“你在这等着吧,我把人叫过来,今儿探访人少,你可以多待会,呵呵。”说着起身出去了。
韩舒樱在狭小的会客屋呼出口气。
四处看了看。
屋子建得小,里面墙面脏兮兮,但地面不是泥地,而是石板,也是,这里是石场,有得是石头,连房子都是石头砌的,墙面斑秃,刷了层灰粉,有个小窗户,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其它什么也没有。
韩舒樱已经走到这里,硬着头皮也得把今天这个场儿给走完。
她怀里抱着一大饭盒饺子,在新棉裤里保温,现在还是温热的。
随着时间过去,她忐忑地在一边椅子上坐下来。
直到外面传来拖拉的脚步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右上角有一道裂痕,不知道被打的还是……来人面色蜡黄,瘦骨嶙峋,仿佛大病初愈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慢腾腾出现在门口。
走进接待室,近了,能看到他脸颊上石灰蹭过的印子,手骨处还有破皮,见到接待室里坐着的女孩,他伛偻着腰站在那儿,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并不认识韩舒樱。
韩舒樱唇微张,看着面前的人,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与她记忆里一身西装斯文俊秀的曾祖父对比,这张脸,无论如何都无法和照片里意气风发的青年联系在一起。
他看起来要比照片苍老许多。
韩舒樱见到人,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棉衣掉了下去,她赶紧又把棉衣捞上来,手慌脚乱的,最后把自己头巾取下,把脸露出来。
虽一句话没说,但胜似千言万语。
她见到对面的曾祖父眼镜后面的目光,先有震惊,不敢置信,后有痛苦,喜悦,释然,最后竟然嘴唇抖动起来。
这种细腻的神色变化,绝对不是演员对着镜头演绎出来的,因为它非常真实。
祖父快走了两步,来到桌前,眼睛一直盯着江舒樱,然后手抖地扶着桌子,慢慢坐在另一边椅子上。
“你,你……”
韩舒樱急忙将手里握着东西放到桌子上,她今天来就是来完成曾祖父一直以来的憾事,就是他弄丢了自己五岁的妹妹。
如今她坐在这里,就是告诉曾祖父,她的曾姑奶奶还在,还活着,了却他遗失妹妹的遗憾。
曾祖父望着那块银色镶嵌着绿松石的孩童银锁,破了皮的手抖着将银锁拿在手里,打开熟悉的盖子里,里面是一张妹妹的小像。
“呜呜……”曾祖父杨弘杉那一刻,将头深深地低下去,埋进了双臂之中,痛哭出声。
二哥不在了,大哥去了国外,他赶火车时弄丢了亲妹妹,就在他提起行李箱的时候一回头,妹妹就不见了,他跑遍了整个火车站,他误了火车时间,他没有和家人汇合,没有去国外,那天仿佛是他人生的噩梦。
他留在国内,他执意要找到妹妹,妹妹是他弄丢的,他一定要找回来,带着执念他一直找,跑遍了省城各大城市,可是找不到。
十年了,这一切对他来说,就像一场噩梦,痛苦,内疚,不安总缠绕着他。
他以为妹妹死了,是他害了她,这辈子都找不到了,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天,妹妹来到面前。
他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姝缨,你,这些年过得……好吗?都怪我!我怎么能把你弄丢了?怪我,都怪我!”曾祖父杨弘杉一想起来,就用手砸着自己的脑袋。
韩舒樱吓得赶紧起身,手忙脚乱地阻止他打自己,“曾祖……三哥。”虽然她不是真正的曾祖姑母,但真实的情况很难解释了,她如今只能以曾祖姑母的身份存在这个世界,她知道他们的情况,终身在寻找彼此,但,太晚了,曾祖姑母回来,已经是二十年后的事了。
那时曾祖父已不在,火车站是两人最后的绝响。
如果她能代替祖姑奶奶见曾祖父一面,了却曾祖父的遗憾,让曾祖父知道妹妹还活着,活得很好,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
所以思前想后,她才决定来这里一趟。
她赶紧安抚曾祖父道:“……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读了高中,养父母家里八辈贫农,也找到工作了,就在鹿城国营商场做营业员,吃穿不愁,也有对象了……三哥,我的人生里没有遗憾,你也不要有遗憾了……”她只能这样安慰曾祖父。
“好好,没有遗憾,能找到妹妹,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啊!不不不,她不是这个意思。
韩舒樱急了,那可不行啊!她跑这一趟是想让曾祖父了却遗憾,有生的意志,只要熬过去,明天又是一片阳光灿烂的天空,她算了算,现在祖父二十九岁,六三年到七七年,十四年,那时曾祖父才四十来岁,正值壮年,还可以做生意,可以教书,未来是美好的。
可这些不能说啊,她急道:“曾祖……三哥,你要好好的,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只有你一个哥哥,亲哥哥,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呢……”
好在曾祖父耳根子软,他听完拿下眼境擦了擦上面雾水,又应道:“好好,我好好的,不会出事的,放心。”
韩舒樱看着他,这才舒了口气,妈耶,吓死她了。
她急忙把自己放在棉裤里的饭盒拿了出来,“……三哥,我给了值班的人一盒烟,他说我可以待久一点,我现在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有吃有喝,还能给你做顿饺子,你快吃,我还给你做了棉衣棉裤……”
“行行。”曾祖父杨弘杉将擦好的眼镜又戴上了,仔细看了看韩舒樱,又看了眼小像,一模一样,这就是他的亲妹妹,不会错的。
他将银锁推给韩舒樱,也恢复了些理智,他问:“姝姝,你怎么找到我的?”
理由韩舒樱早想好了,她牛唇不对马嘴道:“我还记得一点小时候的事,知道三哥叫什么,那天跟别人来采石场,听到有人叫你名字了。”
“哦。”显然杨弘杉比江见许性子和善许多,知道妹妹话中有漏洞,比如他长相现在跟以前差别巨大,丢的时候才五岁的妹妹,现在怎么肯定他就是她三哥,还事先带了饺子和衣服来。
但杨弘杉认定她是妹妹后,妹妹说什么几乎都是对的。
“快吃饺子,包得萝卜丝肉馅,很香的……”韩舒樱催促。
半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
最后曾祖父杨弘杉,从衣服兜里取出信纸递给韩舒樱,信不知揣了多久,纸皱皱巴巴的:“我们还有个亲姑妈在海市,姑妈很照顾我,经常通信寄钱,我已经四个月没和她通信了,她肯定会担心,你把这封信邮过去她就知道了。”
“……舒樱,你现在姓韩,以后也姓韩,走丢的事,不要告诉别人,你就安心地好好生活,采石场……也不要再过来了,现在局势不好,很不好,千万不要和别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
韩舒樱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值班人员的声音:“好了好了,时间到了,该走了。”
韩舒樱收起信纸,赶紧小声叮嘱:“……三哥,棉衣里面有兜,兜里有点钱和粮票,你收着买吃的……”她听翠英嫂子说,采石场里也有食堂和供销社,虽然食堂定量,但犯人有钱的话也可以去公销社买吃的。
会客室值班人员很快进了屋,将杨弘杉带走了。
韩舒樱拿着空饭盒出了会客室,抬头看向山边的天空,叹出一口气。
心里放松了一些。
杨弘杉被带回石场,还要继续搬石头,弯腰搬石头的时候,以往重得压弯脊柱的巨石块,这次搬起来都觉得轻松不少,他紧紧握住拳头,十三年了,他终于找到妹妹了!妹妹还活着,二哥你知道吗?妹妹还活着!
韩舒樱脚步轻快地回到大杂院,回来时已经八点多了,院里果然有好事的人问:“咦,小韩,你怎么没上班啊?”大杂院的人都知道她在国营商店上班。
她道:“哦,我回来拿点东西。”头巾早被她摘下来,塞在袖口里。
商场待了一上午,中午韩舒樱跑去邮局按照曾祖给的地址,将信邮寄到海市,其实信上也没写什么,只是问好了下姑妈,并说自己去偏远农村教学,那里交通不便,邮寄信件迟缓,可能要等他回到城市再联系。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处境告诉姑妈,姑妈远在海市,曾祖父大概不想让姑妈担心吧。
韩舒樱解决了这件事,心情好多了。
她下班回去,将小窗外洗好晾干的衣服拿进来,那个小窗外头拉了根线,可以在墙和墙之间晾衣服,比较隐蔽。
一套刚做好的睡衣,用剧本奖励的白丝绫布做的,又柔又软,穿在身上仿若无物,睡起来那可太舒服了。
她正收拾着,突然听到外面隐约传来车铃响声,虽然自行车的车铃是一样的,但是每个人按的快慢节奏不同,熟悉的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是江公安来了?
她立即跑到门处,拉开条缝,眯眼偷偷往外瞧,果然见到江公安进大门了,车把手上还有菜呢,应该是在菜站顺路买的。
最近一段时间江公安忙得很,剧本也没什么进展。
第八场戏到现在也没动静……
想到什么,她眼睛一转,立马将门一栓,飞快跑到床边,将外衣脱掉,手伸到后面,将……也摘了,把床上的睡衣套上。
外面飞快地穿上一件外套,用衣襟把自己包起来,又将头发迅速地从衣领里捞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韩舒樱还有点紧张了,不过第八场戏成不成功,在此一举。
她咽了下口水,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条缝往外小心看了看,见外面站着江公安,他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手里提着菜。
“江公安,你来了啊。”韩舒樱立即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江见许看了眼她,见她穿着毛衣外套,也没在意,进来就将菜放到柜子上,到墙角水盆里洗手,可能自小养成习惯,江母教得好,江公安个人卫生习惯很好。
韩舒樱反手悄悄地将门关上了,然后走到他身后床铺那边。
见他洗完手,拿起盆架上面挂着的毛巾擦手。
韩舒樱准备好了,在他背后轻唤了一声:“江公安。”
“嗯?”江见许手拿毛巾,闻声回头看向她。
就见到站在床边的人,突然伸手将身上的外套打开,衣服顺着肩膀轻轻滑了下去,露出了里面薄薄的,白色贴身衣服,因布料太柔软,紧贴在身上,真空使得形状色全都朦胧地透了出来。
“江公安你看,我新做的睡衣,好看吗?”妖精的声音又开始魅惑地响起来。
江见许眼睛盯着那处,喉咙开始剧烈滚动,手一松,毛巾从指尖掉了下来。

毛巾掉到地上。
江公安惊觉,喉咙滑动一下,他飞快移开视线,弯腰将地上毛巾拣起来,握在手里,转身面向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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